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289節(jié)
蘭聽寒回頭看水鵲。 對方笑意盈盈,眼底光亮亮,“小鳥在捉魚吃哦?!?/br> 好像從這樣的事情也得到趣味。 方才遙遙指出去的手指,大約也不曾沾過陽春水,粉嫩雪白的。 蘭聽寒忽地出聲問:“你有幾個同胞兄弟姐妹?” 海城有政策,上山下鄉(xiāng)的,一個家庭里有知識的兒女,三個走兩個,兩個走一個。 怎么想,對方也應(yīng)該是留下的那個。 不是說上山下鄉(xiāng)不好,倒是說不合適。 又有支氣管哮喘,看起來又沒怎么做過活兒,不大合適,得花大力氣適應(yīng)。 蘭聽寒判斷。 或許人家里有本難念的經(jīng)也說不準。 果然,小男生眼睫垂落下來,鼻尖有點兒帶粉。 蘭聽寒覺得自己是不是問錯話了。 后頭的幾個青年也圍過來好奇地看,“你們這么快熟稔起來了?聊什么呢?” 水鵲回憶劇情里的設(shè)定。 細聲悶氣道:“我家里是重組家庭,就還有一個弟弟,異父異母的?!?/br> 蘭聽寒恍然,看來家里是偏心小的。 他問:“那你之前是跟著mama的?還是跟著爸爸的?” 他問的是家庭重組之前。 水鵲從棉襖兜里拿出淺灰絨的帽子,手里不自覺地絞動著,老實回答:“跟著mama?!?/br> 蘭聽寒明白了。 大約是家里繼父掌握了話語權(quán),mama再心疼親生兒子,也不得不妥協(xié),讓繼子留在城里,將親生骨rou到鄉(xiāng)下去。 大包小包的行李,估計也是心酸的母親一手整理的。 加上水鵲有哮喘,在本來就崗位緊張的城里也難找工作。 果然如他所推斷,水鵲小聲道:“加上我高中畢業(yè)一年了,很努力找還是找不到工作,家里有人嫌棄了,罵我吃白食?!?/br> 淺灰絨帽子在他手里,讓他弄得皺巴巴。 水鵲吸了吸鼻子。 小小一點鼻尖更粉了。 長睫毛又垂覆著,又濃又密,烏泱泱。 整個小船上的高個兒后生,還沒見過哪個男生長這樣的。 尤其是睫毛一顫一顫時,鼻尖粉色都透露出可憐見兒。 好像要哭了,將淺灰絨帽子戴到頭頂上,別扭地扯下來,遮住眼睛。 青年們圍著他七嘴八舌地安慰。 “別難過,唉,別傷心,家家有難念經(jīng)嘛?!?/br> “莫想傷心事,煩惱丟開去,咱們到了谷蓮塘,一起住大家就是一家人!” “對,咱們都是你新家人嘛?!?/br> 好一會兒,水鵲掀開帽兒,惴惴不安,“我身體不太好,平時就是沒事,夜里也會發(fā)哮喘,可能會嚇到哥哥們……” 蘭聽寒說道:“沒關(guān)系,到時候我們兩個一間屋,夜里好照應(yīng)?!?/br> 水鵲又道:“平時一起上工,我可能會拖后腿?!?/br> 其中一個知青陳吉慶拍拍胸膛,“你做不完的活,吉慶哥悄悄地幫你解決,到時候記你的工分去。” 礙于船上還有政治隊長,陳吉慶壓低了聲音說的。 “謝謝吉慶哥?!?/br> 水鵲垂下腦袋,用帽兒擋住嘴巴。 免得讓人看見翹起的唇角。 劇情進度漲了好一截,77號忙夸他綠茶人設(shè)演得好。 水鵲也覺得自己業(yè)務(wù)進步了。 雖然方才沒有哭出來,但好在他機靈,用帽子擋住了眼睛。 水鵲埋頭,眼睛月牙兒彎。 第161章 年代文里的綠茶知青(2) 橫河劃子乘著清冽的江水,槳聲柔和,艄公的篙子撐到了谷蓮塘村口。 大江大河凡是經(jīng)過規(guī)模大些的村莊,通常都建了攔江石壩,這樣才好分流江水,又引入兩岸村莊范圍內(nèi)的稻田。 谷蓮塘由這大江一分為二,大江北岸是上谷蓮塘,大江南岸是下谷蓮塘,中間修了許多青石拱橋,又有小舟停泊,方便上下村居民往來。 江水漫過攔江石壩,嘩嘩沖刷著,將中央一塊平緩寬闊的江洲包圍起來,分流從江洲兩側(cè)繞過在半里多路的地方匯流,向下一個村莊去。 羅文武要將這幾名知青安置到第八生產(chǎn)小隊。 而第八生產(chǎn)小隊的社員,都是大江北岸上谷蓮塘的,也恰恰好,新的知青院建在上村的東邊。 這樣離第八生產(chǎn)小隊各社員的家近些,有什么事情鄰里幫襯容易。 小船在上村的村口穩(wěn)穩(wěn)停下。 楊柳依依,白墻黑瓦。 谷蓮塘是江南這片的大村莊了,互助組、初級社這些發(fā)展得早,一路建設(shè)到公社。 交公糧的口號舉國上下喊了好幾年,給國家交大頭、集體留部分、個人得小頭。 谷蓮塘年年交的公糧多,公社不僅能完成上面的產(chǎn)量指標,還有剩下許多富余的糧食,留一部分在公社糧倉里當(dāng)荒年機動糧,余下全分回農(nóng)戶家里,就這樣每家仍有多的口糧。 因而上頭常常派人來另外按價格向這一帶的農(nóng)戶收購。 等到年末,公社給家家戶戶按照工分來分錢,幾乎很少家庭有超支倒欠的情況。 因此,手里有余錢,建的房子也全是青瓦白墻的屋舍,村里四通八達的主要街道修了青磚,齊齊整整。 水鵲他們從劃子上下來。 大家傳遞著行李,大包小包先放在岸邊街道。 時候是正午,天上的云散開,照得江邊青石磚澄光清亮。 上午生產(chǎn)隊的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正午是休息的時候,公社的飯?zhí)冒顼垼缤泶迕褡约依锝鉀Q。 大部分村民火急火燎地吃完午飯,還要趁著中午的休息時間,喂雞洗衣,料理家門口的自留地,閑不下來。 水鵲他們下來的江岸旁,楊柳樹下正好有在青石板洗衣的四五個婦女,看他們下船,對羅文武吆喝道:“羅隊長,這些是新來的知青們?” 羅文武笑瞇眼,點點頭。 “果真是城里來的知青,都是俊后生嘞!” 她們在青石板那邊,往這邊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沒見到女性知青,就知道這一次公社里沒分派到了。 前頭走的一批,是三男兩女,村里的婦女識字掃盲之類都是向女知青問的,谷蓮塘村里風(fēng)氣不算太保守,但是男女走得近了還是要遭人閑話。 她們見沒有女知青,也就低下頭來,手里的木杵噼里啪啦地敲打臟衣。 羅文武看向巷口,自言自語:“怎么還沒來?” 他一早就讓第八生產(chǎn)小隊的隊長要記得中午來村口接人了。 正午太陽大,水鵲有點兒曬蔫了。 青石巷里,這會兒一個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出來。 身量將近與一旁走過的屋子門框一般高。 膚色黝黑,寬檐草帽擋住日光,底下壓著濃眉鷹眼,鼻梁高而直。 倒春寒時節(jié),雖然說出了太陽,空氣還是涼的,這人卻穿了身對扣青布單衣,腳上踏麻墊草鞋,走起來足步生風(fēng)。 羅文武道:“怎么這會兒才來?” 他是公社里的政治隊長,隊委會里的領(lǐng)導(dǎo)班子,得時刻通過生產(chǎn)小隊的隊長關(guān)切底下的情況,擔(dān)心村里有什么意外。 李觀梁解釋:“隊里中午放工,有人鐮刀落下了?!?/br> 干生產(chǎn)隊分派的活,農(nóng)具當(dāng)然拿的是放在公社倉庫里集體所有的。 生產(chǎn)小隊的隊長往往最遲放工,就是為了保證地里沒落下農(nóng)具。 李觀梁轉(zhuǎn)而簡短地問羅文武:“五個?” 羅文武:“對,五個,《社員勞動手冊》帶來了嗎?” 李觀梁下頜微壓,輪廓分明。 羅文武道:“那這些人就交給你了,你們年輕人也好交流?!?/br> 他說罷,就走了。 李觀梁介紹道:“我叫李觀梁,第八生產(chǎn)小隊的隊長,之后你們的活計是由我來派?!?/br> 他從兜里取出五個小藍本的勞動手冊,給這一排的知識青年發(fā)放,發(fā)放之前,核對名字。 勞動手冊上面的姓名欄是已經(jīng)填好的,隊委里早早抄錄了他們公社新知青的名字。 往后是他們生產(chǎn)小隊的,李觀梁得一一將名字與臉對上號,“陳吉慶?!?/br> “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