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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 第671節(jié)

    拿破侖七世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認真的凝視著盧卡斯。

    “您應該清楚‘沙利文’是我的家族旗下的調(diào)查公司,順便在里世界販賣情報,但實際上我和我的家族還有另外一重身份……”盧卡斯停頓了一下,與拿破侖七世對視的同時一臉嚴肅的低聲說,“我的家族并不是表面上所號稱的科斯塔家族,而是沙克斯家族,黑死病的沙克斯家族,而我是黑死病七十二魔神中的第四十四位——沙克斯?!?/br>
    拿破侖七世稍微張了張嘴,做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神態(tài),不過分的震驚,也沒有過分的不以為然。實際上他的內(nèi)心確實相當?shù)囊馔猓忱暮鸵嫫账魇侨蜃畲髢杉易稍冋{(diào)查公司,也是里世界最大的情報商,沙利文的總部在a國紐約,而益普索的總部則在巴黎。

    之前為了提防信息被收集,拿破侖七世基本都是找的沙利文購買情報,一來二去就和沙利文的總裁盧卡斯·羅伯特·科斯塔認識了,前幾年還透過盧卡斯獲得了一些關(guān)于“伊甸園”的信息,黑死病的人出賣“伊甸園”的信息怎么能叫拿破侖七世不吃驚。

    拿破侖七世表面很是平和,心里卻倒抽了一口涼氣,“盧卡斯,這個消息確實挺令我意外的,不過更叫我吃驚的是,你這個時候會來上門找我?!?/br>
    盧卡斯舉了下手,笑著說:“殿下,不要誤會,我沒有任何想要為您和自由市場和海德拉媾和的意思,我是收到了你想要運作一部紀錄片選上奧斯卡才過來的。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一部有關(guān)‘黑死病’的紀錄片吧?”

    拿破侖七世并不清楚盧卡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他清楚盧卡斯既然敢只身前來,肯定是對他有利,于是他淡淡的說道:“那就說看看,你有什么事情想和我好好聊聊……”

    “大多數(shù)人對我們黑死病內(nèi)部的架構(gòu)和運作機制都不太了解,我們‘黑死病七十二魔神’說起來有點多,但實際上分散到世界各地就十分稀少了。有些對我們黑死病一知半解的人會誤會我們‘七十二魔神’是七十二個世家,但實際不然,我們‘黑死病七十二魔神’不認人,只認面具和烏洛波洛斯……”

    “只認面具……和烏洛波洛斯?”這血腥殘酷的規(guī)則令拿破侖七世心驚,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正是里世界最原始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規(guī)則”嗎?拿破侖七世隨即釋然,示意盧卡斯繼續(xù)。

    “是的。好比我沙克斯家族傳承的面具是魚臉面具。烏洛波洛斯上也刻有屬于我們沙克斯家族的符號,不過其實‘沙克斯家族’這個名號并不看血統(tǒng),只要誰能奪得魚臉面具和刻有沙克斯家族符號的烏洛波洛斯,誰就能夠使用‘沙克斯’這個名號,繼承‘七十二魔神’第四十四的位置,并掌握沙克斯家族所擁有的資源……也就是說誰能殺了我,還能拿走屬于我的魚臉面具和我的烏洛波洛斯,誰就是沙克斯家族的主人,這甚至都不用通過‘王’的許可……”

    “‘王’是尼布甲尼撒?”拿破侖七世不由自主的問。

    盧卡斯低頭,肅穆的說:“是的,我們不能直呼王的名諱,要么稱呼他為晨星之主,要么稱他為王。”

    “按照你這么說尼布甲尼撒沒有人事權(quán),對黑死病的掌控力應該不夠強才對?怎么我覺得你提起這個名字,都心存敬畏?”

    “怎么說……我們黑死病內(nèi)部實際上也處在互相競爭的態(tài)勢,每年我們這些七十二魔神都要向王交上一筆數(shù)額巨大的會費。能夠完成任務的,就基本免除了被淘汰的厄運,完不成的會被直接剝奪七十二魔神的名號,被其他人取代,但完成了任務也不意味著高枕無憂,如果排名靠后的人愿意多繳納一定數(shù)額的會費,就能夠挑戰(zhàn)排名靠前的魔神……”

    拿破侖七世搖了搖頭說:“沒想到你們做魔神也要承受績效考核的煎熬?那又是何苦?”

    盧卡斯苦笑著說道:“確實,做魔神壓力巨大,但同樣的,能夠享受到的東西也是平常人匪夷所思的,就拿黑死病強大的醫(yī)療能力來說,只要你沒有當場斃命,就算你進入了腦死亡,只要能立刻找到黑死病的‘瘟疫醫(yī)生’,他就能把你給救活。還不只是如此,延緩衰老,增長壽命都是黑死病的拿手好戲,除此之外黑死病對藥物的研究也十分獨到,這點我相信殿下應該有所耳聞。而且黑死病說起來競爭激烈,但其實上位魔神根本不受威脅,‘至上四柱’和‘十三魔神’都是好幾百年都沒有變更過姓氏的家族了,他們不只是實力強大,還財力雄厚,根本不怕我們這些小魔神的挑戰(zhàn),因此我們這些排名靠后的小魔神何嘗沒有成為大家族的夢?”

    拿破侖七世再次搖頭,頗為同情的說道:“雖然我并不太了解你們黑死病,但能夠想象你們之間的競爭多慘烈……”嘆了口氣,拿破侖七世心有戚戚焉的說,“想要成長為大家族談何容易……”

    盧卡斯當然明白拿破侖七世的暗示,也嘆了口說:“是啊!不過我這次專程登門,倒不是對王又或者對黑死病有什么想法。”

    “嗯?”拿破侖七世有些詫異。

    盧卡斯自嘲似的笑了笑,“王從來不會管我們這些魔神做什么,和誰合作,只要完成業(yè)績準時交錢,王從不干涉我們的行動。當然,出了事,也別想獲得拯救,他只會在你死后,收走烏洛波洛斯和面具。所以我來找你,就算被王知道了,也不會有什么事情,他甚至不會問一聲。我想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比王更自信……”

    說完盧卡斯陷入了沉默,拿破侖七世也不說話,隔了許久,拿破侖七世才感嘆道:“真想見見尼布甲尼撒神將的風采?!鳖D了一下,拿破侖七世又說,“你們黑死病每年交上去的錢是個天文數(shù)字吧?”

    “那當然,不過別人也許不清楚,我倒是很清楚錢幾乎都砸在了生物科技的研發(fā)上,其次就是伊甸園的維護……不管每年我們交多少錢,都只能說是勉強夠用,但可悲的是最近依舊看不到科技突破的曙光!”

    拿破侖七世微笑道:“沒想到你們黑死病表面上是犯罪組織,其實是家科技公司。”

    盧卡斯搖了搖頭,“絕大多數(shù)人對我們黑死病都有誤解,最初我們黑死病就是醫(yī)生組織,生物和醫(yī)療才是我們的本行,后面發(fā)展成犯罪組織的原因很復雜,但殿下這種聰明人應該清楚,像我們這種組織是世界穩(wěn)定的重要一環(huán),就像城市避免不了貧民窟存在。對于富人們來說,貧民窟是礙眼的瘡疤,但對于窮人來說那是他們唯一能夠生存的家園。我們之所以被默許存在,就是因為我們?yōu)榈谌澜绲母F人和偷渡的難民提供了最基礎的生存保障,還提供了最廉價的娛樂——毒品,讓他們不至于暴動。雖然媒體總喜歡把視線聚焦在個別x奴上,但人koujiao易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偷渡,我們還給那些在戰(zhàn)亂和貧困中掙扎的人們留下了一絲希望……”盧卡斯攤了下手,“我并不是為我們的行為辯解,從法律上看我們確實有罪,也確實收獲了利益,可沒有黑死病,也會有白死病、黃死病、藍死病,就像犯罪總是會發(fā)生,只要人類生活在一個不平等的世界之中?!?/br>
    “盧卡斯,這些道理我懂,我也從來沒有看不起黑死病,或者蔑視你們的意思,事實上,我對第二神將,對黑死病充滿尊重。我想你來見我,肯定不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又或者說想勸我和黑死病合作吧?”

    盧卡斯聳了聳肩膀,“為什么不呢?”

    “清剿自由市場和海德拉我勢在必行?!蹦闷苼銎呤缆曇艉茌p,但態(tài)度堅定,“就算第二神將親自過來,我也是這樣說。”

    盧卡斯笑了一下,低聲道:“您和我們黑死病合作與您要清剿自由市場、海德拉……這兩者并不沖突……”

    拿破侖七世轉(zhuǎn)動了一下茶幾上的白色骨瓷杯,緊緊的呡著嘴唇,看上去很有些嚴肅,隔了須臾他才開口說道:“如果你們沙利文愿意提供信息,我樂意之至,只要保證真實,價格不會低?!?/br>
    “殿下,如果我只想賣信息,就不會告訴您,我們沙利文是黑死病旗下的組織了。”

    拿破侖七世不置可否的問:“說看看你的想法。”

    盧卡斯抬頭看了看拿破侖七世身后的莫里斯,拿破侖七世聞弦歌而知雅意,揮手讓莫里斯退下,等莫里斯離開了小廳,盧卡斯從口袋里拿出了屏蔽器,開啟之后放在了茶幾上,壓低聲音說道:“實際上我是代表至上四柱之一的亞斯塔祿先生而來……”

    “亞斯塔祿?天榜排名第十六位的亞斯塔祿?”

    盧卡斯點頭,“是的?!?/br>
    “有意思,盧卡斯,不過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如果理由不充分,我不保證你能走出這座府邸?!蹦闷苼銎呤勒f出要對盧卡斯下手時的表情淡然,絲毫看不出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盧卡斯面對拿破侖七世的威脅只是苦笑了一下,“殿下,我是帶著萬般誠意來的,甚至給你帶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是嗎?”拿破侖七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瑪麗亞喬紅茶,他沒有看盧卡斯,像是對盧卡斯的驚天大秘密有些不以為然。

    盧卡斯表情凝重的說道:“首先,我得告訴您,我代表亞斯塔祿家族前來,是為了‘瘟疫之主’……”

    拿破侖七世抬頭看向了盧卡斯,他虛著眼睛,不動聲色的說:“你是說那個和我打了一架的那個瘟疫之主?”

    “是的,亞斯塔祿先生愿意幫助您摧毀自由市場和海德拉……”盧卡斯說的很慢,他一邊說話一邊觀察拿破侖七世的表情,從而推測拿破侖七世究竟知道不知道雅典娜就是海德拉的掌控者——魔神貝雷特。

    根據(jù)情報來說拿破侖七世并不知道這件事,兩個人的關(guān)系遠沒有到戀人那么親密,可以說雅典娜混跡歐羅巴貴族圈,絕對是別有用心??蓪嶋H上是什么樣,盧卡斯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回報越高的事情,風險越高,成功率越低,這是千古不破的真理,盧卡斯必須冒這個險。

    況且,他也相信自己情報的準確性。

    “所以,亞斯塔祿先生的要求是瘟疫之主的烏洛波洛斯?”

    “不,亞斯塔祿先生只需要瘟疫之主這件裝備。”

    “為了一件裝備就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對于您來說,這件裝備也許就是一件神裝而已,但對于我們黑死病而言,它是至高無上的象征,我曾經(jīng)告訴過您,我們黑死病的起源就是歐羅巴中世紀黑死病大瘟疫中的瘟疫醫(yī)生,所以……瘟疫之主,對于我們黑死病來說意義完全不一樣……”

    拿破侖七世瞬間就猜到了是什么才能讓亞斯塔祿主動找到自己,還愿意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他直言不諱的問:“甚至意義大到神將之位的繼承?”

    盧卡斯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長的說道:“一件裝備決定不了神將的歸屬,最終還是得靠實力來說話?!?/br>
    “這就是你說的驚天大秘密?”

    “當然不是?!?/br>
    “難道你要告訴我的是第二神將的真實身份?”

    盧卡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王的真實身份,但我知道雅典娜小姐的真實身份……”

    拿破侖七世原本放松的身體立刻繃的筆挺,像只原本在趴在草原上,悠閑曬著太陽的獅子,忽然發(fā)現(xiàn)了闖入自己領地的敵人,它站了起來,用馬上就要撕碎對手的氣勢凝視著對手。

    盧卡斯的額頭上有汗珠沿著臉頰滾落,他滾動了一下喉頭,小心翼翼的說道:“雅典娜小姐是我們黑死病的至上四柱,是……海德拉之主!”

    散發(fā)著茶香和花香的小廳陷入了叫人窒息的寂靜。

    “你在撒謊!”拿破侖七世像是被觸碰了逆鱗的巨龍,周身散發(fā)出無匹的氣勢,他的長發(fā)漂浮了起來,堅硬的大理石茶幾瞬間碎成了粉末,桌子上那漂亮的點心和精美的茶具朝著四處飛射,砸在無瑕的玻璃窗上,發(fā)出七零八碎的聲響。那些色彩斑斕的點心變成了彩色的染料,涂抹在玻璃窗上;那些精美的餐具擊打在玻璃窗上綻放出碎裂的網(wǎng)紋;還有銀色的刀叉“咄”的一聲插入了白色的木質(zhì)窗欞,在上面嗡嗡的顫動。

    一時之間,窗明幾凈的小廳變的一片狼藉。

    坐在拿破侖七世對面的盧卡斯也不幸中招,他抹了一把砸在他臉上的粉色馬卡龍,然后將染著糕點的指頭伸進了嘴里,吸啜了幾下,發(fā)出吧唧吧唧的聲響,淡定的說道:“如果殿下為了雅典娜小姐愿意放棄清剿海德拉,那就當我什么也沒說過,你也可以把我抓起來……不過很可惜關(guān)于黑死病,我這個小魔神知道的還沒有雅典娜小姐多……”

    坐在棕色皮沙發(fā)上的拿破侖七世,壓抑住了粗重的喘息,他抓著扶手眼神從迷惑到堅定變幻了好幾次,才整理了一下領結(jié),稍稍點頭,滿心歉意的說道:“抱歉,盧卡斯,我有點失態(tài)了,你去洗個臉,換身衣服,我叫人收拾一下屋子,我們待會再聊?!?/br>
    看似淡定的盧卡斯心底的那根弦稍微松弛了一點,他站了起來,面帶著微笑說:“好?!?/br>
    “真抱歉。”拿破侖七世也站了起來,他再次誠摯的向盧卡斯致歉,此刻他溫文爾雅,讓人沒辦法相信就在剛才,他還怒發(fā)沖冠面目猙獰。

    “沒關(guān)系,殿下,這個消息確實是很震撼。我現(xiàn)在告訴您,也不是為了挑撥離間,而是亞斯塔祿先生想要黑死病轉(zhuǎn)變成一個正常的商業(yè)組織,而不是犯罪組織,毒品合法化并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礙,時代不一樣了。然而這個理念和雅典娜小姐有沖突,也許是雅典娜小姐對王過于盲信了……”

    “不需要解釋太多,對我來說,女人是用來征服的,不是用來寵愛的?!蹦闷苼銎呤腊浩鹆祟^,盯著盧卡斯,黑死病第四十四魔神沙克斯,冷冷的說道,“我……拿破侖七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改變?nèi)魏纬踔??!?/br>
    ……

    關(guān)于黑死病的紀錄片正式封鏡,進入了后期制作。這部紀錄片全程是在雅典郊外的一個臨時片場拍攝的,演員請的全是烏克蘭來雅典賺外快的技術(shù)女工,還有一些貧民窟找來的難民。

    為了增加說服力,紀錄片的主角選擇了國際刑警帕塔尼,以她的視角進入了整個案件,其中還穿插了像是犯罪者拍攝的洛麗塔被虐待的畫面,實際上這些畫面全都是后期制作,國際刑警手中并沒有這些令人發(fā)指的錄像。

    十一月底這部名為《人心瘟疫——黑死病》的紀錄片在推特、油管上正式發(fā)布,無數(shù)知名大v都進行了轉(zhuǎn)發(fā)。將全球人民的憤怒推向了高潮,尤其是最后,長相可人的帕塔尼潸然淚下的描敘他們想要破案卻面對重重困難,想要為那些被虐待的孩子們找回公正,卻因為各國的不合作而無法實現(xiàn),讓網(wǎng)絡上群情激憤。

    然而,雅典方面還是把腦袋埋在沙堆里做鴕鳥,對網(wǎng)絡上的熱議不聞不問。直到這部紀錄片獲得了奧斯卡提名之后,事情才發(fā)生了轉(zhuǎn)折。為了趕熱點,加上資本的驅(qū)使,a國和歐羅巴的各大電視媒體開始下場,原本只是局限在網(wǎng)絡上的討論,陡然間擴大到了全世界的新聞和電視媒體都在爭相報道。

    十二月的時候雅典方面坐不住了,全球各大媒體的口誅筆伐讓雅典方面倍感壓力,終于雅典警方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雅典警察署署長卡米尼斯發(fā)言說會盡快破案。不過于事無補,在有組織的策劃下,人們走上了街頭,舉著巨大的橫幅和條幅要求歐羅巴各國聯(lián)合起來討伐“黑死病”……

    雅典方面在巨大國際和國內(nèi)輿論壓力下,不得不派出大量警力進入亞里士多德街的紅燈區(qū)清理那些討生活的難民,關(guān)停了不少洗頭室,抓了一些沒有證件的難民,沒有料到卻引發(fā)了貧民窟大規(guī)模的sao動,一大伙持槍的難民暴力抗法,和雅典警方展開了激烈的槍戰(zhàn)。

    這些難民不僅訓練有素,擁有的槍支比雅典警方還要先進,在與雅典警方的交火中,打死打傷了十多個警察,導致了局勢進一步惡化。

    ……

    被關(guān)在海德拉十三層監(jiān)牢里的成默在進行瑜伽鍛煉的時候聽到了槍聲,剛開始他還不以為意,直到槍聲如炒豆子般響起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于是成默走到了牢房的邊緣,將耳朵貼在了墻壁上,細心聆聽了起來。屏息凝神讓成默能夠聽清楚更多的細節(jié)。盡管槍聲遙遠,但從密集程度判斷,這是一次非常激烈的交火,其中還夾雜著警笛的鳴響和人聲鼎沸的喧囂吶喊。

    “這不只是一次槍戰(zhàn),還是一場大規(guī)模的sao亂?!背赡谛睦镒龀隽怂呐袛?,“可九頭蛇對海德拉的控制力如此之強,況且雅典方面肯定是默許海德拉的存在,才會讓海德拉發(fā)展到如此強大。毫無疑問,無數(shù)的雅典上層人士都糾纏在海德拉的利益之中,加上生活在海德拉的無數(shù)難民也是雅典方面無法處理的大麻煩,這讓雅典方面對海德拉動手幾乎不可能……”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成默心下疑惑,“反正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成默并不覺得海德拉能出什么大問題,于是他沒有繼續(xù)聆聽下去,回到了床上開始繼續(xù)進行蛇式瑜伽的鍛煉。

    如今他能維持“七罪宗”基礎形態(tài)達到了四個小時,還能用“急凍射線”做出冰塊,想要用“急凍射線”傷人可能性不大,倒是在天氣炎熱的時候,做點冰水十分好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明明到了應該送面包的時候,每天都準點的機器人卻沒有來。成默再次閉上眼睛,細心聆聽了一會,外面還有零星的槍聲,他走到了門口,將耳朵貼在鐵門上,就聽見長廊里有“咚、咚、咚”的砸門的聲在回蕩,很顯然不只是他一個人的食物和水沒有送。

    “絕對不是什么小事。”成默站了起來,他在門口不斷的徘徊,考慮自己該不該鋌而走險,利用“七罪宗”逃出監(jiān)牢……

    第024章 特里托湖畔的少女(6)

    成默在刷著藍漆的鐵門前徘徊,沒有燈光,他依舊能夠憑借銳利的眼睛看見黑暗中一片一片斑駁到快要剝落的油漆。他低頭注視著大門下方的窗口心中游移不定,利用“七罪宗”逃離的機會只有一次,他必須得謹慎。

    絕大多數(shù)普通人通常都是保守主義者,只會做出最穩(wěn)妥的決定,尤其是在留下來沒有生命威脅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人會為了“自由”甘冒死亡的風險。

    在這種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孤注一擲需要非凡的勇氣。

    成默不是一個保守主義者,他并不缺乏這種勇氣,但他也不激進。對于成默而言,只要機會合適,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能夠逃出去,他就會選擇冒險一試。

    如何判斷機會合適不合適,需要科學的分析,而不是憑借感覺瞎猜。

    想要科學的分析,將“逃離成功”量化,就必須厘清其中的邏輯,并把各種條件綜合在一起建立一個模型,就像“逃離成功指數(shù)”肯定和此刻“海德拉”的sao亂程度成正比;肯定和成默所能使用的“七罪宗”時間成正比;肯定和“九頭蛇”的實力成反比;肯定和魔神貝雷特對他的重視程度成反比……

    這其中的情況錯綜復雜,有些東西缺乏量化的條件,不過很明顯,只要把海德拉的sao亂烈度計算出來,那么就足夠判斷他的逃生幾率。

    想要計算sao亂烈度,首先就得找到sao亂發(fā)生的原因,其次找到九頭蛇的對手,再次分析出兩方想要達成的戰(zhàn)略目標,最后綜合判斷這場sao亂的烈度。

    只是,在一間封閉的監(jiān)牢里,憑借一些遙遠而模糊的聲音來推斷出“這些聲音”發(fā)出的原因,無疑是極端困難的事情。絕大多數(shù)人甚至都不會升起這樣的念頭,畢竟連收集信息都做不到,談何推導原因?

    但于成默這樣的天才而言,收集信息并不困難,如何從海量的信息中甄別出無用信息和有用信息才是難題。

    成默緊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在門口狹窄的區(qū)域間來回走動,每次都是精準的三步走到墻壁的邊緣隨后轉(zhuǎn)身,幽深的黑暗中他淺淡的腳步聲有如時針般精確,而在他的大腦里,海量的信息也按照時間線一一排列,編織成網(wǎng)。成默屏息凝神,開始從他能夠聽到的“片面的結(jié)果”開始倒推。

    經(jīng)由感官輸入的信息要經(jīng)歷復雜的思維過程,正是這種思維過程決定了哪些信息會受到重視,如何對它們進行組織以及賦予它們怎樣的意義,然而這需要漫長的思考時間。

    不過成默并不著急。如果說sao亂短時間之內(nèi)就結(jié)束了,也就說明這并不是一個合適的機會,放棄掉并不可惜。如果說成默得出了結(jié)果,sao亂仍在持續(xù),那個時候就需要他做出生死攸關(guān)的選擇……

    ……

    就在成默在十三樓全心計算sao亂烈度的時候,穿著城市迷彩戰(zhàn)斗服,束著頭巾的阿亞拉恰好乘坐專用電梯經(jīng)過十三樓,她的背后站著一臉惶恐的艾哈邁迪和神色灰敗的阿特夫,兩個人同樣穿著城市迷彩戰(zhàn)斗服,不同的是阿特夫的胳膊處還纏著染血的繃帶,肩膀上掛著一只恩諾思大帝同款的pp2000沖鋒槍。

    電梯悄無聲息的飛速上升,在密閉的空間中無聲的移動顯得有些壓抑,看到電子屏上的數(shù)字飛快跳動,阿亞拉沉著臉說道:“你們怎么能這么莽撞?竟然和警察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