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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 第1024節(jié)

    七點十多分的時候,白發(fā)蒼蒼慈眉善目的教宗康斯坦丁三世穿著白袍戴著三重冕走出了自己位于廣場右側的房間,站在陽臺上向著虔誠的信眾們揮手。就在這時東方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艷的光線,像是一道血紅的萬丈霞光??吹饺绱似婢?,所有人都開始雙手合十低頭禱告。

    康斯坦丁三世卻表情凝重的注視那一線天火,如末日罪罰,向著東方落下。他閉上眼睛,飛快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悲傷的低聲說:“啊,我慈愛的父,我愿遵行你的旨意,活出你的樣式,榮耀你的名。愿你應允虔信者們的渴求,賜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照亮人類前進的路途……”

    當紅光消失不見,康斯坦丁三世快步走回了臥室,在放著典籍的書桌前左右徘徊了幾步,他拿起了桌子上那部雕刻著繁復花紋的老式轉盤電話,在機械的發(fā)條聲中撥通了一個長長的號碼。

    “菲拉格利烏斯,真意外會接到你的電話?!?/br>
    “哦,大衛(wèi),你干了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上帝之杖從天而降?!?/br>
    “正如你所見,我干了我該干的事情,菲拉格利烏斯?!?/br>
    “我的上帝!大衛(wèi),你簡直是瘋了?!笨邓固苟∧弥犕苍跁狼隘偪聃獠剑澳銈冊谛乱荒甑牡谝惶?,把世界推向了最后的一天。”

    “沒那么糟糕,菲拉格利烏斯,好好的回到床上睡上一覺,或者聽聽收音機,打打牌,讀讀書,干什么都可以,就像往常一樣,明天就會是全新的一天?!?/br>
    “不!大衛(wèi),不!你背棄了規(guī)則和信仰,你和星門的傲慢會殺死你!”康斯坦丁三世喘息著說,“曾經(jīng)我們就是這樣被殺死的。這是我的忠告……”

    “你不明白,菲拉格利烏斯。你們不是被傲慢殺死的,你們是被仁慈殺死的。我也曾經(jīng)想要用仁慈的方式,但那行不通!這個世界雜音太多,你只能用槍比著那些人的腦袋,他才會愿意聽你的訴求。當我們?yōu)檫@個世界驅趕邪惡的時候,每個人都指責我們,從來沒有人思考過,不是我們,他們哪里來的和平,他們哪里來的牛奶、面包,還有自由和網(wǎng)絡。那些不知道感恩的人是仁慈無法感化的,只能用血與火……”

    “有些時候你必須接受自己的衰退,把責任交給更有能力的人。而不是使用暴力試圖讓對付屈服,這無濟于事!”

    “你可說的真是輕松,菲拉格利烏斯,和我們斗爭了幾千年,你們安心接受了自己的無力了嗎?為什么你們不早點投降?幾十年來我們一直扮演著堤壩的角色,阻止著波浪翻滾。如今波浪即將淹沒堤壩了,你告訴我,我得平靜的接受?不,菲拉格利烏斯,沒有那么容易的……”

    “你得明白波浪為什么從未曾平靜,因為使他們動蕩不安的正是你們!是你們讓他們不安!”

    “我不想在和你廢話了。在元旦節(jié)結束之前,我會終結這一切,世界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只不過是少了些個人而已。菲拉格利烏斯,你得慶幸你不是其中一個……”

    電話那頭的大衛(wèi)·洛克菲勒掛斷了連接,聽筒里只剩下急促的斷線音??邓固苟∪罁崃讼骂~頭,沉重的將電話掛回了金色鍍金支架上。他轉身走出了房門,對站在門口的衛(wèi)士說道,“去,去把圣女和瑪利亞修女從天文臺接過來……”

    “是!教宗閣下?!?/br>
    當手持標槍,身披銀甲,戴著雞毛冠,穿著鮮艷衛(wèi)士服,有些像是馬戲團小丑的衛(wèi)士走向樓梯時,康斯坦丁三世又大聲說道:“等等,利亞姆……還是我去吧!這樣速度快一點?!?/br>
    第二百四十三章 諸神的黃昏(66)

    四十分鐘后,康斯坦丁三世的私人直升機抵達了距離凡帝岡二十七公里,位于岡鐸爾弗城堡的教皇避暑山莊。說岡鐸爾弗城堡也許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陌生,但說其它另外的翻譯,也許會熟悉一些——甘道夫城堡。

    這是一座位于羅馬郊外的山城,位于一座連綿起伏丘陵的最高峰之上,尤其是城堡的主建筑“宗座大樓”位于岡鐸爾弗堡的最高處,向西向南可以瞭望地中海和眼前坡度平緩的山坡小鎮(zhèn),向東則可以遠眺群山和眼下的阿爾巴諾火山湖,向北則可以飽覽與岡鐸爾弗堡為鄰的幾個山林小鎮(zhèn)。風光極為優(yōu)美,被稱為羅馬的田園,是羅馬人自己最鐘愛的觀光和度假勝地。

    但它并不屬于義大利,準確的說岡鐸爾弗城堡屬于凡帝岡的飛地,和凡帝岡一樣享有治外法權。

    直升機在山頂盤旋了一兩分鐘,然后緩緩降落在位于山頂天文臺的草坪上。天文臺看上去就是典型的要塞式城堡,有圍墻,有碉樓,比主建筑“宗座大樓”略微矮一些,但范圍卻比獨棟的“宗座大樓”大多了。因為這里不僅有歷史最悠久的天文臺和天文望遠鏡,還是教會的教育機構。

    康斯坦丁三世率先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就有穿著黑袍的教士和穿著衛(wèi)士服的衛(wèi)士迎了上來。為首的則是一個穿著黑色修女裙佩戴著黑紗的老年修女,她是整個凡帝岡唯一在籍的修女,今年已經(jīng)九十多歲的瑪利亞。

    康斯坦丁和瑪利亞修女親切的問候過后,便跟著瑪利亞修女向著淺粉色的天文臺走去,為了讓圣女身心愉悅,向來不贊成給城堡涂粉抹脂的康斯坦丁三世特意批了一大筆錢,給圍墻刷了新的粉漆,這顏色比原來的更好看,還有象牙白的穹頂以及花園,也是裝修一新,充滿了童趣,不像以前那般嚴肅。

    但天文臺的內部還是充斥著華麗的肅穆,畢竟造物主的權柄與榮耀,都體現(xiàn)在這偉大廟宇的裝飾和氛圍之中。

    康斯坦丁三世和瑪利亞快步穿過了正門大廳,行走在雕梁畫棟的回廊中,兩個老年人都健步如飛,絲毫沒有上了年紀的模樣。

    “希耶爾在干什么?”康斯坦丁三世語氣輕柔,就像是在詢問自己的孩子。

    “圣女在圖書室看書?!爆斃麃喰夼卮鸬?。

    “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是的,教宗閣下,又是一年過去了,她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康斯坦丁三世嘆息了一聲,輕輕說:“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br>
    “教宗閣下今天上午不是要主持天主之母瞻禮大禮彌撒嗎?怎么有時間來天文臺?”

    康斯坦丁三世憂心忡忡的說:“不得不來。我的‘大預言術’給了我一種強烈的預感,必須讓希耶爾去到東方,如果她不去阻止戰(zhàn)爭,人類將會面臨審判日的到來?!?/br>
    這時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去往圖書室的門口,這扇雙開的金色大門的上半部分雕刻著十字架,下半部分則雕刻著圣母瑪麗,圣母瑪利亞的低頭垂眉的屹立于凡人之間。在明亮的燈光下,金色的浮雕閃爍著肌膚般的光澤,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康斯坦丁三世站在門口,凝視著垂眸的圣母瑪利亞,低聲說道:“我閉上眼睛仿佛就會看見天空降下頭戴荊棘王冠的審判者,他坐在白色的寶座上,所有已死去的人都站在寶座前,按自己生前的行為受審判。凡名字沒有記在生命冊上的,都要被拋進火湖,遭受第二次的死……世界變成了一片血與火的海洋……”

    瑪利亞修女連忙抬手握住了胸口的十字架,悲傷的低聲禱告:“我們的主,統(tǒng)管萬有者,你的名為以馬內利:雖然我們曾經(jīng)悖逆抵擋你,但恩典從你唇齒之間傾瀉而出,恩慈和饒恕都屬乎你。我們不再配得被稱為你的仆人,祈求你挪去我們的過犯。我們承認,你的能力可以使過犯遠離我們,但卻不是出于你名的緣故。我們的智慧殆盡,我們的力量衰微,我們能稱為自己所有的,除了罪、羞愧、面對罪的困惑之外別無他物。憐憫我們,主啊,憐憫我們!拯救我們!阿們!”

    禱告完畢,瑪利亞修女輕輕的推開了厚重的金屬門,滑輪發(fā)出了細細的聲響,兩扇門同時向著兩側打開。

    頓時清晨的陽光就從房間對面高大的窗戶里透了進來,微風也吹了過來,一月的山巔充盈著清新的花草木香,令人心曠神怡。窗外群山環(huán)繞的阿爾巴諾火山湖蕩漾著金燦燦的粼粼波光,幾朵軟綿綿的白云在湖上像船一樣的在飄蕩。偌大的圖書室中間是空著,四周則是幾排高大的書架。在磨損嚴重的米黃色地板上微風拂動著一些白色的花瓣,數(shù)不清的鳥兒、蝴蝶和松鼠就落在窗欞上,在木地板上跑來跑去,它們都自覺的圍繞著一個閉著眼睛的小蘿莉,就像是在朝圣。

    小蘿莉看上去在十歲左右,她抱著個小狼玩偶穿著白色的修女服跪坐在蒲團上,白色頭紗下藏青色的長發(fā)一直垂到了地板覆蓋了大半個蒲團,還有一只蝴蝶像是發(fā)夾一樣點綴在她的額頭邊。她紋絲不動的坐在一束陽光的中間,蒲團的周圍放著幾本泛黃的書,風正在不斷的翻動著書頁,那些小動物只在書的旁邊看,卻不跳上書頁。

    這樣的景色與人實在太美了,美到不像是人間,給人一種置身天堂的感覺。

    “希耶爾……”康斯坦丁三世走進圖書室輕聲呼喊了她的名字。

    小蘿莉轉過頭來,卻依舊閉著眼睛,她的面孔像是一顆破碎的星辰,莫名的讓人覺得悲傷。你無法用具體的語言去形容她,就像你無法用語言就描述宇宙。你注視著她就像是注視著一團龐大的星云在幽寂的黑暗中旋轉盛開,注視著銀河在繁星點點間流淌。你覺得自己躺在陰溝中,如此骯臟卻卻得以窺見如此純潔的美,于是世俗的一切罪惡和欲望都敗下陣來。你會由衷的認為這個世界因為有她,就必須變得更加美好。

    康斯坦丁三世走到了小蘿莉的身旁,慢慢的蹲了下來,那些小動物像是守衛(wèi)一樣圍在了小蘿莉的身邊環(huán)繞了一圈。對此康斯坦丁三世見怪不怪,他微笑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烏洛波洛斯,遞給了小蘿莉,“這是屬于你的東西,現(xiàn)在是時候歸還給你了。”

    小蘿莉像是閉著眼睛也能把周圍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緊不慢的從康斯坦丁布滿深邃掌紋的手中拿起了那枚白色的女士手表,也不說話,也不見她有什么動作,那塊手表就像是小蛇般環(huán)在了她的左手手腕。

    “還有這些……”康斯坦丁三世從口袋里倒出了一堆金燦燦的東西,有圣十字架、有圣甲蟲,還有圣釘和維洛尼卡圣帕……這些玩意全是教廷最重要的東西,按道理來說誰都不能將它們從教廷帶出來,即使教宗都不可以,但其他人對此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小蘿莉看都沒有看一眼那些價值連城的圣器,搖了搖頭。

    康斯坦丁三世愁眉苦臉的說:“真不要嗎?康斯坦丁爺爺能偷的全偷來了……”

    小蘿莉抬頭,像是隔著眼皮凝視著康斯坦丁三世頭頂?shù)娜孛帷?/br>
    康斯坦丁三世欣喜若狂的將頭上珠光寶氣的“三重冕”摘了下來,鄭重的戴在了小蘿莉頭上。

    戴著“教宗寶冠”的小蘿莉左手夾著小狼玩偶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恍若圣女降臨。

    周圍的教士、衛(wèi)士還有瑪利亞修女全都半跪了下來,低聲禱告。

    康斯坦丁三世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滿足的輕聲說:“現(xiàn)在我讓瑪利亞修女帶你去一個地方?!彼雷⒁曋√}莉,不由自主的和藹微笑,“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

    瑪利亞修女走了過來,彎腰牽起了小蘿莉的手,柔聲細語的問:“希耶爾,告訴我,該去向哪里?”

    小蘿莉左手夾著小狼玩偶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抬起潔白纖細的手指向了東南方向。

    “那我們出發(fā)吧!”瑪利亞修女輕聲說。

    戴著璀璨冠冕的小蘿莉閉著眼睛,夾著小狼玩偶,拖著比她個頭還高的長發(fā),亦步亦趨的跟著瑪利亞修女走出了圖書館。那些鳥兒、蝴蝶還有松鼠也跟著她跑出了圖書館。原本靜謐美好的圖書館一下就變得陰郁了起來,就連陽光都不那么燦爛了。

    康斯坦丁三世凝視著小蘿莉的背影,手劃十字,虔誠的低聲吟誦道:“噢,上帝,祈求在我們一切的懷疑和不確定之間,賜給我們恩典去求問你愿意我們做什么;祈求智慧的靈救我們脫離所有錯誤的選擇,并且在你的光中我們可以得見光,靠著我們主,在你正直的路上我們可以不跌倒?!彼吐晣@息,“阿們!”

    第二百四十四章 諸神的黃昏(67)

    李濟庭坐在床上跟成默說有關“黑死病”這個組織的隱秘往事,當說到上一代“黑死病之主”歐拉時,成默問道:“所以每一代黑死病之主都是叫‘尼布甲尼撒’?”

    “對。我們的id是繼承的。并且還有個非常拉風的隱藏稱號……”

    “不會是路西法吧?”

    李濟庭打了個響指,“猜對了!但是沒有獎勵?!?/br>
    “難怪當時我在英靈殿想要注冊路西法或者路西菲爾,提示是非法id……”

    “天堂和地獄是一體兩面,正如神和魔也是一體兩面。幾千年前教會為了世俗的權柄,也因為對神的恐懼,選擇隱藏真相將兩者割裂。他們認為只要匍匐在神的腳下,神就不會對人類怎么樣,因此‘真知’就變成了邪惡的東西,保持愚昧和混沌是教會討好神的方式。而那些選擇信仰‘真知’的人,自然而然就成為了撒旦的信徒。《神圣經(jīng)典》將這一次分裂描繪成路西法的墮落,指責是路西法對神的背叛,這其實也不算錯。就像是我們文明人來到原始部族,大部分人認為應該將這難得一見的文化習俗以及自然風光保留下來,不讓部落被文明所破壞。至于原始部落過的凄慘,那正好,因為慘無人道的凄慘……也是我們這些文明人應該去研究的部分。不過仍然有一些稍有良心和道德的人,認為應該讓這些原始部落脫離蒙昧,成為現(xiàn)代社會的一員,于是悄悄給了他們書籍、給了他們收音機和電視機,讓他們有了改變自己原始面貌的機會……”

    成默低聲嘆息,“這還真是個不那么新鮮的故事。地球上已經(jīng)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了?!?/br>
    李濟庭點頭,“所以說……可能宇宙中也沒有什么新鮮事。”

    “后來呢?”

    “后來就就像是你父親書中所寫的那樣,教會指責選擇真知的教士是受到了墮落天使的誘惑,將研究‘真知’的人劃為魔鬼的信徒,是對神的背叛。于是撒旦的信徒被迫轉入了地下。那個時候我們有個共同的名字諾思替教派……路西法……則是我們‘黑死病之主’幾千年來的專屬稱號。”李濟庭笑了笑說,“哈哈,那個時候這可是個臭大街的名字,一點也不酷,沾上了等待你的就是死亡。實際上我們信仰的也不是撒旦,而是撒旦傳授給我們的知識,也就是科學,當年教會可是對我們這些信仰科學的人恨之入骨,像是獵巫一樣屠殺和燒死我們的人。不過我們?yōu)榱苏嬷瑸榱藛拘讶祟?,也做了不少殘酷的事情。?/br>
    “比如……在阿斯加德遺跡之地發(fā)生的事情?”

    李濟庭點頭,“對。在那樣一個年代,除了死亡,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摧毀愚昧。我們也成功了,隨著教會在腐朽中逐漸式微,我們這群追逐真知的人慢慢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還慢慢的在與教會的斗爭中占據(jù)了優(yōu)勢。不幸的是有權力的地方就會有斗爭,和教會四分五裂一樣,我們這些信仰科學的人也四分五裂成了很多個組織……”他無奈的笑了一下,“實際上因為學術的原因,我們這些自稱為‘真知者’的人,比教會分裂的還要徹底,只不過我們并不是水火不容的關系,而是更為復雜互相交織,又互相排斥的關系,比如我不僅是黃金黎明的成員……也是共繼會的成員……”

    “這些情節(jié)真像是一本九流科幻小說?!?/br>
    李濟庭聳了聳肩膀,“小說可不敢這么寫?!?/br>
    成默正待詢問“遺跡之地”是怎么回事,就在這時候,窗外的夜空出現(xiàn)了一顆火流星。這紅彤彤的流星從銀河中墜落,像是跌入人間的火種。

    李濟庭立刻站了起來,在那束火光的引導下,他邁步走過了臥室,穿過了在風中浮動的白色窗紗,來到了陽臺上,凝視著那顆流星在東方消失不見。

    見李濟庭長久不語,成默也走到了陽臺上。

    陽臺上星空繁密,夜涼如水,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成默扭頭看向了李濟庭,他扶著冰冷的大理石欄桿,眺望著東方,面容呈現(xiàn)出一種詩意的悲傷,就像是一副現(xiàn)代風格的國畫,有漫天大雪,有冰冷寒江,有摘星塔樓,有孤鳥飛過,還有握著詩卷憂國憂民的詩人。

    這一刻,成默莫名其妙的意識到夜晚真的降臨了,世界寂靜,除了微微的風聲,什么聲音都消失不見了。但你并不曾在寂靜中獲得安全感,反而覺得有些惶恐,像是沉入了深海。你在不斷的下沉,目之所及,只剩下海面浮動著的微光。

    李濟庭突然開口說話,“我很早就厭倦這樣的人生了?!彼魍鴻M貫夜空的迢迢星河,輕聲說,“冗長的生命非但不是幸福,甚至也不配稱之為不幸。當你面對自己所愛的人的衰老和死亡之時,你無處可逃。于是你整個漫長的人生都用來逃避這種不幸,不斷的放下、不斷的拋棄、不斷的克制,不斷的離開,然后在忍受中習慣。這些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你不斷的努力,你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苫畹脑骄?,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想法多么天真。人類活在永無止境的輪回中,媒體明知真相卻要宣傳謊言,士兵明知道罪惡卻要殺人,數(shù)以億萬的人們在旁邊冷眼旁觀像是在看戲,而有些人手握權力,他們明明可以改變歷史,卻選擇與自己無關。很長一段時間我為我自己感到慚愧,我本以為我能做得更好,用力量去改變這個世界,可我已經(jīng)如此強大了,卻依然什么也改變不了。我想要改造上帝基因,讓每個人都有對強權和物質說不的權力,現(xiàn)在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成默的心里滋生了一些隱約的不安,這不安像是破土而出的種子,在瘋狂的生長,他遲疑了一下,低聲問:“發(fā)生什么了?”

    “謝繼禮死了?!崩顫サ拖铝祟^,“我對人類很失望?!?/br>
    第二百四十五章 諸神的黃昏(68)

    成默從來不相信什么“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有罪卻安享晚年的人,也多的是一生行善卻不得善終的人。他明白道理,卻不能夠接受這種事情發(fā)生在謝繼禮的身上。

    因為這個世界擁有力量,又致力于公平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絕大多數(shù)食利者選擇維持舊世界的秩序,只有極少數(shù)食利者將自己的一生無私的奉獻給了平民。

    然而這卻是對整個食利階層的背叛,也是在向秩序維護者發(fā)起挑戰(zhàn)。

    成默很難想象謝繼禮這樣的人,心中懷著怎么樣的一種信念。怎么能做到這種程度呢?怎么能夠冒著如此多的敵意、妒忌、恐嚇、背叛還有污蔑,堅定不移的向著毫無希望的方向前進呢?

    他想這一切都源于自己與謝旻韞的相遇,如果謝旻韞不是他的妻子,那么他可以無所負擔的當他的古典自由主義者,其他人的事情與他無關。他就可以看到這個結局,只需要感慨一聲:這是一個多么偉大的人?。?/br>
    可惜謝旻韞是他的妻子,謝繼禮是他的岳父,雖然他從來沒有喊他一聲岳父,又或者父親。但在他心里,他早已經(jīng)承認這樣的關系。

    于是此時此刻他沒有辦法感慨,他只覺得悲傷,他的喉嚨和鼻腔塞滿了苦澀的滋味,他這一天已經(jīng)品嘗過了太多的苦澀。他從來沒有想象到人生有這么多的痛苦,這些痛苦像是尖銳的石子,從他的嘴里結結實實的塞了進去,灌滿了他的食管和胃。

    他們一家為了崇高的理想犧牲的太多了,滿門忠烈是個褒義詞,但實在太沉重。你無法想象他們?yōu)橹冻隽耸裁?,金錢、權力、幸福、健康、感情、乃至生命,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值得為之奮斗一身的東西,他們棄之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