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姑娘,這是老夫的家務事,望姑娘不要插手?!贝彘L耐著性子說話,身后的村民們皆半低頭不言,雙手宛如失力般垂著,舉止怪異,猶如傀儡。 村長握緊砍柴刀,嘴里說著商量的客氣話,刀刃卻向程兮面前微微近了些。 程兮冷哼一聲,挑釁道:“你處理家務事,與我何干。” “尚且不論男女有別,你聲勢浩大地帶著一幫大男人闖進我房間,砸門恐嚇,意欲何為?” “再說,你作為東家,熱心邀請我等進集市游玩,如今又如此粗暴待客,又是何道理?” 程兮態(tài)度強勢,村長臉色幾經變化。 到底還是有些顧慮,村長咬牙切齒道:“……此事是老夫思慮不周,望姑娘大人有大量?!?/br> 程兮心里憋笑:村長這鬼,還挺講道理的,我要是他,在我的地盤,我說一是二,那它就是二,誰敢忤逆我,我必殺誰。 都是世界鬼怪了,何必受這窩囊氣。 程兮下了逐客令,大方擺擺手道:“既然如此,此事我就不計較了,這時辰也不早了,村長請回吧?!?/br> 程兮裝傻充愣,村長左臉劇烈抽搐了一下。 他的耐心即將告罄,抬手指著新娘道:“姑娘,她,老夫必定要帶走。” 程兮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對方非人是鬼,且不論善惡之分,新娘此行目的本就不純。 她曾聽師傅說過,古代女子大多不如意,思想靈魂受制于時代,一生皆是男人的附庸品,一生都是以侍奉男人為主。 何其悲哀的一生,如何配得上其人“心思細膩,天生溫良”。 程兮好似看不見村長的暴怒,淡定抬眸迎上村長陰沉的目光,悠哉開口,句句誅心:“我若不讓呢?” 話音落,程兮選擇先發(fā)制人。 她猛地推了新娘一把,用力將她送到師傅面前,而后掏出匕首,直面迎上村長手里的砍柴刀。 氣氛本就劍拔弩張,打斗一觸即發(fā),程兮閃身混跡在村民之中,從三樓房間內打到醉生夢死大樓堂廳,熱鬧非凡的男女老少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片荒涼破敗。 華麗的幻象后,是腐爛的森然白骨。 程兮彎腰抬起桌子,引著鬼怪,一路打到荒涼的街道上。 這是一場惡戰(zhàn),趁她不留神,隨時有惡鬼從角落里,冒出來偷襲她。 彧君散漫的靠著三樓窗口,垂眸而下,望著鬼群中,程兮一人提刀打斗。 程兮想的沒錯,今夜,她確實不打算插手。 想到糾纏自己多時的人皮花面,可能在過去發(fā)生過極其血腥殘暴的故事,程兮心里沒由來的氣憤。 她下手越發(fā)重了,村長被程兮掄起來的村民砸中時,壓根沒想到程兮能以一己之力打敗他們數(shù)位精壯大漢。 在第三次,村長被不知形狀的物體砸中時,他猛地掀開身上的重物,厲聲叫了停,“全都住手!” 眼看所有鬼怪都停下了,程兮彎腰抄起腳邊的爛木凳腿,潦草瞥一眼鬼怪群后,用力砸到村長臉上。 趁村長沒反應過來,程兮噼里啪啦扔了一堆東西砸向村長。 此后,四周猛地靜了下來,連風聲都停止了。 村長緩緩從廢墟中起身,大半張臉隱埋在陰暗中,渾身的氣息陰戾可怖,整只鬼頓時變得極具有壓迫性。 程兮甚至沒看清,村長怎么動的。 一眨眼的功夫,村長已經站在她面前,恐怖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程兮心里響起劇烈的警告音。 她非村長對手,超強的威逼下,她下意識的想逃。 突然,一雙粗糲的手用力掐著她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程兮被迫仰起頭,村長與尋常惡鬼不同,他身上的黑氣會腐爛人身上的靈氣。 程兮心臟隱隱作痛,久違的窒息感再次席卷而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程兮從系統(tǒng)空間掏出楊柳木做的木刀,費力的用心神cao控著,用了點老爹給的輔助,準確的扎進村長眼睛里。 “啊!”村長用力甩掉程兮,痛苦地捂住受傷的眼睛。 程兮大口呼吸著空氣,在村子痛苦哀嚎時,正要偷偷逃跑,村長暴怒的猶如一頭獅子,利爪從后按住她的肩頭,烏青的指甲快速生長,力圖刺穿她的身體。 程兮用力甩開,下意識心神一動,反手用木刀擋下村長致命一擊。 程兮如一條滑溜的魚一樣,幾次從村長手里脫身。 村長一再遭到戲耍,暴戾徹底被激怒,它褪去了人形的偽裝,條條黑線在臉上蔓延擴張,展露出來的脖頸手背上,細密的黑色紋路猶如葉片的脈絡,生生不息的流動著。 它身體比之前膨脹不少,暴起的血rou將衣服撐得鼓鼓囊囊,瞧著力大無窮。 它的身體高大健碩,跳躍動作極快,程兮沉眸凝神,收了玩鬧的心思,掏出長木劍,起身迎戰(zhàn)。 一人一鬼打得昏天暗地,直到天色蒙蒙亮了,程兮分神看了一眼泛起白的天空。 據(jù)她觀察,在杏花村里,天亮之后,惡鬼都會消失。 這場惡戰(zhàn),快停了。 她一時松懈,被村長找到破綻,將她抬起猛地摔在地上,并壓在地上用鐵一般的拳頭捶打。 程兮吐出一口濁氣,心里尋思著,師傅究竟對她做了什么,這身體怎么如此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