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忽然間,他想起自己還不知同桌姓名呢,這樣也好下次來聽課還坐在一起。他這同桌不僅俊俏,而且腦子也活絡(luò),既能回答出蔣夫子的問題,還能提醒他問蔣夫子問題。 他正準(zhǔn)備說話,天上突然疾風(fēng)襲來,一聲長嘯鳴于半空。 在場的所有人都仰起頭,看見了一只雙翼展開的鷹隼,威勢非常。 壓迫感讓蔣有才呆愣在了原地,偏偏那鷹隼還直直地朝他俯沖過來!蔣有才想逃,想喊娘,但他害怕地腿都要抖了。 可下一秒,他就看見那鷹隼乖巧地落在了他那同桌的手臂上! 楚霽原先見同風(fēng)尋來是高興的,這意味著阿縱又給他寫信了。但很快他意識到同風(fēng)嚇到了這些村民,便趕緊讓同風(fēng)收斂起來。所以除了蔣有才因為離楚霽太近,直面同風(fēng)才嚇得腿都,旁人這時候都滿眼稀奇地看著這極為罕見的鷹隼。 “抱歉,同風(fēng)嚇到你了。這是我的寵物,并不傷人?!背V將蔣有才扶好,又朝著他道歉。 蔣有才這才勉強(qiáng)回神,又覺得自己方才的表現(xiàn)實在丟臉,尷尬地笑了兩聲道:“小兄弟好興致啊,養(yǎng)的寵物,這般…神勇。” 他也實在找不出旁的詞來形容了,這滿滄州哪有人把如此猛禽當(dāng)做寵物的啊! 還真有。人群中好像有人認(rèn)出了同風(fēng):“我看著,怎么那么像是楚大人帶回來的那只鷹隼呢?” “是了,之前楚大人回城,我正巧在城里做工,是看見了的,那只鷹隼也像這么大?!?/br> “我聽說,楚大人那只鷹隼是秦將軍特地打大闕那邊弄來的呢?!?/br> …… 眾人議論中,楚霽倒是不好就這么走了。此時村長也聽到議論,連忙從前頭趕過來。 旁人不認(rèn)得楚霽,但村長認(rèn)得啊!村長雖不算是朝廷官員,但因為蔣家村離滄州城近,村長到城里辦事時見過幾次楚霽。 “楚大人!草民竟不知您也來了!”村長此話一出,驚呆了一大片。 竟然真的是楚大人,他們和楚大人呆在同一個課堂里聽了一堂課! 最震驚的當(dāng)屬蔣老三和蔣有才了,蔣老三是因為方才課堂上居然提了楚大人來回答問題,蔣有才更是覺得自己簡直大逆不道了! 他剛剛干了什么!他給了楚大人一胳膊肘,上課和楚大人說小話,居然還問楚大人見沒見過楚大人。 蔣有才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旁人見此,連忙嘩啦啦跪了滿地。 楚霽無奈地?fù)u搖頭,他本就是仗著村子里的人幾乎不認(rèn)識他才來的,村長雖見過他幾面,但這次村長在前頭主持課堂紀(jì)律,楚霽特地躲在了后排,果然也沒引起村長的注意。 這下倒好,被同風(fēng)的出現(xiàn)破壞了。 楚霽讓跪了滿地的人都起來,又對蔣有才笑著道:“這下你也見著啦,也是兩個眼睛一張嘴,不是什么仙人?!?/br> 蔣有才連連點頭:“是,是,是,見著了,我也見著楚大人了!”說完這話,竟然還有些哽咽。 楚霽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再在這里他們都要拘著禮,便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離開了。 他沒叫村民跟著,但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村長也鼓勵了大家?guī)拙?,又說明日會有滄州城的大夫來教大家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讓大家都來聽課,別辜負(fù)了楚大人的心意。 楚霽的唇角不由得彎了起來,又伸手摸了摸同風(fēng)的羽毛。 同風(fēng)茫然地看過來,楚霽抱著它,笑得溫柔:“和你主人一樣,小混蛋,總是搞破壞。”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秦縱的來信很頻繁, 正經(jīng)的卻少。 比如說上次攻入南奚王廷,秦縱下令割了蕭彥的舌頭,這么大的事居然也只是在信上幾筆帶過, 余下的滿篇都是黏黏糊糊的。 楚霽以為這次也是的,進(jìn)了馬車后便隨手打開同風(fēng)送來的信件。 不想?yún)s關(guān)乎著這么多人的身世, 對于周珩的來歷他早有懷疑, 一個小士族出來的官員,怎么會有兩儀花這種前朝禁物,用的還如此純熟?只是沒想到居然這位竟然還有個雙重“皇子”的身份呢。 周珩的確可憐,被那么一群瘋子教導(dǎo), 任誰都有可能變得心智失常。 楚霽同情他的幼年的遭遇,但悲慘的童年不應(yīng)該成為殺害他人的借口和屠刀。若是真論起幼年的悲慘,楚霽的遭遇也并不比周珩好多少, 甚至楚霽才是真正在流血和死亡中長大的人。 周珩年僅十歲就能因為擔(dān)心姜木影響他將來的地位, 就對襁褓中的姜木痛下殺手;會因為想要秦屹手中的兵權(quán),逼迫唯一對他真心實意的親jiejie嫁人;能因為他所謂的復(fù)國大業(yè),就殘害桐昌城數(shù)萬百姓的性命……楚霽實在沒有辦法僅僅因為他的悲慘童年就理解他的種種行徑。 倒是蕭婉儀,楚霽對她倒是非常同情。她被親情束縛了一生,被親弟弟吸血利用, 實在是可憐。他也曾聽說, 婉儀公主是很厲害的存在,即便是秦縱不喜蕭婉儀曾威逼著要與他父親聯(lián)姻, 秦縱也不得不承認(rèn),蕭婉儀是比蕭彥更適合也更有手段當(dāng)好統(tǒng)治者的。 秦縱師父想要帶走蕭婉儀一事, 楚霽自然同意。蕭婉儀已經(jīng)沒有了東山再起的可能, 又有無患子看著,不會再對楚霽產(chǎn)生任何的威脅。 至于姜木, 楚霽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姜木的性子他了解,他被無患子保護(hù)得很好,還和小孩子似的,楊佑曾經(jīng)對感情的回避已經(jīng)是他遭遇的最大困境了。姜木一定不愿意知道自己背負(fù)著這么沉重的身世,還是讓他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神醫(y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