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旻韞沖著成默眨眼，“不是說去赫爾辛基嗎？”

    成默握著自行車龍頭，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在去之前，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一下?！?/br>
    謝旻韞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這件事我們暫時先不討論，你先完成你的承諾再說?！?/br>
    成默確定謝旻韞知道了沈老師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無奈的說道：“就算我要帶你去赫爾辛基，也得稍微準(zhǔn)備一下吧！你看我連鞋子都還沒有，更何況現(xiàn)在也不見得有飛赫爾辛基的飛機(jī)……”

    謝旻韞將右手?jǐn)傇诹顺赡媲埃赡杂X的把手機(jī)交了出來，謝旻韞熟練的輸入了成默的手機(jī)密碼，成永澤的生日，接著打開了去哪兒app，查詢了一下，直接訂了兩張凌晨五點(diǎn)半出發(fā)，京城到莫斯科的機(jī)票，接著又訂了兩張后天傍晚莫斯科飛赫爾辛基的機(jī)票。

    成默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謝旻韞輸入自己的手機(jī)密碼，又一絲不差的輸入了自己的護(hù)照號碼，心中又泛起了甜意。

    訂好了機(jī)票，謝旻韞將成默的手機(jī)交還給他，隨后說道：“不用準(zhǔn)備什么，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踩自行車，把我載到京城國際機(jī)場……”頓了一下，謝旻韞又看了下手機(jī)上的時間，便將手機(jī)還給了成默，“現(xiàn)在你還有大約五個小時的時間……”

    成默回憶了一下機(jī)場到學(xué)校的距離，立刻跳上了自行車，“那還等什么？得趕緊出發(fā)了?！?/br>
    謝旻韞摟了一下裙子，側(cè)坐在后座，接著側(cè)身抓住了成默的t恤，冷哼一聲說道：“成默同學(xué)，我明確的告訴你，我的氣還沒有消，趕不上飛機(jī)可是要接受懲罰的！”

    成默沒有多說什么，踩動踏板，兩個人就這樣沖進(jìn)了nongnong的黑夜，把燃亮著燈光的綜合體育館拋在了身后，也把塵世一切的俗事拋在了身后……

    第080章 有些故事未完，偏只講一半（下）

    天色向晚，古老都城的霓虹倒映在天邊像是燃城的火焰，畢竟已經(jīng)到了秋季，吹過兩人身側(cè)的晚風(fēng)帶著絲絲涼意，成默雖然看不見謝旻韞，卻能嗅到她帶著薄荷味道的氣息，也能感覺到她的手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溫潤。

    此時京城的夏夜讓人覺得身心舒坦，昏黃的路燈下鋪著些許墜落的葉片和白色的小碎花，成默迎著風(fēng)，看著兩側(cè)綠色的梧桐后退，在它們的背后，一簇簇的白色的桂花像是簇?fù)淼姆毙菕煸谥︻^，清雅悠遠(yuǎn)的桂花香氣飄蕩在風(fēng)中，讓人的心間泛起了詩意。

    原本應(yīng)該繁忙的主干道因?yàn)橛峦頃腥肆攘葻o幾，成默載著謝旻韞在清華校園里飛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許是在想這樣的相逢該如何開口，也許是沉溺在靜默的浪漫之中不想打破這氛圍，總而言之，即便不說話，兩個人也毫無尷尬可言，像是在一起生活許久的戀人。

    當(dāng)自行車要從東南門出去的時候，站在門口手臂上戴著紅袖標(biāo)的老大爺揮了下手，要成默停下來。

    滿頭大汗成默攆住剎車，將車停了下來，單腳撐著地，謝旻韞卻依舊摟著他的腰沒有下來，成默裝成不明所以的問道：“怎么？自行車不能載人嗎？”

    成默清楚根據(jù)《交通道路安全法》，華夏絕大多數(shù)地區(qū)騎自行車是不能載人的，不過校園內(nèi)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可出了校園也不歸看門的老大爺管啊，成默覺得眼前這個面目慈祥的老大爺有些多管閑事。

    老大爺搖了搖頭，“要是平時我就不管了，可你們這些小年輕??！光顧著浪漫，也不看看騎自行車穿長裙子多么危險(xiǎn)，趕緊下來?！?/br>
    成默扭頭看了眼謝旻韞的長裙，心想自己沒怎么騎過自行車還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不過謝旻韞的裙子大概是反重力長裙，不可能被風(fēng)吹起來，更不可能被絞進(jìn)車輪或者鏈條。

    只是不管會不會，大爺還是一番好意，成默也覺得讓謝旻韞維持長裙的反重力狀態(tài)有些太驚世駭俗，便對謝旻韞說道：“要不稍微弄短一點(diǎn)？”

    謝旻韞點(diǎn)頭，輕盈的從自行車后座跳了下來，對成默說道：“你看多短合適就撕成多短。”

    成默“哦”了一聲將藍(lán)色的永久自行車支在路邊，蹲下來就打算幫謝旻韞把白色蕾絲連衣長裙撕成短裙，這時一旁的老大爺再次阻止成默，用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說道：“哎呦！你們這是干什么？這裙子一看就很貴吧？就這么撕了多可惜？近的話走幾步路，遠(yuǎn)的話打個車……找這么漂亮一個女朋友，還舍不得花錢打個車??？”

    對于如此熱心的大爺，成默也是哭笑不得，心想：我倒是想打車，可謝旻韞怕是不愿意。不管以前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怎么樣，至少今天夜里，成默打算一切聽謝旻韞的安排，而且謝旻韞的要求其實(shí)也算不上過分。

    按導(dǎo)航顯示，也就大約三十公里路而已，步行也就七個多小時，騎自行車五個小時完全是足夠的。

    成默還沒有開口說服老大爺，便聽見謝旻韞淡淡的說道：“大爺，我這條裙子很便宜，撕了就撕了，沒關(guān)系的。”

    老大爺打量了一下謝旻韞，猶豫了片刻將成默扯到了一旁，低聲說道：“小伙子，我王占奎在清華看門這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上至國家領(lǐng)導(dǎo)，下到游人訪客，可練出來一副火眼金睛……”

    頓了一下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指了指站在路燈下謝旻韞說道：“你看這面料，流光溢彩的，百分之百是蠶絲的，要擱在陽光下看保證熠熠生輝，好像表面覆了金線。你在瞧瞧那淺淡的印花，我跟你說，那絕對不是機(jī)器壓上去的，機(jī)器壓上去的沒有這種浮凸立體，我都不用摸，都能感覺出細(xì)微的雕塑感，鐵定是手工繡的；你在瞧瞧那印花中的花蕊部分，你把衣服翻過來，絕對能看到那都是用銀色的蠶絲填滿的……我跟你說，這條裙子擱在大清朝，那至少是郡主、格格才能穿的起的好物件，這要擱我們現(xiàn)在……”

    老大爺思考了一下說道：“按我們現(xiàn)在這物價，沒有個萬兒八千，肯定拿不下來……要還是什么牌子貨，奢侈品，那就老貴了，十萬、八萬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成默沒料到一個清華看門的老大爺都有這般能耐，頗有些詫異，便說道：“那我就不撕了，反正也不遠(yuǎn)，我就推著自行車和她走過去算了?！?/br>
    老大爺又甩了下頭，一臉鄙視的看著成默說道：“你以為我跟你說這么多就為了這事？”

    成默沒有嫌棄老大爺啰嗦，反而饒有興致的問道：“那是為什么？”

    老大爺用手背拍了成默的胳膊一下，“真的，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珍惜，別人為了坐你的自行車，這么貴的裙子都不在乎，那可是真喜歡你，不像有些女人，寧愿坐在寶馬……不對這年頭寶馬不行了，至少得勞斯萊斯，寧愿坐在勞斯萊斯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車后座笑?！?/br>
    成默沒料到老大爺想要說的居然是這事，心道：作為一名合格的軟飯男，應(yīng)該是我坐在謝旻韞的勞斯萊斯里笑才對。

    他看了眼時間，覺得不能繼續(xù)耽誤下去了，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個我知道，她人確實(shí)很好，不嫌棄我身份背景差。”

    說這句話時，成默是從心底如此認(rèn)為的，即便他如今是天選者，可以他明面的身份上看，距離謝旻韞也還有著難以逾越的天塹。

    老大爺嘆了口氣，表情有些落寞，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成默也不打算探究，便道：“謝謝您，那我就先走了?！?/br>
    老大爺點(diǎn)頭，成默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推自行車，打算等先和謝旻韞出去了再把裙子撕短，沒想到老大爺又叫住了他，“等等。”

    成默回頭，沒有絲毫不耐煩，認(rèn)真的問：“您老還有事要交代么？”

    老大爺笑了笑說道：“你怎么沒穿鞋子？”

    成默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她的鞋跟斷了，我就把我的鞋子給她穿了?！?/br>
    老大爺沖著成默伸出了大拇指，“不錯，夠爺們……你穿多少碼的鞋？”

    “42?！背赡f。

    老大爺揮了下手說道：“那43的也成，你等等?！?/br>
    成默應(yīng)了聲“好”，老大爺回身走回了崗?fù)?，成默又轉(zhuǎn)身對謝旻韞輕聲說：“稍微等一下?！?/br>
    站在路燈下亭亭玉立的謝旻韞點(diǎn)頭，對于成默來說，每看一眼謝旻韞都是享受，如同欣賞巨幅海報(bào)。

    片刻之后，老大爺從一旁的崗?fù)だ锬昧穗p綠色的解放鞋來，遞給成默說道：“穿上?！?/br>
    成默連忙拿出手機(jī)問：“多少錢？”

    老大爺搖頭，“便宜貨，什么錢不錢的，你們這也國家棟梁天之驕子不嫌棄就好?！?/br>
    成默也沒有矯情，說了聲“謝謝您”，便將鞋子套在腳上，系好鞋帶之后朝著謝旻韞走了過去，等到了路燈下，推起自行車時，成默才開口說道：“出了校園我就脫?！?/br>
    謝旻韞低頭看了眼成默腳下那雙綠色的廉價感十足的解放鞋，開口說道：“看在老大爺?shù)拿孀由?，允許你穿著吧！”

    想必謝旻韞剛才是聽到了兩個人對話，成默說道：“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要求的?！?/br>
    謝旻韞踩著成默的帆布鞋輕移蓮步，向著校門口走了過去，經(jīng)過老大爺身邊的時候，還認(rèn)真對老大爺說了聲：“謝謝您?！币膊恢朗侵x謝老大爺夸獎她，還是謝謝老大爺給了成默鞋子。

    成默推著自行車跟上，又跟老大爺說了“謝謝”和“再見”，兩個人便出了清華校園，走了一段距離，見清華校園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野之中，謝旻韞便叫成默把裙子撕短。

    成默猶豫了一下，再次把自行車停在路邊說道：“等等，我去買針線?！?/br>
    謝旻韞看著成默轉(zhuǎn)身，淡淡的說道：“耽誤的時間可是你自己，要是趕不上飛機(jī)，你可要接受懲罰?！?/br>
    成默沒有回頭，只是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快速的跑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便利店，接著不到三分鐘就拿著買來的針線包跑了回來，隨后他將謝旻韞拉到了人行道的路燈下面，又把自行車推了過來，讓謝旻韞坐在后座，自己則從針線包里挑出最細(xì)的那根針，瞇著眼睛將白線穿了過去。

    在線尾打了結(jié)，成默就捏著針在謝旻韞的面前蹲了下去，仔細(xì)的看了看裙子的長度，小心翼翼的將裙擺折進(jìn)里面，露出了謝旻韞光潔纖細(xì)的小腿，開始穿針引線，將長裙縫成半膝裙。

    路過的行人都在看著這對在路燈下行為古怪的情侶。謝旻韞問：“這么麻煩干什么？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br>
    成默全神貫注的盯著走線，沿街的店鋪的燈光照亮了大半條人行道，五顏六色的霓虹在六邊形的地磚上投下閃爍的色彩，他低聲說道：“這條裙子應(yīng)該挺貴的，再說也有點(diǎn)紀(jì)念意義，就這么毀了有點(diǎn)可惜了?！?/br>
    謝旻韞說：“那就更沒有必要留著它?！?/br>
    隔了片刻成默才說道：“我并不是一個對物品也念舊的人，可有些時候卻有覺得那些熟悉的物件，能夠給予我們一些安慰，我挺喜歡看你穿這條裙子，好像它對我們來說意味著重逢一樣。”

    謝旻韞沉默了須臾，不知道為什么她沒有將后半句“我不想下次還有穿它的機(jī)會”說出來，她忍不住用手撫去成默額頭和臉頰的汗水。

    成默感覺到額頭溫?zé)?，那些濕潤的水漬就像蒸發(fā)了一般消失不見，額頭臉頰瞬間洋溢著舒暢感，像是剛洗過臉的神清氣爽，他繞到了謝旻韞的后面，開始縫制后面的裙擺，一邊縫一邊問道：“那個宇宙全息投影是你利用技能制作的嗎？”

    謝旻韞“嗯”了一聲說道：“其實(shí)不難，只要在空氣中制造一個視差柵欄，在控制光子就可以做到了?！?/br>
    “那也要練習(xí)很久吧？”

    謝旻韞才不會說她練習(xí)了小半年，假作不以為然的說道：“雕蟲小技，本來就自己練著玩的，剛好迎新晚會，校長希望我參加，我就拿出來表演一下?！?/br>
    “可為什么結(jié)束在5月20號？”

    “隨便挑了個日子，怎么，5月20號對你有特殊意義？那還真是巧了?！敝x旻韞說。

    成默勾了下嘴角，將線頭打了個蝴蝶結(jié)，隨后把已經(jīng)縫好的裙子放了下來，起身說道：“好了，下次還要穿的話，將蝴蝶結(jié)剪掉，再把線抽出來就好……”

    謝旻韞咬著嘴唇瞥過頭不看成默的臉，坐在了自行車上，“笨蛋，哪里還會有下次，還不趕快去機(jī)場！”

    成默看著謝旻韞白皙的側(cè)臉上蕩漾起了紅暈，覺得身體里有股想要擁抱她的欲望在洶涌，但他努力克制住了，只是跳上了自行車，站在踏板上，猛踩了兩下，頭也不回的對謝旻韞說了聲“坐好了”，自行車便向著雙清路疾馳而去。

    上了雙清路，兩側(cè)樓宇就漸漸的開始密集，擁擠車流的喧鬧讓人心都靜不下來，到了清華東路街上愈發(fā)熱鬧，兩個人便沒有說話，過了六道口，又過了北沙灘，兩側(cè)的樓宇越修越高，除了一間又一間溫馨的格子燈妝點(diǎn)著深藍(lán)色的天幕，也有高聳入云的大廈亮著彩燈，變幻著廣告文字，展示著它的昂貴。

    京城在踩著自行車的成默眼里變的迷幻起來，像是隔著三棱鏡觀看萬花筒里的彩紙，謝旻韞偶爾抓著后衣架，偶爾也會抓著他的t恤衫，汽車?yán)h逸的燈光從他們的眼前一閃而過，這座城市忙碌而又浮華，兩個人像是游歷者，以純粹欣賞的視角經(jīng)過這座紙醉金迷又殘酷現(xiàn)實(shí)還充滿機(jī)會希望的城市。

    凡人們在座城市里體驗(yàn)著金錢的誘惑，中了浮名的毒，對功名利祿難以自持，他們揮霍愛情或者收藏愛情，每個人優(yōu)雅轉(zhuǎn)身的背后，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狼狽和孤獨(dú)。

    成默揮汗如雨，他在這座偉大而又貧瘠的城市里踩著他的自行車，載著他喜歡的人，穿越現(xiàn)實(shí)與虛幻交織成的幻景，這一秒他感覺自己多幸運(yùn)，可以超脫現(xiàn)實(shí)的束縛，這一秒他也有些惶恐，害怕幸福和快樂只是短暫的一瞬。

    三個多小時之后他們終于過了銳創(chuàng)國際中心，過了五環(huán)，上了機(jī)場高速距離首都機(jī)場距離就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自行車上不了高速，成默也沒有必要上高速，午夜的機(jī)場輔路車輛并不多，踩了三個多小時自行車的成默絲毫都不覺得疲憊。

    到了市郊，都市的喧鬧就變的遙遠(yuǎn)，兩側(cè)的白楊樹林在風(fēng)中嘩嘩的搖曳，時不時有引擎聲從不遠(yuǎn)處的機(jī)場高速傳了過來。

    謝旻韞抓著成默t恤，眺望著遠(yuǎn)處蟄伏著的都市燈火，輕聲說道：“我小時候，其實(shí)很不喜歡京城的夏天，可能是因?yàn)榫┏堑南奶鞂?shí)在太熱，我又不愛吹空調(diào)的緣故。那時我喜歡拍照片，不僅拍了許多有意思的景，還拍了許多外國元首。夏夜里我去的地方不少，感覺最愜意的是紫禁城的午門周邊。在早些年前，人人都能把車開到午門腳下的廣場上。凹形的午門是一個風(fēng)口，愉悅涼爽，我目睹這座城市日新月異，從古老的廢墟中散發(fā)著勃勃生機(jī)，又看過了一座座博物院的典藏，覺得能出生在這個時代真是件幸運(yùn)的事情……”

    頓了一下，謝旻韞又說：“等我們看了極光回來，我?guī)闳业浼┪镳^看永樂大典，博物館大銅門上的圖案——‘凌花雙龜背圖’，就是取自《永樂大典》‘門’字號，里面有永樂大典的摹本，可以慢慢看……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還可以帶你去皇史宬，里面的石臺上擺滿了金匱，你這么厲害，說不定能找到《永樂大典》的正本呢？”

    《永樂大典》的消失是華夏歷史上最大的懸案之一，成默在自行車上站了起來，這樣能將車踩的更快，他迎著晚風(fēng)說道：“別，那么多歷史學(xué)家都沒有找到，我可沒有那個本事?！?/br>
    “發(fā)現(xiàn)秦始皇陵秘密的人沒必要這么謙虛?！?/br>
    “我只是恰好跟著父親的腳步找到了線索罷了。”

    “能說說你后面的遺跡之地拿到了什么評價嗎？”

    “那你能說說上帝基因給你帶來了什么改變嗎？”

    謝旻韞沒有立刻說話，兩個人之間在這個片刻，只有輪胎與水泥路面以及鏈條與齒輪的摩擦聲在響，遠(yuǎn)處一輛小貨車迎面駛來，大燈晃過了兩個人的面頰。

    等小貨車走遠(yuǎn)，謝旻韞才說道：“改變??？其實(shí)也沒有太多改變，總的來說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強(qiáng)大的能力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你的路癡病好了沒有？”

    “在進(jìn)入天選者系統(tǒng)的時候，系統(tǒng)問我，精神類疾病需要醫(yī)治嗎？”

    “嗯？接著呢？”

    “我問，那些是精神類疾?。肯到y(tǒng)回答‘比如路癡’，我剛打算說好，就聽見系統(tǒng)又告訴我，還比如愛情……”

    “天選者系統(tǒng)還真夠無聊的?！?/br>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嗎？”

    成默在夜風(fēng)中搖了搖頭，“等去了赫爾辛基，把你一個人扔下跑掉，就知道了?！?/br>
    謝旻韞環(huán)住了成默的腰，將臉貼著他的背脊，聽著他的心跳聲淡淡的說道：“成默，你唱首歌給我聽吧！”

    “不要，我不太會唱流行歌?！?/br>
    “那我更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