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673節(jié)
希臘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一切。 成默深知“海德拉”對希臘的必然性和重要性,才清楚警察與九頭蛇爆發(fā)槍戰(zhàn)是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能夠百分之百肯定是外力的介入才讓雅典警方不得不對海德拉動手,有這樣實力的國家或者說是團體只有兩個。 一個是燈塔國星門,一個是歐羅巴聯(lián)盟。 這兩者究竟是誰,要推理出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不管是誰,對于九頭蛇來說,都不是個小麻煩。 成默心中希望是星門,假設是歐羅巴聯(lián)盟,那么他的處境就已經十分危險了。想到這里成默的腦海里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他停下了腳步,呼吸也為之一滯,他揉了揉太陽xue,不由自主的心想:“看來情況有些糟?!?/br> 這個時候成默反而不希望有機會逃走了,他蹙著眉頭走到了囚房的邊緣,將耳朵貼在墻壁上側耳傾聽,警笛聲已經消失了,槍聲也難以搜尋。 成默的心中愈發(fā)不安,剛才還那么激烈的槍聲,在海德拉短時間就消弭的無影無蹤,肯定不那么正常。 也許,當下的安寧,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我得做好必須逃走的準備,決不能等到sao亂爆發(fā)之時才計劃逃走?!背赡南耄氐搅舜采?,擺好瑜伽造型,開始竭盡全力的在體內存儲能量。 …… 拿破侖七世的一句話,讓阿亞拉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便此時恢復了自由,她也不知道該做什么,該說什么。她曾經想過貝雷特大人也許就是雅典娜·奧納西斯,可一個生活在蜜罐子里的貴族小姐怎么可能會當一個無惡不作的黑幫的老大? 因此阿亞拉一直認為也許貝雷特大人鐘情于雅典娜小姐,可是因為身份沖突求而不得,才會瘋狂的花了一點五億歐請霍華德·大衛(wèi)·約翰遜雕刻了她的三d畫像,甚至還孜孜不倦的制作了和雅典娜小姐一模一樣的機器人。 一個正常的女人也許會請名師給自己作畫,但制作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機器人實在有些不可理喻了,只有仰慕者才會如此孜孜不倦才對。種種原因加上對貝雷特魔神的景仰,影響了阿亞拉的判斷。 這時阿亞拉腦中靈光閃過,她盯著拿破侖七世冷聲問:“既然你說貝雷特大人就是雅典娜,那你為什么要摧毀海德拉?” 拿破侖七世反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期望自己的妻子是一個臭名昭著的黑幫頭目嗎?” 阿亞拉冷冷的說:“所以你的做法是摧毀它?” “不,當然不?!蹦闷苼銎呤雷灶欁缘淖叩搅碎L桌邊,低頭看著蒙著塑料布的桌子上的那些白色粉末,低聲說道,“我的目的是讓海德拉脫離黑死病,在可以控制的范圍內,而不是徹底的消滅它,那不切實際?!?/br> “那你應該和你的未婚妻好好商量?!卑喞€是有些不相信,也許是不愿意相信貝雷特大人就是雅典娜。 拿破侖七世笑了笑,柔聲道:“我了解雅典娜。她不是一個能夠說服的人,也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想法,除非你讓她不得不這樣做……” 阿亞拉沉默,她從拿破侖七世的語氣里能夠聽出來春風化雨的柔情,這不能作假。 “你可以相信我。”拿破侖七世轉身看向了阿亞拉,他收斂了笑容,滿臉真誠的說,“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讓她擺脫束縛,成為一個她想成為的人,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她對九頭蛇或者海德拉沒有多少熱誠,她也不缺錢……” 阿亞拉陷入了迷茫,因為拿破侖七世說的一點也沒錯,貝雷特大人確實對海德拉不甚上心,經常一離開就是好幾個月,她不主動發(fā)信息向貝雷特大人匯報情況,貝雷特大人也從不主動問,只要她每個月按時把財務報表交上去。 “阿亞拉小姐,我知道你的身世,我知道你是易卜拉欣教授的女兒,易卜拉教授的著作我也讀過,我對你們一家的遭遇深表同情,你的父親為了拯救自己的學生,獨自去正府軍營地談判,卻被囚禁了起來,最后被無情的殺害。我也對你所作所為萬分敬佩,你在海德拉拯救了無數的敘力亞難民。你記得那個救了你的自由軍指揮官,你父親的學生穆阿耶德·阿詹嗎?他后來也成為了正府軍的俘虜,不過我已經把他救出來了……” 阿亞拉握緊了雙手,假裝鎮(zhèn)定的繼續(xù)與拿破侖七世對視。拿破侖七世卻停了下來沒有繼續(xù)說話,阿亞拉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說“謝謝”。 拿破侖七世擺了下頭,微笑著說:“不客氣,阿亞拉,這只是舉手之勞。我不會以此要求你做什么……我只是為敘力亞的現狀感到憂心,只要戰(zhàn)亂不止息,敘力亞人永無寧日?!?/br> 阿亞拉咬緊了牙關,“這一切你們還不是你們造成的?” “那是燈塔國的錯誤,我們……其實也是受害者!” “不,你們是幫兇!”阿亞拉有些憤怒的抬手指向了拿破侖七世,因為她的動作,蒙在臉上的黑色紗巾都隨之鼓蕩。 “也許前面的一些政客是犯過錯,但我們也付出了代價,而現在,我想要終結這一切,讓中東世界歸于和平。” 阿亞拉冷哼了一聲,嘲諷道:“你是在說笑?” “我很認真。” “這和你針對九頭蛇,摧毀海德拉有什么關系?” “我針對的是黑死病,它是寄居在歐羅巴大陸上的毒瘤,破壞了歐羅巴內部的和平與穩(wěn)定。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的未婚妻雅典娜……我希望她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蹦闷苼銎呤李D了一下,“對你的期望我也是一樣,像你們這樣的女孩,應該在香榭麗舍購物,在邁阿密海灘享受陽光,看看肥皂劇,敷敷面膜,而不是陷在這骯臟的淤泥里,為世界的不公付出青春?!?/br> “這些你應該跟貝雷特大人去說!”阿亞拉的語氣已經軟化了下來。 “你知道我和她直接說會是什么結果,所以我才來找你。”拿破侖七世臉上泛起了苦笑,像極了一個癡情男子找女朋友的閨蜜幫忙調解矛盾。 “我什么做不了?!卑喞渎暤?。 “我會給你的族人們一個法蘭西身份,不管多少我都給,只要你答應,從此以后他們就能去歐羅巴的任何地方,有一個合法的身份,打工也好,學習也好,生活也好,都不會被驅逐……”拿破侖七世注視著阿亞拉,萬分誠懇的說,“我可以用我神將的名義來發(fā)誓……” 阿亞拉完全動搖了,如果說讓敘力亞恢復和平不過是水中望月,那么給予她的族人們一個合法的身份確實在拿破侖七世的能力范圍之內,這個她曾經朝思暮想的條件,如今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我想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給你如此優(yōu)厚的條件,也不可能做得到這件事。難道你想你的族人們,一輩子就為了九頭蛇在貧民窟里做毒品包裝工?一輩子在這個毫無希望的貧民窟里掙扎?想想你那些可憐的族人,想想那些可憐的孩子……” 阿亞拉垂下了頭,她捏緊了拳頭。 彌漫著臭味的空氣凝固成驚心動魄的靜謐,站在長桌旁的卡米尼斯緊張的望著阿亞拉,滾動了一下喉頭。 拿破侖七世卻淡定的收起了屏蔽器,藍色的光泡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飛快的收縮,“你得快點做一個決定?!?/br> 阿亞拉看著藍色的光圈在灰色的水泥地板上挪動,當快要到卡米尼斯背后時,她忍不住顫聲問:“你要我做什么?” …… 成默練習瑜伽練習了四個小時,直到體內的能量存儲到達了極限,依舊沒能夠等來今天的餐食,他走到了門邊,不用附耳也能聽到走廊上回蕩著的錘門聲。成默也揮舞起了拳頭,狠狠的敲打著鐵門。 不管多大聲都沒有動靜,這證明了停火只是短暫的休憩,更猛烈的暴風雨還在后面。 成默上次出去就觀察到了每天送飯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左右,即便有偏差,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那也就是說,現在大概是晚上七點到八點,如果等兩個小時,送飯的機器人還沒有來,他就會展開越獄的行動…… 第025章 特里托湖畔的少女(7) 時間的指針在成默的腦海里一分一秒的旋轉,距離他計劃展開越獄行動的時間越來越近。渺茫而兇險的未來如冰冷的水一般蔓上了他腳踝。一種迫在眉睫的危險氣息在壓迫著他,讓他的心跳變的急促。 盡管成默已經有過好些次在懸崖上走鋼絲的經歷,卻也難免心頭焦躁。 被迫走鋼絲和自己選擇走還是不走,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撐著床沿從已經垮掉的床板上站了起來,想要深呼吸,借以平息急促的心跳,可囚房里的空氣實在太過渾濁,這難聞的味道被猛然吸入鼻腔,讓成默愈發(fā)的感覺到難受。 于是成默只能屏住呼吸,任由心跳的聲音在耳膜里鼓蕩。左思右想了片刻,成默走到墻壁邊緣,緊靠著冰冷潮濕的墻壁集中精神,將能量灌注在耳蝸中,以此來擴大耳朵能夠接受的頻率范圍。 這個夜晚似乎比往常還要寧靜的多,雖然成默看不見,卻能憑借被強化的聽力感知更廣闊的范圍。 飛鳥劃破天際的振翅,地中海岸遙遠的汽笛,汽車飛速掠過街道,這些聲音將海德拉反襯的異常異常,而本該存在的黑市里的喧鬧聲以及地鐵的震顫聲全都難以尋覓。 “整個海德拉已經完全停擺了。”成默走回了床邊,彎腰拾起礦泉水瓶將昨天還剩下的一點水,盡數倒進嘴里,潤了潤干澀的喉嚨,隨后扔掉了礦泉水瓶走到了鐵門邊,將耳朵貼在鐵門上。 此時走廊里已經安靜了下來,犯人們大概清楚今天肯定得不到餐食,放棄了敲打鐵門。 成默閉上了眼睛,再次將能量灌注進耳蝸,他聽覺沿著鐵門、墻壁向前摸索,全力搜索著那些模糊的聲波,呼嚕聲、咳嗽聲、咒罵聲、說話聲、撒尿聲和電燈的閃爍聲組成了無數凌亂的頻率,匯集在他的大腦之中。 根據多普勒效應,距離越遠,聲音的頻率越低。成默凝神分辨,找出了其中頻率最低的一些片段。仔細分析了一下,發(fā)現監(jiān)獄門口的守衛(wèi)并沒有擅離職守。 “那為什么他們不放餐食?”成默心中疑惑,認真思考了片刻,他覺得應該是海德拉停擺引發(fā)的連鎖反應,而不是最初所推測的sao亂引起了海德拉內部工作混亂。 這說明整個海德拉并沒有進入失序的狀態(tài)。 對于成默來說這并不是一個好結果。 “糟糕的是根據已知的一切條件,無法判斷出對九頭蛇下手的究竟是星門還是歐宇。更糟糕的是信息實在太少,也沒辦法推測對方什么時候會動手?!?/br> “可如果是最壞的狀況,拿破侖七世找到了自己的蹤跡,所以才想對九頭蛇動手,那等到對方行動,我才想跑,肯定來不及了?!?/br> 眼見只有三十分鐘就到了時間點,成默心中卻還游移不定,他倒不是在跑與不跑上糾結,而是無法決斷究竟是穩(wěn)妥點,等海德拉出事之后再逃跑,還是冒大風險險,提前展開越獄計劃。 這確實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數學才能解答這樣的問題?!背赡南耄叩搅饲舴總让娴膲Ρ?,像是面對著一塊黑板。他抬手在虛空中比劃,開始在這塊黑板上構筑數學模型,就像當年做私募的時候寫投資報告。 經過一系列復雜的計算,成默測算出了海德拉亂起來的時候逃跑風險系數僅為0.3,逃生可能性的指數在面對各種情形下非常穩(wěn)定,但是營救高月美和井泉的可能性指數則降到了最低。 而在海德拉出狀況之前越獄的風險系數高達0.75,極端容易暴斃,不過收益比風險高上一倍,如果一切順利,則能讓他完成逆風翻盤,不僅能逃走,還能拿回自己的烏洛波洛斯。 認真評估了一下,成默認為后者的收益與風險比值更為合理。 但,這仍然是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絕大多數人會因為基因中深層次的對死亡的畏懼,選擇保守方案;也有人會頭腦發(fā)熱,憑直覺和沖動做事。 只有成默這樣絕對理性的人,才會通過精密的計算,用數學來決定生死之事。 成默凝視著墻壁,看著那些不存在的公式和模型在腦海里擦去了它們。 一旦做出了最終的決定,成默的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又回憶起了他當年幾乎一無所有,僅憑一塊莫名其妙的手表找到了萬神廟,然后上了k20經歷了不可思議又險象環(huán)生的旅程。 “現在我好像擁有很多,又好像還是一無所有。”成默想起謝旻韞寂靜的面龐,低頭抬起右手按在胸口上,“我知道你在。” 說完成默亮出了“七罪宗”,半透明的金光照亮了整個囚房,帶著銹跡的水龍頭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一顆晶瑩的水滴掛在了下方,在泛黃的陶瓷水盆上空搖搖欲墜。 成默半蹲了下來利用七罪宗像是切豆腐般的劃開墻壁,在切開了差不多一平米大小的洞之后,他推了下還鑲嵌在墻壁中的矩形磚墻,微微的摩擦聲過后,“嘭”的一聲悶響,掛在水龍頭下的水滴落了下來,砸在了水盆里。 矩形洞口的另一側灰塵彌漫中,成默抓著墻壁的兩側,抬腳躬身躍過了洞口,進入了隔壁囚房。 在開鑿洞口的時候,他特意選擇了放床的位置,因此這時一整塊磚墻正落在隔壁牢房的床上,有了緩沖,發(fā)出的聲音也不算特別大。況且就算聲音很大,被鬧了一天的守衛(wèi)也不會進牢房多看一眼。 成默掩住口鼻,踩在沒有碎裂的墻磚上,跳下了床,他借著七罪宗的亮光掃了眼牢房,如他所料,這間房間的布置和他那間一模一樣,不過這間牢房常年沒有人生活,顯得比他那間牢房更臟一些。 成默沒有耽誤時間,他脫掉骯臟的外套,將里面的t恤脫了下來,做了面罩套在頭上,才走到了墻邊,繼續(xù)打通牢房,根據他目前靠超強聽力所掌握的信息,犯人幾乎都是隔間關押,也就是說他兩側的囚房里都沒有人,要到隔間的隔間才會有人。 果然,當他推開磚墻,鉆到另一間房時,一個滿臉絡腮胡子,只穿了條褲衩的男子正舉著銀色的不銹鋼餐盤盯著他,絡腮胡子看了看他手中發(fā)著微光的七罪宗,嘰里呱啦的甩出了一段阿拉伯語。 對方的口音實在太重,加上還夾雜著不少俚語,成默實在聽不太懂,便也不管對方說些什么,只是擺了下手,用阿拉伯語回道:“我沒有惡意,還能帶你逃走……” 對方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繼續(xù)盯著他手中的七罪宗,像是防備他隨時可能的動手。成默懶得解釋,指了指他身后的墻壁,示意他讓開,男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站到了馬桶邊,和成默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對方手中只有一個不銹鋼餐盤,成默也不需要害怕,他依樣畫葫蘆,抬手再次劃開墻壁,破開一個洞后,推倒磚墻,又一次鉆了過去。和他預計的一樣,這間仍然是空房間,成默穿過朦朧的煙塵,跳下了床,走到了對面,繼續(xù)開洞。 這時背后傳來了響動,成默回頭,就看見絡腮胡子正探頭探腦的朝房間里看,成默說道:“相信我,過來!” 原本絡腮胡子用長滿老繭的雙手扒著墻壁,但在成默回頭的時候,他閃電般的側了一下身,須臾之后才重新探頭與成默對視。在黑暗里那對眸子亮晶晶的,并且有明顯的大小眼,一看就是老槍手了。 成默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狠人,他勉強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但沒有繼續(xù)勸說,轉身切割這間牢房的墻壁,隨后將矩形的磚墻推了出去。 這一次磚墻砸在床板上的聲音有些沉悶,與剛才倒在床上的聲音完全不同,立刻磚墻下傳來了一聲慘叫,“噢!” 成默朝里面看去,只見厚厚的磚墻正壓在了一個白人胖子的肚皮上,那個胖子的臉已經皺成了抹布,油膩的圓臉上落滿了白色的灰塵,他齜牙咧嘴的抽氣,泛黃的牙齒在七罪宗微光的照耀下,著實叫人有些反胃。 “不好意思!忘記提醒一下了……”成默有些抱歉的說。 聽到了有人說話,胖子勉強睜開了眼睛,看了手持七罪宗的成默一眼,似乎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也忘記了壓在身上的磚墻,立刻又閉上了眼睛,“狗屎!怎么做夢都不給個妞?fxxk!” 也不知道對方是神經大條,還是一種偽裝,成默不能確定,不過他總不能讓對方唱獨角戲,便假裝沒好氣的說道:“嘿!豬玀,你可不是在做夢?!?/br> 胖子再次睜開眼睛,他躺在墻磚下?lián)u了下頭,想要翻身,沒有翻動,才有氣無力的喊道:“難道是鬼壓床?” 成默聳了聳肩膀,“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