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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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候,如果真的亂了方寸,別說柏易,他自己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羅山到底在這里等什么? 地上的人可能是柏易,現(xiàn)在還不知死活,荊白面上雖能強作鎮(zhèn)定,語速卻不由自主地變快了。 他追問道:“怎么,你是和地上這人打起來了?” 如果地上這人真是柏易,羅山便是偷襲,自己也不可能毫發(fā)無傷。 羅山語氣中不由得帶出了幾分緊張,他陰沉地道:“密道是我的,我勸你趕快帶他滾出去?!?/br> 他的反應(yīng),讓荊白忽然有了個推測。 整個西院的生物都死了,只有羅山逃過一劫,龜縮在密道里。地上全是燈籠的殘骸……羅山把進密道的人打得不知死活地躺在地上,又催促闖進來的荊白盡快帶這人離開。 難不成,這條密道是西院的一條生路,但只能保一個人活? 羅山吹了他的蠟燭,肯定知道燈籠的重要性。西院的人未必都是被副本殺的,很可能也有羅山的功勞。 想到這里,荊白也不再同他拉扯,冷冷地道:“我對這密道沒興趣。我可以現(xiàn)在就帶他出去,你繼續(xù)當(dāng)你陰溝里的老鼠就是?!?/br> 羅山悻悻地道:“你懂個屁!你們東院的人,就不該過來占我們西院的位置!” 荊白只想盡快帶人離開這里,他不知道羅山此時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海,還是不是全然的人,但這人過于瘋狂,荊白無意去探他的底牌。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倒可以陪羅山玩玩,但柏易…… 他咬了咬牙,一只手抓緊燭臺,另一只手閃電般往地上一撈,將地上的人攔腰扛了起來,面朝前方,一步步往后退去。 肩上這人身量很高,有相當(dāng)?shù)闹亓?,必然是個男的。 荊白心中越來越沉,這人或許真是柏易。 燭臺不能離手,他只能拿另一只手扛著柏易,還得防備著前方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羅山。 這個姿勢探不到鼻息,但身體還是熱的。荊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處在被緩緩浸潤,按他扛的位置,應(yīng)該是腰腹間的傷。 現(xiàn)在都沒醒,恐怕傷得不輕,但還在流血,起碼還活著。 活著就什么都好說。 雖然這樣告訴自己,但荊白心中已經(jīng)升起了一股殺意。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但他并不是神佛,并非任何時候都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在極度的忍耐中,荊白終于緩緩?fù)顺隽藰O窄的這一段路。 往后退著走這段路,他走得極輕、極謹(jǐn)慎,里面的羅山只要用的還是人的身體,荊白就確信他沒有跟上來。 退到終于寬敞些的位置,他才將背上的人放了下來。 荊白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人放平,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他的臉,探他的鼻息。 可那鼻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氣息流動。 人已經(jīng)死了。 荊白頭腦空白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沒能想到任何事,就好像忽然被放逐到了一個什么也沒有的空間,一切都如此空寂。 過了片刻,他才反應(yīng)過來,茫然地伸出雙手去摸地上這個死人的五官,燭臺從他手中跌落,滾到那人的頭顱邊,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yīng)。 指尖觸及地上尸體的臉,皮膚尚且溫?zé)幔_實是剛死的。荊白卻像是被這余溫燙了,手指微微發(fā)抖,片刻后才意識到什么,將手掌貼上去檢查。 手下這人皮膚粗糙,鼻梁不高…… 這根本不是柏易?。?! 荊白反應(yīng)過來這個事實,他猛地喘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起,竟然屏住了呼吸。 理智開始逐漸回籠,荊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左手是空的,方才竟將燭臺也扔出去了。他摸索著將燭臺從尸首邊撿回來,順便辨認(rèn)了一下這人的臉孔和大致的體型。 傷口的血還在緩慢往外滲,確實是剛死沒多久的…… 沒有光線,荊白試圖辨認(rèn)這個人到底是誰。 很高,瘦,肩比柏易窄……如果光線好的地方站著,別說臉,光背影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不是柏易,但剛才那個環(huán)境下就不一樣了,荊白根本來不及辨認(rèn)。 手摸到下巴處,荊白忽然愣住了。 手下這個人,非常瘦,臉很長…… 這才是羅山的特征。 如果這個死人是羅山,那剛才在黑暗中,和他對話的又是誰? 荊白反應(yīng)過來了。 他扔下羅山的尸體,發(fā)瘋般地往黑暗的密道深處沖了過去。 第238章 頭啖湯 他竟然被騙了一路! 一個百分之百的謊言很難瞞過荊白這樣的聰明人,但如果說的事幾乎都是真的,只是對象調(diào)換了一下,邏輯上就難看出任何漏洞。 辨認(rèn)出羅山尸體的那一刻,荊白就反應(yīng)過來,他猜得沒錯。 密道里的確是兩個人,柏易和羅山確實也發(fā)生了爭斗,但活下來的是柏易,死了的才是羅山! 在他來之前,羅山就死了,一直和他說話的那個“羅山”,是柏易冒充的! 以柏易自己說過的經(jīng)歷,模仿其他人說話的語氣和聲線對他來說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荊白一開始沒聽出來,后來又被地上躺著的疑似“柏易”的人帶得心神大亂,他懷疑過黑暗中的“羅山”或許已經(jīng)不是人,但卻沒想過這個和他說話的人從頭到尾就不是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