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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guī)蚺芑貋砹?第117節(jié)

    換過一口氣,莊冬卿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死死抓著對方衣物,后背額頭都被驚出了一身汗。

    掙了掙,感覺到他動作,岑硯放松了桎梏。

    莊冬卿抬頭往外看了眼,祭臺方向,火光沖天,夜色都被這熊熊大火點亮了。

    轉(zhuǎn)頭回去,對上一雙擔(dān)憂的眼眸,只看著自己。

    莊冬卿怔了下,“不怕?!?/br>
    聲音沙啞,他又定了定神,竭力平靜道:“我沒怕?!?/br>
    陳述,“你擋在我身前了。”

    第64章 信我

    說這話的時候, 岑硯手其實卡著莊冬卿的脈,對方緊不緊張,他都有數(shù)。

    但看見莊冬卿竭力鎮(zhèn)定的樣子, 岑硯什么都沒說, 輕輕抱著人撫著背脊, 感覺莊冬卿腦袋在往他肩膀上埋,岑硯又摸了摸莊冬卿的發(fā),聲線平穩(wěn)道:“不怕就好,緩緩, 換口氣?!?/br>
    莊冬卿點頭。

    岑硯這才看向外間。

    這么幾句話的功夫, 火勢又變大了, 照紅了半邊天。

    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玩意兒搞的, 萬壽節(jié)最后一天拆他老子的臺,怕是沒法善了。

    心念電轉(zhuǎn), 在外守著的郝三他們,第一時間已派人出去查探。

    “主子,祭壇被炸毀,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與一位監(jiān)副受了傷, 民眾傷亡禁衛(wèi)還在查看,祭壇周圍一片混亂,恐怕還有未燃盡的炸`藥, 禁衛(wèi)正在護送圍觀的大臣貴人們?!?/br>
    須臾,郝三上前來報。

    岑硯點了點頭, 問:“死了人嗎?”

    郝三:“瞧著民眾里有。”

    祈福死人,不是吉兆。

    轉(zhuǎn)而摸了摸莊冬卿的臉, 岑硯別過頭又低聲問他:“好些了嗎, 能走不?”

    后知后覺意識到岑硯雖是臨時抽調(diào)來的, 但也負(fù)責(zé)了部分此次祭壇的護衛(wèi)職責(zé),莊冬卿換了口氣,余光中瞥到郝三,站開了些,點了點頭。

    岑硯端詳一陣他臉色,這才道:“我們往外走走,出去瞧瞧?”

    莊冬卿再點頭。

    岑硯牽著他。

    轉(zhuǎn)出宮墻就能看到外間情形,說一句動亂,并不為過。

    火光沖天,不止祭壇,好多盞照明用的大燭臺也跟著傾倒下去,人聲鼎沸,慌張、喧囂、尖叫、沖撞,全都集中發(fā)生在同一塊區(qū)域。

    岑硯望了望,隔著有一段距離,瞧不見祭壇是個什么情形,在人群流竄中,也沒有貿(mào)然上前。

    “啊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

    “完了完了,是神仙發(fā)怒了?!?/br>
    “祈福是失敗了嗎?”

    “今年是不是不好了?”

    “@#¥%¥¥——”

    “@#¥%@——”

    岑硯神色驀的一變,往前一步,擋在莊冬卿身前道:“往這邊來了兩個賊人,郝三!”

    掃了兩眼,岑硯精準(zhǔn)報出:“正前方穿黑衣服那個?!?/br>
    “偏左還有邊上穿藍(lán)衣的?!?/br>
    王府親衛(wèi)聽令而動,甫一靠近,即刻扭打一處。

    莊冬卿心跳怦然,岑硯長指卻按住了他腦后,低低道:“一會兒你就跟著柳七回王府?!?/br>
    “這件事怕是得鬧上幾天?!?/br>
    “我應(yīng)當(dāng)也會在皇宮內(nèi)留上兩日……”

    “先回去?!?/br>
    頓了頓,驀的口吻鄭重道,“好吃好喝,不論聽到什么都不要慌,信我,能做到嗎?”

    岑硯目光堅毅,直直看著莊冬卿,那視線彷佛帶著沉甸甸的重量,傾落下來。

    莊冬卿手握著岑硯手腕,兩個人臉靠得極近,他能感覺到對方呼吸的溫?zé)帷?/br>
    意識到什么,緩緩,莊冬卿點頭,“好?!?/br>
    岑硯眼神瞬間柔和,也不說話,只輕輕捏了捏莊冬卿后頸。

    再抬頭看去,郝三與另一隊王府護衛(wèi),已經(jīng)制服了兩個歹人。

    岑硯卻沒有要審問的意思,吩咐道:“派幾個人捆去給統(tǒng)領(lǐng)?!?/br>
    “剩下的都跟著我們?!?/br>
    郝三領(lǐng)命。

    岑硯:“走,我送你上馬車?!?/br>
    莊冬卿遲疑:“這么亂,你還送我,不礙事嗎?”

    “不礙事?!?/br>
    岑硯篤定,莊冬卿便悶頭跟著他走,來的時候拜祭馬上要開始,祭壇外圈已然圍得水泄不通,柳七想讓護衛(wèi)開路,但這種大日子,莊冬卿卻不愿意太扎眼,只讓馬車停在了外圍。

    現(xiàn)在這個決定便讓他們一路順暢了許多。

    內(nèi)里全亂了,馬車若是在內(nèi),這么多人慌亂奔走,馬匹受了驚,也是駛不走的。

    一路從外圍繞行,有一兩次有人沖了過來,都被訓(xùn)練有素的護衛(wèi)攔住了。

    耳邊全是倒塌聲,尖叫哭嚎聲,但四周被人護得嚴(yán)密,牽著莊冬卿的那只手,也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不曾放開過。

    一抬頭便能看見岑硯領(lǐng)先他半步,若有似無地?fù)踉谧约荷砬啊?/br>
    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下,穿行中,莊冬卿受驚的心卻慢慢落回原處,人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順利到了馬車附近,便見柳七在車下焦急地張望著。

    兩撥人一碰面,都松了口氣。

    “主子,小少爺,沒事吧?”柳七幾步上前便問。

    雖是問的兩個人,視線卻都集中在了莊冬卿身上,不斷逡巡打量。

    莊冬卿:“沒事的?!?/br>
    岑硯:“爆炸的時候我們不在祭壇邊上,想找個地方說話,剛好避開了?!?/br>
    柳七長出一口氣,低低道了句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岑硯也不廢話:“禁衛(wèi)正在調(diào)度,瞧著火勢開始小了,估計馬上要有人來找,你們出門帶了多少人?”

    柳七報了個數(shù),岑硯:“我這邊的再分一隊給你,你們馬上回府?!?/br>
    柳七愣了愣,岑硯看向莊冬卿,“來,上車?!?/br>
    馬夫趕緊將腳蹬放好,岑硯扶著莊冬卿上車,掀開車簾,要進去前,莊冬卿又回頭看了岑硯一眼,岑硯低低叮囑道:“記住我說的?”

    莊冬卿點了點頭。

    “去吧?!贬幷Z聲溫柔,“我看著你進去?!?/br>
    車簾放了下來。

    果然,莊冬卿一上車,岑硯轉(zhuǎn)頭又交代了些別的事,柳七意識到什么,看了看周圍,話又哽在了喉嚨里。

    不遠(yuǎn)處,一隊禁衛(wèi)正在朝著他們方向奔赴。

    岑硯:“我該走了?!?/br>
    柳七定了定神,只道:“主子萬事小心?!?/br>
    六福又從車上下來了,岑硯還以為有什么事,旋即目光觸到六福提的食盒,笑了下,明白了。

    *

    等四皇子李仁帶人趕到,馬車已經(jīng)先行一步跑了起來。

    李仁:“那是……”

    岑硯:“王府的馬車,四皇子懷疑上面有賊人?”

    李仁:“……”

    知曉岑硯脾性,李仁也不似老三李卓一般,見誰都要挑釁一遭。

    李仁委婉問道:“哦,王爺以及王府親兵今日被抽調(diào),王府的馬車不是來接王爺回府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走了?”

    若是尋常,岑硯是不耐這些彎繞問話的,但是今日……

    岑硯唇角帶笑道:“知道祭臺調(diào)度忙碌,怕我用不上飯,馬車專程來給我送吃食。”

    說著看了看郝三,郝三拿過食盒,當(dāng)著李仁的面,一層層打開了。

    蒜蓉小排骨,清蒸大蝦,個頭都不小,還貼心地剝了殼,去了蝦線。

    當(dāng)季的時蔬清炒,再加一盅熱氣騰騰的冬瓜rou片湯……

    聞到食物的香氣,李仁喉結(jié)也上下滑了滑,今日實在是忙碌,不止岑硯沒用上飯,他連著好幾個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也都是餓著的。

    岑硯:“還是熱的,能證明了吧?”

    李仁這才回神過來,歉意一笑,“情況特殊,不得不多問一句,王爺見諒?!?/br>
    岑硯也笑了下,略帶嘲弄,不作聲,反倒是接過郝三手上的蓋子,信手又把食盒給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