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高興能再次見到您，”斯旺說，“昨天我見您身體狀況不佳，沒能好好打招呼，請您原諒我的失禮?！?/br>
    “別這么說，斯旺女士，您總是那么善良。”身體的疲憊讓居伊的心情變得悲觀，“見到我覺得高興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br>
    “您怎么能這么說，”斯旺訝異地看著他，“奧爾少爺見到您就很高興啊。”

    居伊回憶了他們之間發(fā)生的種種，他覺得哪怕是斯旺，說的話也不是全都可信的。

    斯旺見他繃緊了嘴角，也就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感慨起來，“沒想到您是夫人的朋友……”

    這個話題更禁忌，居伊倉促切換話題：“對了，能給我講講丹格森家的事嗎？”

    第44章 暴風雪前的來客

    居伊想知道丹格森家的事倒不是敷衍，畢竟這是母親生活的家庭。

    “丹格森很特殊，這個家族是阿斯加爾多共和國最大的功臣?！?/br>
    斯旺娓娓道來。

    “四十年前的戰(zhàn)爭中，丹格森家族浴血奮戰(zhàn)，最后只有奧爾少爺?shù)淖娓敢蝗舜婊钕聛?。祖父的父親、兄弟、兒子都戰(zhàn)死了?！?/br>
    “夫人，不，應該是小姐，是戰(zhàn)后出生的，她就是奧爾少爺?shù)哪赣H，她本該是丹格森唯一的繼承人?！?/br>
    斯旺說起小姐的時候，眼中滿是敬仰。

    “可是這個古老的國家即便發(fā)生了新的變革，很多傳統(tǒng)一時都無法改變，比如女子不能繼承家業(yè)?！?/br>
    “小姐和老爺結婚之后，老爺成為婿養(yǎng)子，改姓丹格森，當上家主。老爺前妻生的孩子，也就是奧爾少爺?shù)男珠L雷伊少爺，也跟著改姓丹格森了。”

    無所事事的冬夜，聽她說這些陳年舊事，倒也能打發(fā)時間。

    說到奧爾的哥哥，居伊心想是不是那天很關心奧爾的那位，特別擔心奧爾被他這個男妖精迷惑了。

    想起那天發(fā)生的事，居伊心里還是不好受，他抿了抿嘴隨口應和：“他們兄弟關系是不是很好？”

    斯旺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笑著說：“您還記得我跟您提過少爺小時候玩捉迷藏，很晚都不回家的事嗎？那次就是雷伊少爺猜到奧爾少爺?shù)牟厣碇?。?/br>
    然后她頓了頓，“不過要說關系好，其實也很難說，有時候越是親密的關系，越是難處理。”

    居伊點頭，表示認同。

    斯旺繼續(xù)說：“丹格森承載了太多榮譽，然而傳承丹格森血脈的只剩奧爾少爺一人。長老們只接受奧爾少爺成為下任家主，可法律規(guī)定只有長子能繼承?！?/br>
    “小姐去世前和長老們約定，少爺在25歲前結婚，家主的位置就歸他。否則就由老爺做主。丹格森聲望極高，再加上奧爾少爺才是真正的丹格森長子，這個約定撼動了司法，成了一個特例?！?/br>
    斯旺后來還說了很多，說她是外地嫁來這里的，后來丈夫提出離婚，娘家又不愿接納她，最后還是小姐把她留在身邊。

    她家小姐是位偉大的女性，特別熱心教育，國立大學的籌建工作就是她主持的。

    “我還記得她抱著還是嬰孩的少爺，滿臉幸福地說，要讓小奧爾擁有一個精彩的青春年華。”

    “其實小姐并沒有那么在意奧爾少爺會不會成為家主，只是一心希望他能幸福快樂?？上叩迷?，奧爾少爺才五歲……”

    斯旺意識到自己太過沉湎于哀傷，斂了斂心神，看向躺椅上的居伊。

    可能是感冒藥開始起效，居伊打起了瞌睡，斯旺見狀，請他到床上休息，道了晚安就離開了。

    這天晚餐時奧爾還是沒見到居伊，他剛想夜訪，又被夜巡的斯旺撞見。

    奧爾覺得她又要阻攔，便嘗試討價還價：“看看都不行嗎？”

    “居伊少爺已經(jīng)睡著了，開門關門會帶冷氣進去?！?/br>
    初雪那天斯旺也在現(xiàn)場，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也看得出居伊很抗拒奧爾，她遲疑道：“如果您認為您的拜訪有助于居伊少爺?shù)目祻汀?/br>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奧爾只好悻悻然離去。

    ……

    科茨蒙醫(yī)院的一間病房，拉吉夫全身纏繞著繃帶躺在病床上。

    門忽然打開，朱利安走進來，支走了護士。

    拉吉夫口齒不清地說：“朱利安，沒想到你會來看我，我真是太高興了?！?/br>
    朱利安面無表情地走到病床邊，“我是來告訴你，以后別跟著我了?！?/br>
    拉吉夫激動地抬起腦袋，又因疼痛而躺了下去，“為什么！我不是還把那小鬼送給你了嗎？”

    朱利安把那天后來發(fā)生的事告訴了他，又說：“你什么事都做不好，你家還總給我家添亂?！?/br>
    “丹格森可能會取消你家商會成員的資格，你家要是就此衰敗了，恐怕杜蘭也不會繼續(xù)當龐德的恩主?！?/br>
    說完，他拿走了一個小瓶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

    連著兩天晚上陪巴爾克喝了不少酒，奧爾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男管家叫醒。

    管家是來通報他，杜蘭家來了兩位客人探望他，順便匯報：“羅貝爾先生等不到少爺您，獨自騎著馬出門了。”

    奧爾本就不喜歡巴爾克，今天不用陪他，覺得很舒心。

    他剛想問杜蘭家的兩名客人是誰，男管家已經(jīng)退出房間了。

    過不了幾天就要下暴風雪了，到時候就該封路了，這時候一般不會有莊園外的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