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291節(jié)
他這樣說著,又把知青院說成是他們的“家”。 好像滿大院里都是高頭大馬的愣頭青,外出上工掙工分,而他是唯一的,這樣一個漂亮小郎君,在家里做好菜等他們回來。 陳吉慶他們只覺得頭腦七葷八素地發(fā)暈。 就算水鵲炒的菜豆不放鹽,他們也會全部吃光的…… 哦不,就算沒有炒熟,他們也會吃光的…… 玻璃鏡片反射光線,蘭聽寒目光落在水鵲腳底下意識的小動作上。 扶了扶鏡框。 ……… 李觀梁說的殺秧葉漚秧塘,知青們一開始光聽這詞,沒聽懂是什么個意思。 等到下了地,他們就明白,秧葉實際上是指各種豬草,什么艾葉、野菊、何首烏的藤雜七雜八的,李觀梁說這些都可以用來倒到秧塘里漚爛發(fā)肥。 秧塘就是育秧田、稻田,開春就快要種早稻了,過一段就要準(zhǔn)備把浸泡萌芽的稻種播到秧塘里。 所以在這之前,要撒厚厚的一層秧葉,漚爛,肥沃農(nóng)田。 殺秧葉不是特別難的活,初春草葉初生,還嫩綠,用鐮刀極容易割,刷刷割了丟進大竹筐里。 滿山滿田埂的是殺秧葉的好些人,每個人要殺滿一竹筐,塞緊,不能有摻水的成分,帶到記分員那里稱過重才算工分。 最后倒進撒進秧塘里。 日頭西斜,傍晚霧濛濛下細(xì)雨。 他們準(zhǔn)備收工回去,想到水鵲說不定搬著小凳,坐在院里等他們等急了,幾個知青的腳步也加快了。 李觀梁還有些事情要囑咐他們,見他們要走,快步跟上去。 結(jié)果毛毛細(xì)雨里,小知青從田埂道上另一頭走過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嫩生生臉上一道灰。 腳底原本干干凈凈的白布鞋,沾了點泥巴。 水鵲眼尾垂垂,好像做錯了事。 悶聲悶氣地說道:“我、我把飯煮焦了……” 毛線似的雨,斜飛濡濕了他睫毛。 第162章 年代文里的綠茶知青(3) 這樣一來,李觀梁還得幫忙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 他聽水鵲的話,以為就是單純地煮飯串煙煮焦了底,那樣最多不吃底下的飯,再把焦味去一去,上面的米飯還是好的。 李觀梁家其實離知青院不遠(yuǎn),只隔了一座青石拱橋的距離,順道去知青院,正好路過自己家菜園子。 李觀梁折了園子里的一根蔥,對這些估計沒怎么做過飯炒過菜的知青們說道:“煮飯串煙了,要去飯焦味,就用一根約二寸長的蔥,插進鼎鍋里,再蓋上鐵鍋蓋,過一會兒串煙那種焦味就會去除?!?/br> 水鵲聽得尤其認(rèn)真,腦袋點點。 李觀梁頓了頓,盯了會兒他臉頰上那道灰,抬手指了指,提醒:“這里沾灰了?!?/br> 可能是燒火的時候吹火筒,灰在灶膛里飛起來,又不小心抹到臉上的。 水鵲隨手擦了擦,沒擦掉,反而將那道灰抹得更加糊了。 蘭聽寒從襯衣口袋里取出一方帕子,本來是他預(yù)防干活時泥水濺,留作擦玻璃鏡片的,放在口袋里一下午。 現(xiàn)在先用來給水鵲擦了擦臉。 朗目沉了沉,李觀梁收回手,他方才也不知道怎么的,心神一晃,差點想幫水鵲擦去那點灰。 水鵲仰著臉,湊近蘭聽寒,緊張地問:“干凈了嗎?” 臉頰湊得可近。 蘭聽寒都能去數(shù)他的睫毛。 笑眼微瞇,蘭聽寒?dāng)傞_手里的帕子,“干凈了?!?/br> 帕子里灰灰的,人臉上反正是干凈了。 “謝謝。” 水鵲抿緊唇。 所以,他剛剛竟然頂著花臉從村東問路到村西來找他們嗎? 難怪他向放工回來的jiejie們問完路,走了還沒多遠(yuǎn),聽到人家笑話他,但是笑聲也不是嘲笑,有點嬉笑的意思。 他難為情,小臉不自覺地繃著。 李觀梁還以為他是在擔(dān)心灶房里焦飯的事情。 一邊帶領(lǐng)著一隊知青,繼續(xù)往知青點走,一邊回頭安慰水鵲:“鼎鍋你估計不熟悉,一開始煮焦飯很正常?!?/br> 這一片的莊稼人,一日三餐煮飯靠得都是鼎鍋,又有人叫這個叫鼎罐,做出來的飯叫鼎罐飯。 漆黑的鼎罐,底部錐形,上面蓋一圓鐵蓋,兩邊有鐵絲耳提手,方便人在灶口提上提下。 做鼎罐飯,要是一直猛火大煮,火勢維持,肯定不好,特別容易燒出又黑又厚的鍋巴。 非得一開始猛火燒起,之后火勢越往后越小,不用再額外添柴,燒到余火熄了,鍋里的飯水也自然瀝干了。 這時候出來的飯是白花花松軟的,整個灶房里全是米飯香。 李觀梁很有耐心,將這些一一和水鵲說清楚。 當(dāng)然不單只說給他一人聽,煮飯這種事情知青全必須要學(xué)會的。 李觀梁想起來自己起初跟上來,想要向知青們囑托的事情,“記得要到公社里領(lǐng)你們的補貼和票證。” 公社里每三個月按戶按人頭,發(fā)放油鹽醬醋茶之類的票證。 他們這幾個知青剛下鄉(xiāng),上面還會發(fā)前兩個月的伙食補助費,每人十八塊錢,免得初來乍到的知青們生活陷入困境。 水鵲說:“下午的時候,羅隊長來過知青點,讓我去公社領(lǐng)了?!?/br> 他們說著,走了一段路,過了青石板橋,就到知青院了。 水鵲對其他的知青說:“然后我拿了票證和錢,去供銷社的門市部給家里買了油鹽之類的回來,米和柴是向村里一個爺爺用錢換的。” “那個爺爺還送了我兩株絲瓜秧,幫我種到院子里了。” 難怪。 其他知青點點頭。 原來這知青院里只有幾件家具,灶臺都是新起沒多久的,他們還擔(dān)心著沒有油鹽,水鵲怎么做菜。 水鵲說完,把各人的補助費發(fā)到各人的手里。 票證每月按戶發(fā),他們五個知青在一起湊了一戶知青點,是五人生活足量的,算共用。 水鵲:“一會兒我把票放到堂屋的瓦罐子里,你們要用的時候拿。” 至于他下午和爺爺換米柴,是從自己那份補助費里出的,所以發(fā)到其他四個知青手上,還是每人一分錢沒少的十八塊。 李觀梁注意到他話里的內(nèi)容,問水鵲:“給你瓜秧的是哪家的爺爺?” 水鵲手指又沒那么長,指不到人家家門口去,就大概描述了一下,“離這里上去一點,一個走路不大方便的爺爺?!?/br> 知青院在村東,在整個村里是下游的位置。 他這么說,李觀梁就大概清楚了。 “是黎爺爺,他受過傷,跛腳,走路不方便,當(dāng)年大洪水,家里只剩他一人,媳婦和女兒都被水沖走了。” 知青們聽了臉上動容。 水鵲猶疑,“那他還給我們送瓜秧呢……” 白得了瓜秧,他過意不去了。 李觀梁:“不用擔(dān)心,他現(xiàn)在是村里的五保戶,公社包攬他的衣食住行?!?/br> 他說著,走進知青院的灶房里。 灶房里大磚灶是年前砌好的,方方正正,三個灶膛對應(yīng)三口鍋,一口大的水鍋,一口菜鍋,剩下小的是鼎鍋。 碗筷缽子,油鹽罐在墻邊灶桌上,米缸在墻角。 就兩張小矮凳放在磚灶前,地面撂了兩捆干草、一捆木柴和火鉗。 灶膛里的火還有余溫,李觀梁手里拿著二寸長的蔥,要去焦味。 他一揭開鼎鍋的圓鐵蓋,其他幾個知青好奇去看。 只有水鵲站在旁邊,悶聲不吭。 蒸騰水汽在圓鐵蓋上凝結(jié)成水珠,滴滴答答掉在地面。 李觀梁眉頭擰緊了。 怎么說好。 他用木飯勺鏟了鏟,底下是又黑又厚的鍋巴,上面的米飯卻是夾生的。 陳吉慶在家里經(jīng)常負(fù)責(zé)做飯,見狀吃驚到后仰。 蘭聽寒對水鵲寬慰道:“之后做飯還是由我來吧,煙灰嗆人,對你身體不好?!?/br> 他還會用支氣管哮喘的病,給水鵲飯煮成這樣找個借口。 水鵲莫名其妙地,劇情進度就漲了百分之一。 【什么意思啊……】他委屈地和77號抱怨判定程序,【我沒有在綠茶,也沒有故意為了方便以后躲懶才這樣的?!?/br> 他明明很認(rèn)真按照步驟來了。 李觀梁眉頭皺得死緊。 他是莊稼人,從小拉扯家里,窮苦慣了,鍋里這樣的,差不多就是浪費了一筒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