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69節(jié)
哪怕知道這是心音,不會傳到外界去。 當被子里的人翻了個身時,它還是感到緊張,年輕的觸手,尖端如同含羞草一樣微微蜷縮起來。 沒有被吵醒。 睡夢中翻過身平躺的人類,終于讓它能夠看清正臉。 比失真的照片中還要好看。 原本夏夜就熱,驅(qū)散熱氣全靠天花板的吊扇吱呀吱呀轉(zhuǎn),停電后,哪怕下雨天氣轉(zhuǎn)涼,也抵不過他習慣蓋著被子睡覺。 悶得額頭沁出一點汗,熱得雪白的小臉粉粉,唇露出小小的縫,紅洇洇的尖尖藏在里面,一吐息都是甜稠的香氣。 腳也不安分地踹出被子去。 滿屋的觸手躁動不安,不再遮著窗臺的月光,它們攢動著要往前靠近床鋪。 年輕的觸手停下了輕拍的動作。 它充滿好奇。 腕足扭動了一陣,進一步貼到熟睡中的臉前面。 鐵架子床沿滴滴答答的黏液流下來,在雨夜里和外面的雨聲難辨。 觸手比劃了一陣,縮得更小,前沿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人的唇。 那里有一顆玲瓏小巧的果子,綴在上唇。 柔軟溫熱的觸感從神經(jīng)元傳遞而來,觸手猛地縮回去。 小伴侶卻感到不舒服一般,下意識舔了舔唇。 本就飽滿的唇瓣覆上一層濕淋淋的透明水光,濕紅的舌尖只出現(xiàn)了一秒,轉(zhuǎn)瞬就藏回熱熱的口腔里。 它好想再多看看。 縮小得幾乎和人類二指大小一般的觸手尖端,趁著沒有合上唇縫,擠開牙關,悄悄探入。 它戰(zhàn)栗了一陣。 里面是濕熱的,比它誕生之初的巢xue還要溫暖,觸手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察覺到異物入侵,舌頭不自覺地抵御,試圖將觸手推出去。 嫩滑的舌尖因此磨在觸手表面,粗糙的觸感讓他皺起秀氣的眉頭,往回縮的同時,卻受到了對方欣喜若狂的糾纏。 “bo——bo——” 它撩動著舌尖,發(fā)現(xiàn)只要一多動作,里面頰rou兩側(cè)就會細細分泌出透明的水來。 香甜的味道就是從那里來的。 明白了這件事之后,觸手尖尖的吸盤亢奮痙攣,進入了捕獵狀態(tài)。 “嗚……” 人類的叫聲和細弱的貓叫差不了多少。 “走開……”他如陷夢魘般呢喃著。 觸手密密嘬吸著無法躲避的紅舌,哪怕水鵲擺頭也甩不開,涎水由鼓脹的唇縫之間滿溢出來,沾濕了下巴。 其他的觸手忍耐不住,攀到床邊,貼在人類下巴和頸窩的位置,作器皿盛著一汪水。 它聽到了心音中亂七八糟的話,大概是有人在罵它。 還有人嚴肅地規(guī)勸它,“五保,不可以這樣。” 五保是人類稱呼它的名諱。 它誕生于深海,無名無姓,只在海洋游蕩。 他們不讓它這么做,可是它能看到他們的記憶。 這兩個人類男性明明也是這樣的。 他們對著它的小伴侶說:“寶寶,嘴巴張開?!?/br> 哄得人張開唇之后就重重地舔舐,從小小的唇珠,淡紅舌苔到頰rou,手捧著小伴侶的臉,直直舔到舌根。 把人家親得好可憐。 眼尾紅紅的,沁出來的淚水和落到下巴的水痕混在一起,腰簌簌顫抖,腳尖就像現(xiàn)在這樣,沒有著力點,足背繃緊成一道弓。 “bo——bo——” 腕足抽出來,銀絲在月光中黏連,沾滿了暗紅色粗糙的觸手前沿。 鐵架床已經(jīng)用了許多年了,噴涂的綠漆隨手抹一抹就會小塊小塊地掉下來,放著的木板也是,底面都裂了不明顯的縫。 人只要有翻身、坐起來、上下床的動作,鐵架和木板就會吱嘎吱嘎響。 元嶼抓著欄桿從上鋪下來,“水鵲?” 他是半夜熱醒的,醒來后聽到了異動,有人呼吸都帶著壓抑的輕泣,細細弱弱的。 他下床察看。 窗戶仍然是緊閉的,估計是電路接上了,吊扇呼啦呼啦轉(zhuǎn),燈是統(tǒng)一由宿管掌控的開關,關上了所以宿舍還是暗的。 一切都相當正常,和入睡前沒有什么兩樣。 元嶼皺起眉,他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原先蒙住的小臉露出來。 水鵲半夢半醒地睜開眼,他的睫毛都濕了,沾成一簇一簇的樣子,他在晚上全然看不見,剛想說話卻被自己酥麻甚至刺痛的嘴巴嚇了一跳。 元嶼扶著他坐起來,問道:“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我聽到你在哭?!?/br> 枕頭都哭濕了,枕套皺起來,上面黑的地方是因為濕成一片了。 好多水。 警覺地看到什么,元嶼的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水鵲揪住他的衣角,另一只手的手指碰到唇上,“我夢到……有東西在咬我嘴巴?!?/br> 他有些難以啟齒,總感覺唇和舌頭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像給人親了很久。 元嶼的手探到枕頭邊,順著邊角,抽出那張泡過水的照片。 他見過這張照片,哥哥出海的時候都會帶上,放到衣服胸口的袋子里,貼近心臟的位置。 元嶼捏住水鵲的臉,引導人做口型,“張嘴,啊——” “我看看。”他說。 唇飽脹得要出汁水,還有內(nèi)部糜紅的舌頭。 元嶼松開手,他展示那張照片,“這是你帶過來的嗎?” 因為水鵲看不見,他還需要給他形容:“彩色的照片,三寸,在京都五龍街頭攝影館拍的,你和哥哥。” 水鵲完全不知道有這張照片,無限游戲的系統(tǒng)也沒有提醒他。 他臉上一無所知的茫然讓元嶼捕捉到了。 覆下眼皮,元嶼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辟邪三角紅符取下來,紅繩掛到水鵲的脖頸,藏進領口里。 “有不干凈的東西。”他說,“過兩天我去問神官能不能給你驅(qū)邪。” 風刮過來,撲在窗戶上,水鵲半夜嚇得一個寒戰(zhàn)。 關一舟瞇著眼走過來,他還扶著昏沉的腦袋,“你們在做什么?” 借由月光看清了水鵲的嘴巴,關一舟眼睛一下子變得清明,銳利地掃向元嶼。 * 第二天雨水停了。 天空像洗過一樣碧藍無云。 “你好……” 水鵲局促不安地站在燈塔的門口,扣緊了盲杖,他讓出半個身位,使燈塔長能夠看到他身后的一行人。 “他們都是我在京都的朋友,到這邊游學,想?yún)⒂^一下島上最有名的燈塔??梢詥??” 昨夜風雨太盛,給他加大了工作負擔,燈塔長一夜沒睡,他的眼底烏黑,下巴一圈短短青茬。 掃視了幾個人一眼,大概是想起了他們曾經(jīng)來訪過,只不過上次被拒之門外了。 “進來吧?!?/br> 他的語氣毫無起伏。 謝華晃跟在水鵲后面第二個進去:“叨擾了?!?/br> 魚鷹駐足在廊道的木架子上垂著腦袋打瞌睡。 一樓擺放著注油器、油燈和油罐一類的,柴油發(fā)動機的震動好像一刻都不會停歇,在每一個房間的角落都能感受到。 燈塔長還要在白天清理燈房的牛眼透鏡,修理蒸發(fā)器,修補暴風雨留下的損傷,他沒有空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 “不要碰一樓的設備?!彼麑碓L者說,“其余自便?!?/br> 水鵲上次來的時候只上到二樓的起居室,其余樓層都沒有去過,燈塔長簡單的說了一句之后,就不再管他們,徑直上樓了。 水鵲有點犯難,因為樓梯沒有扶手,他得貼著墻邊走這樣不至于一腳踏空。 阿提卡斯來的路上就一直沒說話,默不作聲,余光時不時打量水鵲。 還是白白凈凈的小男生,人看著挺瘦,打人的力氣那么大。 他那天說話確實難聽過了頭,李見山回頭把他罵了一頓,他自己反思歸自己反思,別人對他指手畫腳他是不樂意的,只是在準備反駁李見山的時候,又想起了水鵲眼尾要紅不紅的樣子,臉頰都是濕淋淋的,他一時間判斷不出來是雨還是淚。 醋意怒意那一瞬間都化成了兵荒馬亂。 他看水鵲犯了難,在樓梯前不走了,于是上前頗為別扭地問:“那個,要我背你嗎?” 水鵲沒回答,他能聽出來是阿提卡斯的聲音,就是有點驚訝,對方什么時候這么熱心了。 他一時間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