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后殿下，我們得趕快進去?！卑驳铝摇じダ鞣蛞舱f。

    德洛芙娜拍了拍裙子，打了個寒顫說道：“走吧！”

    安德烈·弗拉索夫帶頭向著艦艇跑了過去，蘇格拉底·奧納西斯?fàn)恐侣遘侥韧鹾蟮氖指?，高跟鞋的“噠、噠、噠”聲在寬闊的隧道里如同打字機的鳴唱。老丈人見德洛芙娜王后實在走不快，一把將德洛芙娜王后橫抱起來，跟著安德烈·弗拉索夫跑向了潛艇的頭部。

    在閃爍的紅色警燈中，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成默回頭看了眼，丈母娘落在最后一個，他停下了腳步，默默的等候丈母娘追上來，才陪伴著丈母娘向潛艇的頭部跑。

    等成默和丈母娘跑到艦橋處時，安德烈·弗拉索夫已經(jīng)到了潛艇頭部，正指揮著老丈人先幫助德洛芙娜王后從魚雷管里進去。

    估計還要等上一會，丈母娘放慢了腳步，低聲說道：“鞋子不太合腳?！?/br>
    成默也放慢了腳步，“沒關(guān)系，來得及，還有十多分鐘呢！”

    “沒想到突然就這么跑出去了?！?/br>
    “是挺突然的……”成默點頭，“但是蘇格拉底先生應(yīng)該籌劃很久了，對他來說這不是個意外。”

    克洛伊·德洛姆凝望著站在潛艇邊幫助阿米迪歐進去的老丈人欲言又止了一瞬，這是廣播的聲音停了下來，倒數(shù)計時開始了。成默回頭望，水道中間的閘門正緩緩的落下，老丈人正揮手叫他們快點。

    “水道閘門即將關(guān)閉！將在八分鐘以后完成！請做好準(zhǔn)備！重復(fù)一遍——水道閘門即將關(guān)閉！將在八分鐘以后完成！請做好準(zhǔn)備！”

    在催促聲中，兩人快步走到了潛艇的頭部，安德烈·弗拉索夫站在架在潛艇頭部的魚雷安裝器上說道：“跳過來。”

    克洛伊·德洛姆先跳了過去，然后躺了下來，鉆進了魚雷發(fā)射管。接著成默也跳了過去，站在魚雷安裝器上的蘇格拉底·奧納西斯搭了把手，一把拍在成默的屁股上說道：“幸運的小子，快下去吧！”

    成默躺倒下來，鉆進發(fā)射魚雷的孔洞里，向著里面爬了進去，涂著黃色油漆的管道并不算寬敞，稍稍有些擁擠。丈母娘在前面蠕動，成默緊緊的跟上。很快老丈人也鉆了進來，最后是安德烈·弗拉索夫。

    這時成默已經(jīng)聽到“10、9、8、7……”的倒數(shù)計時聲，他勉強回頭看了一眼，見安德烈·弗拉索夫頭上腳下，輕車熟路的先拉上了外蓋，飛快的旋好，然后拉上了承壓蓋，倒數(shù)計時的女聲瞬間變得異常遙遠。

    “不用那么緊張，即使倒數(shù)計時完成，等水進來，也還需要一段時間?！卑驳铝摇じダ鞣蚺吭隰~雷管里說道。

    老丈人回頭笑道：“我喜歡這樣的進入方式，相當(dāng)?shù)拇碳?，還有種回到母體的感覺?！?/br>
    “真是棒極了！我也喜歡這段旅途！”

    潛艇里面?zhèn)鱽砹税⒚椎蠚W的聲音，丈母娘在零號和阿米迪歐的攙扶下先鉆出了魚雷管道，大概是被什么東西勾住了那頂毛線帽子，丈母娘的金發(fā)散落了下來，精致的臉龐也暴露在昏暗的燈光下。

    成默還沒有鉆出來，就聽見了德洛芙娜王后不可思議的尖聲質(zhì)問：“你怎么在這里？”

    第一百二十章 地獄中的奧菲歐（15）

    丈母娘冷淡的瞥了德洛芙娜王后一眼，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模樣，站到了一旁。

    這種不屑一顧的輕蔑讓德洛芙娜王后暴跳如雷，可找克洛伊·德洛姆吵架似乎毫無意義，于是她看向了魚雷發(fā)射管的進口，氣急敗壞的喊道：“蘇格拉底你個大騙子，又騙我？你真是瘋了！你真是瘋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她先是左顧右盼了一下，大概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兇器，便揮舞著雙手沖了上來，要把魚雷發(fā)射管的蓋子關(guān)上，“安德烈，把那個老混蛋給我發(fā)射出去，讓他淹死在這里！”

    德洛芙娜王后就像匹憤怒的小母馬，站在魚雷發(fā)射管旁邊的零號和阿米迪歐都不敢阻攔，只能讓開，默默的注視著一場綠茶手撕渣男的戲碼。

    此時剛剛從魚雷發(fā)射管里探出半個頭的成默就格外尷尬，一時之間他出也出不去，退更沒法退，只能左手抓住發(fā)射管的邊緣，右手擋在頭前面，阻止蓋子合攏。

    雖然成默很想說冤有頭債有主，他不是老丈人，別沖著他發(fā)火，可想到自己和丈母娘才是一家人，也就只能默默承受這本不該他承受的一切。

    然而趴在發(fā)射管里的姿勢實在是太不好用力了，漸漸的蓋子被德洛芙娜王后推了過來，眼見就把成默頭擠回了發(fā)射管，馬上就要壓住他抓著發(fā)射管的左手了，成默不得已只能無奈的小聲說：“蘇格拉底叔叔，你倒是說句話啊！”

    被成默踩的受不了的老丈人終于出聲了，他苦笑著說道：“親愛的德洛芙娜，你把我關(guān)在里面沒有關(guān)系，我死不足惜，可你總不可能把救了我們的安德烈也關(guān)在里面吧？”

    成默心道老丈人終于說了句人話。

    在最下面的安德烈·弗拉索夫連忙大聲喊道：“王后殿下，沒關(guān)系，把門關(guān)上，關(guān)死，沒幾分鐘就能把蘇格拉底·奧納西斯這個老混蛋憋死！”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壓低聲音說道：“安德烈，你是舔狗投胎嗎？命都不要了？”

    安德烈·弗拉索夫沒有理會老丈人，繼續(xù)大聲喊道：“就算我一起死了也沒關(guān)系……您盡管下手?！?/br>
    老丈人和安德烈·弗拉索夫一唱一和，德洛芙娜王后終于停了下來，她打開蓋子，指著成默，喘息著說道：“你……先下來。”

    成默趕緊連滾帶爬的進了魚雷發(fā)射艙，他撐著刷著紅色防腐漆的冰冷的地板站了起來，一眼就看清了不算寬敞的發(fā)射艙全貌，上下左右密密麻麻布滿了灰色的金屬質(zhì)管線、刷著紅漆的老舊閥門還有圓形的指針計量表，看起來不怎么高科技，非常的蒸汽朋克。

    轉(zhuǎn)身成默就看見老丈人的車禍現(xiàn)場，此時阿米迪歐和零號站在魚雷發(fā)射管的兩側(cè)，一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的姿態(tài)。而丈母娘站在了發(fā)射艙的門口，面無表情。德洛芙娜王后雙手抱胸，將高跟鞋踩在發(fā)射管的圓口上，老丈人那張帥氣的老臉就在紅底鞋的后面。

    “德洛芙娜，我以為你是能夠理解我的?！?/br>
    老丈人輕聲說，這短短的一句飽含了無限的深情，以及無限的委屈，還有一種無人懂他的幽怨，信息量之復(fù)雜令成默不得不感嘆如果奧斯卡能發(fā)個“最佳真人秀表演獎”，蘇格拉底·奧納西斯當(dāng)之無愧。

    “理解你？我還要怎么理解？你開始把我打暈，說是要救幾個世交的晚輩，你說你不忍心看到他們大好年華只能困守‘冬宮’，好的，我相信你了。結(jié)果，德洛姆那個假清高也是你的晚輩嗎？你們之間的輩分還真是有夠亂呢？”德洛芙娜冷笑道，“你就是這樣回報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任的嗎？”

    “wow～～～～”蘇格拉底·奧納西斯長嘆一聲，“不管怎么說，克洛伊都是我女兒的母親?。〔还芪液退?jīng)的感情多么爛，我也不能如此絕情絕義?。∧汶y道希望我蘇格拉底·奧納西斯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嗎？”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你認(rèn)為站在道德高地上，欺騙就是合理的？你這是在把我當(dāng)傻瓜……”德洛芙娜王后不甚高挺的胸脯不斷的起伏，“不，不！我不要聽你的解釋了！我不聽你的解釋了！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回‘冬宮’……”

    這憤世嫉俗的喝罵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阿米迪歐滾動了一下喉嚨說道：“王后殿下，您先冷靜下來，我覺得……”

    “閉嘴！”德洛芙娜王后瞪了阿米迪歐一眼，隨后放下了踩在魚雷發(fā)射管的腳，指著蘇格拉底·奧納西斯說道，“你給我滾出來，讓安德烈下來，我現(xiàn)在就讓他掉頭……”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不言不語的從魚雷發(fā)射管里爬了出來，成默默默的上前攙扶了老丈人一把。

    緊接著安德烈·弗拉索夫也從魚雷發(fā)射管里爬了出來。德洛芙娜王后還沒有等安德烈·弗拉索夫站穩(wěn)，便冷聲說道：“安德烈，快去，叫他們調(diào)頭……我，立刻，馬上，就要回冬宮！”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抬手抓住德洛芙娜王后的手，“德洛芙娜，我真的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德洛芙娜王后無情的拍掉了他的手，“你讓我感到惡心?！?/br>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舉起了雙手，“哦～親愛的，你知道的，我這一生娶了好幾個妻子，我承認(rèn)我是個花心的男人，但我在每一段感情里都全力以赴，付出了全部，要不然我也不會結(jié)那么多次婚。我是經(jīng)常撒謊，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撒謊是我的本能。可我從不對愛撒謊，所以每一次當(dāng)愛消失的時候，我就會離婚，我知道這很令人沮喪，但，愛是會消失的，不是嗎？我不確定我對你的愛什么時候消散，可我能肯定不是現(xiàn)在，不是眼前，也不是十分鐘后，或者幾天，幾個月以后，至少它也是在婚禮之后，甚至在死亡之后……”他單膝跪下，抓著德洛芙娜王后的手，深情款款的說，“嫁給我吧！德洛芙娜，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任何……”

    德洛芙娜王后這一次沒有甩開老丈人的手，她面龐上熊熊燃燒的怒焰，也似乎因為這一跪有所消退，她呡著嘴遲遲沒有開口。

    成默心道老丈人這張嘴實在是太厲害了，真是“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真是渣的理直氣壯，渣的理所當(dāng)然，簡直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安德烈·弗拉索夫扶正了歪七扭八的帽子，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們還是出去吧！給兩位一點私人空間……”

    安德烈·弗拉索夫走到了門口，旋開了關(guān)緊的防水密門，低頭邁過了門檻之后回身說道：“我們先在這邊坐坐，到達目的地還需要好幾個小時?！?/br>
    一眾人從魚雷發(fā)射艙魚貫而出，進入了同樣沒多寬敞的前水兵艙。成默大致知道潛艇的結(jié)構(gòu)，上艦卻是第一次，好奇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空氣中彌漫著渾濁的機油味，燈光昏黃，六套高低床掛在艙壁的兩側(cè)，必要的時候這些床全都可以推上去。相比魚雷發(fā)射艙這里面沒什么儀表和線路，但是刷著白漆的粗大管道遍布艙頂，款式老舊的吊燈夾在管道之間，還有兩臺上個世紀(jì)的古董風(fēng)扇掛在兩行床鋪的中央。

    等人全部過來，安德烈·弗拉索夫又將魚雷發(fā)射艙的水密門關(guān)上，將老丈人和德洛芙娜王后單獨留在了魚雷發(fā)射艙里，說道：“你們在這里等一會，我去后面廚房弄點吃的?！弊叩角八摰乃荛T時他又回頭說，“放心不會有人過來。”

    “我們的目的地是哪里？”阿米迪歐問。

    “我們到的地方?jīng)]有名字，我們稱它為gts－735。”安德烈·弗拉索夫回答道。

    “那gts－735的大概位置在哪里呢？”成默問。

    安德烈·弗拉索夫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在新西伯利亞群島附近?！?/br>
    成默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在……”

    “不要再問了……”安德烈·弗拉索夫搖了搖頭，打開前水兵艙的水密門，“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阿米迪歐坐在床上拍了兩下，轉(zhuǎn)頭看向了成默，問：“怎么了？”

    成默低聲說道：“我懷疑冬宮的位置是在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中的某個島上?！?/br>
    “把核彈基地修在北冰洋不很正常嗎？鎂國佬在伊麗莎白女王群島也有……冷戰(zhàn)時期，這兩個國家可沒少干瘋狂的事情?！卑⒚椎蠚W不以為意的說。

    “我知道?！背赡c頭，“可你不覺得‘冬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阿米迪歐攤了下手，“有什么奇怪的？”

    “我總覺得我們似乎逃出來的太輕松了吧？”成默說，“你們進入安全中心和數(shù)據(jù)中心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被任何發(fā)現(xiàn)，連警報都沒有按出來？”

    “是他們的守衛(wèi)太松懈了，下去的時候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是敵人?！卑⒚椎蠚W笑了笑說，“這很正常，他們沒有想到有人竟能從‘理想國’逃出來，更何況‘冬宮’那么封閉的環(huán)境，就算逃出來了也無處可去，如果說沒有德洛芙娜王后還有你老丈人的幫助，我們肯定還只能在冬宮里面打轉(zhuǎn)，等換班的時候遲早要被發(fā)現(xiàn)……”

    成默陷入了思考。

    沒過一會，安德烈·弗拉索夫拿來了一些吃的，潛水艇上自然沒有什么好東西，也就是rou罐頭、速食披薩、酸黃瓜和面包。用餐的時候，老丈人和德洛芙娜王后也從魚雷發(fā)射艙里走了出來，老丈人找了張床隨意的坐了下來，德洛芙娜王后卻故意坐的離老丈人隔很遠，看情況他們雖沒有和好如初，卻也沒有繼續(xù)針鋒相對。

    成默完全沒有饑餓的感覺，只是隨意的吃了一小塊黑面包配酸黃瓜和金槍魚醬。

    寂靜中，阿米迪歐吃完了披薩，把懷里的雪茄掏了出來，亮給了老丈人看，“奧納西斯先生，需要來一根嗎？”

    “不，我們得考慮一下女士們的感受。”蘇格拉底·奧納西斯用紙巾擦了擦嘴說道。

    “哦～說實話，我覺得抽根雪茄也許能讓潛艇里的空氣更好聞一些……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去魚雷發(fā)射艙抽一根，這可還得等好幾個小時呢！”阿米迪歐微笑道，“看看，高希霸世紀(jì)一號，雖然算不上頂級，但也很不錯了！”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也許你的意見是對的。”他站了起來，看向了德洛芙娜王后，“嘿！親愛的，我去抽根雪茄你不介意吧？”

    德洛芙娜王后并沒有理會他，高傲的把頭撇向了另外一側(cè)。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走到了德洛芙娜的身邊，正要開口。就在這時，潛水艇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刺耳的金屬撕裂聲響陡然間充滿了前水兵艙，倉頂?shù)碾婏L(fēng)扇“嗡、嗡、嗡”的亂搖了起來，那些老舊的電燈一陣閃爍，不停的有灰塵在朝下落，像是頭皮屑。

    船艙里的所有人都跟隨著潛艇的震動?xùn)|倒西歪。

    成默抓著床沿警覺的抬頭望著發(fā)出聲響的倉頂，全力開啟的耳蝸搜索到了發(fā)動機運轉(zhuǎn)的聲音和水流沖擊著艦艇的聲音，還有尖銳的摩擦聲，像是鋼鐵在摩擦著滿是石子的地面，還有的就是管道中的流水聲。

    成默心頭一驚，他知道潛艇在上浮過程中是最容易出問題，心想：“難道撞到東西了？”

    顫動始終沒有停下來，德洛芙娜王后在搖晃中抓著掛著床的鐵鏈尖叫道：“安德烈，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在上浮過程撞上了什么東西?！卑驳铝摇じダ鞣虻呐袛嗪统赡恢?，他表情十分嚴(yán)肅，抓著掛床的鐵鏈在地震般的晃動中沖向了通往下一個密閉艙的水密門，他飛快的拿起了門邊的水密話筒高聲詢問：“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艦長，我們好像撞到冰山，現(xiàn)在柴油機艙正在進水！”

    “趕快打開排水管道閥……”安德烈·弗拉索夫怒吼道，他試圖轉(zhuǎn)動水密門的閥門鎖，卻紋絲不動，很顯然已經(jīng)自動鎖死，不安的情緒在他的臉上顯露無疑，他抓著水密話筒大聲問道，“發(fā)令所，發(fā)令所，現(xiàn)在你們那邊什么情況？”

    那頭的士兵顫聲說道：“柴油機艙的水壓太高，他們不僅沒有能把水排出艇外，反而讓水沖破了排水閥，發(fā)令所沒有來得及關(guān)閉水密門，現(xiàn)在我們根本關(guān)不上了。”

    “我的天！現(xiàn)在，馬上，緊急撤離！”安德烈·弗拉索夫聲嘶力竭的沖著水密話筒大喊。

    “來不及了，艦長！”

    潛艇猛烈的震顫終于停了下來，前水兵艙的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問道“怎么回事”。

    安德烈·弗拉索夫面色蒼白的說道：“進水了！我們必須得馬上撤離……”

    德洛芙娜王后搖著頭說道：“別開玩笑，別開玩笑……”

    突然，艙內(nèi)響起了猛力的敲門聲，眾人全都望向了水密門的方向，很明顯隔壁艙的人正在敲打著水密門，隱約中還聽到了“開門”的聲響。

    安德烈·弗拉索夫抬手無力的握住了閥門，他沒有嘗試強行打開水密門。很快隔壁艙的呼喊聲逐漸減弱下去，敲擊聲也慢慢停止了。在令人窒息的緘默中，他扭頭看了眼旁邊的深度表，指針在二十米的范圍亂跳，這說明深度表已經(jīng)壞了。他哆嗦著嘴唇說道：“得趕快離開，如果現(xiàn)在還不走就只能全死在潛艇里。去魚雷發(fā)射艙，那里有救生服……”

    “那還等什么？”

    阿米迪歐急切的說，他率先走向了通向魚雷發(fā)射艙的水密門，飛快的旋開了水密門，就在他準(zhǔn)備進入魚雷發(fā)射艙時，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在他背后用槍抵住了他的后腦勺。

    成默看到老丈人扭著阿米迪歐的胳膊將他從門口扯了出來，自己一個轉(zhuǎn)身就進了魚雷發(fā)射艙，他狠狠的將阿米迪歐推出魚雷發(fā)射艙的外面，跳到半開的門背后，舉著沖鋒槍躲在里面大喊道：“退后，退后！”

    阿米迪歐轉(zhuǎn)身問道：“蘇格拉底先生……什么意思？”

    “抱歉，我開始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只有三套救生服。所以只有三個人有逃生的機會，本著女士優(yōu)先的原則，德洛芙娜和克洛伊應(yīng)該離開?！彼讼骂^，“而我，制造了這次離開冬宮的機會，所以我也可以離開，至于你們，我只能說聲對不起?！?/br>
    就在魚雷發(fā)射艙附近的零號只是稍稍動了一下，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就開了槍，“嘭”的一聲響，子彈精準(zhǔn)的打中了零號的胸膛，血花四濺，零號頹然的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