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是一個人,”居伊停下腳步,眼里噙著淡淡的笑意,看向男子的后方,“有伴了?!?/br> 男子回頭,看到一個比他強壯,比他年輕,還比他英俊的男人,在沙灘上也穿得正式又嚴(yán)實,正虎視眈眈睨著自己。 男子又轉(zhuǎn)頭看看居伊的打扮,襯衣麻褲和拖鞋,與普通島民無異,只是長得確實精致,不像島民這般粗獷。 男子攤手道:“好吧,等你們分手了,隨時來找我?!?/br> 居伊眸光微顫,張開嘴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抿唇淺笑了一下。 奧爾走過來,“在說什么?” 居伊眼帶笑意,“我讓他以后別跟我搭話,我的貼身保鏢很盡職,每天盯得死死的?!?/br> “你知道了啊?!痹瓉砀櫾缫褦÷?,奧爾尷尬地?fù)狭藫项^,伸手輕輕搭在居伊的肩上,居伊偏頭看了一眼,沒抗拒,奧爾彎了彎眉眼,低聲說:“走吧?!?/br> 到這里十來天,說是度假,兩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根本沒好好享受。 這夜,他們相約去繁華街的酒館坐坐。 第82章 海島的仲夏夜4 侍者拿著酒水單過來,奧爾直接翻到無酒精飲料的頁面,侍者毫不客氣地“嘖”了一聲。 奧爾倒是不以為意,誰知居伊一把搶過酒水單,還瞪了奧爾一眼,像在用眼神說:“少給我丟臉?!?/br> 而后他垂下目光,掃過酒品清單,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這里的文字,他看到一個拼寫最簡單的單詞,便抬起頭看向侍者,自信地念了出來。 奧爾一聽,不得了,本地最烈的酒,轉(zhuǎn)過頭對侍者假笑著點了份低度數(shù)的,酒一上來就把低度數(shù)的推給了居伊。 居伊低下頭,嘴唇貼在杯口,抿了一小口,表示還行。 奧爾本來還挺擔(dān)心他的酒量,但見他臉蛋雖然紅撲撲的,眼神倒是很清明,也就放心了。 薩摩柯島有來自各地的人和貨,自然也有來自各地的消息。人們在酒館里熱烈暢談,交換著消息。 這種地方能打探到不少商業(yè)機會或風(fēng)險,以前奧爾很愛聽別人說話,今天他的耳朵像有了屏障一樣,其他人的聲音一句都聽不進。 因為有個念頭占據(jù)了他的大腦——他們這是在約會! 酒館里人聲鼎沸,居伊說話聲音小,得湊過去才能聽清,奧爾這么想著,又往居伊身邊挪了挪。 他的手也悄無聲息地往居伊的手邊一寸一寸靠攏,就差一厘米了,他給自己鼓勁,小拇指伸出去碰了碰,居伊沒有收回手。 奧爾有了勇氣,打算直接覆上去的時候,一個大嗓門男人的感慨打斷了他的密謀。 “哎,再出名也會成為犯罪的受害者啊,太可憐了?!?/br> 在一堆政壇和經(jīng)濟界的風(fēng)云突變之中,有人帶來了北大陸知名演員瑪奇爾德的死訊。 生死愛恨,永恒的話題。一場扭曲的婚姻引發(fā)的死亡,激發(fā)了所有人的審判欲。 酒館里的話題風(fēng)向驟然轉(zhuǎn)變,每一個局外人都比當(dāng)事人更清楚細(xì)節(jié),說得頭頭是道,煞有介事,什么論調(diào)都有。 甚至有個中年男人說出了這種話:“這種拋棄糟糠之夫,攀上金枝頭的女人,我看就得這么收拾?!?/br> 嘩眾取寵的激烈言辭總能刺激到人的情緒,酒館里有人哄笑起來,也有人蹙眉搖頭表示不可理喻。 奧爾注意到居伊蜷縮了手指,緊緊握成拳,他收回視線,唰的一下站起身時,臉上已然帶上了狠色。 奧爾朝說話者的方向邁出了腳步,才走了一步,手腕上忽然一涼,奧爾扭過頭看到居伊抓住了他。 對上居伊無助的眼神,奧爾心里慌了,見他張了張嘴要說話,就趕緊坐下,耳朵靠近他的嘴巴,聽見他說:“沒必要,我們回去吧。” 兩人離開酒館,一聲不吭地走在灑滿月光的沙灘上,居伊始終目光低垂,一只手拽著奧爾的手腕。 上一次,奧爾把所有的事都搞得一團糟,甚至連他自己的心意都搞不明白。 這一次,奧爾是想從頭開始的,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來,先告白后約會,如果居伊覺得他還不錯,就牽手、擁抱、親吻……相伴一生。 他知道發(fā)生的事就是發(fā)生了,錯誤難以彌補,痛苦不能用甜蜜掩蓋,但他真的想珍惜居伊給的機會。 現(xiàn)在他告白了,約會了,手也牽上了,還是居伊主動的,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如今,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不懂戀愛。 他的生活圈里沒有戀愛這個概念,婚姻就像生意,有利則合,無利則分??墒菉W爾不愿意,生意是生意,生活是生活,沒有必要混淆。 他的母親要他和“心愛的人”結(jié)婚,他自己也是這么想的??赡赣H只告訴了他目標(biāo),還沒來得及教他怎么實現(xiàn)目標(biāo),就匆匆離開了他,就像一個只拋出問題卻不教如何解題的賢者。 那她自己又是如何解題的? 母親身為丹格森的人,怎么會說出“心愛的人”這種詞,她是否有過心愛的人?那個人是父親嗎?又或是……父親以外的其他人?她為之爭取過奮斗過嗎?又或者放棄過什么? 奧爾回眸看了一眼,居伊跟在他一步之后,低著頭不看路,對他信任得好像他走到哪,居伊就會跟到哪。 母親的答案奧爾無從知曉,但他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