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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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晚比云芷高了一個頭不止,她費(fèi)力地將曲晚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帶著她緩步離開。 她小心地將曲晚安置在副駕駛座上,系上安全帶,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你給我滾。”睡夢中的人還在置氣,雖然沒有點(diǎn)名道姓,卻也知道些怒火沖著誰。 云芷抬手撫摸她的臉,動作輕柔地安撫著,“你這么不聽我的話,我該怎么辦?。俊?/br> 像是被逼到懸崖的困獸,驚慌無措,退無可退,用角將狩獵者奮力一頂,卻是不痛不癢的力道,連皮都沒能刮蹭下來。 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云芷沒有執(zhí)著,從另一邊上了車,駕著車離開。 第11章 怎么會覺得我厭了 又是一個清晨,太陽將蓋著藍(lán)天白云風(fēng)景畫的夜幕揭開,添上銀白潤澤的天光。 曲晚悠悠地睜開眼,大腦后知后覺地開始運(yùn)行,向各個感官傳達(dá)開始工作的指令。 曲晚頭腦有些昏沉卻并不很難受,唇齒間還殘留著醒酒湯的甜澀。 大腦遲鈍地回溯昨日的場景,像是老舊的磁盤,卡頓又?jǐn)鄶嗬m(xù)續(xù)的,曲晚用手腕內(nèi)側(cè)敲了敲腦袋,想用中式萬能修復(fù)法將記憶連續(xù)起來,或者直接拍出去。 突然,一雙黯淡無神的眼眸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速度極快,曲晚卻意外地捕捉到了,整個人愣住了。 她煩躁地“嘖”了一聲,眉頭無意識地?cái)n緊。 這個從來被溫柔目光注視的孩子,并不習(xí)慣這過于冷漠的目光,這樣的目光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當(dāng)時喝得醉醺醺地沒有意識到,此刻想起便覺得胸口被狠狠塞了幾大團(tuán)棉花,堵得慌。 曲晚沒有洗漱的心情,隨便往臉上拍了幾捧冷水就下了樓。 濕潤的風(fēng)帶著一陣淡淡的桂香,拂開客廳如煙的紗簾,晨光在客廳的白瓷地上蕩漾著,泛著淺淡的光澤。 云芷依靠在陽臺的吊椅里,纖細(xì)勻稱的手指翻動著放在膝頭的書,腳尖輕輕點(diǎn)在地面,帶著吊椅微微搖晃。 那人身上清冷的氣息,像是幽境池水邊盛開的一簇花,在朦朧清涼的水汽中,散發(fā)著微弱熒光,葉尖托著一粒水珠,細(xì)細(xì)打量著。 這份不真實(shí)的美,讓曲晚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站在樓梯拐角,怔怔地盯著那人。 她半天醞釀不出一個開場白,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起來了?!痹栖谱锰?,活動脖頸時余光瞥見了那躊躇的身影,她疑惑地看著曲晚摧殘自己的頭發(fā),“鍋里溫著粥?!?/br> 曲晚尋不到話題,“哦”了一聲,踏著家居拖鞋去了廚房。 曲晚盛了粥,粥的溫度很適口,也就沒有拿勺,就著碗直接喝了一口,入口軟糯香甜,神經(jīng)不由得松軟下來,最后的一絲不適也消失了。 云芷隨后也進(jìn)了廚房,取了圍裙準(zhǔn)備穿上,但有根細(xì)繩不知道卡在哪里了,她摸了半天沒摸到。 曲晚放下碗,走到她面前,手環(huán)過她的腰,將云芷略微朝著自己帶了點(diǎn),幫她把系繩系上了。 做完這些,她卻沒有將人放開,手指輕輕勾著蝴蝶結(jié)。 “怎么了?”云芷抬頭看她。 “我……”曲晚眼神閃了閃,小聲地開口,“我昨晚喝醉了?!?/br> 云芷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神色自若道:“看出來了,先喝點(diǎn)粥讓胃緩緩,再吃別的?!?/br> 從曲晚的懷中退出,云芷打開了冰箱:“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鼻頉]有遲疑地回答。 云芷嘴角微揚(yáng),拿出了根胡蘿卜,在曲晚面前晃了晃。 曲晚好看的眉眼皺起,目光死死追隨著胡蘿卜,好像在防備著什么隨時會撲上來的怪獸一樣,滿臉掩飾不住地抗拒。 云芷也就逗逗她,這會滿意了,輕聲一笑,換了別的食材。 曲晚看她沒什么異常,不自覺松了口氣,也就將昨天的事拋在腦后了。 云芷忙碌著早餐,她就靠在案臺邊,一邊喝粥一邊偷吃案板上切好的火腿。 云芷架鍋燒水,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火腿少了三分之一,“你怎么還偷吃?” “我沒有?!贝丝踢€叼著沒來得及完全塞進(jìn)嘴里的火腿片的曲晚,在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臉不紅心不跳地否認(rèn)自己的罪狀。 吃下肚的沒有辦法,一方面想著能回收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另一方面火腿片不經(jīng)處理直接吃對腸胃也不太友好,云芷伸手去夠曲晚咬著的那片火腿。 曲晚偏頭躲開,抓住了她的手,云芷還不明所以,就看見曲晚狡黠一笑。 接著曲晚手上輕輕使力,云芷撞進(jìn)她懷里,剛抬頭曲晚就鉗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張開了嘴。 “不搶,還你?!?/br> 火腿的咸香在口中蔓開,云芷的長睫顫抖著,退開了些,偏過頭:“小晚……” 感受到云芷的動作,曲晚周身不正經(jīng)點(diǎn)氣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夾雜著微怒的陰沉。 她一把抓住云芷搭在她手臂上,似乎要將自己推開的另一只手,將它們別到云芷背后,換成一只手禁錮著。 她退開了些距離,壓迫感卻沒有隨著她的退讓減弱,盯著云芷笑問:“親不讓親,碰不讓碰,怎么,外面有人?” 她雖然笑著,嘴角的弧度卻顯得冰冷異常,眼中的笑意也不達(dá)眼底,虛浮著,仿佛冷泉上的霧氣,一碰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