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義務(wù)回答你的問題。”成默冷冷的說，接著他看了眼帕塔尼又說道：“如果你還不走，我可不保證等下你還能走的掉！”

    帕塔尼猶豫了一下，“告訴我，我同事薩爾曼的尸體在哪里？”

    成默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最后幫你一次，等下我會發(fā)信息給你告訴你同事的尸體在那里，現(xiàn)在趕緊離開，要不我會重新把你銬回欄桿上?！?/br>
    帕塔尼沒有說“謝謝”，她將披在身上的黑西裝的扣子扣好，走到了成默身邊，逼視著他說道：“我一定會查到你的真實身份的！如果你也是犯罪份子，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抓到你！”

    面對帕塔尼決絕的目光成默淡然的說道：“抓我？那你不如研究黑死病，看看這個罪惡毒瘤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存在?！?/br>
    “我會的！”帕塔尼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口走去，很快就推門而出，消失在成默的視野之中。

    成默收回目光，坐到了猩紅色的沙發(fā)上靜靜的等待著井醒的到來，他眺望著蓬萊山上遍野的火光和漫天的星光，心想：這個世界如此混沌，光明和黑暗彼此都不純粹，世界和歷史被利益驅(qū)動著滾滾向前，從來不是因為人類的善良，反而是自私的基因讓我們得以進(jìn)化。

    究竟怎么樣才是真正的正義？

    也許只有漫畫里的蝙蝠俠才能代表真正的正義，身處黑暗，卻為光明執(zhí)法。

    只有影，才能不偏不倚的站在公正的立場。

    “而我就是影?！背赡吐暤哪剜?。

    這聲音在清醒中透著一種孤獨。

    第140章 查理醫(yī)生（上）

    如果美好永存，那罪惡也必然永存。反之亦然?！峁爬埂げ槔?。

    ……

    二十分鐘之后臉上撲滿黑色汗水的井醒出現(xiàn)在了云頂餐廳的頂層，當(dāng)他看到銀色的不銹鋼桌腳像是標(biāo)槍一般將井泉的尸體釘在地板上，臉上流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在笑。

    成默細(xì)細(xì)品讀了一下井醒的表情，除了震驚、悲傷、恐懼、迷茫，還有一種像是獲得解脫的放松……

    這讓成默覺得人心是如此的難以窺破，每個人的靈魂都被禁錮在表皮之下，大家看上去都那么的鮮活，可實際上誰也不知道禁錮在里面的是一個怎么樣的靈魂，我們不知道軀殼下的喜怒哀樂，不知道他的人生有著怎么樣的軌跡。

    每一個平凡的人都有著簡單的欲望，這些欲望驅(qū)動著我們順著時間的軌跡向前奔跑，就像腦袋前面被吊著胡蘿卜的驢。

    即便我們每個人都清楚結(jié)局不過是一抹塵埃，但我們依舊在漫無邊際的孤獨中尋找著慰藉。

    有些人找到了愛情，有些人找到了事業(yè)，有些人找到了游戲，有些人找到了死亡，有些人找到犯罪……

    也或者，找到的這些東西，只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井醒沒有哭出來，他半跪在井泉的尸體旁邊，伸手撫了一下井泉的還沒有能夠閉上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誰殺了我哥??？”

    盡管井醒的表情復(fù)雜，但他的語氣里還是飽含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憤怒和憎恨。

    成默嘆了一口氣，像是很遺憾的說道：“應(yīng)該是國際刑警的人……剛才你哥見了西園寺紅丸，然后答應(yīng)了和他合作，接著他想在離開之前好好的訊問一下那個叫做帕塔尼的國際刑警，于是我就去三樓休息了一會，后面我在隱約中聽見了槍聲，上來的時候門口的兩個保鏢已經(jīng)死了，我走進(jìn)房間，你哥就這樣倒在地上，而那個國際刑警已經(jīng)不知去向……”

    帶西園寺紅丸去提現(xiàn)的保鏢，就在十分鐘之前，死在了成默的槍下，順便成默還把放在便攜冰箱里的崔賢澤的頭顱和手掌藏了起來。

    井醒有些心慌意亂，他站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凌亂的現(xiàn)場，那張黑色的大理石和銀色不銹鋼組成的茶幾已經(jīng)四分五裂，原本應(yīng)該是深藍(lán)色的波斯地毯已經(jīng)被血液染成了紫色，井泉的尸體就這樣被釘在上面，像是一個布娃娃被水泥釘按在了墻壁上。

    井醒掏出手機，惡狠狠的說道：“md，我一定要把那個臭表子碎尸萬段?！?/br>
    成默卻按住了井醒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沒時間了！”

    井醒甩開成默的手說道：“怎么沒時間了？”

    成默對井醒粗魯?shù)膭幼鞑灰詾橐?，再次按住了井醒的手說道：“你哥答應(yīng)了西園寺紅丸四個小時之后出發(fā)，現(xiàn)在大概還有三個小時，你趕緊去準(zhǔn)備飛機。”

    井醒再次甩開了成默的手，一臉怒容的看著他，睜著通紅的雙眼說道：“去你媽的b，老子管他什么西園寺紅丸，無論如何我都要先找到那個臭表子，不把她千刀萬剮我井醒誓不為人！”

    成默一耳光就甩在了井醒的臉上，這一巴掌打的井醒完全懵了，他看著成默楞了半晌，才怒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說著井醒就飛快的從腰間抽出了手槍，對準(zhǔn)了成默的眉心，“王八蛋，你竟然敢打我！老子現(xiàn)在就叫你去死！”

    成默無視黑洞洞的槍口，看著井醒的眼睛淡淡的說道：“井醒，這不是我第一次打你，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如果你還違背我的意愿的話，下次就不會扇耳光這么簡單了。”

    聽到成默如此囂張的話，井醒放肆的笑了起來，他拿槍指著成默說道：“你tm的以為你是誰！這里是蓬萊山，老子說你活你就能活，老子叫你死你就得死！”

    “井醒，你得冷靜一點，槍對我沒有作用，你哥已經(jīng)死了，在蓬萊山你算不上什么角色?！?/br>
    井醒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猶豫，成默輕笑了一下，“不信？”說完成默攤了一下雙手，接著閃電般的擊飛了井醒手中的槍，然后右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舉了起來。

    被舉在空中的井醒雙腳亂蹬，臉一下就脹的通紅，淚水從眼眶里奪眶而出，嘴里還發(fā)出“嗬嗬”的吐氣聲，他使勁的拍著成默的手臂，像是求饒一般，用擠出來的聲音哀求道：“放……下……我！”

    成默搖了搖頭說道：“井醒，越是這個時候，你就越應(yīng)該冷靜，作為一個弱者，面對強者時就不應(yīng)該流露出敵對的情緒，更不要流淚，不要讓人看出來你很軟弱，當(dāng)強者看見你不僅不討人喜歡，還很軟弱，就會殺了你……因為你毫無利用價值……”

    被舉在空中的井醒，無力回答，他拍打成默手臂的力度也變小了，成默松手將井醒扔在地上，井醒立刻垂著頭咳嗽著開始大口的吸氣。

    “先別急著恨我，聽我說完，你哥死了已成定局，但他剛才告訴我他已經(jīng)叫你安排好了離開的飛機，隨時都可以走，當(dāng)務(wù)之急是我們得馬上帶著西園寺紅丸離開蓬萊山，然后去瑞士，只要安全的帶著西園寺紅丸離開，到時候我們可以和西園寺紅丸分享五百億美金和六塊烏洛波洛斯?！?/br>
    頓了一下成默看著井醒說道：“現(xiàn)在我問你，給你哥報仇重要，還是五百億美金還有烏洛波洛斯重要？”

    跪在地上的井醒低著頭，成默完全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成默能看見井醒始終沒有偏頭看一眼就在他身旁的井泉的尸體，井醒急促的喘息未曾停歇，但很明顯，這已經(jīng)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成默見井醒不說話，知道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便開口說道：“死的人已經(jīng)死去，我們活著的，還得繼續(xù)在這個弱rou強食的世界上生存下去，你哥哥自己也說過，選擇做一頭猛獸，就有了隨時準(zhǔn)備死亡的覺悟，只要有了實力，報仇什么時候都不晚，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我們自己必須變強！”

    井醒的口氣軟了下去，低聲說道：“還有三個小時，足夠時間我們找到那個表子！”

    “沒必要節(jié)外生枝，更何況我們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哥已經(jīng)死了?！?/br>
    井醒又沉默了一會，“我哥死了，我們又怎么能保證西園寺紅丸到了瑞士會把錢和那個什么烏洛波洛斯給我們？”

    “打開存放烏洛波洛斯的保險柜需要崔賢澤的虹膜和指紋，如今崔賢澤的頭顱和手掌都在我這里，李世顯也在我們的手上，而要取出五百億，則需要三個人的密碼，西園寺紅丸哪里有他自己和崔賢澤的密碼，而我們手中有李世顯，由不得他不給！”成默解釋道。

    “萬一瑞士有西園寺紅丸布置的陷阱怎么辦？他這種人完全不能信??！我哥要是還在他多少都會忌憚一點，現(xiàn)在我哥死了……我們動用不了蓬萊山的力量，不是砧板上的魚rou？”井醒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

    成默淡淡的說道：“我就是保障！剛才你已經(jīng)聽到過了‘天選者’這種人類的存在，而我……就是擁有烏洛波洛斯的天選者?！?/br>
    井醒抬頭一臉驚愕的看著成默，“你……是……天……選……者？”

    成默拍了拍井醒的肩膀，“對！什么河洛派都是唬人的，我的真實身份就是人類中最頂端的存在——天選者?！?/br>
    井醒吞咽一口唾液，問道：“究竟什么是天選者？”

    “擁有和神一樣力量的人?！背赡卮?。

    就在這個時候，有手機的聲音響了起來，成默一聽就知道是井泉的，他的手機沒開聲音，成默從褲帶子里掏出井泉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查理醫(yī)生”，成默沒有立刻接，反而問道：“查理醫(yī)生是誰？”

    聽到查理醫(yī)生的名字井醒十分的緊張，他搖著頭說道：“我也沒見過，我只知道他是蓬萊山的實際控制者，不過他不怎么管事，都是我哥在管，但有比較大的事情發(fā)生我哥就會向查理醫(yī)生通報。”

    成默又問：“我記得你哥哥說過這間屋子里是沒有監(jiān)控的吧？”

    井醒點頭。

    成默沒想到這個電話來的這么巧，不接怕是不容易出蓬萊山，成默也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只能按下了接聽，對面?zhèn)鱽砹艘粋€略微蒼老的聲音，“井泉，你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漫山遍野都是火？”

    雖然是質(zhì)問，但查理醫(yī)生的語調(diào)卻很平靜，似乎蓬萊山的大火并不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并且他的英語帶著一股濃重的俄國口音，但是他念“井泉”的名字發(fā)音卻十分標(biāo)準(zhǔn)，完全不像外國人根本沒有辦法讀準(zhǔn)中文發(fā)音。

    成默看了井醒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井泉的尸體，腦海里千回百轉(zhuǎn)，在快速的思考該如何回答，才能不妨礙他們逃出蓬萊山。

    第141章 查理醫(yī)生（中）

    成默深諳說謊之道，普通人在說謊的時候最容易犯得錯誤就是會完全否定事實，這樣的謊言就是最容易被拆穿的，而聰明的謊言總是大半都是真話，只有關(guān)鍵的節(jié)點是謊言。

    成默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閃過了無數(shù)種方案和可能性，這其中最便捷的自然是跟查理醫(yī)生說井泉沒有掛，只是剛好不在手機旁邊，等下就給您回過來。

    這樣說只要查理醫(yī)生暫時不計較，成默就能很容易的混過關(guān)，但這樣說的話萬一謊言被拆穿，那就game over了，偏偏這樣說事情敗露的風(fēng)險也很大。

    成默自然不能夠冒這個險，于是他模仿井醒開始的口氣，用一種悲傷中蘊含著憤怒的聲音說道：“查理醫(yī)生么？真抱歉，我哥哥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接您的電話了！他在追捕那些縱火的劫匪時被對方殺死了……”

    “他沒有使用瘟疫之影？”查理醫(yī)生語氣平淡的問。

    查理醫(yī)生并沒有因為井泉的死去產(chǎn)生絲毫情緒波動，顯然他并不在乎井泉的死活，這對于成默來說算是個好消息，成默毫不猶豫的說道：“注射了，但對方也很厲害，他們并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什么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的天選者，這些人全部都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甚至還有職業(yè)殺手和特種兵……其實原本不至于如此糟糕，但我哥實在太在乎蓬萊仙境的聲譽了，為了將那些人質(zhì)換出來，孤身進(jìn)入了吸血鬼城堡，他成功的救出了所有的人質(zhì)，然而劫匪卻不講信用，利用煙花縱火，我哥為了早點控制火勢，將所有保安全部安排去了救火，自己只帶著幾個人去追劫匪，最后力戰(zhàn)不敵……不過我哥也殺了他們四十多個人，并且臨死前還告訴了我一些關(guān)于對方的信息。”

    “能夠確定他們真是來自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嗎？”查理醫(yī)生問道。

    查理醫(yī)生并不關(guān)心井醒是怎么死的，這又讓成默賭對了，成默感覺危機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半，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我看見他們在監(jiān)控里就是這么說的，并且我哥也說他們確實應(yīng)該是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的人，只是搶劫蓬萊山這件事未必和這個組織有什么關(guān)系……”

    “除此之外還查到了什么？”

    成默并沒有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信息要一點點的給才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于是他說道：“暫時就這么多！”頓了一下成默又十分堅定的說道：“查理醫(yī)生，這次我哥確實犯了不小的錯誤，但是他也為蓬萊山獻(xiàn)出了他的生命，希望您給我個機會，讓我來抓住這些人，為我哥報仇！也是為我哥贖罪！請您相信我，我保證能給您一個完美的答案！并挽回蓬萊山的損失！”

    電話那邊的查理醫(yī)生稍稍沉默了一會，過了須臾他才開口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井醒。”

    “井醒，你來鹿臺頂層，我見見你！”

    ……

    井醒開電瓶車送成默到鹿臺，一路上都在和成默說應(yīng)該注意的一些事情，離開之前成默吩咐井醒把飛機安排好，隨時準(zhǔn)備走，并叫井醒把程蕭和沈夢潔接上，井醒應(yīng)了“好”，又憂心忡忡的叮囑成默千萬不要露出馬腳，便轉(zhuǎn)身匆匆的離開。

    井醒的心情成默能夠理解，在井醒看來成默代替他去見查理醫(yī)生實在太冒險了，但成默執(zhí)意如此，井醒也沒有辦法，只能祈禱一切順利，如今他不僅是和成默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蚱蜢，成默還關(guān)系著他的切身利益。

    可成默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殺死井泉，是因為井泉打算離開蓬萊山而喪失了利用價值，不過就算井泉選擇留在蓬萊山，成默也不會讓井泉繼續(xù)活下去，完成臥底任務(wù)和五百億與七塊烏洛波洛斯之間該如何選擇，成默不會猶豫。

    可如果有機會既能完成臥底任務(wù)又能拿走五百億與七塊烏洛波洛斯，成默還是愿意嘗試一下的，眼下去見查理醫(yī)生，就是一個機會，只要能扔井醒繼續(xù)留在蓬萊山，任務(wù)也還不算徹底的失敗。

    井醒走后，成默在侍女的帶領(lǐng)下，沿著之字形的回廊穿過了修的像是洪崖洞一般的建筑群，蓬萊山的火情并沒有影響到修在懸崖峭壁之間的鹿臺，如果不是蓬萊山上濃煙滾滾，在鹿臺中根本就感覺不到蓬萊山出了事情。

    實際上鹿臺也沒有受到蓬萊山的影響，這里依舊載歌載舞，音樂沒有止息，那些誘人的舞蹈和詭異的儀式也還在繼續(xù)，成默大約走了二十分鐘才到達(dá)鹿臺最頂層的樓宇，這個位置已經(jīng)接近了山頂，但卻還有一段人力難以企及的距離。

    成默仰頭看了一眼掛著“仙居殿”的二重檐宮殿，在侍女的引導(dǎo)下徑直走了進(jìn)去。

    跨進(jìn)了開著的大門，轉(zhuǎn)過了水墨畫風(fēng)格的超人屏風(fēng)成默卻有些驚愕，因為里面的裝潢不僅不中式，還十分的怪異，屋頂被涂成了血紅色，墻壁上則貼著紫色的天鵝絨墻紙，上面除了掛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油畫，還掛著各種白森森的動物頭骨，其中最主要的是恐龍頭骨。成默晃眼過去就看見了霸王龍的頭骨，三角龍的頭骨，易特龍和迅猛龍的頭骨也豁然在列……

    這其實也不算什么，獵人在炫耀自己的戰(zhàn)績時也會這樣做，在家里掛個虎皮或者動物頭的標(biāo)本，掛頭骨稍微另類了一點，但也還能夠接受，畢竟博物館展出的也就是這些動物骨頭的完整版。

    可當(dāng)成默把視線轉(zhuǎn)向正對著門口的墻壁上時，饒是成默如今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大吃一驚，要換個人肯定會驚訝甚至害怕的說不出話來，因為正面的一整面墻壁是一個柜子，柜子里放著各種各樣的人類頭顱。

    不僅僅是人類的頭骨，還有纏繞成木乃伊的頭、被防腐劑泡著的活生生的人頭，以及拳頭大小的干尸一般的綠色頭顱……

    這奇跡詭異的裝修風(fēng)格加上各種各樣的頭骨看的成默都有點頭皮發(fā)麻，仿佛此時他并不是身處一座宮殿，而是一間鬼屋。

    成默按下心頭的不適，仔細(xì)的觀察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這些頭顱全都是“古董”，并不是現(xiàn)代社會的產(chǎn)物，而是歷史上各個國家制作的“人頭飾品”。

    成默正在瀏覽這些頭顱的時候，一個非常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并且還是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是不是很漂亮？你正在看的是亞馬遜西瓦洛部落用縮頭術(shù)制作的敵人的頭顱，他們認(rèn)為敵人死去之后靈魂仍然會作祟，所以會將敵人的頭顱割下，先在表面涂滿鹽晾曬十天，再用獸皮沾著玉米油擦干凈，將可卡樹膠和龍舌蘭以1：2的比例調(diào)勻，將人頭浸泡在里面三十天，接著掛起來晾曬九天，然后用普特勾取出腦組織和肌rou組織，灌入木屑，用獸皮裹住塞進(jìn)打掉牙齒的公羊嘴里入胃，次日取出，由巫師做法，將他們的眼睛和嘴巴縫上，整個頭顱就會變的只有拳頭大小……而這樣的頭顱能將敵人的靈魂永久的禁錮在頭顱之內(nèi)，永遠(yuǎn)不能轉(zhuǎn)生……”

    成默扭頭就看見了一張非常有特色的鞋拔子臉，有特色到絕大多數(shù)人一眼就會記住這樣一張臉，深邃而湛藍(lán)的眼睛里有湖泊一般的寧靜，作為白種人，他的鼻子并不高挺，而是蒜頭鼻，嘴唇略厚，不過并不大，總而言之這是有著深刻記憶點的臉孔，不好看也不難看，但你看過之后卻不會忘卻。

    聽聲音很明顯他就是查理醫(yī)生，成默略微打量了一下站在他身側(cè)的查理醫(yī)生，他穿著一件金色的像是拳擊袍一樣的睡衣，年紀(jì)大約六十歲左右，梳著油光水滑的背頭，有些微胖，年輕的時候大概是很有男人味的典型俄羅斯人，成默稍稍鞠躬，用低沉的語氣裝成悲傷的樣子說道：“查理醫(yī)生，非常抱歉這么晚打攪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