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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另娶了怎么辦 第39節(jié)

    沈薇咬著唇,有些頹然道:“那我們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拿災(zāi)民的性命給自己斂財?!?/br>
    朝廷撥出的糧食銀兩,也只不過勉強夠賑災(zāi)罷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還被官員們侵吞去大半。

    陳云蓁安撫地對沈薇笑了笑:“殿下,你忘了嗎?不是還有洛則先嗎?”

    聽到洛則先這個名字,沈薇愣了一下,而后猛然反應(yīng)過來。

    她眼睛亮了亮:“對呀,咱們可以將這個消息傳給洛則先?!?/br>
    第四十四章

    當(dāng)日, 沈薇便動用自己安插在洛則先一個下屬身邊的棋子,將寧王手下秦大人,侵吞賑災(zāi)銀兩的消息, 透露給了洛則先身邊親近的一個下屬。

    當(dāng)天晚上, 那名下屬便連夜進(jìn)了洛府, 一直待到后半夜才離開。

    第二天, 衛(wèi)子菲和謝夫人突然邀請了幾個大臣家里的夫人,一起去京城外,衛(wèi)家名下的莊子里賞雪。

    及至傍晚, 眾人才回到京城。

    翌日早朝。

    一位出身洛寧府的御史,在早朝時, 當(dāng)著所有官員的面,將此事披露在皇帝面前。

    寧王登時一頭冷汗,他拖著腿走到大殿中央, 立馬向著皇帝跪了下來。

    “父皇,兒臣沒有,這件事跟兒臣真的沒有關(guān)系?!?/br>
    他惶惶然伏身在地,看向地面的雙眼里滿是驚懼。

    如陳云蓁所料, 秦大人是寧王手下的人,秦大人做出那樣的事之前, 自然是知會過寧王的。

    可是……

    寧王忍不住咬緊了牙,秦松不是說, 這事不會有任何發(fā)現(xiàn)的嗎?

    怎么現(xiàn)在現(xiàn)在才過了幾個月, 消息竟都傳到京城這邊來了。

    龍椅上的皇帝默不作聲,他垂眸看著寧王, 半晌哼笑一聲。

    “你不知道?”辯不出什么情緒的問話。

    而后是啪的一聲,什么東西撞到了硬物上發(fā)出的聲音。

    “啊。”伴隨著那道撞擊聲, 寧王捂住額頭,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朝臣們頓時屏住呼吸,垂下頭來,不敢去觸怒上面暴怒的帝王。

    “沈瑋,你倒是能耐了啊,手都伸到賑災(zāi)銀子上面去了?!?/br>
    “還沒當(dāng)太子,你便這么放肆,等你真的當(dāng)了太子,是不是朕這個皇帝,也不被你放在眼里了?”

    “……”

    皇帝整整罵了寧王一刻鐘不停歇的,才在身邊重德公公的勸解,和朝臣們的告罪下住了嘴。

    “可憐”寧王額頭被筆架砸的紅腫出血,卻還要跪在地上接受皇帝的指責(zé)。

    一直等到皇帝安排好善后的事,派人去捉拿秦大人回京,而后甩袖離開。即將失血過多昏迷的寧王,才被朝臣們緊急送去了太醫(yī)院。

    洛則先和衛(wèi)清江站在一處,兩人望著臉色陰沉,狼狽離開的寧王,嘴角俱是掛上了一抹笑。

    這抹笑稍縱即逝,而后兩人同其他官員一起,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憂心忡忡的表情來,似是為這個國家未來的儲君而憂心不已。

    皇宮內(nèi)院,皇帝的寢宮。

    暴怒離開朝會的皇帝,此時的表情卻十分平和,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剛才才生了好大一通氣。

    皇帝坐到椅子上后,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前幾日天氣降溫時,他半夜睡不著,披著衣服去外面的院子里轉(zhuǎn)了兩圈。

    當(dāng)時沒什么反應(yīng),結(jié)果第二天就感染了風(fēng)寒。喝了這么幾天的藥,雖沒像那天一樣再發(fā)燒,但咳嗽一直沒停過。

    往常,皇帝咳嗽停不住的時候,總會將太醫(yī)院那些人罵得狗血淋頭,仿佛這樣,他自己才能舒服一點。

    但今天,哪怕他回到寢宮后,喉嚨里又開始發(fā)癢,咳了好一會才恢復(fù)正常。他竟然沒有咒罵任何人。

    只是心平氣和的,被重德服侍著,喝下了宮女送來的藥液。

    皇帝喝完藥,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著。重德沉默的走到皇帝身后,如往常一般,給皇帝按著額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皇帝突然道:“朕記得寧王的嫡長子,今年有十歲了吧?!?/br>
    重德彎下腰來,湊到皇帝耳邊糾正道:“寧王殿下的長子是側(cè)妃所生,再過兩月,他就滿十歲了。寧王妃名下,只有一個女兒?!?/br>
    皇帝睜開眼,目光沒什么焦距,嘴里卻是對重德吩咐道:“也是個大孩子了,該送進(jìn)宮里讀讀書,朕記得方大儒前段時間剛從南方回了京城,便請他來做孩子的老師吧?!?/br>
    “奴才省的?!敝氐禄卦?。

    ……

    與此同時,寧王府。

    寧王被人送去太醫(yī)院,給額頭的傷口上了點藥,又用紗布包裹起來后,便一刻也不停留的,離開皇宮回了自己的王府。

    他陰沉著一張臉,從轎子上下來,揮開得到宮里消息,早早就候在書房門口等他回來的寧王妃,獨自進(jìn)了自己的書房。

    片刻后,書房里傳出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以及男人壓抑著不甘的低吼。

    “王妃。”

    寧王妃身邊的婢女,扶著剛才被寧王推了一下,差點摔倒的寧王妃,憂心忡忡的地看著對方。

    寧王妃嘆了口氣:“罷了,先離開吧,讓王爺自己一個人冷靜一會?!?/br>
    寧王妃出身并不算太高,皇帝不重視寧王這個兒子,又兼之有前太子珠玉在前,當(dāng)初給寧王選王妃時,便特意選了個門地沒那么高的。

    也是因此,寧王妃和寧王一直關(guān)系平平。

    寧王更是在與王妃成親沒多久后,便一個又一個,往王府里抬新人。

    寧王妃剛開始還為此傷心過,后來經(jīng)歷的多了,她便也死了一顆心,只安安穩(wěn)穩(wěn)帶著自己的女兒,待在自己那一方小天地里。

    這次要不是小廝給他傳話,說寧王受了傷,她根本都不愿意出來見對方。

    婢女扶著寧王妃往院子外面走去。

    行至?xí)吭洪T處,寧王妃剛好碰到一個面貌普通,書生模樣的人從外面走進(jìn)來。

    那人看到寧王妃,拱手行了一禮道:“參見王妃?!?/br>
    寧王妃視線從那人臉上掃過,而后點了點頭。

    兩人交錯而過。

    寧王妃回過頭去,看到那人進(jìn)了寧王的書房。

    她有些疑惑的開口問自己身邊的婢女:“這人是誰?怎么先前從來沒有見過?!?/br>
    她雖與寧王關(guān)系不好,但寧王府里的管家權(quán)利,還是在她手里的。

    寧王妃可以確定,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這個人。

    婢女倒是認(rèn)得這個人,聽到寧王妃的疑問,她立馬解釋道:“那是吳先生,王爺?shù)哪涣?。是一個月前,王爺去城外時,碰到的大才。吳先生入府一事,是王爺全權(quán)安排的,并沒有經(jīng)過王妃您的同意?!?/br>
    “幕僚?”寧王妃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眉頭忍不住微微蹙起。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她當(dāng)然是知道的。

    但是對于自己的夫君能不能做太子,乃至做皇帝這件事,寧王妃一直抱著悲觀的態(tài)度。

    寧王動作越大,寧王妃心里就越不安。但她在寧王這里沒什么話語權(quán),就算她心里不安,也無法在寧王面前訴說。

    寧王妃嘆了口氣:“罷了,回去吧?!?/br>
    而此時書房里,那位先前進(jìn)了書房的寧王的幕僚,正滿臉堆笑的站在寧王身邊,安撫著暴怒的寧王。

    寧王砸過一通東西,心里那股憋悶的氣發(fā)泄掉不少。他恢復(fù)理智,看向自己身旁的幕僚。

    “吳先生,本王該怎么辦?父皇如此對我,讓我當(dāng)著朝臣的面,顏面盡失,我實在……”

    他喉頭一哽,又有些后悔道:“早知今日如此,當(dāng)日我就該聽了吳先生的話?!?/br>
    吳先生先前得知這件事時,便勸過他,讓他不要在賑災(zāi)銀兩上動手腳??伤貌蝗菀椎玫竭@樣的權(quán)利,又有秦大人送來的,白花花的銀子在眼前。

    秦大人也說了,銀子,都是他賣東西賺回來的,就算是自己拿了,那也是合情合理。反正他銀子都發(fā)給那些賤民了,是他們自己愿意拿銀子買糧食藥材,關(guān)他們什么事。

    寧王看著那么多銀子,心存僥幸下,就沒有聽吳先生的話。

    他如何預(yù)料得到此事這么快就被人捅到了父皇面前,還牽扯到了他,明明秦大人說過,他不會有事的……

    吳先生聽了寧王口中那些話,微垂了垂眸,眼里掠過一絲嘲諷。而后他臉上很快又掛起笑來,繼續(xù)勸著不安的寧王。

    寧王沖著吳先生傾訴一通后,在對方的安撫下,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他看著吳先生,滿臉依賴道:“還好本王還有吳先生。”

    這名姓吳的幕僚,是寧王先前去城外散心時,碰到的一位大才。

    他那次去的,是個偏僻地方,吳先生便隱居于此,他去時剛好碰到一群書生不辭辛苦前去求見吳先生,向吳先生請教學(xué)問。

    寧王躲在暗處,看著吳先生游刃有余的解答了那些書生的問題。

    寧王當(dāng)時見獵心喜,想起自己身邊的下屬曾說過,他若當(dāng)太子,身邊也應(yīng)有屬于自己的班底。

    當(dāng)即上前與吳先生攀談一番,想要招攬對方為自己效力。吳先生本還不愿跟寧王走,言道自己只愿寄情山水之間,做一只閑云野鶴。

    直到寧王著急之下報出自己的身份。

    吳先生才改變了自己的態(tài)度,言若是未來儲君想要他效力,他自不能再推辭。

    寧王是皇帝如今唯一的兒子,注定是未來的太子,既然寧王相邀,他便不得不離開自己隱居的地方了。

    寧王被吳先生這真誠的一番話說得極為動容,他當(dāng)即帶著吳先生回了王府,讓其做自己身邊的第一幕僚。

    而吳先生也不負(fù)所托,來到王府短短一個月,便為他解決了許多問題,還招攬了好幾個原本不準(zhǔn)備過早站隊的官員。

    寧王理所當(dāng)然的,對吳先生的依賴越來越深。

    吳先生看著對自己滿臉信賴的寧王,笑了笑道:“陛下還是記得王爺是他唯一的孩子的,若是一般人犯了今日這錯,陛下可不止小小懲戒這么一番。寧王殿下且放寬心,再過幾日,您再去探探陛下的口風(fēng)。如今之計,殿下您應(yīng)該先和秦大人撇清關(guān)系,再將您額頭受得傷,養(yǎng)好才對?!?/br>
    先前沒聽吳先生的話,自己便吃了個大虧,寧王這回表現(xiàn)得分外聽得進(jìn)去意見。

    他點了點頭,認(rèn)真道:“一切都聽先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