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240節(jié)
不對,眀冀被青面老翁絆住了腳步。 黝木目光呆呆滯滯的,盯著他。 有力的雙臂將水鵲整個人環(huán)住了,業(yè)火阻擋在他身后。 聽到水鵲喊他眀冀,緩慢搖了搖頭。 業(yè)火燒及神魂與真身,他只是一方黝木,沒有神魂,這是直接燒到了木料。 黝木抬手摸了摸水鵲的臉,掌心微燙。 水鵲下意識握住他的手,“木頭人……?” 下一瞬,黝木就徹底變回原形的木雕了。 燒得焦糊,有的地方成黑炭狀,狼狽地掉落在泥巴地里。 水鵲只有手臂一開始被火舌燎到了,燎紅了一片,大約是高溫燙傷導(dǎo)致的抽痛。 他咬牙把木頭人撿起來。 手掌里黑乎乎的,沾了一手炭灰。 手心之前阻擋老翁攻擊時震傷了,如今更痛了。 人面瘤還在醞釀下一波業(yè)火,眀冀足步一蹬,劈劍將其刺落。 只這一下,人面瘤暴怒如雷,業(yè)火從它口中噴涌而出,如同炸開的爆竹煙花,氣焰震開,轉(zhuǎn)瞬吞噬了四周圍。 剎那之間,風(fēng)雪四起,虛空踏碎。 在業(yè)火傷及水鵲前,布著繭子的大手凌空掐住那個rou瘤,化神期威壓令人難以想象,人面瘤轉(zhuǎn)瞬化為齏粉飛灰。 殘影轉(zhuǎn)瞬即逝,下一秒憑空閃現(xiàn),蒺藜槍直直扎入青面老翁的胸膛。 老翁面目猙獰,口中咯血,順著下巴流下,嗬嗬發(fā)出氣聲道:“竟然是你,微生——?!” 青衫男子面無表情,像是挑著什么骯臟物件,槍尖挑著把老翁揚(yáng)在半空中。 手腕一轉(zhuǎn),槍尖挑出妖丹。 一甩。 那青面老翁就如放去了氣的麻布袋,趴在地上茍延殘喘,口中還在道:“微生……微生樅……” 微生樅低眸,足底一踏,將紫色妖丹碾作齏粉。 “水鵲,”涂欽午捂住肩膀撕裂的創(chuàng)口,匆忙上前問,“你怎么樣?” 水鵲搖了搖頭。 眀冀無言地用藥膏抹在他燙紅的手臂,扯下自己手臂的衣料給他纏好。 忽而低聲道:“對不起?!?/br> 他意識到自己的修為境界還是不足以保護(hù)水鵲。 遇到像今天這樣強(qiáng)勢的妖修,連自保都棘手。 眀冀修行從來是穩(wěn)扎穩(wěn)打的,從未有像今日這樣迫切地想要跨越境界。 微生樅徹底解決了青面翁,視他們于無物,把被火焰悶得灰撲撲的水鵲背起來。 轉(zhuǎn)身,才望向傷勢更加慘重的涂欽午和眀冀,視線薄涼,問道:“你們誰帶他下山的?!?/br> 一字一頓皆透露著冷意,仿佛淬著冰。 水鵲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微生樅是真的動怒了,在爆發(fā)的邊緣。 上一次這樣,還是小時候他們調(diào)皮誤入禁地,險些葬身獸腹。 他頭一次被微生樅打屁股,也只有那一次。 水鵲趕緊蹭了蹭微生樅的肩頸,沒想到因為自己臉頰沾了灰,反倒把微生樅的衣衫弄臟了。 他又趕緊拍一拍灰,小心吹了吹,好像不僅要把灰吹掉,還要把微生樅心中的火也吹滅。 環(huán)住對方的脖頸,小聲道:“爹,是我自己非要下山的,你不要怪別人……” 不等微生樅多說什么,他就趕緊道:“我知道錯了,以后不敢了?!?/br> 微生樅垂眼,入目的是搭在自己身前的手,手心也是發(fā)紅的。 他從未讓水鵲受過這么重的傷。 水鵲悶悶地趴在微生樅背上,被煙氣熏得咳嗽了一下,聲音有點啞啞的,閉上眼睛,“我好痛呀,我想回家了……” 好像還沒長大,仍舊是從前趴在他背上的一小團(tuán)。 心如刀銼,鈍鈍地抽痛。 微生樅低聲應(yīng)答:“好,我們回家。” 水鵲裝裝可憐就轉(zhuǎn)移了微生樅的注意。 他反手悄悄把裝滿丹藥的儲物袋丟給自己的竹馬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臉頰還是泛粉,沾著一點兒灰的。 儲物袋也給出去了,自己只留了一只木雕人在手上。 ……… 水鵲有點后悔了。 他不該把這個木雕人帶回來的。 77號之前一心關(guān)注水鵲的傷勢,連劇情都無暇顧及,現(xiàn)在才突然想起來,說道:“唉呀,亂套了!這個黝木是劇情里替男主擋業(yè)火的好兄弟!” 龍傲天的好兄弟。 怎么還為他擋了業(yè)火? 77號說這個黝木的來歷。 “劇情里是青面翁在昆侖挖出來的,黝木樹節(jié)似人似獸,實力強(qiáng)大起來就能夠自如幻形,加以雕刻的話就能按照雕刻者的心意,原模原樣地復(fù)刻人與物。” “青面翁帶在身側(cè),當(dāng)做法寶不輕易使用。” “劇情里就是復(fù)刻了男主的模樣,男主原本雙拳難敵四手,在和青面老翁、人面瘤戰(zhàn)斗的過程中險些殞身,只是老翁沒想到,黝木對雕刻成人形后看到的第一個人有孺慕情結(jié),把男主當(dāng)做父親看待,一朝反水,打得老翁措手不及?!?/br> “男主和黝木聯(lián)手才堪堪把他們打敗?!?/br> 水鵲倚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 77號的球體依偎過來,貼住水鵲,“但是黝木好像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宿主你……” 那是說明…… 黝木將他看作是父親了? 水鵲狐疑地看向床邊立著的木雕人。 監(jiān)察者似乎看出水鵲心中的猜測,忽然冷笑一聲。 【它哪里是將你看成父親,它當(dāng)你是小mama呢。】 不然那時找奶喝。 水鵲磕磕巴巴道:【你、你別亂說奇怪話……】 共事這么久,01一直改不了這個事情,總是突然說怪怪的話。 監(jiān)察者哂一下,不再說話了。 77號才終于被放出頻道,急忙道:“所以劇情里男主的好兄弟現(xiàn)在是宿主的好兄弟了……” 水鵲抬眼去看靜靜立在床邊,一聲不吭的木雕人。 最開始他帶回來的時候,還是手心里的一把大小。 休整養(yǎng)傷之后,他傷勢好得差不多了,結(jié)果這個木雕人也養(yǎng)好了,變了成年男子身材高大。 似乎是真身模樣。 黝木如其名,本身就是黝黑的木材,黑漆漆的,只能看出肌rou起伏形狀,幾乎瞧不出來五官。 水鵲看他沒衣服穿實在有礙觀瞻,拿了一套微生樅的舊衣塞給他。 換上衣服也是人模人樣的。 他招了招手,但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動作實在像是招貓逗狗一般,就停住了。 木雕人呆呆地讓他招過來了。 水鵲撫在木雕人臉上,輕聲道:“謝謝你啊……那天幫我擋住業(yè)火?!?/br> 那天都燒得灰黑灰黑的了。 水鵲本來想說他是個好人,但想了想,對方好像壓根也不是人。 “你真是一個好木頭!”水鵲沉吟一會兒,找到詞語,“一方良木,對!” 木雕人歪了歪腦袋。 他好像想要張口。 只是一張口,木雕內(nèi)黑洞洞的,沒有舌頭也無法說話。 黝木本身就僅有類人的外形,不具備五臟六腑經(jīng)脈。 水鵲還在思考,喃喃道:“叫你什么名字好呢?你既然是眀冀的好兄弟,到時候還是得把你介紹給他認(rèn)識才行。” 得把劇情掰扯回來…… 大約是捕捉到“眀冀”這個詞語。 木雕人頓住了。 下一刻,高大的劍修青年蹲在床邊。 他還握著水鵲的手,忽而扯到唇邊,舔舐起來。 黝木還記得,那天水鵲的手被火舌燎傷了。 “等等……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