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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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形狀和大小,這就是秀鳳昨晚用的那一把。 在刀具架上的數(shù)把刀中,它是最不起眼的。無論怎么觀察它的外表,都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木柄菜刀,如果不是昨夜見到秀鳳拿著這把刀把陳婆大卸八塊,荊白絕不會多看它一眼。 荊白拿起菜刀掂了掂,發(fā)現(xiàn)它手感意外地沉重。鋒刃處銹跡斑斑,完全不像磨過的樣子,看起來連菜都切不動,更別提砍開后門的鐵鏈和鎖。 出于保險起見,他本來有意帶走兩把刀,但試了才發(fā)現(xiàn),刀具架上的刀他只能帶走一把。拿了菜刀之后,其他的都像牢牢粘在了架上,怎么用力也拿不起來。 時間緊迫,荊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帶走了這把菜刀。 后門上密密麻麻貼著符咒,但最顯眼的,還是掛在門上的那把巨大的鐵鎖。荊白對著鐵鎖舉起刀時,有那么一瞬間,荊白懷疑過它的威力。但第一下下去,他就確信了自己的選擇。 他用的力氣極大,看似堅不可摧的鐵鏈立刻被砍出一道明顯的白痕。若是普通的刀,多半鋒刃也已經(jīng)受損,而他手中這把銹跡斑斑的菜刀,竟然毫發(fā)無傷! 看來這刀就是這么用的,荊白見有效果,索性用盡全身力氣往下砍。 隨著鐵鏈的裂痕越來越大,門扇開始抖動起來,荊白甚至感受到了無形中玄微那個陣法的威力。無聲無色的空氣中,好像有千斤重壓落到他身上,又像是有人在空氣中捉住他的雙手,拖慢他的動作,越砍到后面,舉起菜刀的動作就越艱難。 直到汗水流到眼睛里,荊白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大汗淋漓。 他的動作已經(jīng)近乎機械,視線也變得模糊,絕大部分力氣都用來和那股無形的力量對抗,每一次劈砍,都要付出比前一次多得多的力道。 到他近乎力竭時,鐵鏈也只剩一小塊還連著。荊白確信,自己的下一刀就能劈開這把該死的鎖。 他正要舉起手中的菜刀,身后卻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有好幾個人走了過來。 “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喂,說你呢,荊白,趕緊停下!別拿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 荊白隨手抹了一把被汗水打濕的黑發(fā),不耐煩地轉(zhuǎn)頭道:“關你們什么事?” 身后站著三個人,荊白冷冷環(huán)視過去,三人中敢抬起頭直面他的人只有吳懷。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現(xiàn)在看起來有多可怕,站在吳懷身后的顏葵甚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他原本就氣質(zhì)冷冽,現(xiàn)在累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俊秀的臉上冷若冰霜,像把開了鋒的利劍,更叫人不敢逼視。 吳懷見他的眼神猶如兩道射過來的冷光,哪怕拿著一把銹跡斑斑的菜刀,依舊氣勢懾人,心里一陣發(fā)虛,嘴上猶自強撐:“你壞了規(guī)矩,這個門不能開!” 荊白揚起眉毛,下巴微抬,額頭上的汗水順著他筆直的脖頸線條滑落,他卻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輕聲道:“哦,是嗎?” 三人被他的氣勢所懾,顏葵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我們有消息,這個門真的不能開!” 她拼命向王惠誠和吳懷使眼色,想讓他們上去拖住荊白。王惠誠看到荊白手里那把菜刀,心里直發(fā)憷,哪里還敢往前,甚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吳懷搖了搖頭,道:“……他有刀?!?/br> 顏葵急了,不管不顧地沖上來,直直撲向荊白! 荊白不顧她瘋虎一般的架勢,眾人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怎么躲閃的,就看到顏葵突然停了下來,而那把銹跡斑斑的菜刀,已經(jīng)橫在了她的頸間。 空中飄下一縷黑發(fā),顏葵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頭發(fā)無聲無息的落到地上,才猛然驚醒過來,顫抖地道:“你、你——” 她一直覺得荊白人不錯,不會真對她怎么樣。 可刀刃此時就架在她脖子上,顏葵甚至聞到了刀鋒上的那股冷而腥的氣味。她有點不敢想象這上面沾過什么東西,看荊白的眼神和看鬼也沒有兩樣。 荊白道:“再動就殺了你。” 他語氣平淡,像在說什么與人無干的事情,可顏葵看著他深黑的眼睛,直覺這人說的是真的!被他冰冷的視線盯著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感覺到極度危險,像是被什么恐怖的東西鎖定了一般。 她甚至不敢驚叫出聲,捂著嘴連連倒退幾步,退回到王惠誠和吳懷身邊。 荊白懶得看這群人第二眼,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舉刀,全力向門鎖砍去! “咣”的一聲,鐵鏈和大鎖應聲而落。 吳懷等人露出驚駭之色,他們甚至不敢靠近門扇,躲在后面的王惠誠看著地上被劈壞的鐵鏈,哆哆嗦嗦地道:“瘋了……他這是瘋了!” 荊白深知時間緊迫,絲毫沒理會他,徑直上前扯掉黃符,取下門閂,毫不猶豫地將門扇用力一推。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門外的余悅和小恒只見門中發(fā)出“吱嘎”一聲,像是年久失修的關節(jié)發(fā)出的呻/吟——隨后“轟”地一聲,大門向他們敞開了! 余悅先是嚇了一跳,隨后臉上露出大喜之色,一個箭步躍進了門里:“大佬,你真把門劈開了?太強了!咦,小恒弟弟,你怎么不進來?” 他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小恒還站在門檻外,小臉繃得緊緊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喜意,反而神色凝重,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