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一邊開槍一邊計數(shù)，平均下來每兩顆子彈，就能打爆一輛皮卡。這效率就連剛剛回家，看到女兒住狗窩，立刻號令十萬特種兵的戰(zhàn)神都沒辦法比。他不由的心想：“我這水平大概也能算是爽文男主角吧？”

    在又打炸一輛皮卡之后，總共消滅了十六輛皮卡之后，他覺得可以把那個“大概”劃掉了。

    然而在兩架阿帕奇直升機(jī)抵達(dá)這片區(qū)域之后，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了異樣，一架直升機(jī)和十多輛皮卡直奔廢樓的而來。哈立德也馬上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帶著十多輛皮卡和另一架直升機(jī)，在戈壁上畫著s，朝著他前進(jìn)。

    看到形勢不妙，成默就只能把“大概也能”換成“肯定不能”，他一邊開槍一邊思考，覺得就算能引正府軍過來，也不見得能逃出生天。

    “必須得做出決定?！背赡ゎ^看了眼廢樓邊的水洼，此刻它已經(jīng)被夕陽染成了橘紅色，像是一朵降落在地上的火燒云。他爬了起來，換到了對方皮卡前進(jìn)的正面，繼續(xù)展開狙擊，對他來說，打駕駛員比打油箱效率要高一些，因為這些皮卡的車型不一，油箱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還需要他花費不少時間來尋找和判斷，但開車的人完全不需要判斷，瞄準(zhǔn)了射擊就行。

    收割變得更為迅猛，轉(zhuǎn)眼間五十多輛皮卡，就被他和雅典娜消滅了大部分，只剩下了十幾輛，跟在豐田皮卡上空的直升機(jī)按捺不住暴躁的脾氣，率先向著豐田皮卡發(fā)射了“地獄火導(dǎo)彈”。接著另一架直升機(jī)也不甘示弱，也向著他所在的廢樓發(fā)射了“地獄火導(dǎo)彈”。

    成默無暇顧及雅典娜他們的情況，他知道雅典娜肯定沒問題?？戳搜壑泵嫠鴣淼摹暗鬲z火導(dǎo)彈”，成默飛快的起身，撿起槍，轉(zhuǎn)頭就朝著廢樓的另一端狂奔了過去。他沒看見“地獄火導(dǎo)彈”擊中廢樓的場景，只是不斷的通過聲音來判斷它的位置，只到聽見近在咫尺的爆炸聲，他顧不得距離二樓的邊緣還有一段距離，費盡全力，單腳一蹬，越過了一段長長的水泥樓板，在翻滾的巨浪助推下，跳向了地面。

    等在地面站穩(wěn)，回頭就看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廢樓徹底的跨掉了，只剩下殘垣斷壁。對方似乎火氣很大，把廢樓完全炸毀了還不解氣，又發(fā)射了一枚“地獄火導(dǎo)彈”，把半截墻壁也轟成了渣，成默冒著腰，頂著漫天的碎石，向著胡楊樹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和他與雅典娜約定的上車點截然相反，成默知道如果兩個人都想順利離開的話，有些不現(xiàn)實，必須要有人吸引躲藏在幕后的天選者的注意，才能有人順利的離開。鑒于雅典娜并不能穩(wěn)定吸收能量的情況，他覺得自己即使被抓住，逃走的幾率的也要大的多，所以他覺得自己更適合留下來。

    況且，他也不一定會被抓住，只是他要留下來，吸引對方的注意，被抓住的幾率大一點而已。

    成默穿過了已經(jīng)被炸成亂石堆的廢樓，像猿猴一樣爬上了那株繁茂的胡楊樹，他藏在淡黃色的葉片中，凝視著豐田皮卡向著他剛才下車的地點蛇形疾馳。成默摸了摸口袋里的子彈，又看了看追在雅典娜他們后面的武裝皮卡，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開槍射擊。

    他從葉片的縫隙中注視著皮卡掠過了約定好的匯合點，在如血的殘陽中遠(yuǎn)去，只留下滾滾的塵煙，他默默的抬頭看向了半空中的直升機(jī)，心想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毫無疑問我有生存的意愿，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死。

    難道是因為我對雅典娜有了感情？成默拼命的搖了搖頭，把這樣的念頭甩出腦海，就算有了感情，也不至于為她做出犧牲，更何況還是不會有回應(yīng)的犧牲。

    “這念頭實在是荒謬極了。也許我應(yīng)該收回我的決定。”

    成默站在金燦燦的胡楊樹冠上陷入了一種迷惘。他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獲得雅典娜的心？還是她的身體？他又想起了謝旻韞，想起就是和她在逃亡的過程中發(fā)生了一些要被和諧的情節(jié)，最后的結(jié)局也很悲劇?？伤F(xiàn)在回憶起來，那其間發(fā)生的片段，不是謝旻韞和自己因絕望而生出的情欲。

    對他而言，直至謝旻韞死去，也絕對不是一段令他絕望的旅程。

    他偶爾會想，任何事情想要去做，開頭總會很容易，難得是持之以恒的堅持下去。就像喜歡上一個人，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但堅持下去的難度卻會隨著時間呈幾何難度倍增。

    “也許是謝旻韞的犧牲，才讓自己如此無法釋懷，甚至想要在心上鐫刻下她的名字，痛苦的榮耀的全部贈與給她?！?/br>
    他又告訴自己，他從來沒有試著和雅典娜逾越超過友誼的關(guān)系，這次難得的犧牲，不過是一次回饋，回饋她在船艙底下主動站了出來，后來又遠(yuǎn)渡重洋，孤獨的乘坐一只鯨魚來到他身邊的恩情。

    “犧牲真是一種高貴的情cao?！背赡哉Z，手中亮起了“七罪宗”的光芒，這清透的光亮在最后一抹余暉的金色胡楊樹中萬分的不起眼。他抬眼瞄準(zhǔn)了飛在高空中的直升機(jī)，距離雖然有些遠(yuǎn)，但只要擊中它那脆弱的尾槳就行。

    成默舉起了手，像是舉起了照亮某種情愫的火炬。

    毀滅之光即將點燃整個世界。

    “你想要做什么？”雅典娜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腳下傳了過來。

    成默萬分意外的低頭朝著樹下看去。

    雅典娜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凝視著他，“我剛才找到了幾枚毒刺導(dǎo)彈，現(xiàn)在我們可以走了?！?/br>
    “那不是毒刺導(dǎo)彈可以解決的?！背赡嘈α艘宦暎掷渲樥f，“你窺探了我的想法？”

    雅典娜不說話，她抬頭仰望著他，水洼反照著熔金落日，那詩歌般迷蒙的霞光打在她的冰川一樣的臉上。

    于是成默看到了燃燒著的冰山。

    這一瞬，他覺得那些偉大的、華美的、深刻的哲思都不是人類的必要之物。

    沒有什么比和喜歡的人一起看夕陽更重要了。

    他心中嘆息，隨即跳下了胡楊樹，聳了聳肩膀不以為意的說道：“主要是我們一起走的話，想要逃走的概率幾乎為零，只有分開，大家才都有機(jī)會。”

    雅典娜凝視著他，緊緊呡著嘴唇，不開口說話。

    “是，我使用‘七罪宗’的話，是會給自己帶來一定的風(fēng)險。但究竟是兩個人都不冒頭，大家一起被抓；還是我出手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給大家都帶來生存的機(jī)會，這是一道不難做的選擇題……當(dāng)然，你的生存幾率高那么一點點，但我也不是沒有退路?！彼噶酥概赃叺乃菡f，“我連藏匿的地點都選好了，這里肯定有地下水道?！?/br>
    “別說這么多?！毖诺淠茸テ鹆顺赡氖?，“跟我走，我會保護(hù)你?！?/br>
    第072章 破碎世界（18）

    雅典娜牽著成默的手沿著水洼向著被炸成了一堆瓦礫的廢樓走去。

    太陽還沒有徹底的被黑夜埋葬，淺白色的朔月印在淺藍(lán)天幕的斜上方，如一道淺淺的刻痕。此刻只剩下天際線還有一線殘留的霞光，像是大地盡頭是無盡的深淵，其中藏著熯天熾地的業(yè)火。

    戈壁的孤獨的遼闊與頹廢的壯美如一副畫卷，展現(xiàn)在成默的眼前。

    成默呼吸著冷峭濕潤的空氣，覺得眼前的一切以及手中那冰涼的溫度都是幻覺。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和雅典娜的影子，在逐漸暗淡的光線中，它們幾乎就要融為一體。

    與彼此，與世界。

    他感覺到了心臟強(qiáng)烈的躍動，呼吸仿佛都變得灼熱。上次有這種被溫柔以待的感覺是什么時候？是謝旻韞撫摸他臉頰時低吟繾綣寄語的剎那？還是她在虛空中歌唱時凝視自己的瞬間？

    不管是什么時候，謝旻韞的溫柔來得理所當(dāng)然。

    而雅典娜的舉動則叫成默難以琢磨。

    讓他感覺自己身處隨時會消散的虛妄的甜美之中。

    握著他的手的，只是幻象。

    這種不真實讓成默甚至不想去看雅典娜的側(cè)臉，他閉了下眼睛，想起她的輕聲說“我會保護(hù)你”，當(dāng)時也不知道是夕陽太過刺目，還是金色的胡楊過于耀眼，他只覺得心臟和大腦被一股溫?zé)岬呐髫灤?，世界都在他眼前搖晃。

    他清楚雅典娜說出這句話的意義。

    她不撒謊。

    “是憐憫嗎？就像在可憐為了保護(hù)她，向著敵人齜牙咧嘴的小狗？”成默心想，“那么自己該拒絕，還是該接受？”

    成默抬起了頭，準(zhǔn)備開口拒絕這該死的溫柔，只是手掌還眷戀這柔軟又專制的保護(hù)欲，大腦也在享受這種盲目的依賴，因此遲疑了那么須臾。此時他們已經(jīng)越過了廢墟的墻壁，看到了海勒和哈立德正站在那輛防彈悍馬旁邊俯瞰掀開了后蓋的拖箱，海勒的眸子里還閃爍著晶瑩的淚滴，像是射燈下的水晶。

    看到原本該是馬瓦斯開著的防彈悍馬又回到了海勒身邊，成默大致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暫時放下他虛榮的自尊心，低聲詢問：“你們怎么擺脫無人機(jī)的監(jiān)視的？”

    雅典娜說：“你下車沒多久，馬瓦斯就通過對講機(jī)聯(lián)絡(luò)上了海勒，他們看到了直升機(jī)。當(dāng)時他們距離我們這邊并不遠(yuǎn)，敵人也放棄了監(jiān)視他們，他們商量了一下，說要讓馬瓦斯找機(jī)會上我們的車，因為他駕駛技術(shù)足夠好，由他來開著我們的那輛車，引著無人機(jī)、直升機(jī)和車隊朝大馬士革的方向跑。他們并不知道無人機(jī)的存在，不過我知道，所以我就用了光學(xué)技能給他們做了掩護(hù)，讓他們順利的完成了計劃。”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成默說。

    雅典娜不置可否。

    但成默清楚雅典娜大概能猜到自己早有預(yù)謀，他叫哈立德往馬瓦斯這個方向開，就是因為之前在分開時，安排了駕駛技術(shù)最好的馬瓦斯去開著防彈悍馬朝這邊走的，當(dāng)時成默就有想過有可能用的上。

    事實也果真如此，只是成默沒有想到會如此給力，原來只是走的一步閑棋，竟起到了關(guān)鍵性的作用。眼下能夠擺脫無人機(jī)的監(jiān)視，對他們的逃離來說至關(guān)重要。

    局面突然間的好轉(zhuǎn)讓成默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也就忘記了松開雅典娜的手，兩人不在交談，并肩走到了海勒身邊。成默剛想夸獎海勒一句，就看見悍馬尾部的拖箱里放置著三具尸體，其中兩具屬于跳肚皮舞的雙胞胎姐妹，另一具屬于曾經(jīng)陪成默一起去市場上購買香料的那個年輕女兵。

    成默記得陪他去買香料的女兵叫蘇珊，一個普通極了的名字，笑起來唇邊會有兩個深深的酒窩。此時她已經(jīng)了無生機(jī)，唇色暗淡灰著臉孔無聲的躺在拖箱里，兩只大大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和光芒，像兩粒破碎的玻璃球，無神的凝望著天空。

    躺在她身側(cè)的是那對雙胞胎姐妹，她們到死都抱在一起。個子稍微高一點的是meimei，她喜歡將彩色的絲巾當(dāng)做發(fā)帶，束在額頭邊；而她的jiejie總是扎著馬尾，大概是從小就習(xí)慣了以此來區(qū)別對方。兩個人的臉龐都有點嬰兒肥，雙眼皮又寬又深，鼻子也高挺，嘴唇也豐潤，屬于難得的雙胞胎小美女。當(dāng)她們兩個上臺跳肚皮舞時，歡呼聲比海勒上臺時還要高昂。

    成默也對這對樣貌純真的少女印象深刻，然而她們已經(jīng)變成兩具慘不忍睹的尸體。meimei白皙的脖子被子彈穿了一個大大的血洞，那條用來束頭發(fā)的彩色絲巾被緊緊的捆在脖子上。紫紅色的血痂從脖子處蔓延到了迷彩服上，她閉著眼睛，唇角還微微上翹，像是死的時候都在笑。

    她的jiejie緊緊的抱著她，后背密密麻麻布滿了好多個彈孔，從死時的姿態(tài)來看，jiejie是在發(fā)生槍擊時，下意識的抱住了meimei，用后背為meimei擋子彈，但不幸的是，兩個人都沒有幸免于難。

    成默瞥了眼悍馬的側(cè)門處，防彈鋼板已經(jīng)快被大口徑的機(jī)槍子彈打成了蜂窩，也不知道多好的運氣，駕駛車輛的馬瓦斯才活了下來。

    海勒伸手抹了一下蘇珊的眼皮，讓尸體能將眼睛合上，她抬起沾染著血跡的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低聲說道：“蘇珊才19歲，庫卡姐妹都才18歲，她們都比我小……”

    “節(jié)哀順變吧！海勒，戰(zhàn)爭是這樣的?！背赡瑝旱土寺曇粽f。

    “我知道，我知道是這樣的。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好幾次，送走了好多姐妹……”海勒扭頭看向了成默，“我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夠結(jié)束?！?/br>
    成默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即便他向來能言善辯，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傷心到絕望的姑娘。尤其是這些女孩的死，和他也有一定關(guān)系。雖說即使沒有他的出現(xiàn)，這些女孩的結(jié)局也肯定不會很好，但事實就是，他多多少少撥快了命運的時鐘。

    對此成默并沒有負(fù)疚感，他并不是自愿出現(xiàn)在酷兒德人的基地的，過錯的起因并不是他，更不是他下的毒手。于是他低聲說道：“眼下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們必須馬上走?！?/br>
    海勒點了點頭，再次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臉，“走吧！”

    “我們換輛車，這輛車目標(biāo)有點明顯。”成默指了指不遠(yuǎn)處一片被扔掉的武裝皮卡，“那里應(yīng)該有能開的車輛。”

    ……

    天光逐漸暗淡，四個人朝著燃燒著的戈壁走去，因為害怕正府軍過來，isis恐怖份子早已經(jīng)逃得沒影了，只剩下被拋棄的武裝皮卡，它們有些星星點點散落在廣袤荒原上燃燒，如同篝火；有些趴在淺草叢中，如同受傷的猛獸。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輛車況不錯的武裝皮卡，將三具尸體從車廂里拖出來，再隨便的擦拭了一下血跡，四個人上了車，成默就要哈立德開車朝著大馬士革前進(jìn)。

    “等等！”海勒阻止道。

    “怎么了？”哈立德問。

    “先回悍馬那邊，得把我的姐妹們帶上，我們曾經(jīng)發(fā)過誓，誰要犧牲了，一定要把她帶回去，埋葬在玫瑰花園里?！焙＠者煅柿艘宦?，“那是我們的家園?！?/br>
    “不行?！背赡敛华q豫的開口阻止。

    海勒轉(zhuǎn)頭看向了成默，萬分不滿的說道：“不會耽誤多久的時間！”

    成默略微皺了下眉頭，“不是時間的問題，三個人的尸體兩百五十斤，會很大的影響我們的速度，讓我們在遭遇追擊的時候喪失機(jī)動性，再說……”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冷血？？”海勒憤怒的大聲質(zhì)問，“她們……”

    成默知道這個時候沒必要激化矛盾，他知道海勒在想什么，更知道她想說什么，當(dāng)即打斷海勒即將說出口破壞關(guān)系的話語，不帶情緒的說道：“你把她們放在拖箱里就安全了？萬一被導(dǎo)彈炸到她們就尸骨無存了！不說導(dǎo)彈，她們的尸體就這樣扔在后備箱里被子彈打成篩子，你就高興了？”

    海勒沉默不語，只是坐在副駕駛沉重的喘息著，淚水又盈滿了她的眼眶。

    成默依舊沒有告訴海勒她已經(jīng)回不去了，他心中嘆息，對哈立德說道：“哈立德，把車開到悍馬旁邊去，我們找個地方先把她們埋起來。”

    哈立德趕緊將武裝皮卡向著廢樓開。到了悍馬旁邊，幾個人都下了車，成默在悍馬上找到了工兵鏟，又在水洼不遠(yuǎn)處尋了個地勢高點的地方，和哈立德開始挖坑。海勒也不聲不響的參與了進(jìn)來。

    雅典娜則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注視。

    很快，三個人就挖出了三個淺坑，并將三個花季少女的尸體分別安置進(jìn)去，掩埋好。

    夜幕低垂，星空如鑲嵌了無數(shù)水晶的穹頂，湖面如鏡，在星光的映射下顯得明亮而璀璨。海勒站在胡楊樹邊，虔誠萬分禱告了一番，全然不似開始在車上表現(xiàn)的那般叛逆，對天堂、花園和黃金屋不屑一顧。

    這讓成默愈發(fā)覺得人真是矛盾的物種。

    等海勒祈禱完，不知道她從哪個口袋里摸出幾粒糖果，先是遞給了哈立德，隨后遞給了成默。

    成默擺手拒絕。

    海勒并沒有把手收回去，而是揚起那張掛著兩道明顯淚痕的臉龐說道：“你們一定要吃這個糖，這是我們敘力亞的風(fēng)俗傳統(tǒng)?！?/br>
    成默心想這是表示死亡是件甜蜜的事情？還是覺得一點甜味能夠沖淡些許悲痛？他平靜的接了過來，還替雅典娜也拿了一顆。

    海勒剝開糖紙，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只是寒夜的冷風(fēng)很快就將眼淚再次風(fēng)干。

    哈立德難過的轉(zhuǎn)過了頭。

    成默平靜的糖果塞進(jìn)嘴里，隨后偏頭在哈立德耳邊輕聲說：“抱住她?！闭f完狠狠的推了哈立德一把，將他推向了海勒。

    哈立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和海勒撞在了一起，他張開了一下手臂，還是尷尬的收了回去，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對不起”。

    成默看得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