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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 第278節(jié)

    雖然顏復寧并不清楚馮貞貞所謂的下血本是什么意思,卻立刻轉(zhuǎn)身稍稍鞠躬說道:“嗯!那真是謝謝你了……下個星期我在碎片大廈的胡同定位置,請馮貞貞小姐共進晚餐……”

    馮貞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如果只是一個kova的抹茶千層蛋糕可打發(fā)不了我?!?/br>
    顏復寧知道馮貞貞不是小氣的人,相反還十分的大方,見她如此強調(diào),便帶著歉意說道:“看來這一次真是麻煩到你了!”

    “麻煩倒是算不上,不過欠下的人情可就真大了……”

    “怎么?”

    “你應該知道我們牛津的formal dinner(正式晚宴)是最高頻和重要的社交活動,在我們牛津,每個學院的formal dinner特色都不一樣,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會設立下一個目標,那就是吃遍牛津所有學院的formal,這也是我們的社交動力之一……”

    “但很少人能夠達到這個心愿……我們牛津三十八個學院,最難定到位置的學院排名前三就是christ church hall(基督教堂學院食堂),這個你如果看過哈利波特就知道,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格蘭芬多學院食堂就是在這里取的景,所以christ church hall現(xiàn)在就是我們牛津的網(wǎng)紅食堂。其次是queens(女王)學院的formal,因為它們學院每年的formal數(shù)量實在太少了,所以比較難定。當然……最最最難的就是萬靈學院,想要進去參觀都不被允許,不要說formal dinner……”

    顏復寧看著馮貞貞假裝有些驚訝的說道:“你別說這么難的事情你都搞定了?。。 ?/br>
    馮貞貞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你先聽我說完……我們牛津的formal dinner可不是你想訂就能訂到的,首先你必須是那個學院的學生,其次你得在期末考試的成績達到標準,才具備預定的資格……幸好我同學的男朋友是萬靈學院的,我平時和她關(guān)系不錯,這次原本是找她幫忙看能不能進去看兩眼的,但她告訴我,進去參觀不太可能,其他學院唯一有機會去萬靈學院的機會只有formal dinner……因為這個是我們牛津的傳統(tǒng)……”

    “聽她這么一說,我就死皮賴臉的問她,她男朋友有沒有邀請資格,能不能把這個機會給我……恰好她男朋友的家族在國內(nèi)有些生意,就答應了我……”馮貞貞后面說的輕描淡寫,實際上如果不是她告訴她同學伊莎貝拉,顏復寧是帝國理工的雙碩士,并在《數(shù)學年刊》等重要雜志上發(fā)表過論文,而伊莎貝拉的男朋友也剛好是學數(shù)學的,別人也不會答應。

    牛津相對其他學校來說,等級和圈子更加森嚴一些,達不到一個層次,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想要突破階級壁壘只有兩條路,一個是出生,一個是學術(shù),因此牛津?qū)W生只有三件事做:學術(shù)、社交以及睡覺,一般來說這三件事只能兼顧兩樣,能夠兼顧學術(shù)和社交這兩樣的,就屬于超級牛人。

    顏復寧自然清楚事情沒馮貞貞說的這么輕松,但他到?jīng)]猜到是自己在學術(shù)方面的成就,讓對方答應了請求,只當時馮貞貞許諾了什么,對方才答應,于是說道:“那我該怎么感謝你?只要我能做到的,你提就是!”

    馮貞貞玩笑著說道:“那你以身相許就好呀!”

    顏復寧稍稍楞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馮貞貞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開玩笑的啦!看把你嚇的……”

    顏復寧假裝無奈的搖了搖頭,“害我白高興一場,我還想這種好事怎么就輪到我了呢!”

    馮貞貞沒想到一向?qū)λ焕洳粺岬念亸蛯幘谷粫绱嘶卮?,讓她看到了一絲能夠和他在一起的機會,心里便如小鹿亂撞,稍稍紅了臉頰,覺得為顏復寧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輕聲暗示道:“如果你真的有誠意的話,也不是不行啊……”

    顏復寧明白馮貞貞的心意,可他暫時不可能把兩個人的關(guān)系晉級為男女朋友關(guān)系,笑著說道:“那我就盡量表現(xiàn)一下誠意好了!”

    顏復寧沒有把態(tài)度表明的很清楚,一筆把這件事帶過,馮貞貞也沒有繼續(xù)逼問,她雖然一向直爽,不介意由自己主動向顏復寧表白,可眼下顏復寧似乎有追求她的意思,這讓她心里甜絲絲的,覺得自己苦熬多年勝利在望了,以為自己只要矜持一下,等顏復寧表白就行,于是馮貞貞強壓住心頭的悸動和洶涌的甜蜜,愉快的問道:“現(xiàn)在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顏復寧說道:“最近對進化論、基因和恐龍比較感興趣,所以想去看看你們的自然歷史博館?!?/br>
    馮貞貞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有點小激動,你開始說過的……那我們往這邊走,自然歷史博館是在基伯爾學院對面,創(chuàng)館的館長地質(zhì)學家約翰·菲利普斯,其實是達爾文演化論的主要懷疑者之一……”

    “是嗎?演化論和進化論應該只是翻譯上的區(qū)別吧?”顏復寧對自然歷史這些東西并不那么感興趣,只是眼下迫于無奈必須得讓人覺得自己是對這方面感興趣,只能這樣說。

    其實剛才他在火車上也惡補了一些關(guān)于演化論、基因和恐龍的一些知識,但時間實在太短,只是觸及了一些皮毛,看來他接下來的好一段日子,都必須去研究這些平日他不在意的東西了。

    馮貞貞道:“差不多吧!只是進化論被馬君武先生翻譯的比較有優(yōu)越感,讓人下意識的覺得生物是不斷向前進化的,嚴復先生將之翻譯成《天演論》就相對合適一些,畢竟生物并不一定是向前進化的,有些時候也會退化,而且生物的演化并沒有一個確定的方向,所以用演化比較合適……”

    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向著基伯爾學院走去,牛津這座城市和其他的城市不太一樣,這座城市就是為了牛津大學所存在,因此牛津市與大學可以說是一體的,街道就從校園穿過。大學不僅沒有校門和圍墻,而且連正式招牌也沒有。

    而且牛津大學屬于學院制大學,和國內(nèi)的按照專業(yè)劃分的什么“理學院”、“文學院”、“建筑學院”的這種學院完全不一樣,牛津大學的每個學院可以說是一個獨立的小大學,而牛津大學是由三十八個不同名稱的學院組成的聯(lián)合體。

    這個跟“帝國理工”一樣,實際上在07年之前帝國理工都只是倫敦大學的一個學院,但和牛津大學不同的是,外人罕有聽說倫敦大學的名字,卻都知道從屬的帝國理工和倫敦政治經(jīng)濟學院。

    牛津大學的內(nèi)部也有排名,按道理來說“萬靈學院”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然而不管對于外界還是牛津的學生來說,萬靈學院實在太難進,萬靈學院自身也不在乎世俗中的排名,因此萬靈學院在牛津大學的排名中并不靠前。

    并且牛津大學學院的內(nèi)部排名是按照財富值排名的,萬靈學院當然是最有錢的學院,然而因為必須低調(diào),只能屈居在后面。

    在牛津大學中排名越是靠前的學院越難進,各種獎學金助學金提供的也更多,教學、科研、圖書館、生活、體育等設備都會更好不說,學院還會組織高大上的活動,并給報銷五花八門的費用。

    明面上排名第一的就是christ church(基督教堂學院),基督教堂學院能排第一,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校友的捐助和影響力,要知道基督教堂學院出過好幾個國王、主教,不少國家的政要都是從這里畢業(yè)的。

    至于馮貞貞,她就讀于莫德林學院,不僅是牛津最美的學院,也是牛津財富值排名靠前的學院,還是本科人數(shù)最多的學院之一,不要認為牛津的本科生沒有地位,其實牛津的本科生往往比大多數(shù)研究生、碩士生要牛,當然如果你本科是在牛津讀的、研究生和博士也是在牛津讀的,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那絕對是牛津最牛逼閃閃的一類人。

    牛津的秋天忽晴忽暗,空氣微涼,但陽光明媚,一陣秋風吹掃滿地泛黃的楓葉。對于莘莘學子,秋季是一個新學年的開始,穿著正裝的學生們搖晃地騎著自行車穿行在逆光的學院街巷,兩側(cè)是鱗次櫛比的圖書館和教堂,一種沉重的歷史感撲面而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牛津大學的過去如同一座透明的金字塔,屹立在這座城市的上方,仿佛它是數(shù)百年來堆積起的惟一一座思想的大樓和觀念的墳墓,這種奇妙的莊嚴與肅穆是其他大學難以給予的。

    顏復寧和馮貞貞穿越了圣瑪麗教堂的鐘塔,穿越了哥特式的滴水嘴,穿越了拉德克利夫廣場,走過灰色的學院屋頂和綠色的庭園,走過了好幾條胡同和一道道山墻,到達了牛津自然歷史博物館。

    牛津大學的厚重之處在此就得以體現(xiàn),這座大學,光圖書館大大小小就有一百多個,連博物館都有九座,而自然歷史博物館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第004章 萬靈學院(3)

    牛津大學自然史博物館是一棟三層高的灰色屋頂土黃色墻身的維多利亞風格建筑,屹立在藍天白云之下,像一個穿著清新的長者,給予人厚重的歷史感,讓人一看就知道它有很多故事要傾訴。

    此刻博物館前面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的坐著一些人,在牛津下午微涼的空氣中曬太陽,馮貞貞領著顏復寧向著博物館的大門走,白玉砌成的大門很有ysl建筑的風格,這種ysl風格的尖拱不僅體現(xiàn)在大門上,還體現(xiàn)在其他的開孔方式上。

    兩人剛一進門,一只超級大棕熊生物標本就迎面而來,在它背后是哥特式的穹頂拱柱雕梁畫棟,屋頂是方格玻璃結(jié)構(gòu),陽光從外面傾斜進來,勾勒出了一種極具宗教儀式感的空曠感覺。

    在美輪美奐的金屬、大理石以及玻璃屋頂之下是無數(shù)白森森的骨架,是各種堆疊的化石,顏復寧抬頭就看見一只巨大的新西蘭魚龍的骨骼懸吊在半空中,像是游曳在透著陽光的淺海里,在它的下面是一只巨大霸王龍化石,但此時顏復寧已經(jīng)不能斷定它是霸王龍還是異特龍了……

    倘若是成默和謝旻韞一路一路穿過牛津,抵達博物館內(nèi),肯定會說在牛津這座城市里完全找不到文藝復興的痕跡,所有建筑都固守著哥特式風格,而牛津大學自然史博物館的內(nèi)部更是夸張的采用了哥特式支撐梁頂,這其實一點都不符合它修筑年代的時代精神。

    在一座象征著時代最前沿的大學,聚集著全世界最聰明的一群人,這種情況是罕見的。要知道這一時期英國的主流風格應該是喬治亞風格以及亞當風格,美國建筑就深受影響。

    因為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筑師和藝術(shù)家們普遍認為,哥特式建筑是基督教神權(quán)統(tǒng)治的象征,而古希臘和羅馬的建筑是非基督教的。他們認為古希臘和古羅馬的建筑風格,特別是古典柱式構(gòu)圖體觀著和諧與理性,并同人體美有相通之處,這些正符合文藝復興運動的人文主義觀念,所以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筑都盡量的摒棄了哥特式建筑的特點,且大量的使用了古希臘和古羅馬風格的特色。

    所以,在文藝復興的年代,在當時全世界人類認知最前沿的大學里,修建這樣一棟哥特式的建筑,是逆潮流的,這意味著當時的牛津大學對“復古的一種支持,也象征著牛津人對急劇變革的反感?!?/br>
    不過顏復寧和馮貞貞并不是成默和謝旻韞,兩個人對建筑都沒有什么研究,體會不到在歷史潮流中的牛津是處在一種什么樣的精神狀態(tài)。

    但馮貞貞畢竟是牛津人,還是知道一些關(guān)于這棟博物館的典故的,于是跟顏復寧小聲解釋道:“開始說過創(chuàng)館的館長叫做約翰·菲利普斯,他是一名地質(zhì)學家在當時他是達爾文演化論的主要懷疑者之一。在1860年的時候,這里曾經(jīng)是牛津演化論大辯論的場址,現(xiàn)在這棟博物館歸屬于我們大學的化學、動物學及數(shù)學系……當時懷疑演化論無可厚非,現(xiàn)在還要懷疑演化論就注定和‘科學’這兩個字無緣了……”

    馮貞貞自然而然的把對她來說最親切的數(shù)學系放到了最后,并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這種愛屋及烏的表現(xiàn)顏復寧聽在耳里,看在眼里,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異樣。

    顏復寧深刻的知道要維持一個異性的好感度,就要保持距離和神秘感,對異性言聽計從有求必應是肯定會迅速的消耗掉好感度的,因此他必須給馮貞貞希望,但又不能讓她真正的得到什么,于是他只是淡淡的說道:“也不能這么說,演化論是目前能夠最合理解釋生物群體演化的理論,至少目前還沒找到比演化論更能廣泛解釋遺傳這種現(xiàn)象的理論,不過生命的起源演化論是解釋不了的,這也因為演化論不研究這個,研究生命起源的是生命起源論,和《物種起源》沒有關(guān)系。至于人類起源也不是演化論研究的,有專門的人類起源研究……”

    兩個人此時已經(jīng)越過了巨大棕熊標本,來到了霸王龍化石的下面,它的附近全是動物標本和化石,十分的壯觀,兩個人站在巨大的有兩層半樓高的化石下面。

    馮貞貞并不清楚顏復寧為什么忽然對演化論、基因和恐龍產(chǎn)生了興趣,但這并不妨礙她和顏復寧交流,只是可惜馮貞貞學的是“經(jīng)濟學與管理”并不是學的生物學或者考古,所知有限,并不能和顏復寧碰撞出太多火花。

    在加上馮貞貞本身并沒有信仰,自然是堅定的演化論支持者,和數(shù)學思維并是一個天選者的顏復寧并不在一個頻道上,因此其實兩個人的探討其實很乏善可陳。

    不過兩個來自亞裔的俊男美女站在巨大的霸王龍化石下面探討學術(shù)問題還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于是兩個的討論引來了旁人的注意,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旁邊就站了一個穿著牛津制服,屬于比較嚴肅的西裝款式的sub-fusc,并披著一個黑色gown(長袍)的白胡子一臉皺紋的老頭的注意,很顯然老頭子聽的懂中文,不動聲色的傾聽著兩個人在討論演化論。

    在兩個人各抒己見,都不能拿出決定性的意見說服對方的時候,老頭說話了,還是一口標準的京腔,他轉(zhuǎn)頭看著顏復寧和馮貞貞說道:“你們是牛津的學生嗎?”

    馮貞貞看向了老頭,立刻注意到了對方的袍子又寬又長,這說明對方在牛津的地位很高,一般情況學生的披的黑袍子會很窄很小,成績越好,學位越高的,袍子就越寬越長,很明顯對方這起碼是個doctorate(博士)。

    馮貞貞連忙稍稍彎腰,點頭恭敬的說道:“我是的,但我朋友是帝國理工的……”

    老頭看了顏復寧一眼,沒有對顏復寧來自帝國理工發(fā)表任何評價,但是那表情透著一股謎一般的優(yōu)越感,大凡名校人都有這樣的感覺,除了自己的學校,其他學校的人也就只是一般般,他看著顏復寧淡淡的說道:“其實要駁倒演化論,你沒有說到點子上,你得從四個方面下手,其一是‘表觀遺傳’,簡單地說就是dna序列沒變,但是卻遺傳了,比如吸煙就可以直接遺傳到下一代,而這個過程,是沒有發(fā)生選擇的。肥胖也可以直接傳遞給下一代。表觀遺傳是對達爾文進化論最大的挑戰(zhàn),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印證拉馬克的思想。”

    “其二,木村資生的中性進化理論也和演化論有沖突。達爾文演化論是優(yōu)勝劣汰,然而,中性進化發(fā)現(xiàn)有很多堿基對的變化所帶來的基因的變化是中性的:堿基替換后密碼子不改變相應的蛋白編碼或者蛋白編碼中氨基酸發(fā)生改變而不影響其生物學功能??偟膩碚f,就是無利無害的變化……”

    “其三,減數(shù)分裂驅(qū)動這個是指基因在減數(shù)分裂形成生殖配子的時候,不按照遺傳規(guī)律分布的。比如r2d2這個基因就是通過強行讓自己擴大優(yōu)勢的辦法來進行遺傳的,它的出現(xiàn)對整個生物是不利的,但是對它本身是有利的……”

    “最后一點,人類或者其他物種身上所產(chǎn)生的跳躍式進化究竟是怎么發(fā)生的,究竟只是不可思議的偶然,還是中了點金術(shù)……”

    老頭見兩個人似乎聽的不是特別明白,才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應該不是學習動物學的吧?”

    “不是,我學的是經(jīng)濟學與管理,我朋友是數(shù)學和物理的雙碩士……”馮貞貞連忙解釋。

    聽到馮貞貞的介紹,老頭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顏復寧,開口說道:“這么年輕就能拿到帝國理工的雙碩士,還算不錯,不要對演化論過于糾結(jié),不深入進去你們是沒有能力去談論這么深奧的話題的,就像我們現(xiàn)在才明白海帶實際上和草履蟲、弓形蟲這種玩意一樣,它不是植物,而是囊泡蟲界的不等鞭毛類,實際上人類對地球上東西所知都極為有限,更不要說宇宙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每天對地球,對自身的認識都在進步,如果對動物學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來我們牛津在讀讀……”頓了一下老頭指著霸王龍化石說道:“你們?nèi)A夏現(xiàn)在學數(shù)學和物理的太多了,沒有人對這些感興趣……可惜了地大物博,那么多珍貴的有待發(fā)掘和保護,卻沒有人去做,其實這里很多化石都是從華國挖過來的……有些時候這并不是掠奪,而是保護,直到現(xiàn)在華國還有把龍骨當做藥材的事情,實在是太叫人……傷心了?!?/br>
    老頭想了片刻用了“傷心”這個詞,看來他確實很難找到合適的描敘他心情的詞匯,從他的表情里并沒有看到鄙視,而是難過,看來他對華國依舊把“豹骨”,甚至已經(jīng)是化石的“龍骨”作為藥材,感到由衷的悲哀。

    這種態(tài)度是悲天憫人的,是值得尊敬的。

    顏復寧點了點頭,態(tài)度謙卑的說道:“確實現(xiàn)在我們?nèi)A夏人的心態(tài)普遍比較浮躁,因為以前是在太窮,現(xiàn)在一切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很多人為了利益,不管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不過還是有很多有識之士正在努力的改變這一切……”

    不過顏復寧其實心里完全不是這么想的,這一點他和成默倒是很一致,如果不是無奈,他才不愿意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老頭顯然對華國的情況比較了解,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希望吧!”

    顏復寧也不愿意繼續(xù)就這個話題繼續(xù)討論下去,而是轉(zhuǎn)換話題,假裝很好奇的問道:“先生,我覺得您應該對動物還有基因這方面比較了解,我想問一下,我們?nèi)祟愓娴哪軌驈突羁铸垎???/br>
    老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能也不能……”

    顏復寧問:“那是為什么?”

    老頭回答:“在技術(shù)上對于我們?nèi)祟悂碚f已經(jīng)沒有難度了,實際上人類復活恐龍的手段還很多,但現(xiàn)實cao作中則不太可能,比如《侏羅紀公園》里面人類就是通過蚊子吸了恐龍的血被封存在琥珀里,然后被人類得到了恐龍完整的dna,我們先不討論蚊子吸血被琥珀封存這個能不能保存dna,即使能夠的話,人類復制出了恐龍胚胎,也找不到合適的母體作為代孕……這是第一種方法……”

    “第二種方法就是基因工程,通過分析恐龍的dna,改造其近親的dna,讓它變成我們想要的物種,我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將斑尾鴿改造成了旅鴿,讓已經(jīng)滅絕了的旅鴿重見天日……然而很遺憾的是,我們目前掌握的恐龍dna實在很有限不說,也找不到親緣關(guān)系近的物種來進行改造……”

    “第三種方法就是反向育種,也就是返祖激活……但這個前提也是我們通過基因技術(shù)來改變親緣關(guān)系近的物種的蛋,一遍又一遍的篩選,讓它變回我們想要的物種……可惜如今最接近恐龍的物種大概就是雞了……理論上恐龍的后代擺滿了我們智人的餐桌,實際上我們吃雞就是在吃恐龍……”

    說到最后老頭笑了起來,接著他聳了聳肩膀,“不過很快我們就能看到復活的猛犸象了……也許,等哪一天我們真能找到恐龍的dna,復活恐龍也就指日可待了。”

    顏復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謝謝您為我解惑,我能問下您的名字嗎?如果有幸,我希望能聆聽您的講座……”

    老頭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當然,我叫保羅·巴雷特,在基督教堂學院動物學系任教,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在每周三去基督教堂學院的動物系聽我講課……”

    顏復寧連忙說道:“謝謝您?!?/br>
    “不,不用謝,如果你對這方面有興趣的話,我是很高興的,畢竟當年我在華國生活了很久,還是很希望華國多一些這方面人才……”

    “您這樣的精神真值得我們學習和尊敬!”

    保羅·巴雷特微笑:“真的尊敬的話,就來聽我講課吧!”

    顏復寧點頭,“一定?!?/br>
    保羅·巴雷特看了看顏復寧和馮貞貞眨了眨眼睛說道:“那我這個老頭子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繼續(xù)參觀了……”

    顏復寧和馮貞貞再次道謝,然后目送老頭背著手開始在博物館里閑逛。

    兩個人低聲討論下保羅·巴雷特,又用手機搜索了保羅·巴雷特的維基百科,發(fā)現(xiàn)這個人是個大牛人,是牛津古脊椎與古人類研究所的研究員,主要從事中生代恐龍化石及相關(guān)地層學的研究工作,主要研究方向為獸腳類恐龍的形態(tài)學、分類學和系統(tǒng)發(fā)育、鳥類起源等等,屬于博士生導師級別的大拿。

    馮貞貞又問顏復寧是不是真想來聽課,顏復寧點頭,馮貞貞更是心情愉悅到不行,接下來兩個人又瀏覽了無數(shù)的標本,還有蝴蝶墻和面具墻,許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才離開自然史博物館。

    走的時候顏復寧還給顏亦童買了兩只渡渡鳥的玩偶,以及一本英文版的關(guān)于渡渡鳥的書籍,因為渡渡鳥是牛津自然史博物館的象征,這里有全世界最完整的一只渡渡鳥標本,就連標志也是一只渡渡鳥的簡筆畫,顏復寧自然知道自己的meimei很喜歡動物,于是就給顏亦童買了紀念品。

    馮貞貞看著顏復寧將兩只毛絨絨的渡渡鳥玩偶放進袋子里,笑著說道:“你對童童還是那么好,走到哪里都不忘記給她買東西……”

    “嗯!省的她回去吵我……”顏復寧假做不以為意的回答,實際上他發(fā)朋友圈,除了偽裝自己之外,更多的原因是為了讓顏亦童經(jīng)??吹阶约?,雖然顏亦童在底下的留言他從來沒有回復過。

    “哎!我和茜茜小時候的關(guān)系還很好,無話不談,現(xiàn)在長大了反而生疏了……也不知道為什么……”馮貞貞嘆了口氣。

    顏復寧知道一部分原因,但他不會說,只是淡淡的說道:“其實我和童童也是,比較長大了,想法也多了,這是正常的,有些時候我們做哥哥、jiejie的,能做的也只是多祝?!?/br>
    “嗯!也是……對了,我還要跟你去買一套正裝,去吃我們學校的formal dinner,是必須得穿正裝的?!?/br>
    顏復寧點頭說好,馮貞貞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便道:“手工定制的現(xiàn)在肯定來不及了,只能去買成衣了……我們還得抓緊時間?!?/br>
    ……

    一個小時之后,已經(jīng)換上了正裝的顏復寧和穿著小黑色禮裙的馮貞貞來向著萬靈學院的正門走去,顏復寧還未曾到達圣靈學院的正門口,就感受到了一種遁世的莊嚴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