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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62節(jié)

    第40章 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7)

    千煙島上勤勞的漁民正常來說,一天會出海四次。

    最早的一次在凌晨兩三點,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視情況晚上還會再出去一趟。

    即便如此,也有許多魚獲不好的時候。

    一網(wǎng)拉上來,只有些做魚飼料的小蝦,近岸的漁網(wǎng)甚至有可能整網(wǎng)都是海草。

    偶爾一網(wǎng)上來九十斤都是巴浪魚,讓輸送到城里早市的魚商收購了,一斤五毛到七毛,都不夠倒貼油錢的。

    因為水鵲起不來,凌晨那一趟元嶼是自己去的。

    回來摘了院里綁著曬的巴浪魚干,淘米后放到鍋里熬粥。

    草草吃完早餐后,給煤球喂了另外處理的粥和rou,讓它好好看家。

    水鵲打了個哈欠。

    元嶼回頭問:“困了?那還去嗎?”

    意識到水鵲和元嶼兩個人都要出門,煤球嗚嗚地過來蹭水鵲的腿。

    然而還是留不住主人。

    “去的?!?/br>
    漁港在千煙島東北部的灣口,巖角對峙,灣內(nèi)的幾個巖礁露出海面便形成了天然岸堤,擋浪削波,港岸又是泥底沙底,下錨容易抓住。

    水鵲看不見,但靠近海岸時,風里濕潤潤都是咸咸的氣息。

    視野里淺淺的大片迷蒙灰色,應該就是海洋,再往遠一些,轉(zhuǎn)個方向,東邊是高的凸起來格外突兀的黑色,是山崖?

    上面有一個尖尖的角,朝天立起來的。

    他遙遙指著那邊。

    “那里有什么?”

    元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紅白相間的涂漆,高塔形建筑物,坐落在千煙島東山上。

    “那是燈塔,只有負責人燈塔長住在上面,”他解釋。

    水鵲問:“那是什么樣子的?”

    “塔身是一道紅一道白的油漆刷墻,最頂上的是藍色的塔頂還有罩起來的發(fā)光器?!迸滤o沒見過塔型建筑物,元嶼拉過他的手,在手心大概描摹出了尖尖的塔頂和圓柱的塔身。

    水鵲頷首,“我知道了。”

    “我可以去燈塔看看嗎?”他好奇地問。

    燈塔或許是任務里說的標志性建筑物?

    畢竟晚上經(jīng)過的漁船都要靠塔頂?shù)恼彰鳠舭l(fā)光辨別方向。對于千煙島乃至路過千煙島回大陸方向的船只,這座燈塔都是至關(guān)重要的吧。

    元嶼擺頭,漁港有現(xiàn)在這個點回家吃早飯的漁民路過,和他打招呼,兩個人簡單交談了一下,等人走了,元嶼轉(zhuǎn)過頭和水鵲解釋:“不行的。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我們都不能進燈塔,最好也不要靠近?!?/br>
    “燈塔長的脾氣不好,他晚上要值班,白天要檢查維護各種設(shè)施,然后才能睡覺??拷藷羲驍_到他,他養(yǎng)了一只魚鷹,會讓魚鷹攻擊你?!?/br>
    擔心不夠有威懾力,元嶼慢聲努力形容:“魚鷹的爪子非常鋒銳,趾底長滿了細刺,外趾能夠從前向后反轉(zhuǎn),一旦被它的爪子抓住了,刺就會扎進你的rou里?!?/br>
    “隔壁村有個小孩不聽話,給燈塔長的魚鷹扒了兩爪子,送到鎮(zhèn)醫(yī)院縫針了?!?/br>
    水鵲想象了一下,縮了縮脖子,看他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元嶼滿意地點頭。

    后面不聽話的小孩倒不是他杜撰的,魚鷹只是威懾地恐嚇小孩,確實抓傷了,只是還沒嚴重到縫針的地步而已。

    這種半真半假的謊言更容易令人相信。

    【孤山上的燈塔……脾氣不好的燈塔長……寶寶不要去!感覺會進到什么奇怪場景……】

    【壞mama,壞mama,我是壞mama,直接快進到高塔上的金絲雀劇情?!?/br>
    【弟弟好乖,好照顧水水,可惜元洲死了,不然能不能來一口兄弟蓋飯?】

    【兄弟蓋飯嘿嘿兄弟蓋飯……寶寶你是夾心餅干里的美味餡料,看又看不清,那個那個的時候,兄弟倆不說話,分得出來是誰在后面弄你,誰在前面舔你嗎?】

    岸邊有一間供漁民短暫休息的木屋,實際上沒什么人氣,出海的漁民多是行動匆匆,來不及休憩就要上船,閑聊也是會等到打漁回來才會進行的休閑活動。

    元嶼讓水鵲待會兒就在那里等他,他出海一趟大概來回要兩三個小時,然后就接水鵲回家做午飯吃。

    如果太無聊不想等的話,元嶼猶豫了一下,說他現(xiàn)在也可以帶水鵲回去。

    遠處岸邊有個穿著馬褂短褲的中年男子已經(jīng)在大聲吆喝著元嶼的名字,讓他過去推船。

    水鵲往那個方向推了推元嶼,“你去打漁吧,我在這邊等你。”

    他站在岸上,送元嶼出海。

    元嶼從海里回頭望的時候,能看到那抹伶伶仃仃的身影,立在木屋旁。

    哥哥出海的時候,水鵲有這么送過他嗎?

    元嶼忽然想不起來了。

    為什么會這么想?

    好像退潮了。

    水鵲踩在海灘上,原先能拍打到腳趾的清涼涼的海水沒有了。

    他往前方走,沙子撩到他的拖鞋里,粘在腳趾中間,不太舒服。

    水鵲左邊的小腳趾上有一顆小黑痣,不仔細看會以為是淡淡的沙粒。

    如果他的眼睛沒有視力障礙的話,一定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海邊極不正常。

    浪潮打在兩側(cè),又攜帶著泥沙退去,海水中央緩緩退出一道通往離岸的道路來,引誘著水鵲一直往深水方向走。

    貝殼遺落在沙子里,小蟹默默橫爬著追趕海水。

    漁港的遠方深水地帶,灼熱的日光照耀下,從高處往下看,海水中隱隱約約可見黑黝黝的一大片,比半個千煙島還要大,簡直像千煙島延伸出去的海床中又拔起而起的一座大山。

    黑魆魆的,數(shù)不清的腕足躁動不安,萬頭攢動。

    縮小到極限的一只觸手延伸上沙灘。

    腕足的吸盤在這個過程中不經(jīng)意黏住了粗澀沙礫,它不耐煩地甩了甩,海浪撲過來沖刷掉,確保干干凈凈的,悄無聲息,攀上水鵲的小腿。

    和它完全不一樣的人類肢體。

    腳趾頭像珍珠一樣小巧潔白,裸露在短褲之外的小腿,線條流暢,如同一節(jié)嫩藕,粉白色的,膝蓋堆了一點點rou。

    兩相對比起來,它的腕足相當丑陋,烏漆嘛黑,一根腕足粗糙的表面覆蓋了起碼兩百個吸盤,凹凸不平。

    好在有分泌的黏液,包裹住觸手表面,黏糊糊,滑溜溜,讓它不會刮傷他的皮膚。

    可即便如此,冰冷粘膩的觸感似曾相識,還是把水鵲嚇到了。

    他的小腿發(fā)軟打顫,忍不住退后,還是甩不開纏在腿上的不明物,“什、什么東西……?!”

    水鵲的臉色刷的白了。

    退后時沒有察覺到沙地上突起的石頭,直直跘了一跤,往后面的地上倒。

    并沒有和預想中的那樣,坐到石頭或者夾泥帶礫的沙地上。

    屁股陷進了膨大化的觸手中,它在極端放松的狀態(tài)下,腕足就如同有韌性的柔軟海綿,可以作緩沖物,兜住摔倒的人類。

    來自遠古的海洋涌潮聲,夾雜著絮絮不明的低語,是人類無法加以識別、判斷的語種。

    它在努力模仿人類的語言發(fā)音。

    “bo——bo——”

    無奈還是像泡泡破裂。

    底下墊著一只觸手,又有一只新的觸手從腳底往上爬。

    水鵲覺得自己是遇上什么副本怪物了,他的手胡亂地在沙地上摸索著,導致沙粒塞進了指甲里,摸到了剛剛絆倒自己的石頭,想也不想就往腳邊砸。

    “滾、滾開!”

    吸盤痙攣,纏住小腿的觸手和吹氣球一樣鼓起,瞬間罩住整個小腿,確保水鵲胡亂扔出去的石頭不會砸到他自己。

    石頭砸得觸手一個凹陷,又被彈走了。

    哪怕有著超過五億個神經(jīng)元,擁有廣泛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它還是沒有人類的高智商。

    不過,它大概也能明白,自己是被面前的人類討厭了。

    用石頭砸,是人類的攻擊行為,就是表達討厭。

    觸手的尖端蜷縮起來。

    “bo——bo——”

    它是一個愚笨的頭足類怪物,只會發(fā)這個音節(jié)。

    “水鵲——!”遙遠的路口,高大的男生一雙手合攏作喇叭狀,圍在口邊,向這邊吶喊。

    見坐在那里的人沒有反應,關(guān)一舟匆匆往那邊跑過去。

    冰冷黏糊的感覺消失不見了,大海恢復蔚藍的原狀,如同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這只是個平靜的周末。

    陽光沒有障礙,直直照下來,水鵲呆呆地坐在沙地上,海浪拍打過來,他現(xiàn)在離岸邊已經(jīng)有段距離了。

    關(guān)一舟急得直接拎起他,抱著人就往回跑。

    白色的浪花最后打在關(guān)一舟的腳后跟。

    “你跑這么遠去干什么?不知道風急浪大嗎?”他嘴里不清不楚地想罵人了,臟話都冒到嗓子眼,咬了咬牙還是得咽回去。

    憋得太陽xue青筋突突跳。

    “元嶼呢?他沒看著你?”還是氣急了,關(guān)一舟忍不住切齒嘲諷道,“你不會這么脆弱,要給元洲哥殉情吧?”

    水鵲還沒反應過來,給人就是嗶嗶叭叭一頓說,他臉上還是驚魂未定,惶惶然地問:“你剛剛沒看到嗎?”

    關(guān)一舟見他臉色不對,頓了頓,問:“看到什么?”

    他逛到這邊的時候,老遠就看到眼熟的背影,坐在遠離近岸的海里,風變大了,浪一重一重高地沖岸上來。

    他但凡再晚來點,眼前這個人都要被海浪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