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雅典娜多強，多快，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奧卡姆剃刀？真奇妙??！你對數(shù)學的運用盡能給我全新的感悟，是個有天賦的孩子。只是你還欠缺的人生的長度，以及殫精竭慮的積淀，如果你還能在潛心修習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你將達到更高的境界，能夠觸碰到我的境界?！?/br>
    “二十年？三十年？我不會浪費那么多時間，僅僅是為了對付你。再說，那么多年，難道你是讓我去你的墳?zāi)菇o你上墳？”雅典娜猛得一停，變幻節(jié)奏的同時再次加快了速度，黑色的劍刃在空氣中拉出了一抹紫焰，因為“絕對零度”變得冰冷的海風，陡然間變得無比炙熱，就連海水都煮沸了似得翻滾著冒出了騰騰熱氣，“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我現(xiàn)在就要你死?！?/br>
    大衛(wèi)·洛克菲勒嘆息了一聲，自言自語般的低聲說：“我早就忘記了死亡是什么滋味，非常希望能回憶起來?？上悴⒉荒茏龅??！?/br>
    “我會幫你記起來?！?/br>
    “柏修斯之劍”竟如同大衛(wèi)·洛克菲勒在巨人形態(tài)時使用閃電長矛一樣，破開了空氣，斬出的長達幾十公里的風刃，這挾帶著淡淡紫焰的風刃，輕而易舉的將大衛(wèi)·洛克菲勒側(cè)后方的橋樓斜著切成兩半。然而五層樓高的橋樓卻沒有能倒下，而是被巨力撕扯成無數(shù)塊，向著環(huán)形垃圾墻飛去。不過瞬息，就變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雅典娜劍出如風，每一刀斬下，都有或遠或近的集裝箱船被開腸破肚，從中散落的物品向著垃圾墻飛去，漫天都是飄飛的各種物品，大到汽車、吊臂，小到鍋碗瓢盆，環(huán)繞著他們的天空、大海都變成了垃圾場。就連四周那些殘破的船只都在向著他們靠攏，每一艘堪比航母般碩大的船身擁擠在一起，發(fā)出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而被吸附在環(huán)形垃圾墻上面的蘇格拉底·奧納西斯，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快要埋住了，發(fā)出了大聲的叫罵。

    “女兒，快把這個老東西的屁股給我戳穿，讓你爹看看第一神將的褲頭是什么顏色的！”

    “對！就這么干他！讓這個雜種，瞧瞧我們奧納西斯家族可不是好惹的！”

    “不要總砍他的腦袋！可以先砍的他手，讓他打不了xx，再砍他的褲襠，讓他沒有xx可以打！”

    ……

    這滑稽的咒罵在船陸上空回蕩，給恐怖至極的戰(zhàn)斗場面增添了不少喜感。

    “閉嘴！”

    雅典娜和大衛(wèi)·洛克菲勒同時停手，并異口同聲發(fā)出了怒斥。

    隨即飄在天空的一座金屬馬桶炮彈般精準的飆向了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像頭盔般套在了他的頭上，蘇格拉底·奧納西斯發(fā)出了慘痛的嗚咽以及其他難以形容的聲響。

    成默為老丈人默默地祈禱了幾秒，繼續(xù)抓緊時間修復(fù)身體。即便雅典娜的從與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交手中獲得了長足的進步，卻仍不可能是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對手。畢竟第一神將可是匯集了上萬圣殿騎士團的力量，而這上萬人的力量又植根于星門。

    這就是凡人與神的差別。

    短暫的停火過后，大衛(wèi)·洛克菲勒豎起了閃電長矛，淡淡的說：“這么短的時間，就有如此大的進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潛力。不過可惜了，你對技術(shù)的理解達到了極限，卻沒有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力量。換成中文來說，你理解了什么是‘術(shù)’，但你并不懂得什么是‘道’……”

    雅典娜也雙手握住刀柄，豎起了長刀，冷笑著說：“你的道就是汲取其他人的力量？”

    大衛(wèi)·洛克菲勒搖了搖頭，“錯了，我所汲取的是欲望的力量。”他向著虛空邁步，衣袂在風暴中飄飛，他抬手毫無花巧的刺出長矛，“我的道，就是掌控世俗的欲望……”

    這極為緩慢的一刺，卻引發(fā)了海與天的震顫，在他背后的環(huán)形垃圾墻稍稍加快了轉(zhuǎn)動，在天空漂浮著的垃圾猛然加速，如萬劍歸宗般向著垃圾墻飛去，就連遠處的戰(zhàn)場都受到了影響，子彈和激光拉出了奇怪的弧線。

    雅典娜沒有舉刀格擋，而是順著那股可怕的吸力，舉劍飛身，如天外飛仙般飆向了大衛(wèi)·洛克菲勒。

    “而欲望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大衛(wèi)·洛克菲勒聲如雷鳴，整座nf之海都在顫抖，閃電長矛如陀螺般旋轉(zhuǎn)。成默腳下的集裝箱船都跟著順時針旋轉(zhuǎn)，跟開始與他對拼時如出一轍。不，還更為驚人，所有聚攏在他們周圍的船只也在旋轉(zhuǎn)，恍如星盤，唯有位于中心點的環(huán)形垃圾墻，仿似永恒的坐標，于虛空中悠然自轉(zhuǎn)。

    成默內(nèi)心驚懼，高喊道：“小心！”

    可已經(jīng)遲了，雅典娜就像撞入了蛛網(wǎng)中的飛蟲，被定在了半空，她手中的柏修斯之劍脫手而出，竟劃了一個圈，徑直刺入了雅典娜胸膛，頂著她飛向了垃圾墻。

    “雅典娜！”

    成默祭出了“七罪宗”，可的背脊劇痛，任由他如何驅(qū)動光蛇，回應(yīng)的都只有無力的震顫，就像是踩下油門，始終沒有動力輸出，“七罪宗”只能維持成棒球棍大小。

    狂躁的風暴與照亮海天的閃電中，垃圾墻上的克洛伊·德洛姆爆發(fā)出明麗的白色光暈，她掙開了數(shù)十把手術(shù)刀，義無反顧的向雅典娜飛了過去。抱住雅典娜的同時，柏修斯之劍也捅穿了她，兩個人如同穿糖葫蘆，被線條修長的柏修斯之劍一起釘在了垃圾墻上。

    成默臉色蒼白，握著“七罪宗”的手因為強行驅(qū)動光蛇而顫抖，浮在空中的大衛(wèi)·洛克菲勒遮住了月光，而那聳立在他頭頂粗糙又丑陋的環(huán)形垃圾墻傾吐著恐懼與惡意。

    他凝視著雅典娜，他的愛人閉著眼睛，仿佛被黑色利箭穿過的可憐雛鳥，鮮紅的血從她的唇角汨汨滲出，將她那慘白的面容襯得像一碰就碎的瓷器。

    大衛(wèi)·洛克菲勒撇頭看了一眼，凌空緩步向著成默走來，“這就是愛的力量？不可否認，它也有點作用，但它的作用實在是太有限了，有限到它也不過是欲望的一小部分?！彼╊赡?，滿腔遺憾的說，“而且它也有副作用，比如現(xiàn)在，它就成為了你們一家人的繩索與鐐銬……”

    成默胸膛跌宕，嘴里冒出了漏氣般的“呵呵”聲，握著“七罪宗”的右手手指關(guān)節(jié)攥到發(fā)白，可卻絲毫沒有威力驚人的模樣，看上去他不過是拿著木劍的孩童，對大衛(wèi)·洛克菲勒毫無威脅可言。

    他想：大衛(wèi)·洛克菲勒說的是對的，“愛”在這紛擾的世俗是少數(shù)人抵御欲望的武器，卻同樣也是更多人走向欲望的誘因。少數(shù)人可以戰(zhàn)勝欲望，但絕大多數(shù)人不能，這就是這個世界無法團結(jié)的原因。不管我們?nèi)绾胃桧灐皭邸?，它都只是句正治正確的口號，是面可供利用的旗幟，而不是可以依憑信賴的力量。

    作為力量而言，“愛”太不穩(wěn)定了。

    而欲望——的的確確是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正道。

    他翕動嘴唇，想要承認大衛(wèi)·洛克菲勒是對的。這時，兩柄白骨斧頭破空而來，將大衛(wèi)·洛克菲勒殘留在空氣中的幻影劈成了兩半，隨后像是回旋鏢一樣飛回了站在了成默身邊戴著骷髏面具的巨漢手中。

    成默側(cè)頭望去，“查理醫(yī)生……”

    “大人，不要和大衛(wèi)·洛克菲勒玩無聊的文字游戲，對付他這樣虛偽又無情的混蛋……”查理醫(yī)生又從背后掏出一柄白骨雙管獵槍瞄準了大衛(wèi)·洛克菲勒，“把槍塞進他嘴里，就是最好的答案?！?/br>
    接著又是兩個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左右。

    “這樣重大的場合怎么能少了我……”阿米迪歐重重拍了拍成默的肩膀，“讓我也來感受一下第一神將究竟有多猛！”

    成默的身體顫了兩下，苦笑著說：“相信我，真沒必要感受，你一定會后悔?！?/br>
    “不和第一神將交手，才會后悔?！绷闾柍谅曊f道。

    阿米迪歐深以為然的點頭，左顧右盼了一下，問：“那么誰先上？”

    “雅典娜還被釘在墻上，需要人先救她。”

    “?。俊卑⒚椎蠚W倒吸一口涼氣，“雅典娜都這么慘？那我們還是一起上吧！”

    “不夠?！背赡吐曊f，“還需要更多厲害點的人?！?/br>
    “老板，我也在?！北澈髠鱽砹讼Ｊ┑穆曇簦拔疫@里有源自‘上帝基因’的治療藥劑‘上帝之血’，馬上我就幫你注射，就是有點痛，你忍著點……”

    成默點頭，只覺得背脊處一陣麻癢，接著發(fā)脹的刺痛感從每一根毛細血管直抵骨髓，身體里就像有成千上萬只火蟻在到處亂鉆，又痛又癢，叫人痛不欲生。

    飄浮在半空，居高臨下的大衛(wèi)·洛克菲勒掃了眼甲板上的眾人，面無表情的說道：“尼布甲尼撒真是可悲，自己是個理想主義者，偏偏手下全是我的門徒……現(xiàn)在你們這些生活在歷史下水道里的老鼠，已經(jīng)完全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是時候把你們?nèi)克蜕辖g架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諸神的黃昏（136）

    大衛(wèi)·洛克菲勒動了起來，那便是撼地搖天。在他背后那比摩天輪還要大的環(huán)形垃圾墻開始快速旋轉(zhuǎn)，隨著它的旋轉(zhuǎn)，更遠處的垃圾都加快了速度向著它匯集。燃燒的戰(zhàn)機殘骸如同流星般，投于其上，火焰燃燒出了詭異的形狀。數(shù)不清的小型無人機對抗著龐大的力場，拼命旋轉(zhuǎn)著槳葉，也不能逃脫被吸附埋葬的命運。就連穿著外骨骼的戰(zhàn)士也不能幸免，慘叫著砸在了高速旋轉(zhuǎn)的垃圾墻上，變成了一朵混雜著鋼鐵的血色大麗花。

    密密麻麻的雜物環(huán)繞著大衛(wèi)·洛克菲勒，就像是奇詭壯麗的土星環(huán)，給夜晚裝上了投擲毀滅的輪盤，它發(fā)出了沉悶而悠遠的嘶鳴，仿佛能舀干nf之海的水車。更可怕的是，它還在不斷的膨脹，浮在海面的船體都受到了磁場的牽引，一艘又一艘拉著海水升到了半空之中，像是被海浪托起的巨型雕塑。

    甲板中央的破洞飛出了黑壓壓的一片雜物，如同傾巢而出的馬蜂。翹起的甲板不斷的撕裂翻滾，發(fā)出了嘎吱嘎吱的皸裂聲。而站在上面的眾人必須竭力控制，才能讓自己在“萬有引力”的狂暴力量下維持住身形，才能不被恐怖的環(huán)形垃圾墻吸走。不僅如此，那些在空中亂飛的鐵片和彈殼殺傷力驚人，堪比a級遠程技能，稍一不小心，就會在身上拉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阿米迪歐抬頭仰望著徐徐升高的大衛(wèi)·洛克菲勒，眼神迷離，如同在欣賞鐫刻在穹頂之上的圣潔壁畫，在狂躁的磁場旋流中他的身體在輕顫，喃喃自語般的說：“這就是來自第一神將的壓迫感嗎？真是令人激動，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挑戰(zhàn)人類歷史的最高峰了！”他點亮了護盾，大聲說，“你們都不許上！先看我的表演！”

    “看你表演？？”希施也點亮了光盾，并將成默保護在其中，“阿米迪歐，你的自信真是相當值得佩服。”

    阿米迪歐回頭看向希施，挑了挑眉毛，“我知道贏的可能性很小，可我還是想要知道我和人類的最強者到底差距多大！”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形容的復(fù)雜情緒，“作為一個天選者，誰的終極夢想不是成為第一神將？”

    希施打量了一下姿態(tài)已接近半蹲的阿米迪歐，為了抵抗那龐大的磁場吸力，他的雙腳在甲板上已刻下了深深的兩道劃痕，她嗤笑道：“麻煩你在表演之前，先擺出一個帥氣點的pose。”

    阿米迪歐卻收起了坦陳在臉孔之上的狂熱，冷靜的說：“不管你如何嘲笑，我都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不管這機會多么渺茫，它都將是我此生僅有的一次的機會，是無數(shù)人做夢都不敢想的機會。對于一個天選者來說，如果能與第一神將交手是莫大的榮幸，假如能夠戰(zhàn)勝第一神那將是對人生最壯麗的詮釋。對任何天選者而言，被第一神將殺死，都是值得炫耀的榮譽。更何況，有個男人曾用行動告訴我，想要擊敗現(xiàn)實，你就必須把自己的一切當做砝碼壓上天平，一次又一次，直到成功或者死亡。如果沒有這樣的勇氣，你就只配站在旁邊，微笑著嫉妒，像個小丑一樣怨恨世界的不公……”

    希施大概是從未看見過阿米迪歐如此嚴肅認真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見希施的表情有些異樣，阿米迪歐立即開啟了自戀模式，抬手掏出一把鑲嵌著鉆石家徽的純金折疊梳，整理了一下稍顯凌亂的發(fā)型，“馬上，歷史即將記住我，阿米迪歐，真正的人類高質(zhì)量男性，如同泡沫一般華麗而夢幻的男人……”

    希施回過神來，意味深長的甜甜一笑，“王子殿下，沒有必要時時刻刻都那樣帥氣的活著??！要知道我們戴上面具，并不是為了做一個不一樣的自己，而是為了享受卸下面具時的每一分鐘，千萬不要戴習慣了面具，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br>
    阿米迪歐站直了身體，抬頭仰望著如異世神祇般浮在半空的大衛(wèi)·洛克菲勒，“忘記本來的樣子也不是什么壞事啊，能忘記其實是一種幸福啊。但改變你面目的那些過去怎么可能輕易忘記呢？無論是甜美的，還是痛苦的，如今它都是雕刻你的刀鋒，疼痛無時不刻都會提醒你，你仍是弱者。只有弱者，才需要把面具戴在臉上，才會因為過去而疼痛。我要自己握住著時間的鋒刃，重塑自己的形狀……fuck，我怎么會用‘形狀’這個詞？”

    “不，阿米迪歐，別把那些回憶當做折磨，更無需緊握住時間的刀刃?！背赡男那槟涿畹妮p松了一點，“你所追求的那種強是狹隘且沒有盡頭的虛無之物，別活在那樣的世界中，變成大衛(wèi)·洛克菲勒那樣沒有感情的無聊人士?！?/br>
    阿米迪歐緘默了須臾，哈哈一笑說：“無聊人士？我喜歡你的評價，那就讓我看看一個無聊人士能有多強?！彼蔚囟?，雙腳踩得甲板凹陷了一個大坑，他奮力沖破了磁場，卷起了帶起了漣漪般的流光溢彩，“第一神將大人，阿米迪歐·萊昂納爾·德·美豪德向您發(fā)起……”

    阿米迪歐還沒有來得及擺出最帥的造型，說出最帥的挑戰(zhàn)宣言，大衛(wèi)·洛克菲勒便不講武德的投擲出了閃電長矛。那長矛在磁場中運動迅捷如光，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一線模糊的光影，那光影仿似從水波蕩漾的湖面飛掠而過，在瞳孔中投射下扭曲的痕跡，如同殘缺的夢。

    下一個瞬間，阿米迪歐的胸膛便被金光貫穿，失去控制般的向著被漩渦般的垃圾墻吸了過去。

    “真理：無限之環(huán)！”

    飄飛中阿米迪歐幻化出了十個自己，但那些身影在磁場亂流中還不過是閃動的雛形，便有氣泡般的彩虹色光斑于半空中突然跳了出來，那些氣泡爆開綻放出絢麗的閃焰，剎那間，就將阿米迪歐所有的分身都給定點爆破掉了。

    阿米迪歐那具被閃電長矛穿膛而過的身體，繼續(xù)向著環(huán)形垃圾墻飛去，并且明顯被磁場所束縛住，一下也不能動彈。

    希施一副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大概是本來想要嘲諷幾句，卻又被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實力給震懾到了。

    零號深吸了一口氣，“我去幫助阿米迪歐?！彼缗趶棸阒鄙湎蝻w旋如風中葉片的阿米迪歐。

    成默看出來大衛(wèi)·洛克菲勒不斷的積蓄“萬有引力”的能量，并不是刻意針對阿米迪歐他們，而是在針對整個電磁炮陣，立刻說道：“必須去阻止大衛(wèi)·洛克菲勒，不能再讓這磁場繼續(xù)運轉(zhuǎn)下去了，再繼續(xù)下去，整個電磁炮陣都會被毀掉?！彼⒘艘幌?，眺望著大衛(wèi)·洛克菲勒以及背后仍在膨脹的垃圾墻，“但光憑你們還不夠?！?/br>
    “讓我去試試?！辈槔磲t(yī)生抬起白骨雙筒獵槍，先是向大衛(wèi)·洛克菲勒射出了兩顆子彈，兩顆雕刻著骷髏的銀色彈頭緩慢的向著大衛(wèi)·洛克菲勒飛去，他雙手彈出了白骨斧頭，“希施，保護好王，必要的時候，按照我說的做?！?/br>
    希施表情凝重的低聲說：“謹遵您的教誨，巴爾魔神?！彪S即她張開了惡魔羽翼，將成默完完全全保護在了身后，“老板，你放心修復(fù)身體，我叫了所有魔神過來。等人到了，再安排人救老板娘?！?/br>
    成默早就接收到了雅典娜的腦電波，可能是因為大衛(wèi)·洛克菲勒并不知道雅典娜是本體的緣故，因此并沒有殺死他們，讓他們復(fù)活的意愿，反而更想要禁錮他們，不讓他們搗亂。

    眼下雅典娜正在丈母娘的幫助下修復(fù)身體，所以成默并不那么擔心雅典娜，實際上真正危險的是他自己。大衛(wèi)·洛克菲勒沒有殺掉其他人的載體，更加證明了目標只有他的“荊棘王冠”，大概率大衛(wèi)·洛克菲勒并不清楚他的本體既載體，因此不管說多么狠厲的話語，卻一直沒有痛下殺手，還若有似無得保留著他逃走的希望。但要是有百分之百確定的機會，大衛(wèi)·洛克菲勒一定還是會殺死他的載體，先剝奪他的神將之位，再謀求荊棘王冠。

    于他而言，死亡仍舊如影隨形，步步緊逼。

    他透過那紅色翼膜與背脊之間的間隙，窺探到了查理醫(yī)生揮舞著白骨斧頭，不斷的敲打著那兩枚骷髏子彈的底部，每敲一下，那子彈就膨脹了一分，速度也快了一點。隨著查理醫(yī)生越來越快的敲擊，兩枚子彈的體積也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在磁場的影響下，骷髏子彈散發(fā)著飄逸的紅色火光，如同燃燒的鬼魂向著大衛(wèi)·洛克菲勒撲了過去。而查理醫(yī)生就像是駕駛著鬼魂戰(zhàn)車的惡靈戰(zhàn)神，攜帶著決死的意志，正朝著墳?zāi)箍耧j。

    畫面看上去很拉風，但成默知道查理醫(yī)生也沒辦法近得了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身。于是他先是說道：“沒那么急迫，雅典娜暫時還沒有危險?！彪S即又問，“查理醫(yī)生跟你說了什么？”

    希施遲疑了一下，回答道：“他說要我想辦法帶您和老板娘……離開。”

    “離開？”成默勉強笑了一下，“是‘逃走’吧？”

    “怎么會是逃走呢？法蘭西人在敦刻爾克不也順利的完成了戰(zhàn)略轉(zhuǎn)進嗎？”希施急切的說，“法蘭西人都能熬成戰(zhàn)勝國，我們要做的就是活著，只要活著，我們熬呀熬，熬老頭都能熬死大衛(wèi)·洛克菲勒，何必在這里和他爭一時之氣？”

    成默笑了兩聲，笑過之后平靜的說：“逃不走的，希施?！彼麚u了搖頭，“拼死一戰(zhàn)還有一線機會，選擇逃跑，就正中了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圈套，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希施沉默了一秒，抬手在虛空中點了幾下，“既然這樣，您把這個拿回去吧！”

    成默的眼前突然彈出了交易信息，他凝神看去，綠色格子的中間赫然擺著那件“圣袍”，它像是在一枚紅寶石，在虛空中緩慢的旋轉(zhuǎn)，散發(fā)著一波又一波血色浪潮般的焰光。

    “老板，您比我更需要它?！?/br>
    ……

    “白神將，電壓不足！無法啟動電磁炮！”

    耳機里傳來了劉沛然急切的聲音，白秀秀輕聲回道：“等等。”隨后看向了像個大號煤氣罐的靈龍一號核反應(yīng)堆，反應(yīng)堆銀色的鉬合金外殼被六七根黑色觸手緊緊纏繞著，流動著藍色冷光的觸手向地板和天花板四處攀延，整個設(shè)備艙里都爬滿了藤蔓般的觸手。而此時的顏亦童則被觸手托掛在反應(yīng)堆的中間位置，她緊閉著雙眼，細長的眉毛不停的微微抽動，蒼白的面龐上流淌著細密的汗水，仿佛暴雨中盛開的粉白花朵。

    看顏亦童的樣子，似乎她正處在備受折磨的夢魘中。

    白秀秀察覺到了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順利，不過對這樣的情況她也有所預(yù)計，沉穩(wěn)的說道：“試車失敗，現(xiàn)在的情況是輸出電壓不夠?！彼陨怎玖讼旅碱^說，“一臺電磁炮的功率是0.5兆瓦，以靈龍一號的發(fā)電效率來說，應(yīng)該足夠驅(qū)動至少一千五百臺電磁炮才對？”

    顏復(fù)寧不動聲色的說道：“經(jīng)過檢測，電磁炮的電能儲備配件和啟動配件壞掉了，現(xiàn)在的情況是想要重新啟動，需要正常功率的3到8倍?！?/br>
    “3到8倍？這么高？”

    “我也不能肯定，但狀況就是，電磁炮陣無法啟動?！鳖亸?fù)寧憂心忡忡的盯著顏亦童蒼白的面孔，低聲說：“如果減少電磁炮的啟動數(shù)量我們可以試試，又或者我們分批次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