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35節(jié)
圣上先前下令賜了宴,遣了宮中御膳房來做上百道吉祥菜。 放在哪個王公貴戚,也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但是魏家三代忠烈,當今圣上逝去的母妃,現(xiàn)已追封為皇太后,曾經(jīng)是魏琰祖父手底下的副將的女兒,副將在戰(zhàn)場中為了保護魏琰祖父而中箭戰(zhàn)死,因而唯一的女兒被魏琰祖父母收為義女。 沒多久,入宮為妃后,生下九皇子。 因而,皇帝私底下稱呼安遠侯,是要稱一聲舅舅的。 而魏琰的祖母,是他的外祖母。 魏琰蹲在水鵲旁邊,眼巴巴問:“你真不要出去吃?” “我安排了座次,你我坐在祖母身邊的。” 那成什么樣? 水鵲眼睛睜大了。 坐在魏琰旁邊,參加這種宴席,那不是間接向其余人宣布他和魏琰的關系了? 他這么努力要避開這些,魏琰卻一直在拖他后腿。 水鵲抿了抿唇,拒絕了魏琰的提議:“不要,外面那么多人,我怕生。” 對方當即面露遺憾。 魏琰不知道水鵲是不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原本他是打算皇帝坐高位,他和水鵲其下,坐在祖母身邊,正式讓水鵲見一見祖母,他和祖母探過口風了,待宴會奏到高潮,他就向圣上請求賜婚。 水鵲藏在東側(cè)院,不出去,魏琰只好灰心泄氣地去招待外頭祝壽的來賓。 臨近晌午,日頭正高懸,秋日里暑熱未退,還是熱氣炎炎。 水鵲怕熱,魏琰就讓工匠在東側(cè)院池塘邊修了個清涼亭,人造水簾,沿檐直下。 亭中以畫石為榻,圍著冰鑒,平日里仆從在冰鑒后為水鵲搖竹扇,涼風就送過來了。 他往外側(cè)繞了一圈,皆是熙熙攘攘的來賓,瞥見一抹紅官袍的身影,要不是水鵲多看了兩眼,幾乎認不出來那是男主。 一個同樣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在向齊朝槿攀談。 叫貪官聞風喪膽的大理寺少卿,長身立著,周身冷淡,生人勿近的氣場,與此前在水鵲面前好脾氣的樣子相去甚遠了。 不知道是不是嚴刑審訊得多了,眉眼中有淡淡刀光血影的寒氣。 他眼角余光往東側(cè)院的垂花門內(nèi)掠去。 水藍色錦服的側(cè)影一晃而過。 齊朝槿眸光微暗,臉上神情僵了一瞬,正在攀談的湯大人以為自己哪說錯了話。 水鵲差點讓男主再捉到,快步回到清涼亭中。 府中人手有些不夠,巧山去幫個手,一會兒才能回來。 東側(cè)院有小廚房,平日里做的全是按照水鵲的口味來的,因為水鵲不愿意到外頭內(nèi)院吃,此時正熱火朝天地準備他的午膳。 水鵲無聊得在池塘邊打扇喂魚。 侯府前院卻忽地傳來尖銳的嗓音—— “圣上駕到——!” 他在逗池塘中的錦鯉,被這突如其來的尖銳嗓音嚇得一個哆嗦,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落入水中。 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揪住他后衣領子,再攬著人收回來。 水鵲驚魂未定。 拍了拍胸口,答道:“謝謝你哦?!?/br> 他轉(zhuǎn)過身。 是齊朝槿。 悶聲不說話。 冷著臉,收回了手,還拍了拍衣袖。 上面分明纖塵不染,卻表現(xiàn)得好似沾上了臟東西似的。 水鵲看他的表現(xiàn),若釋重負,倒是真的沒有為男主忽然再來找自己而擔心了。 看嘛,男主果然發(fā)現(xiàn)他真面目后,就討厭死他了。 誰能忍受交付一腔真心被人踐踏呢? 他回過來去看,方才逗魚用的團扇不小心掉到池水里了。 水鵲犯了犯愁,蹲下身去準備伸遠手去夠那把團扇。 齊朝槿眼皮一跳。 扯了他起來。 自己屈身,伸手捏住扇柄,從池水里將扇子撈了回來。 他不像水鵲穿的是窄袖圓領袍,官服是寬袖的,急得袖子也沒挽起來,一大片落入水中,錦鯉以為他要喂食,好奇地游過來。 那大手空空,一點魚食也沒有,錦鯉是水鵲養(yǎng)的,性格也隨了水鵲,對旁人脾氣大得很,當即擺尾,掀起了重重水花。 大理寺少卿現(xiàn)在不只是袖子濕了,眉頭也滴著水。 很是狼狽。 沉默無言地把團扇遞給水鵲。 將近半年未見,令人日思夜想的小郎君,還是眉黛唇朱的模樣,漂亮的眉猶猶豫豫地蹙起來,就讓別人想為他不索取報酬地排憂解難。 水鵲收下了濕了一面的團扇,抬眼多看了一下狼狽的男主,小聲道:“……謝謝?!?/br> 男主真是個好人。 非但沒把他按水里,還幫他撿扇子。 齊朝槿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發(fā)了好人卡。 他好像打定主意,不再和水鵲說話,要當個鋸嘴葫蘆。 好像只是迷路到東側(cè)院的,看了人一眼,不打招呼就要走了。 水鵲細聲小氣地抱怨:“你怎么在外頭逢人便說我死了?” 剛剛那個湯大人和齊朝槿的對話,他偷偷聽到了三言兩語。 齊朝槿說什么自己曾有結(jié)發(fā)小郎君,不過病逝了。 經(jīng)過湯大人再說之前到齊朝槿府邸拜訪的事情。 水鵲才得知,齊朝槿的書房一直掛著以前那副九九消寒圖,梅花是水鵲涂紅的。 還有府邸里養(yǎng)了雞兔,想來是以前他們一起養(yǎng)的,他竟是全帶上京城來了。 被人說是病逝的小郎君,語氣多少有點生氣和委屈。 齊朝槿神色一緊,下意識出聲解釋:“湯大人想為我說親,我不得已借由回絕?!?/br> 說罷,繃緊了唇,噤聲。 監(jiān)察者冷哂:【他倒是裝得癡情,意思是在給你守活寡呢。】 水鵲被01的說法,弄得眼皮跳了一跳。 什么奇怪的說法…… 男主肯定是對他心懷怨懟,斷情絕愛了,在拒絕別人說親的時候,悄悄詛咒他! 水鵲不滿地哼哼,“你不許借我為由頭,要是傳到魏琰耳朵里,會以為我們還有什么關系。” 他故意去氣男主的。 誰讓他敢說自己病逝了? 雪膚粉腮的小郎君,說甜言蜜語能三言兩句哄得男人找不著北,說起狠話來也是直刺人心窩子的。 齊朝槿聽到他提魏琰的名字,神色當即森寒得凜若冰霜。 眼底情緒翻涌,沉著臉,“齊某說的是是自己的結(jié)發(fā)郎君,不敢和魏小侯爺?shù)娜顺渡详P系。”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寬袖還濕噠噠地滴水。 …… 又一年八月十五中秋夜。 京城的中秋燈會比長州縣要氣派得多了。 鋪子門口豎起彩繪旗幟,門面彩樓結(jié)著紙花燈籠。京城御街筑了燈山,彩帶結(jié)扎,重重疊疊,上面是著名丹青手繪畫的神怪故事。 萬盞燈燭,明亮如白日。 御街兩廊的藝人,歌舞百戲,還有支著許多飲食、博戲的攤子。 人潮擁擠,摩肩接踵。 這時御街上沒了平民與官員的分別,皆是來逛燈會的游人罷了。 水鵲提了盞小鳥花燈,巧山走在靠近人流的外側(cè),唯恐人群擠到了嬌客。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走運,和御街對面的齊朝槿對上了視線。 怎么走到哪里也能見到男主? 但水鵲也不可能一直躲在侯府后院里,只是這次出來得不湊巧。 巧山不知道他為什么停駐了步伐,“小水郎君?” 水鵲搖搖頭,“沒事?!?/br> 好在齊朝槿只是冷淡地移開了視線,沒有往這邊走上來。 各自順著人流前行,隔著一條御街,行走的是相反方向。 天干物燥,不知道是哪家酒樓打落了燈燭。 人群中有人高聲:“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