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311節(jié)
蘭聽寒靜默了一陣,坐到床沿。 出聲問:“你是不是在和李觀梁談對象?” 水鵲揪緊被子,蘭聽寒還沒等到回答,先看清楚了人慘白的臉色和額際一片汗涔涔,心中一慌,急切地問:“怎么了?是疼?” 水鵲咬住唇,殷紅當中壓出白痕,話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一般,“肚子痛?!?/br>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蘭聽寒。 蘭聽寒穩(wěn)穩(wěn)回握住那發(fā)冷的手,“我?guī)闳バl(wèi)生所?!?/br> ……… 梁湛生前不久才見過這個患哮喘的小知青。 他胸口前掛著聽診器,立在杉木床邊,掀了掀眼皮,“吃了冷西瓜?吃了多少?” 水鵲垂著腦袋,點點頭,弱聲補充:“大半個吧……還吃了兩根冰棒?!?/br> 梁湛生笑了一下,“怪不得你的肚子跟著你受罪?!?/br> 他給水鵲沖了藥劑,喝下去。 夜已經(jīng)深了,梁湛生是讓急促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吵醒來的。 蘭聽寒一人背著水鵲過來,知青院里其他人第二日還要上工,就不再鬧醒他們。 衛(wèi)生員抱出來一床干凈的薄被子,給少有的夜晚住院的患者用。 梁湛生轉(zhuǎn)移視線,問蘭聽寒:“就一床被子,你是守著,還是回知青院去?” 村里衛(wèi)生所一年到頭沒有什么住院需求,因此為患者準備的就一個床位。 蘭聽寒拉過一張木頭椅子,坐在床邊,對水鵲道:“我守著你睡就好?!?/br> 梁湛生囑咐:“一會兒把煤油燈吹滅了,替所里省著些用?!?/br> 衛(wèi)生所的經(jīng)費緊俏,中藥材都得醫(yī)生和衛(wèi)生員自己上山挖,自己下地種。 水鵲吃過藥,一夜好眠。 蘭聽寒后半夜看他沒有異樣,就趴伏在床邊休憩。 天還未完全亮,水田里星星閃著微光。 郵遞員腳蹚著露水,把衛(wèi)生所的門敲得嘭嘭嘭響,“梁醫(yī)生,有你的信?!?/br> 水鵲眼睫毛顫了顫,蘭聽寒快步打開門,放低聲音:“我?guī)湍戕D(zhuǎn)交給醫(yī)生,里面病人還在睡。” “哦哦,好?!编]遞員也降低了音量,從軍綠挎包里翻出給梁湛生的信件,又問,“這位小哥,你認不認識水鵲?這兒有好幾封給他的信件,也沒寫詳細地址,就寫到谷蓮塘,我沒聽說過有人這個名字???” 蘭聽寒道:“水鵲正在里面睡,你一并交給我吧,我轉(zhuǎn)交,往后還有他的信,就送到上谷蓮塘村東知青院?!?/br> 郵遞員:“誒好?!?/br> 他把一沓信件交給蘭聽寒。 重新掩上門,蘭聽寒看了看手中的信封,最頂上的那封是給梁湛生的,他放到了一邊的木柜臺上,剩下的三封收信人全寫著水鵲。 蘭聽寒在其中兩封的寄信人一欄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是他的養(yǎng)父,以及養(yǎng)父的兒子。 水鵲這時候醒來了,迷迷糊糊地睜眼。 蘭聽寒說了剛剛郵遞員來過的事情,把信件交給水鵲。 水鵲低著頭,一邊困倦地揉著眼睛,一邊拆開信封。 第一封是父親的,不過水鵲的記憶之前由于大世界的命令封住了,導致他并沒有什么對于對方的印象。 似乎不善言辭,書信也寫得比較簡潔。 問了水鵲怎么沒和他商量過就下鄉(xiāng),又問了最近習不習慣一類的事情,后面寫已經(jīng)匯了三百塊錢到水鵲在這邊的信用社里,讓他記得去信用社取出來用。 多、多少錢? 三百塊錢…… 一天十分工分是一角錢,那三百就是三千天工分…… 水鵲和77號說:【其實角色完全沒有必要去巴結(jié)未來的男主吧?這個爸爸好像很有錢誒?!?/br> 77號解釋:【因為原本的劇情里父子關(guān)系沒有這么好的,都是77不好,設置錯了時空錨點,讓宿主胎穿過來變成小寶寶……】 誰能拒絕它77號的宿主寶寶呢? 本來的角色劇情里是哮喘病拖累,讓副軍長對這個兒子相當失望。 它的宿主一過來,副軍長的什么鐵血也都化成柔情了。 這些77號當然沒說出來。 水鵲翻了翻信紙,發(fā)現(xiàn)反面還有字跡。 他三兩眼掃完了內(nèi)容,疑惑地抬眼看蘭聽寒,遲疑地喊道:“哥哥……?” 蘭聽寒淡笑,沒有說話。 水鵲小聲道:“爸爸在信里說給你的信用社賬戶匯了一點錢,補助一下糧食。” 他沒把信紙給蘭聽寒看,因為里面的內(nèi)容,讀起來有些像是讓蘭聽寒的好廚藝多給水鵲做做飯的意思。 水鵲低下頭,又去拆第二封信件,寄信人是水川。 是他的異卵雙胞胎弟弟? 他閱讀信件,和父親如出一轍的簡潔,甚至利落的筆鋒也像了十足十。 前面是簡單的問候,末尾寫到—— “今年春節(jié)過來住吧,我縫補好了小時候你最喜歡的那只小馬的腿?!?/br> “父親雖然不說,但他很想見你,我也是?!?/br> 水鵲心頭暖暖的,是身體自覺的反應,即使他連弟弟長什么樣子也沒記憶了。 最后一封信,拆開,沒有信紙,有張匯款單,以及零落的散錢從里邊掉下來,有的是面值五分、貳分的硬幣,叮叮當當?shù)舻降孛嫔稀?/br> 水鵲下床把硬幣全部撿起來。 匯款單上是整整齊齊的三十六元。 加上零散的錢幣,八毛九分。 三十六元八毛九分。 水鵲盯著信封上的寄信人名字:“荀定?” 蘭聽寒問:“你的繼弟?” 扶了扶眼鏡,蘭聽寒說道:“看來他是留在城市里找到工作了?!?/br> 水鵲不解地坐回床上,回答:“應該是吧……” 蘭聽寒看了一眼匯款單。 不然也不會有一個月的工資整整齊齊地寄過來。 第175章 年代文里的綠茶知青(16) 【真的不能花嗎 ?】 又一日清早,水鵲蹲在知青院的地坪前,揪了一把籬笆墻下的野草。 紫花酢漿草,在籬笆墻底下長了兩三叢,上面布著淡紫色的小花。 他拔了一根,繃著小臉,把一瓣兒一瓣兒花揪下來。 【也不能換算成軟飯值嗎?】 水鵲問的是前幾天收到的匯款,不過他沒拿著匯款單、身份證和信用社的存折去取錢。 77號也很遺憾,【不可以的,宿主,他們大部分身份都是劇情里沒提及過的邊緣人物,不能算到軟飯值對象范圍里去?!?/br> 而且劇情里,他這個角色不招親爹待見,也不叫繼父喜歡,生母心有余而力不足,導致在村里日子過得窮窮巴巴,家里根本沒有匯錢過來幫襯的,不然也不會又是巴結(jié)男主又是哄人家的老實人哥哥了。 水鵲幽幽嘆了一口氣,蔫頭耷腦地應答:【好吧?!?/br> 那他手里的三百多塊錢,卻是一點也不能用上了。 水鵲決定改日到信用社里將錢款改為存成定期的,那樣還有微薄的利息,就當做是他們寄錢過來他幫忙理財了…… 三百多塊錢,如果是吃冰棒,他能吃三千多根。 水鵲想了想,之前吃多了生冷的食物,冰得胃疼,又瑟縮了。 那換個單位,要是買自行車,就買最好的永久牌,他也能買兩輛呢,一天蹬一輛,在山上騎行下來都不怕擦壞了心疼。 水鵲設想得很好。 但實際上他壓根還沒學過怎么蹬自行車,青澀的技術(shù)讓他平地踩腳踏也會歪倒。 陳吉慶他們也吃完了早飯,拎上鋤頭,這幾天他們的活計不在水田里,在山坡的旱地上,早稻插過了,要分人手去種雜糧。 看水鵲還坐在院子里,汪星問他:“在等李隊長嗎?” 水鵲點點頭。 他現(xiàn)在不和蘭聽寒陳吉慶他們一道上工,小滿一過,因為身體原因,水鵲就被分到新建設好的谷蓮塘中心學校里去當老師了。 從知青院到學校,路頭遠,早出晚歸,雖然不是一整天都是課,但下午五點放學,回來也是臨近黃昏時分,這時節(jié)到了夏天容易碰見蛇,李觀梁天天送他。 清脆的車鈴響,叮鈴鈴,叮鈴鈴,從青石板道路盡頭往這邊過來。 水鵲趕緊拍了拍手里的草莖葉子,剛剛揪過紫色的花,把他指腹也沾上了隱約的淡紫色。 蘭聽寒不咸不淡地掃過,男人騎著嶄新自行車,破曉而來,車輪碾壓青石板,因為路上的碎沙和路邊緣瘋長的野草,經(jīng)過時在空氣里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擦肩而過的距離,李觀梁對他們微一頷首。 蘇天禮貌打招呼:“李隊長,早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