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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心魔都是我 第20節(jié)

    “這個(gè)。”他將手里的東西遞過來,“給你?!?/br>
    那是一枚白玉鐲。比月光更皎潔,比雪色更清雅。式樣簡約,卻更顯華貴,看起來倒像是什么凡人女子會喜愛的首飾。

    但白飛鴻在看到的時(shí)候便知道,這是一枚芥子。

    她這才想起,自己確實(shí)還沒有儲物的須彌芥子,全部家當(dāng)只有那柄平平無奇的小劍。

    白飛鴻有些意外的看了希夷一眼,他連這等小事都留意到了嗎?

    “謝過師父。”

    她接過來,套在腕上。那枚白玉鐲對孩子的手腕原本是大了的,卻在扣上的一瞬間縮小了,完美地環(huán)住了她的手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去罷?!?/br>
    希夷又閉上眼,似乎很是疲憊的樣子。白飛鴻再度行了一禮,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從希夷那里得到什么東西——這著實(shí)是一種格外新奇的體驗(yàn)。一直走到學(xué)堂,白飛鴻還在摸著那只白玉鐲,品味著那份奇妙的感覺。

    一只手從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白飛鴻下意識回過頭去,正好看見花非花笑吟吟的臉。

    “昨天的道經(jīng)課你聽明白了嗎?功課借我抄一下吧?!彼柫寺柤?,“荊真人講課實(shí)在讓人想睡,我也沒辦法。今天起來才想起來他還要檢查功課……好兄弟,快救救我,我一定會報(bào)答你的!”

    “就這一次?!?/br>
    看著花非花雙手合十向她低頭的樣子,白飛鴻嘆了口氣,還是把自己的功課遞給了他。就算沒有希夷那樣洞悉萬物因果的能力,她也無比明確地預(yù)感到,這絕對不會是最后一次。

    要問為什么,因?yàn)檫@也不是第一次了。

    “非常感謝,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花非花笑瞇瞇地掐了一把白飛鴻的臉,“你一定會有好報(bào)的,阿白!”

    “只要你不要再把我的名字抄上去就行了,花花。”

    白飛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這狗東西上次不知道是不是睡昏了頭,居然在抄課業(yè)的時(shí)候把她的名字也一起抄了,害得她也被荊通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被罰了打掃學(xué)堂三個(gè)月,讓本就可憐的睡眠時(shí)間越發(fā)捉襟見肘。

    如果她這一世長不高,一定就是花非花害的。

    她面無表情的想。

    “那件事我已經(jīng)道歉好幾回了?!被ǚ腔鋸埖貒@了口氣,接著呼啦一下掏出什么,興沖沖地遞到他眼前來,“看這個(gè),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找到的!你還沒有芥子吧,這個(gè)給你?!?/br>
    白飛鴻定睛一看,臉上的表情越發(fā)冰冷了幾分。

    那是一個(gè)……嗯,怎么說呢,風(fēng)格異常浮夸,顏色異常俗艷,造型異常獵奇的……

    “筆筒?”她斟酌了一下,勉強(qiáng)找出了最近似的答案。

    “是香囊!”

    花非花又把這個(gè)東西往白飛鴻眼前遞了遞,她不由得閉了閉眼,往后退了一大步。

    看著這個(gè)“香囊”……白飛鴻覺得自己和花非花之間肯定有一個(gè)人是瞎的,但那個(gè)人肯定不是她。

    同時(shí),她福至心靈般理解了,為什么今天希夷突然給了她那個(gè)白玉鐲了。

    “謝謝,不過我?guī)煾敢呀?jīng)給過我了。”

    她舉起手來,在花非花面前晃了晃自己腕上的白玉鐲。少年“喔”了一聲,將那個(gè)筆筒……啊不,香囊捏在了手心里。

    “希夷長老給的嗎?!彼α诵?,“那肯定是少有的珍寶。他還真是算無遺策。”

    最后那四個(gè)字說得很輕,白飛鴻正待去問,卻被一道涼涼的女聲打斷了。

    “課業(yè)這種東西,還是自己做為好?!?/br>
    林寶婺抱著胳膊,遙遙站在另一邊,沖他們露出一個(gè)譏誚的笑來。

    “還是說,你們還想再加三個(gè)月的雜務(wù)呢?”

    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而花非花的回答是大剌剌把手臂往白飛鴻身上一搭,歪著身子沖林寶婺露齒一笑,要多沒臉沒皮就有多沒臉沒皮。

    “怎么,看我倆感情好,你嫉妒?。俊?/br>
    他笑嘻嘻地湊到林寶婺眼前。

    誰也不知道這個(gè)人是怎么把昆侖墟中規(guī)中矩的弟子服穿出中空效果的,藍(lán)白配色也擋不住他幾乎要滿溢而出的風(fēng)sao,瑤崖真人(幾乎要炸血管)的怒吼喝令也拉不上他大開的衣襟。挽發(fā)的銀蝎上垂下長長的一條銀鏈子來,末梢的流蘇甚至能碰到林寶婺的臉。

    林大小姐頓時(shí)露出被蝎子咬了一口似的表情,猛地向后跳了一大步,再抬起頭來,滿臉都寫著“你居然敢冒犯本小姐”。

    “離我遠(yuǎn)點(diǎn)!”她咬緊牙關(guān),臉上的紅暈不知是氣還是窘,“不正經(jīng)!不知廉恥!不……不要臉!”

    “不是吧林大小姐,你連‘不要臉’三個(gè)字都罵不出來嗎?”

    花非花一臉驚詫。林寶婺的臉頓時(shí)漲得更紅了,連脖子根都紅得發(fā)紫。

    “臭不要臉!混賬東西!王八蛋?。?!”

    “不錯(cuò)不錯(cuò),中氣十足,一大清早就這么精神真好啊,不愧是年輕人,我老咯,老咯。”

    花非花抬起手來,笑瞇瞇地沖林寶婺鼓掌,滿臉都寫著“恭喜”。

    “你——”

    林寶婺氣得說不出話來,白飛鴻看著她的臉色,不免有些擔(dān)憂林大小姐會不會就這么厥過去。

    還是別了吧。

    白飛鴻想了想林大小姐的性子,覺得她要是在這里被花非花氣暈過去,大概真的會活不下去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默念著花非花剛才對她說的話,白飛鴻把肩膀往下一壓,從花非花的手臂下掙出來,猝不及防被白飛鴻躲了過去,花非花險(xiǎn)些擰了腰,好容易才站穩(wěn)身子,頓時(shí)伸出手來,氣鼓鼓地掐住白飛鴻的臉。

    “阿白,你心疼她呀?”

    花非花瞇著眼看她,眼里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光。

    白飛鴻眼神都是死的,她任由花非花扯著自己的臉,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毫無起伏。

    “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嗎,花花?”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誠懇道,“如果你害得我長不高,我就把你腿鋸了?!?/br>
    “請?jiān)徫摇!被ǚ腔w快低頭認(rèn)錯(cuò),“下次不會了——不過誰讓你現(xiàn)在這么矮,位置這么剛好,我一順手就……嗷嗷嗷我錯(cuò)了!我真的知錯(cuò)了!”

    白飛鴻收回踹他的腳,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去。走出幾步之后想起什么,扭過頭又走回來,刷的一聲從花非花手里搶回了自己的功課。

    “我想了想,功課還是要自己完成才有意義?!?/br>
    白飛鴻仰起頭來,對花非花露出一個(gè)難得的微笑。

    “花花,你可以的,我相信你?!?/br>
    說罷她掉頭就走,將不知為何突然愣在那里的花非花拋在腦后,等她走進(jìn)學(xué)堂之后,才聽見身后傳來了花非花的慘叫。

    “阿白——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自己作的死,自己受著吧。

    白飛鴻冷淡的想,又看見有人正在沖她招手,走近一看,正是常晏晏。

    “飛鴻jiejie,我給你占了位置?!?/br>
    小姑娘因?yàn)楹π呒t著一張臉,長長的睫毛撲閃著,越發(fā)顯得甜美可人,她利落地收攏桌上的書本筆墨,抱到旁邊的書桌上坐下,為白飛鴻空出一個(gè)位置來。白飛鴻也微笑起來,伸手揉了一下常晏晏的腦袋,便在那個(gè)位置上坐下。

    常晏晏在一旁躊躇片刻,還是拿出了一本入門級的吐納修煉書,小心地推到白飛鴻眼前來,小姑娘似乎是覺得拿這樣基礎(chǔ)的問題來問她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

    “可以……可以給我講講這部分嗎?”她細(xì)聲細(xì)氣道,細(xì)細(xì)的手指點(diǎn)著目錄上用朱砂圈出來的部分,“這部分的內(nèi)容,我怎么都看不太懂。聽先生們講也聽不太明白……”

    “我看看。”白飛鴻湊過去細(xì)看,很快便明白常晏晏到底哪里不會,“這個(gè)地方啊,確實(shí),對你這樣剛?cè)腴T的孩子來說是很難了。讓我想想怎么說……”

    有一縷長發(fā)不聽話的滑下來,白飛鴻隨手將它撥弄到一邊,也不怎么在意,只是隨著她講解時(shí)微微頷首的動(dòng)作,這一縷頭發(fā)又落了下來,這一次,在她伸手去挽之前,常晏晏先一步探出手去,仔細(xì)地將那縷長發(fā)挽到她耳后,又用細(xì)細(xì)的花枝別了起來。

    白飛鴻流露出一絲訝異。

    “這個(gè)是……我最近才和先生學(xué)的?!背j剃塘粢獾剿哪抗?,一下子慌了手腳,聲音更小了幾分,“我用得不太好,飛鴻jiejie你能不能別笑我……”

    “怎么會笑你?!卑罪w鴻撫了撫那朵小花,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而且,哪里有用得不好。剛?cè)腴T就能使出這一手‘草木回春’,你這不是用得很好嗎?”

    “真的嗎?”

    似乎不太習(xí)慣這樣直白的夸獎(jiǎng),常晏晏握住方才那只手,緊緊壓在胸前,將頭埋得更低了。

    “以前都沒有人這么說過,我……我……”

    見她有些說不下去了,白飛鴻抬起手來,替她理了理鬢發(fā)。

    “聞大叔——先生確實(shí)不大會夸人。”她想起前世的先生,眼神也柔和了一些,“但是你的努力他都看得見,他很關(guān)心你的。”

    在與希夷重逢之后,白飛鴻忽然想通了許多前世沒有想通的事情。

    為什么先生唯獨(dú)對她格外嚴(yán)苛,看著她的時(shí)候,總是無法自控地蹙起眉頭來。

    ——風(fēng)雨如晦。

    得知她的批命之后,先生就一直想要讓她在風(fēng)雨中活下去。他知道人世無常,也知道命途多舛,自己無法庇佑她到最后,所以至少……想讓她有獨(dú)自一人也能活下去的能力。

    那些嚴(yán)苛與責(zé)難,如今看來,也不過只是一名父親的焦躁不安罷了。

    怕來不及,怕做不到,怕她最后還是等不到長夜破曉的那一刻。

    過去的白飛鴻沒有做到。

    至少她希望,現(xiàn)在的自己可以做到。

    “下次給他看看這一手吧,他會嚇一跳的?!彼⑿χ鴮Τj剃陶f。

    “裝模作樣?!?/br>
    林寶婺在一旁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只是,不知道她在說誰罷了。

    在白飛鴻沒有看到的時(shí)候,常晏晏抬起頭,飛快地掃了林寶婺一眼。

    在那雙大大的黑眼睛里,無聲無息地閃過一抹蛇鱗般的冷光。

    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