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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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遠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站在房子門口,往外一看,放在房門上的手臂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小院有圍墻,所以他的視野范圍其實只有開著的院子門,和管中窺豹沒有什么兩樣。 但窺見的這一丁點,已經(jīng)讓他脊背發(fā)涼。如果不是扶著門,張思遠估計自己已經(jīng)站不住了。 小院的門口不大,容得兩三個人進出,正正好好地停著一臺大紅花轎。 花轎是四人抬的轎子,不算很大,前后各站著兩名轎夫。 轎夫的身形仍舊是常人體型,只是不知是不是為了接新郎,四個人的臉,都齊齊地朝著院門內(nèi)的方向。 他們都穿著款式相同的黑衣裳。衣服很特別,寬袍大袖,沒有扣子,或許還印了暗紋,但是借月亮的光線,不足以看清。臉倒是能看清,只是看了還不如不看,看了更叫人瘆得慌。 四個轎夫,都一般的皮膚慘白,嘴唇鮮紅,長了一張寬而圓的臉,眼睛卻和那巨大的紙扎人不同,細細長長的,是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是四張一模一樣的臉。 “請新郎了——” 賀林和紙扎人終于走到了轎子前,紙扎人比那轎子還高些,動作卻很靈巧,伸手替賀林打起轎簾。 賀林彎下腰,要往里進,卻忽然轉(zhuǎn)過頭,看了門口的張思遠一眼。 他的五官明明是大而鮮明的,此時卻沒有表情。無喜無悲,無怨無恨,只剩一片空白。 凄清的月色灑下輕薄的紗似的光,在這樣暗而冷的光線下,不知是不是錯覺,張思遠甚至覺得賀林的五官都變得和周圍的紙扎人相近,墻漆似的,白得發(fā)著灰。 賀林突如其來的一眼看得張思遠直發(fā)毛,他的手把著門,戰(zhàn)栗如篩糠,想把門一把拍上,又唯恐驚嚇了外面這群“人”,只能保持身體僵直不動,假裝自己是塊木頭。 但賀林既沒有叫他的名字,也沒有做其他的事,只是面無表情地抬起手,向他揮了揮。 那是個告別的姿勢。 張思遠愣住了。他的嘴微微張開,一時竟然做不出別的表情。 賀林卻沒有等他回應(yīng)的意思,直接鉆進了轎子。 但下一刻,令張思遠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發(fā)生了——四個轎夫沒有立時彎腰起轎,而是同時抬起手臂,笑瞇瞇地,也沖他揮了揮。 他們四個不僅長得跟一母同胞似的,動作也是整齊劃一,張思遠rou眼瞧著,感覺他們連手揮動的幅度都是差不多的。 此時,笑眼彎彎的高大紙扎人喊了一聲:“起轎——” 四個轎夫同時發(fā)力,抬起轎子,往前走去。 歡快活潑的樂聲也再次響了起來,現(xiàn)在離得近,張思遠甚至能聽得出是嗩吶在前,絲竹在后。隨著轎子往前移動,停滯已久的腳步聲終于也響了起來。 迎親的人數(shù)遠比張思遠想象的多,穿著黑衣的轎夫抬著大紅花轎往前走了,后面卻還有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 張思遠愣愣地看著,先過去的是挑著幾口大黑箱子的。箱子用紅綢捆了,用竹竿挑在肩膀上,一顛一顛地挑著走。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挑箱子的人還能騰出手來,沖張思遠揮手。 他們的打扮和長相也和前面的轎夫也一模一樣,渾圓的臉型,彎彎的眉,細長笑眼,櫻桃小口,左右臉頰兩團鮮艷的暈紅,原本就顯得喜慶又詭異,加上猶如批量復(fù)制出來的臉,看得張思遠感覺一股寒意直竄天靈蓋。 無論他如何害怕,外面的隊伍腳步卻不停。 過了抬箱子的,還有提燈籠的。 等那幾個拿著素白燈籠,長相一般無二的人也笑瞇瞇地沖著他招手時,張思遠終于受不了了。他咬了咬牙,用力將房門扣上。 院子門還開著,他也不敢先回床上,只是脫力似的用背抵著房門,豎著耳朵,緊張萬分地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果然,先消失了的,是紛雜的腳步聲。不久,樂聲也逐漸遠去,從清越悠遠,變得聲響漸悄,最終,又重歸于一片寂靜。 直到什么都聽不見了,張思遠才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用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汗出如漿,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看著眼前黑暗又寂靜的房間,賀林被拖走之前歇斯底里的嚎啕還在耳邊,張思遠一時竟也有些五味雜陳。 但他也只停了片刻——現(xiàn)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院子門還大開著,如果不趕緊關(guān)上,萬一再進來什么怪東西…… 張思遠轉(zhuǎn)過身,手把著門,深深吸了口氣,才打開了房門。 還好,迎親的隊伍早就不知走到哪兒了。 小院的門敞著,空無一人,唯有月光如水,靜靜落在庭院的植物上,讓這些菜蔬也蒙上一層如夢似幻的銀光。 見萬籟俱寂,張思遠在門后面吸進去那口氣這時才松了。他走過去,在院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黑漆漆的一片。方才經(jīng)歷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覺。 什么都看不到,總比看到要好。張思遠扣上院子門,正欲往回走,忽然想起什么,又挪了幾步,走到神龕前,打量著里面面目空白的神像。 這玩意還是白天從紅線媼那兒特地請回來的,結(jié)果今天就莫名其妙遇到了來他家里的迎親隊伍,也不見這神像起什么作用。 難道這玩意兒不僅不辟邪,反而招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