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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生命之塔[無限]在線閱讀 - 第493章

第493章

    明明沒看見釘子,卻拿不下來。

    荊白難得的起了點悔意。

    他第一次檢查這幅畫時,為了試探自己的本能,拿了把匕首試著扎這幅畫,卻沒下得去手,再看這幅畫也沒有什么異常,就沒試著去取。耽誤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這畫竟然是拿不下來的,就這一點已是大有古怪!

    荊白從梯子上站了起來,他摸了一下畫的邊緣,沒有釘子,也沒有膠。但這幅畫牢固得就像長在了墻壁上,荊白用了多大的力都拿不下來。

    畫紙也不是一般的紙,否則被他這么用力拉扯,恐怕很容易就出現(xiàn)裂口。

    荊白很懷疑,自己當(dāng)初那匕首如果真扎下去,恐怕也扎不壞這幅畫。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荊白放棄了取畫,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間小屋的窗戶,確認了自己方才注意到的那點。

    不是他看錯了。

    這間小屋的窗口處,右下角有一點陰影,飄起來的,看上去……很像是一個人的衣角。

    陰影太小,遠了不容易看到,如果不是這次出神時不自覺地盯著那里,敏銳的眼睛先思維一步注意到了那塊微小的陰影,他恐怕連這次也不會發(fā)現(xiàn)。

    荊白的手輕輕拂過那塊陰影。經(jīng)歷了頭啖湯之后,他忍不住開始懷疑,這一小塊陰影,之前到底有沒有存在過?

    他詢問塔:“你給我生成的這個房間里,自帶的這些東西,人不在房間的時候會有變化嗎?”

    塔的聲音溫雅平和,一如既往,它回答:“‘塔’會根據(jù)您的命令,自動清掃房間,或者修復(fù)損壞的物品。除此以外,房間內(nèi)生成的物品不受‘塔’干預(yù),不會自行產(chǎn)生任何變動?!?/br>
    這是合理的,也符合荊白的感知。荊白想了想,試探著問:“‘塔’,房間里的那幅畫,你能給我取下來嗎?”

    塔停頓了片刻,道:“是否確認損壞房間?如需修復(fù),將視損毀程度扣除污染值。”

    荊白也頓了一下,他懷疑是不是自己沒有表達清楚:“我只是叫你把畫取下來。就是我正對面,墻壁上那幅?!?/br>
    塔無視他的困惑,再次詢問:“是否確認毀壞房間?”

    荊白:“……”

    “塔”的態(tài)度讓荊白確定了一個事實,這幅畫是他房間墻壁的一部分,無法單獨取下,也無法去除。

    但這同時也打消了他的懷疑,陰影應(yīng)該是一直存在,只是不太明顯,開始時就被他忽略了。

    荊白當(dāng)然不可能為此浪費珍貴的污染值,何況房間修復(fù)聽上去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便道:“算了。”

    這幅畫多不多出個衣角,都已經(jīng)屬于過去。他早已有了新的經(jīng)歷,新的記憶,不再是第一層時為空白的記憶憂心的那個人。

    過去的記憶抓不住便罷了,只要現(xiàn)有的記憶能保存住就好。

    他也必須記住。

    荊白讓塔收回了梯子。他重新回到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了卻了一樁心事,這次他很快睡了過去。

    幾個小時后,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肩膀微微發(fā)抖,一邊劇烈地喘息,一邊伸手去擦額頭上的汗。

    太陽xue隱隱作痛,他知道自己睡不著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才過去了四個多小時,晚上兩點多。

    塔里不分白天黑夜,但是有正常的計時。房間也可以模擬自然光線和自然環(huán)境,只是陽光沒有溫度,刮風(fēng)下雨也只能聽到聲音。

    塔里的大部分人還是會盡量規(guī)律作息,畢竟雖然副本里的傷不會帶回塔里,但塔里的身體狀態(tài)是要帶進副本的。

    荊白從前也是如此,但從頭啖湯副本出來之后,他做不到了。

    這是他這段時間的常態(tài)。

    他現(xiàn)在和從前不太一樣,以前他睡眠很好,不會做夢。但從頭啖湯副本出來之后,他不能像以前想睡就睡,入睡困難是一回事,睡的時候腦子里總會閃過一些光怪陸離的、浮光掠影的東西,有的畫面對他來說刺激非常強烈,他就會猛地驚醒過來。

    醒來也覺得頭痛,但一時半會又沒有睡意,只能起來。

    白玉在胸前微微發(fā)熱,溫暖的力量流遍他全身,連因為驚醒而冰冷的指尖都暖熱。

    荊白默默攥住了白玉,緩緩地平復(fù)自己的呼吸。

    每次他驚醒的時候,白玉都會如此,像是某種無言的陪伴。

    不知道是不是白玉變得完整了,荊白總覺得它的力量變強了,以前雖然也有用,但力量微薄,更像是一種安慰。但現(xiàn)在,它運轉(zhuǎn)的時候,荊白只覺得渾身都溫暖起來,連頭也沒有那么疼了。

    荊白瞧著白玉中的那點紅色,在瑩潤的玉身中,它好像正在熠熠生輝,讓荊白想起白恒一的眼睛。

    大部分時候,白恒一的眼睛就像荊白形容過的,像湖,又黑又深,叫人看不透,不常有這種閃閃發(fā)光的感覺。最接近這種明亮燦爛,就是兩人在湖邊遇到時,白恒一說,要給他做盞燈籠。

    荊白是信他的,白恒一這樣的人會什么都不奇怪。但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沒有直接說出來。

    白恒一不能高聲說話,就把燈籠舉到臉旁邊,照出自己的口型,笑瞇瞇地說,你等著。

    溫暖的光芒映在他臉上,他眼睛里含著笑意,神色很輕松,是荊白很少在他臉上看到的,純?nèi)坏目旎睢?/br>
    荊白當(dāng)時臉上發(fā)燙,很快就轉(zhuǎn)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