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小聲抱怨：“你醒來有一段時間了嗎，怎么都不給我打電話，我來弄這些啊。”

    “又不是什么難事。”因為身高原因，云芷不得不仰著頭，視線卻跳過曲晚，望著她耳側(cè)的一片空氣，“走吧，外面冷，衣服穿好?！?/br>
    曲晚叫了車，兩人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離得這么近，卻相對無言。

    云芷拿著手機，一只手快速在屏幕上移動，像是在給誰發(fā)消息，手機屏幕覆著的防窺膜阻隔了除云芷視線以外的所有。

    見她注意力一直不在自己身上，曲晚主動往她身邊靠了靠，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云芷垂在身側(cè)的手，輕輕拽了拽。

    透著亮光的屏幕瞬間熄滅，云芷偏頭看向她：“嗯？”

    曲晚愣了下：“你在和誰聊天？”出口的一瞬忽覺語氣不對，但想撤回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云芷胸口微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將被她纏住的食指抽了出來，淡然地回答：“朋友……字面意義上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補充上這一句。

    “我不是那個意思?！鼻碇桓杏X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陣牙疼。

    緊鎖的眉頭顯示了她內(nèi)心的焦急，嘴開開合合似在努力組織語言，竟有幾分無措的可憐模樣，“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傷害你，我也不知道，我沒想過的……”

    然而脫口而出仍是一片混亂，沒有條理，云芷只是默默看著她，沒有打斷，直到她聲音越來越小再到消失。

    “我知道，”云芷給予了最簡潔的回應，抬手撫平她不安的眉眼，“不怪你?！?/br>
    曲晚握住她溫柔動作著的手，捂在掌心里，將溫度一點點渡過去，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以后不會了?！?/br>
    云芷移開視線，反拉住她的手，看向遠處黑暗中一點點放大的光亮：“車來了?！?/br>
    回到家，曲晚收拾著屋內(nèi)狼藉，云芷將排骨湯上鍋熱了熱，又添了兩道菜。

    客廳重歸整潔，云芷將飯菜擺上桌，兩人簡單地吃了宵夜，平淡又和諧。

    似乎前不久，就在這間客廳里發(fā)生的一切那些辱罵、爭吵、傷害都是假象。

    吃完飯，曲晚將碗筷放進洗碗池，云芷拿來抹布擦拭桌上的油漬還有被遺漏的血跡，“碗放著明天再洗，早點休息?！币呀?jīng)很晚了。

    曲晚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好?！?/br>
    兩人回了臥室，這一天就這么結(jié)束。

    當太陽變了一輪，昨天就此翻過，露出嶄新的今天。

    陽光在地平線上鑲了一條金邊，同時也意味著關(guān)于金線那邊的某些，要選擇忘記。

    否則在這邊的她們，將無法好好生活在今天。

    發(fā)生過的依舊存在，只是她們都默契地不去翻動。

    第16章 看望同學

    曲晚意識已經(jīng)醒過來了，動了動手臂發(fā)現(xiàn)懷里空蕩蕩的，將眼給瞇開了。

    云芷正在穿衣服，回頭看了她一眼：“早餐想吃什么？”

    曲晚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聲音軟而沙啞，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我來做吧，你剛……多休息一會吧?！?/br>
    云芷難得地調(diào)侃道：“早上就吃泡面不健康。”

    曲晚眼睛徹底睜開了，頭一下彈起離開了枕頭，想要為自己辯解。

    結(jié)果與憋笑的云芷干瞪眼了一會，又泄氣般躺平了，小聲嘀咕：“西紅柿炒雞蛋我還是會的。”

    云芷揉了揉她的頭：“行，下次你做給我吃，今天就我來做。”

    于是曲晚又在床上延長了一下開機時間，才慢吞吞地起來洗漱，等她下樓時，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三菜一湯。

    云芷還在廚房拿碗筷，曲晚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后，將她一把抱住。

    云芷僵硬了一瞬，嘴角繃緊成一條直線，像是在壓制著什么，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讓人找不出一點問題。

    曲晚像只大型犬一樣在她頸窩里蹭著，又得寸進尺地在她頸側(cè)親了一下，留下了淡淡的紅痕。

    看著那顏色，嘴角不禁上揚：“真香?！?/br>
    云芷對于她類似標記領(lǐng)地的行為不作反應，只回應她的話語：“香就多吃點，都是你愛吃的?！?/br>
    曲晚的腦袋又不安分地拱來拱去，，好笑道：“我說的可不是飯菜?！?/br>
    云芷伸出手指將她的腦袋抵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彼此彼此，我倆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br>
    不是沐浴露的，那香氣很淡，像是經(jīng)過細致煎煮的清茶，香氣若有似無地在鼻尖縈繞，讓人不禁想要細品。

    曲晚早上都沒有去公司，窩在沙發(fā)里打游戲。

    云芷坐在一旁的沙發(fā)里，面前放了個電腦，手指不停在鍵盤上敲擊著，不知道在忙什么。

    快到中午，曲晚才關(guān)掉了手機，伸了個懶腰，倒在沙發(fā)里，如寶石般漂亮的眼眸盯著云芷。

    “怎么了？”云芷視線沒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卻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將文件保存好并合上電腦，轉(zhuǎn)過頭。

    跌進屋內(nèi)的陽光將曲晚漆黑的瞳眸鍍上一層輕紗般的光暈，那雙銳利的眼睛柔和了下來，看得云芷心里也跟著一軟。

    曲晚伸出手拉住她，撇著眉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我得去公司了。”

    忽然見到她孩子般的模樣，云芷笑了起來，語氣都帶上些哄逗的味道：“這么不想上班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