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296節(jié)
昨天傍晚云層厚。 今天一大早就噼里啪啦下起雨來。 不是農(nóng)忙時節(jié),下雨了可以不出工。 今天生產(chǎn)隊的敲鐘聲沒響,噼里啪啦的雨,下得天地全是白茫茫的線,山頭村邊形成了迷蒙霧靄。 清靜的村莊,只有隱約幾聲雞鳴犬吠。 難得不上工的時間,留給農(nóng)戶們織毛線、做木工和在屋檐下拉呱說笑。 池水滿了,秧塘里的葉漚爛,放眼成一片濃綠。 知青院的青年們圍坐起來編籬笆。 堂屋中央,天井雨下如注,灌進屋內(nèi)的池里,再順著水道溜走。 陳吉慶從屋外歸來,他一早出去山上摘野菜了。 昨天小隊里一個熱情阿叔帶著他認識好幾種野菜,春天正是野菜繁茂的季節(jié),就是上工時候不準摘,得等到放工了沒人管你才行。 陳吉慶頂著個從供銷社門市部買來的大斗笠,在山里爬上爬下,斗笠是竹篾夾油紙編織的,頭頂沒一滴水漏下。 就是雨水斜飛,他褲腿不僅濕透,還沾了飛濺起來的黃泥。 陳吉慶放下裝滿各色野菜的手提籃子。 斗笠掛到墻面上去。 水鵲放下編籬笆的竹枝,好奇地蹲過來看了看綠油油的野菜,又仰頭看陳吉慶,“你摘了什么菜回來呀?” 陳吉慶笑瞇眼,他是小麥色的肌膚,笑起來十分健氣,“諾,這是薺菜,和換回來的雞蛋一起炒好吃;這是折耳根,涼拌不錯;這是疙瘩寶草,能泡水當(dāng)茶喝……” 他迫不及待地,向水鵲賣弄點自己昨天從阿叔那里學(xué)來的知識。 他們的補貼有限,昨天到供銷社門市部里用票證和錢換了點米油rou蛋回來,又換了生活要用的草帽斗笠蓑衣雜七雜八的項目和家具。 更重要的還有料理自留地要用的農(nóng)具,各種菜種子。 總之,花銷如流水,這個月的補助費一下子花去了一半。 何況補助費也就前兩個月有,等他們徹底安頓下來,可就要完全自力更生了。 初來乍到的知識青年們明白,要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除了努力掙工分,還得把門前屋后的一切資源利用起來。 只是地里的瓜秧不可能一夜之間結(jié)出絲瓜。 陳吉慶就去找些大山的饋贈回來先吃。 水鵲看著堂屋里的聚水池,他想起外頭還有個池塘可以利用,“我們要不要在外邊池塘養(yǎng)魚???” 買魚苗回來,等秋天就有魚吃了。 汪星心有疑慮,“那個池塘算是我們知青院的嗎?” 蘭聽寒頷首,“嗯?!?/br> “是,我去打聽過了。”他解釋,“村里生產(chǎn)隊有集中的大池塘,在村中央宗祠前,大池塘有專門的組負責(zé)養(yǎng)魚,那些是屬于整個生產(chǎn)隊的,至于每戶人家屋前屋后的小片池塘,自己利用沒關(guān)系,大隊里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水鵲高興道:“太好了!那我去問問觀梁哥,哪里能買到魚苗?!?/br> 說去就去,他披起蓑衣,取下墻上那頂小一點的屬于他的斗笠。 蓑衣是新的,棕樹的黃棕編織而成,針線密實,下擺自然舒展開金黃金黃的顏色。 水鵲和同伴們擺擺手道:“我很快回來!” 等不及其他人阻攔,他轉(zhuǎn)身飛入雨中。 蘭聽寒的鏡片讓天井下來的斜飛細雨模糊了,他仍舊盯著屋外。 看蓑衣披掛在那纖細背影上,像一只金色的雨蝴蝶。 不知道蝴蝶會不會停留在人的手心上。 蘭聽寒下意識摩挲指節(jié)。 ……… 水鵲高興得過了頭。 他低估了下雨天路滑的威力。 村里主要的道路鋪設(shè)了青石板小道,青石數(shù)十年來讓不知道多少的腳踩踏過,踩得發(fā)黑烏亮,下雨天更加濕潤水滑。 水鵲在離李觀梁家還剩三兩步路的時候,路滑跌了一跤。 這青石板路位于低處,上面土坡被雨水一澆,黃泥水滋溜溜流到青石板上。 讓水鵲好生狼狽,不僅膝蓋磕碰破了一點,褲腿和上衣也弄濕弄臟了。 他是往前倒的,要是往后倒,讓背后的蓑衣作墊,可能還會好點。 水鵲苦兮兮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掌心的水。 不遠的籬笆門卻打開,李觀梁在雨幕里發(fā)覺了熟悉的身影摔倒,迅疾地沖出來找他了。 斗笠沒戴,蓑衣沒披,雨水直接打在高大身影上。 李觀梁關(guān)心則亂,問他:“能走嗎?我背你?” 水鵲自己摔臟了衣衫,不想把人家的也弄臟了,“你扶著我走吧?” 李觀梁小心地攙扶著他往自己家去。 坐到屋檐下的竹椅子去。 水鵲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他指著李觀梁將要編織好的稈鋪。 “稈鋪?!崩钣^梁說,“想今天中午到知青院給你送過去的,床板上面墊這個,會軟一些?!?/br> 水鵲趕緊彎唇笑道:“謝謝觀梁哥,你對我真好?!?/br> 李觀梁蹲下來,將他褲腿小心挽起,小腿rou白膩,好像陽春山上雪。 膝蓋正在滲血。 要是李觀梁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肯定不會多看一眼,他干一下午活兒,說不定就結(jié)痂痊愈了。 但是那點血絲在水鵲圓圓粉粉的膝蓋上,顯得格外突兀刺眼。 李觀梁找來沒用過的干凈布巾,倒了鐵皮熱水瓶里的溫?zé)崴?,浸濕浸濕,蹲下來小心地給水鵲擦拭。 “嘶……” 水鵲倒吸涼氣,小腿往后縮。 李觀梁想到房間里拿紅藥水給水鵲涂抹傷口。 結(jié)果水鵲扯住他衣擺,仰著臉問:“觀梁哥,我衣衫弄臟了,能不能在你這里洗個澡?” 他有點兒不太明顯的潔癖,愛干凈,受不了衣衫上沾有泥水。 而且,水鵲低頭,伸出腳來,“我的白帆布鞋也弄臟了……” 李觀梁讓他話里語氣的委屈勁,連帶著弄得自己心頭酸澀。 “好,我去給你找身洗干凈的舊衣衫和草鞋?!?/br> 灶房里水鍋本就燒著一鍋熱水,本來是要用來燒熱了泡茶壺,還有裝滿熱水瓶備用的。 先用來給水鵲沖澡也不妨礙。 時候還早,下午不一定雨停能上工,李觀梁過會兒還能再挑水燒一鍋。 李觀梁給人用熱水和冷水混出一桶溫?zé)崴畞怼?/br> 送到澡房門口。 他們家澡房在屋子最里邊,墻角出水的水道通往后面的芭蕉林。 水鵲小聲道:“你能不能幫我洗一洗鞋子?我就穿了一雙布鞋來這兒,我手笨,怕把它洗壞了。” 他一邊說,一邊踩在草鞋里的腳趾微微蜷縮著。 他可真會麻煩人家。 水鵲想要劇情進度,又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讓綠茶的人設(shè)徹底浸入茶味了。 希望男主的哥哥不要覺得自己得寸進尺才好。 李觀梁看了看他換下來的鞋子,“……好。” “衣衫褲子我?guī)湍阋徊⑾戳税?。”他主動攬活說,“早些洗能早些晾干?!?/br> 男主他哥真是好人,完全不嫌棄他這個麻煩精。 劇情進度也順順利利和白送一樣的,漲到了百分之十。 水鵲喜上眉梢,“謝謝觀梁哥?!?/br> ……… 李躍青從外面田里回來。 雨下得確實大,但到了臨近中午,就是毛毛細雨了,他們犁田組的活重,為了不誤農(nóng)時,不像生產(chǎn)隊里其他人那樣放工。 一上午就光在田里扶著木犁,驅(qū)趕耕牛。 放工了,腳上泥濘,他回家的路上到水圳里沖一沖腳。 王二流子卻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像塊地癩。 賊眉鼠眼地笑:“好哇,你在外頭辛辛苦苦忙活,你哥在家里和小知青不知道做什么呢,他吃獨食不叫你,你也忍得下這口氣?” 李躍青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瘋癲話,皺眉,“二流子,滾遠點,晦氣別沾了我身上?!?/br> 王二流子不依不饒道:“你哥背著你在家里窩個溫柔鄉(xiāng),你們不是兄弟齊心嗎?” 對方說話不清不楚,李躍青聽了就窩火,“你腦袋讓門夾了?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王二流子才道,“唉呀,你不知道?沒見過知青院里那個漂亮知青?你哥眼光真好,他和你哥是那個……” 他擠眉弄眼,李躍青看了惡心,揪住他領(lǐng)子,冷冷睨著,語氣森寒警告道:“少在外頭說閑話,再說我就用火鉗扯了你舌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