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陳設有序，擺放著簡單質樸的生活用品。但看玄關處的鞋，這多半是一個獨居老人。

    老婦人沒急著說委托的事，反而問他們吃沒吃午飯，要給他們下碗面，兩人推辭，老婦人又說天太冷了，要給他們開空調暖氣。

    說著說著，就問他們都幾歲，有沒有女朋友，最后指著兩人說：“我孫女以前就喜歡你倆這樣的帥小伙。”

    溫訴問：“怎么現(xiàn)在不喜歡了？”

    老婦人笑呵呵的：“現(xiàn)在跟她爸媽跑國外去啦，我不知道了。”

    聊了好一會，老婦人才說要把貓抱來給他們看。

    等待的間隙，衛(wèi)松寒側過頭，上下打量起溫訴。

    “怎么？”溫訴問。

    衛(wèi)松寒道：“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會聊天呢?！?/br>
    溫訴笑瞇瞇的：“過獎過獎。”

    “我他媽沒夸你?！?/br>
    客廳里一片安靜，因為衛(wèi)松寒和溫訴誰也懶得搭理誰。等到紙杯里的水都快見底，也沒見老婦人回來。

    衛(wèi)松寒正要起身去看，老婦人忽然滿臉焦急地返回來。

    她說話本就有些吐字不清，一急就更聽不清。

    溫訴仔細辨別了一會才聽清她說的是“貓不見了、貓丟了”。

    “咪咪在屋里曬太陽的嘛，窗子都是關的，我中午就開了一下門通風……”

    “會不會是那時候跑出去了？”溫訴問。

    老婦人無措地搖頭，只說自己就開了一下門。

    但都多久了，也沒見貓的影子。指不定就是跑出去了。

    溫訴也這么說了。老婦人連忙問他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找貓不在他們的業(yè)務范圍。要么取消委托，要么等找到貓了他們再來。

    溫訴看了眼時間，又看衛(wèi)松寒，他沒吭聲，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我們咪咪可乖……不會亂跑，也從不咬人……”老婦人憂愁道，“我、我再去找找它吧。”她步履蹣跚，去摸墻邊的拐杖，“不好意思了啊……讓你們今天白跑一趟……”

    “……”溫訴叫住她，“貓，長什么樣？”

    十分鐘后，溫訴和衛(wèi)松寒從打印店里并肩走出來。

    “沒想到有人原來是大善人?！毙l(wèi)松寒盯著尋貓啟事上宛如一只大雞腿的肥貓照片，冷嘲熱諷身旁某人。

    溫訴問：“看起來不像么？”

    衛(wèi)松寒公正評價：“不像。”

    “那像什么？”

    衛(wèi)松寒本來想譏諷他“像那種會反手訛別人一筆的”，結果就發(fā)現(xiàn)溫訴正靜靜望著這邊，那眼神他中午也見過。

    分不清是觀察還是捉弄，反正讓人渾身不舒服。

    “像欠了我一頓毒打?！毙l(wèi)松寒垮下臉，說完就走了。

    溫訴：“？這么兇。”

    老婦人給的照片很清晰，一搜還是只價格昂貴的品種貓，把名字和一些特征都打印在紙上，兩個人在網上發(fā)了消息，順便去公寓樓下和周邊都貼了一圈。

    本來老婦人也要一起來，但她行動不便，溫訴就沒讓，只叫她這幾天記得留意電話。

    現(xiàn)在也臨近下班的點了，他和衛(wèi)松寒這趟出去以后就可以直接下班，不用回公司。所以幫忙貼尋貓啟事也只是順手。

    中途經過一個商場前，一個女孩子熱情地攔下他們道：“小哥哥，三天后我們在這里有演出。感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免費的?！?/br>
    傳單是溫訴接的。某個新人地偶團正在搞陸上宣傳，傳單上的女孩子們活力四射，笑容燦爛。和男團的風格不一樣。

    “你對地下偶像感興趣？”溫訴沒放過衛(wèi)松寒往這邊掃了一眼的小動作，晃了晃傳單笑道，“大后天，晚上八點?！?/br>
    衛(wèi)松寒臭著臉：“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興趣？”

    “哦，對女生沒興趣？”

    “你他媽才沒興趣?！毙l(wèi)松寒說完才覺得被這孫子套路了，忍了一天，他終于忍無可忍，插著兜，停下腳步面對溫訴，“溫訴，你今天到底想怎樣？”

    溫訴：“？”

    “想找茬，還是想干架？我要還是高中，現(xiàn)在已經照臉給你一拳了。”

    衛(wèi)松寒用這種口吻說話的時候其實挺能嚇住人的，他唇薄，又濃眉壓眼，有股天然的兇相。

    要是換成隔壁工位的小王，估計已經立正道歉了。

    但溫訴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稍微抬一下眼珠就和衛(wèi)松寒煩躁的目光平視。

    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又沒說你是gay。這么認真干嘛?！?/br>
    “你——”衛(wèi)松寒瞪他，下一個字還沒說出口，溫訴的手機響了。

    于是，最有素質的一幕出現(xiàn)了：溫訴接起電話，衛(wèi)松寒居然就在旁邊閉嘴了，只是指著他的那根修長手指沒放下去，慢慢地換成了中指。

    然后就黑著臉扭過頭去。

    電話是經紀人打來的，溫訴不方便在這里跟她多說，簡單聊完就掛了電話。

    再回頭，對衛(wèi)松寒道：“繼續(xù)?！?/br>
    衛(wèi)松寒頭也不回：“已經氣得忘記剛才想說什么了?！?/br>
    “想想。”

    “想你媽。溫訴，你以前不是這么個——”

    “哦對了，”溫訴打斷他道，“我有點私事，正好單子也貼完了。今天就到這吧，先走了?！?/br>
    衛(wèi)松寒：？

    沒等衛(wèi)松寒說話，溫訴瀟灑的背影轉瞬便消失在了道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