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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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了十九天,沒有任何改善。荊白失去了一覺睡到天亮的能力。 在大部分的副本里,入夜后都是最危機四伏的時間段,荊白擔(dān)心自己帶著這么糟糕的睡眠質(zhì)量進副本,會遭遇更多危險。 但如果真是如此,也沒有辦法。 這些天下來,他早就習(xí)慣了做夢,甚至他到后來都知道自己在做夢。 夢里有時候是“柏易”那張臉,在昌西村那個充滿民族風(fēng)情的村落里,穿著登山服,是很英俊陽光的一個長條兒的人。 他頂著柏易的身份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剛從“小恒”那個脆弱的孩子皮囊里解脫出來,情緒比較高昂,和荊白說話的時候,總是未語先笑,眼睛彎彎的。 荊白那會兒覺得這人自來熟得古怪,在進入木牌林之前,對他一直有所保留,好像也不見他怎么生氣。 荊白現(xiàn)在想想,也覺得挺好笑的。他也不知道當(dāng)時怎么會陰差陽錯,以為對方是個將近一米九的大姑娘,白恒一一定特別莫名其妙。 所以兩人在《頭啖湯》再次遇到時,他瞪著荊白,氣哼哼地給自己起了個“郝陽剛”的假名字。 荊白有時候半夜醒了回頭想,白恒一有些時候是挺孩子脾氣的。那會兒荊白都沒把他認出來,他起個這種假名能氣著誰呢? 難怪剛進范府那一兩天,他老是陰陽怪氣的。想想也是,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三個副本了,他還要從頭獲得荊白的信任。他只是污染值低一點,又不是圣人,不高興也很正常。 荊白想著想著又笑了一下。 其實剛進副本沒多久,他就有些懷疑“郝陽剛”。臉雖然變了,可笑起來的樣子和“柏易”實在是像。和五官無關(guān),就是神態(tài)。 生氣的時候也是,都不會冷臉,喜歡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但荊白不用看他的表情,聽語氣就聽得出他不高興。 還有一些更小的細節(jié),比如眨眼的樣子,思索時的樣子…… 荊白一向不喜歡喜怒無常的人,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很難對“郝陽剛”生氣。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等“郝陽剛”提出幫他看船,讓他去和眾人碰頭時,荊白已經(jīng)很確定他就是“柏易”了。 他和白恒一進過三個副本,做夢的時候也會有三個形象出現(xiàn)。 最開始那幾天,荊白其實意識不到在做夢。但夢境往往終結(jié)在白恒一和范府一起化為煙塵的瞬間,然后他就會猛地驚醒過來。 荊白覺得自己其實不太想做夢。這段時間,他會把白天的時間盡量排滿,有事可做的話,想起白恒一的時候會少一些。為了把時間排滿,他看了不少書,什么類型的都有。 有的講心理,有的講哲學(xué),有的講愛。理論看了許多,好像也獲得不少知識,但對現(xiàn)狀沒什么改變,到了夜里還是一樣。 醒的次數(shù)多了,哪怕在夢里,也會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不會再受當(dāng)時的場景約束。 比如,如果夢里再回到那個碧樹參天的村落,看到柏易繞著他嘰嘰喳喳地說話,笑瞇瞇地把臉貼過來,他不會再說“閉嘴”,也不會再把他推開。 不管柏易在說什么,荊白會附和他的話,然后很平靜地盯著他看。 夢里的“柏易”會露出有點困惑的表情,荊白卻只會定定地看著他。 這樣就不用等到最后那個揪心的場景出現(xiàn),他會提前醒過來,睜開雙眼,看到漆黑而空寂的房間。 他最近一周都是這么做的,無法延長睡眠,回到正常的周期,但醒來的時候會更平靜。 荊白當(dāng)然知道這樣做夢不正常,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去控制和選擇夢境,并不是在擺脫夢境,而是沉溺于夢境的表現(xiàn)。 但有的事情不是簡單的“這不對”和“本應(yīng)該”這么簡單。 就像不會游泳的人,落在很深的水里,哪怕明知道拼命掙扎會死得更快,也沒辦法停下來。 荊白的情況更特殊一點,硬要類比的話,他本來應(yīng)該是會游泳的,但白恒一的死把這個能力帶走了。 所以哪怕心知肚明會發(fā)生什么,他還是會這么做。 不想再看見那個場景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其實還是不忍心再拒絕他。 明知是假的,明知那是腦海里由記憶衍生出的幻影,但總是不忍心把他推開。根本不需要醒過來,在夢里他的理性仍然存在,告訴他眼前這一切都是虛假,但他每一次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依然會點頭,會附和,會靜靜地注視那張臉,等待著夢里的“小恒”、“柏易”、“白恒一”露出相似的不解的表情,然后睜開眼睛。 從前的荊白從未試圖去理解所謂的“愛”,他不關(guān)心這些虛無的概念和定義。 在他看來,所有的情緒在不同的人身上都有不同的表達方式,他不關(guān)心別人表不表達,怎樣表達,更沒想過自己會愛誰。他不會花時間來琢磨自己的感受,連愛一個人,也是先行動后察覺。 所以直到最近,荊白才意識到,他對白恒一好像不僅僅是喜歡。他沒有愛過,所以也意識不到,在自己身上,愛是由很多很多個不忍心堆疊起來的。 因為他本來是個忍心去做任何事的人。 荊白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覺得緩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時間,不到五點。醒都醒了,現(xiàn)在出去正好人少。荊白準備在進副本之前把剩下的三次消費次數(shù)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