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彧君提出買一碗熱甜湯解膩時(shí),程兮忙不迭地點(diǎn)頭,瞅準(zhǔn)彧君付錢的時(shí)機(jī),猛地張大嘴巴,狠狠咬了一大口。 彧君轉(zhuǎn)身時(shí),程兮已經(jīng)停不下來,她也跟著身,背對著彧君,狼吞虎咽的嚼著美味的rou餅。 師傅……好吃好吃……從小教她禮儀得體………好好吃好好吃……她就放縱一回……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顏面………原來書上說的大口吃rou如此痛快……… 彧君不想打斷程兮的歡樂,把甜湯放在隨意支起的木桌上,饒有興趣地望著程兮傻乎乎的模樣。 她用力往嘴巴里塞著rou餅,膩了就一口一個(gè)梅花糕,兩邊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只藏食過冬的小松鼠。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兮兮很怕她。 偶爾,她又會很放肆。 等到程兮假裝一切都沒發(fā)生過,施施然地坐在小木凳上時(shí),還不待開口,一抬頭,就撞進(jìn)了一雙哀傷的眼睛里。 程兮定睛一看,身體僵住了,新娘? 她怎么在這? 一直跟著她和師傅的人,竟然是新娘。 彧君把視線投過來時(shí),新娘害怕似的提起裙角,狼狽的轉(zhuǎn)身跑了。 程兮望著最后一抹紅消失在黑暗中,心里忽地有種不真實(shí)感。 隨著劇情的深入推進(jìn),原本木訥的人物都變得有血有rou了。 它們似乎活了。 這個(gè)認(rèn)識,莫名的,讓程兮心里打顫。 村民們的反應(yīng)倒是在情理之中,可是新娘哀傷的眼神,仿佛能傳遞痛苦一樣,程兮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就沉悶壓抑。 甚至,她對新娘有了一絲古怪的憐憫。 程兮微微走神,彧君低頭攪著甜湯,語氣聽不出情緒,“兮兮,他們死了?!?/br> 程兮瞪大雙眼,心里有不祥的預(yù)感,“誰,誰死了?” “王虎的兩個(gè)同伴?!?/br> 程兮微震,距離分開連半個(gè)時(shí)辰都沒有,兩人竟然死了。 “師傅,他們是遇到什么了?還是做了什么事?” 瑩白的碗中,熱湯冒著悠悠白色霧氣,彧君停下攪動,聲音緩和:“他們?nèi)肓思泻?,?dān)心其中有詐,不敢貿(mào)然走進(jìn)人群,在原地待了一會,共同決定要尋找回去的路?!?/br> “在村長的提醒下,兩人專挑偏僻陰暗的小道里鉆,在一處胡同口深處遭到屠夫虐殺,重傷而死?!?/br> 杏花村里,并非惡鬼吃人殺人,里頭的“人”也會。 來杏花村的第一天,同伴遲到的代價(jià),王二虎的下場,無疑都在說明村長的話就是杏花村的規(guī)則,不想死就不能忤逆。 出發(fā)前,村長明晃晃的說了希望客人們在集市里盡興而歸。 兩人違反了村長所說的“新新眼”,在村長故意的指引下,半信半疑地走入死胡同,慘死巷中。 是他們大意了。 不過,程兮有個(gè)疑惑。 “師傅,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她與師傅從未分開過,師傅從何得知兩人的死訊。 第33章 牧童遙指杏花村(33) 【集市游街之哄人】 對于程兮的謹(jǐn)慎,彧君不置可否:“兮兮覺得呢?” 程兮一噎,忍不住齜牙:“是我在問師傅問題,為什么要把問題拋回來給我?!?/br> 彧君將甜湯往程兮手邊送了些,無奈的撐起下頜,歪頭笑看著程兮惱怒的模樣。 她的眼睛好像一座雪山,恰逢陽春三月,桃嬌梨艷,萬物繁華盛開,山上冰雪初融,溫柔的風(fēng)雨渡進(jìn)漫天飛雪中,偶遇了人間不可得的三兩邂逅。 程兮被瞧的受不了,氣惱地端起甜湯,仰起頭一口喝完。 她用袖子隨意擦了嘴角的湯漬,目光不善地瞪著彧君:“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彧君微微搖頭,只道一句:“兮兮為何懷疑我?” 又是這樣,總是不直視她的問題,反而從亂七八糟的角度把問題還給她,程兮忍住怒氣,陰陽怪氣道:“那、那你說說,你為什么知道那兩人是如何死的?!?/br> 她的生氣沒有一絲威懾力,反倒讓人覺得有趣可愛,彧君好整以暇道:“在兮兮眼里,師傅就那么一無所知嗎?” “不是,我?guī)煾邓现煳南轮乩?,通曉古今,博學(xué)多才……” 程兮不知,她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彧君順理成章道:“你師傅既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能得到兩人的死訊,又有何大驚小怪?” 程兮頓時(shí)啞口無言,她臉都憋紅了,憤怒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guī)煾挡挪粫衲阋粯釉挾?。?/br> 師傅平時(shí)話少,不會像眼前之人一樣,一樣……話多。 彧君目光越過程兮,注視著她身后的萬千燈光,語氣含上一抹久遠(yuǎn)的懷念,“兮兮喜歡的,是自己心里杜撰的師傅,還是彧君?” 彧君語氣淡,程兮不傻,看出來眼前人在生氣。 她湊上前,確認(rèn)真假似的,伸手捏了捏彧君的指腹。 一陣酥麻從指尖竄上心頭,身體的反應(yīng)騙不了人,是真的師傅,不是幻覺,也不是鬼怪所化。 程兮把腦袋埋在彧君懷里,對于自己的胡思亂想,耳朵都羞紅了。 “師傅……” 彧君的聲音冷淡:“嗯?” 程兮心如死灰:“我錯(cuò)了……” “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