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主動過來跟溫訴搭話。

    “你看論壇沒，都在賭你這周末會失誤還是繼續(xù)超常發(fā)揮?！?/br>
    溫訴正仰頭喝水，聞言，含著水笑了兩聲：“一直超常發(fā)揮就不算超常發(fā)揮了?！?/br>
    “也是。”

    luca在他旁邊坐下，盯著溫訴的側(cè)臉看了一會，道：“感覺你最近人都變開朗了。”

    “？”溫訴道，“有嗎？”

    “有啊?！眑uca道，“以前總感覺哪里假惺惺的?！?/br>
    溫訴：“……卡子哥，沒想到你說話還挺直接的?！?/br>
    “害，我們程序員是這樣。”

    luca笑了笑。

    “我是想來跟你匯報一聲，我最后……還是分手了。不過這是我自己考慮的結(jié)果，不是你的問題。”

    溫訴一頓，嗯了聲。

    luca接著道：“準確的說，是我的問題吧。我不信她會在我不做地偶之后還喜歡我，畢竟我這人什么樣，我自己最清楚。但維持現(xiàn)狀，心里總會擔心哪一天就丟了工作。我看不到跟她的未來?！?/br>
    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事，溫訴不好說什么。

    luca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么說可能讓你覺得不舒服了吧。你和星夜，還有零青，都把這個職業(yè)當成是熱愛，但對我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工作。等過幾年畢業(yè)，有一定積蓄了，我可能會自己回去開個小店啥的。我算是受夠給別人打工的日子了?！?/br>
    溫訴道：“怎么會，不管工作還是熱愛，都不影響卡子哥你在舞臺上時起碼挺開心的。”

    luca愣住，然后忍不住哈哈地低笑了兩下，他勾住溫訴的肩膀，這次是重重地、緩慢地拍了兩下。

    “可惜，我就是沒有吃這口飯的天賦。所以，rei，你要加油?！?/br>
    這個看起來文弱無能的男人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類似失落的表情。

    本以為地下偶像團，這種彼此互為競爭的關(guān)系里，應(yīng)該只有虛假。

    但溫訴只是稍微往前邁了一步，這種虛假的屏障就好像被打破了。

    那天，luca告訴他，他的真名叫方故。

    是一個有過舞臺夢的三流程序員。

    溫訴下午在舞房排練的時候，衛(wèi)松寒已經(jīng)在派出所門口下了車。

    遠在很遠的地方就看見他，等衛(wèi)松寒走進，呆了呆道：“好家伙，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哪兒來的混社會的呢?！?/br>
    衛(wèi)松寒穿得很夸張，黑色皮夾克，頸項上一根張揚的銀色鏈子，腳踩著一雙馬丁靴——本來就像不良少年，這下根本就是不良少年本尊了。

    “是你說想和溫訴他爹談?wù)勎也湃ジ窬緶贤ǖ?，你要是來打架的，那——?/br>
    “不打架。我是文明人。”

    “……”

    衛(wèi)松寒穿著這身行頭講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進去之前，遠不放心，再三跟他囑咐不能動手。

    溫訴沒受影響是因為這是父子家事，警察不好管，但衛(wèi)松寒要是敢動手，保不齊會變成什么樣。

    衛(wèi)松寒敷衍地點點頭。

    調(diào)解室里，男人被拷了右手，坐在椅子上。

    他現(xiàn)在會這樣倒也不是因為和溫訴打架，主要是前科累累，近期又犯了事。

    之前都是警告，現(xiàn)在知法犯法，很有可能會進去蹲個一兩年。

    衛(wèi)松寒開門走進去，男人就從陰影里微微抬起雙眼，死氣沉沉，言行昏亂，是看不到任何理性和平和的眼神。

    也許一兩年都少了。

    “你知道我是誰不？”衛(wèi)松寒輕踹了一腳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男人不說話。

    衛(wèi)松寒接著道：“我是溫訴的朋友?！?/br>
    男人終于扯著干燥的嘴唇嗤笑了聲：“朋友？你是跟我兒子搞到一起去了吧。兩個同性戀，惡心玩意?！?/br>
    “聽說你前陣子把你老同學騙進賭局，騙了人家六十多萬?！毙l(wèi)松寒語氣很平靜，“結(jié)果他現(xiàn)在居然要給你出諒解書?！?/br>
    男人道：“錢都追回來還他了，老子還求了他一頓，他敢不出？你到底想說什么？溫訴人呢？叫他過來，老子那天就該吐兩口口水在他臉上?！?/br>
    衛(wèi)松寒道：“溫訴忙著呢，哪有空理你啊?！?/br>
    他說著，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和男人之間的距離，然后，只聽騰的一聲響，男人雙目一瞪，一把蝴蝶刀擦著他鼻尖而過，猛地刺入了面前的桌面。

    衛(wèi)松寒攥著刀柄，吊兒郎當?shù)睾退揭暎骸拔乙獩]猜錯，這應(yīng)該是你第一次坐牢吧？”

    “你……”

    “很不巧，我呢，投胎投得還不錯，家里有點關(guān)系。雖然不至于弄死你，但應(yīng)該可以讓你在牢里這兩年過得很難受。”

    “你問很難受是有多難受？”衛(wèi)松寒自問自答地嘖嘖了兩聲，“雙目失明和四肢殘疾，總得有一個吧。你可以挑。”

    他話里的威脅當然毫不遮掩，男人不禁緊咬后牙：“你他媽敢？我現(xiàn)在就叫人進來信不信！”

    “你叫啊。你看看老子怕不怕?！?/br>
    衛(wèi)松寒雙眸含戾，他本來就生得高，那張臉一寒下來，氣勢就壓得人喘不過氣。

    男人莫名在他注視下咽了幾口唾沫：“你，你他媽到底想干嘛？給溫訴報仇??？我兒子睡起來就這么爽是吧？”

    衛(wèi)松寒有那么一瞬間額角青筋暴起，到底忍住了想一腳踹過去的沖動，臉上帶著冷笑：“是報仇又怎么樣？你前天踹了他幾腳，我回頭就讓人踹回來。你出來以后要是還敢招惹他，我就讓人加倍還給你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