第247章
被擾了睡眠的人氣得推窗大喊:“讓不讓人睡……嗯?” 這人揉了揉眼,透過煙塵,看到三匹馬飛馳而去,中間的那匹馬上,背影格外眼熟:“老婆子,剛才過去那個是不是陸神醫(yī)?” “什么?陸神醫(yī)才回來就又走了嗎!他不在,咱們這早點鋪子又要沒生意了?。 ?/br> *** 京城一夜未眠。 天光微亮?xí)r,皇宮方向的混亂聲音終于漸漸低了下來。 紀無鋒、萬第榮、張應(yīng)慈三人同坐一屋,桌上茶水早就涼透了。 昨夜巨響之后,少年就不知所措地敲響了房門。 萬第榮神色疲憊:“太子逝去這才幾天?皇帝病重,人心不齊,只怕風(fēng)雨飄搖,動我大齊根基。” 張應(yīng)慈問:“老師,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萬第榮:“先等,如今惠合公主既無法入宮,那便等先這一輪過去再說。” 見張應(yīng)慈神態(tài)疲憊,紀無鋒笑了笑:“不論發(fā)生什么,都得有足夠的精力去應(yīng)對,應(yīng)慈,你熬了一夜,不如先去休息,今日咱們怕是出不了陳府了?!?/br> 張應(yīng)慈看著紀無鋒的笑容一陣恍惚,仿佛又看到在北域時,劉先生為自己開蒙的樣子——他還是不太能把劉八里與紀無鋒合為一人。 “是啊,都先去休息吧,今日大概率要戒嚴,不能回家了?!比f第榮伸了伸胳膊,“老胳膊老腿了,熬不動了,我也要休息休息,等下也好有精神?!?/br> 紀無鋒、張應(yīng)慈離開萬第榮的房間,給他闔上了門。 “先、先生?!睆垜?yīng)慈磕巴著叫了一聲。 紀無鋒拍了拍張應(yīng)慈的肩:“去睡吧,別怕?!?/br> 曦光透涼,紀無鋒脊背挺拔,手指溫?zé)幔瑳]有厚厚的棉衣包裹,滿是朝氣。 張應(yīng)慈看著他,突然鼻尖一酸:“先生,您現(xiàn)在這樣真好?!?/br> 紀無鋒笑得眼都彎了,胡嚕了一把張應(yīng)慈的頭:“臭小子。” 看著張應(yīng)慈回了房,紀無鋒本也打算回屋小憩一下,就見一名侍女走來,沖著他福了一福:“紀大俠?!?/br> 紀無鋒回了一禮。 侍女:“我家表公子請您一敘?!?/br> 來到偏廳,就見桌上放著兩只精致的匣子,旁邊的李端玉已經(jīng)一身俊逸的男子裝扮,精神十足。 紀無鋒打了招呼:“李公子,早,這么精神可是要出門去?” 李端玉手中折扇點了點匣子,避而不答:“紀大俠,你的酬勞我已準備好,你驗一驗?” “哦,那當(dāng)然好?!奔o無鋒也不追問,打開匣子,其中一個是另外半幅青穹圖,另一個是一沓銀票。 取出青穹圖,紀無鋒看了看,問:“方便說說這是從何而來嗎?” “廣墨的密室。”對這個問題,李端玉并不遮掩。 紀無鋒挑了下眉,把圖又折好,放回匣子里。 而那一匣子銀票,紀無鋒略一清點,確有百金。 李端玉:“這是答應(yīng)給你加的黃金百兩,若你覺不夠,還可以加?!?/br> 紀無鋒搖搖頭,把銀票匣子推給李端玉:“不用,如此銅臭,豈不玷污了你我純潔的合作關(guān)系?” 李端玉手指在扇柄上來回摩挲:“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自覺我的命還是值點錢的。” 紀無鋒笑了笑:“那就請李公子為我刻制一只令牌吧。” “令牌?” “對。這樣吧,我來說,你來寫,寫好后蓋上你的私人印鑒,刻制成令牌?!?/br> “不如你先說說要寫什么?!?/br> “平乾四十九年九月,紀無鋒護李端玉入京,三次擊殺賊人,以此抵命三次?!?/br> 李端玉笑了一聲:“紀大俠好打算,只可惜你救的是我,這令牌放眼天下能有何用?” 紀無鋒作文人樣拱了拱手:“李公子此言差矣,雖說如今用處可能不大,但這今后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李端玉心中猛地一跳:“你愿助我?” “廢除煬和宮一事我愿出力,其他就不該是我一個草民該考慮的了?!奔o無鋒拍了拍裝著青穹圖的匣子,“探查秘境這種事,才是我更感興趣的?!?/br> 李端玉思索片刻,說:“好,我答應(yīng)你,只是令牌制作需要時間,如今情勢,還不知何時可以出去。” “無妨,我可以等?!?/br> 又聊幾句,紀無鋒拿了匣子告辭。 李端玉看著他,突然喊道:“紀無鋒?!?/br> 回過頭來,紀無鋒問:“李公子還有什么事?” “……沒事?!崩疃擞癃q豫一下,想問紀無鋒是否真的對朝堂不感興趣,但到底沒問出口。她總覺得,如果問了,不管答復(fù)如何,她都會落入下風(fēng)。 紀無鋒不知李端玉的想法,禮貌告辭,離開了偏廳。 回到房間,紀無鋒找來筆墨,先是默出了大哥手里那半幅青穹圖的輪廓,又把剛得到的這半幅青穹圖拿了出來,兩者拼在一起。 “總感覺不太對呢……” 紀無鋒自言自語著,這圖和大齊上下各處都不太能對得上,難道是海外之地?又或者這根本不是地圖,只是記錄了其他什么東西? 既然暫時不得要領(lǐng),紀無鋒就把圖先收了起來——熬了一夜,還是休息最重要。 和衣而臥,紀無鋒閉上了眼,自在入睡。 而在陳府之外,京城里仍是一片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