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在百姓們看來,若是自己的名字能被張貼在城門之上,那可是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當(dāng)然,通緝令除外。 可這多少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卻被三個女人做到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 好在,當(dāng)時的楚霽剛剛處置了錢馬二人,立足了威勢,才勉強維持住滄州的穩(wěn)定態(tài)勢。 而經(jīng)過這大半年,女子的地位已然得到了悄然提升。 無他,只是因為女子也有了自立的本事。 楚霽廢除了女子二十必須嫁人的規(guī)矩,讓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了選擇婚姻的自由。 后來,無論是他的紡織廠、肥皂廠、農(nóng)場,亦或是各項以工代賑的工程里,都不會缺少女性的身影。 女子同男子一樣,可以獨立自主地養(yǎng)活自己。 她們本就不該被性別定義。 在這樣整個社會風(fēng)氣與角色分工都產(chǎn)生變化的大背景下,女子的地位便得到了本質(zhì)上的提升。 楚霽在政令發(fā)出之后,便讓醉鄉(xiāng)樓留意民間的輿論風(fēng)向。 雖然有一部分人思想陳舊,認(rèn)為女子為官乃是丑事。 但大部分人終究還是好的。 尤其是女子們,走在大街上都覺得腰桿更直了。 至于家里頭那些子冥頑不化的老腐朽? 真是給他臉了,有本事別穿我織的羊毛衫。 思及此,楚霽道:“劉大人之意,本官知曉。但你大可以到那大 街小巷去聽一聽,瞧一瞧。本官聽見的,可是都在說,誰說女子不如男。” 劉為這才放下心來。 他或許真的是離百姓太遠(yuǎn)了,跟不上百姓的思想了。 這可不好。 劉為暗下決心,今年的人口普查一定要親自多到幾個地方去暗訪一番。 一眾官員還欲要再說些什么。 “大人,內(nèi)人她……”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恒突然出聲。 楚霽目露寒光地看著趙協(xié)。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要是敢說什么讓班如辭官的話,我就讓班如休了你。 本官親自主持蓋印。 “她……”趙協(xié)心一衡,跪在了地上。 楚霽的心也隨著趙協(xié)的動作涼了半截。 他原以為,趙協(xié)是個愛重夫人的。 否則,班如又怎能在后院里還依舊舞刀弄槍? 趙協(xié)又怎么在將連弩進獻與自己時,特地言明是出自班如的手藝呢? 那語氣之中,并不缺乏楚霽所熟悉的驕傲和炫耀。 就像他向旁人提起秦縱時一般無二。 昨日,楚霽翻遍了那些進言,沒看到趙恒的上書時才勉強氣順了些。 他一直以為,趙恒之所以在在外人看來是個軟弱的、怕夫人的男人,全是因為他愛重夫人的緣故。 莫不是,楚霽看錯了人? 這趙恒其實就是個十足的軟綿脾氣,擋不住同僚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準(zhǔn)備犧牲自家夫人? “她說讓我代她向大人謝恩。昨日她告訴我,軍器署的匠人們都很敬重她?!?/br> 因為班如是新官上任,所以昨日她便提前去了軍器署。 因著軍器署的性質(zhì)特殊,所以匠人們都未曾回家過年。 原先眾人也是不服氣的。 他們各個都是制造軍械設(shè)備的好手,東郊大營里各式武器都傾注了他們的畢生本事。 原先的考工令是馬元愷的人。 旁的也就罷了,軍器署是看重本事的地方。 可那人不僅愛欺壓他們,還不學(xué)無術(shù)。全因為有馬元愷這樣的好親戚。 眾人早就看不慣這樣的關(guān)系戶了。 楚大人握住實權(quán)后便將那人擼了官職,言明考工令的位置要能者居之。 眾人皆是鉚足了勁兒,想要當(dāng)上考工令。 現(xiàn)如今,卻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子平白壓了一頭。 這口氣怎么能忍? 聽說這人還是劉大人的夫人,這就更讓他們反感了。 當(dāng)即對班如的到來表示了不歡迎。 可班如也不是個軟柿子。 她也不需要旁人幫忙,讓自己的幾個侍女抬了連弩,直接擺在了軍器署里。 這幾個侍女因為一直都是班如的副手,在連弩的制造上也是如此。因此也早已楚霽特批,允許出入軍器署。 當(dāng)眾人被這大家伙吸引了視線后,班如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直白道:“誰若是能在今日放班之前研究出連弩的結(jié)構(gòu),這考工令的位子我便讓與他。” 說著,還將袖中的官印置于桌案之上。 軍器署的匠人聞言,紛紛上前觀察研究,誓要破了這機關(guān)。 可誰知,一直研究到夕陽西下都沒出結(jié)果。 甚至班如有意放水,一直等到了將近宵禁十分,才宣布了眾人的挑戰(zhàn)失敗。 這一番下來,誰還能不服氣? 軍器署是最講究手藝的地方。 誰的機關(guān)精妙,那便能得到眾人的欽佩。 因著這六發(fā)連弩,軍器署的所有匠人都對班如心悅誠服。 趙恒許久未曾看見過自家夫人暢快的笑了。 他就是喜歡自家夫人舞刀弄槍的颯爽模樣。 因此,趙恒即使性子溫吞,還是決定要為自家夫人說話。 哪怕是得罪了旁人也在所不惜。 再說了,不是還有楚大人支持著自己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