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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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爾安——!你就算不考慮自己、不考慮‘若怯’,你至少想想丫頭這些孩子!” “我正是想到了他們,才會請求你。” 父親脫下了肩上的鶴羽氅,他緩慢起身,退出了茶幾和座椅間狹窄的位置。 接著走至薛楷恩的跟前。 沉默地,父親深深地彎下腰去,雙手相拱滯在額前。 茶室內只有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 “……郁、爾、安。”薛楷恩咬牙切齒,眼睛卻紅了一片,“這么多人豁出性命才把你們帶出來……你……” “這是‘若怯’全體成員共同的心愿。 “吾輩茍活至今,都是仰仗薛兄和謝上將等,生死大恩,銘感五內、沒齒難忘?!?/br> 父親停了數(shù)秒,氣息依然平穩(wěn)從容:“人之一去,或如泰山、或如鴻毛,‘若怯’愿作泰山之基,得助摯友,垂待圣明。” “——只是孩子們年紀尚幼,都不曾看過人間百態(tài)。倘若薛兄有心留下吾輩罪孽深重的血脈,還請幫這些孩子尋個安穩(wěn)去處?!?/br> 父親長揖不起,薛楷恩也不愿攙他。 兩人靜默對峙,眼圈都隱約發(fā)紅,薛楷恩置在案幾上的拳頭更是越握越緊。 “丫頭?!毖骺聪蛴粲?,“有朝一日,你會恨叔叔嗎?”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會恨一個被摯友強行塞進手/槍,眼睛通紅得宛如泣血,再被摯友逼迫著扣動扳機的人。 死去的是她的父親,但兇手哭得比她還傷心。 血泊里軟綿綿的尸體是三人中唯一帶笑的人。 薛楷恩一定恨慘了郁爾安。 郁郁在那一刻也恨透了她的“父親”。 所以當任何人問她對第六軍區(qū)作何感想時,郁郁都只是回以緘默。 “我不知道該恨誰,或許是恨那個幕后真兇,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庇粲粽f,“有人不要‘若怯’存在,但這種程度的屠殺從來沒有斬斷‘若怯’的種子?!?/br> 林逾聽完她簡短的敘述,再一次陷入難捱的沉默。 從郁郁的描述里,他確然看到了一抹具體的郁爾安的形象。 那大概是一個不太著調的父親,但他是一名優(yōu)異的棋手。 倘若想要抹殺“若怯”的勢力真的強大到難以想象,但凡郁爾安真的聽從了薛楷恩的建議——誰也不能確定,這樣決策的后果會是什么。 最糟糕的結果是薛楷恩乃至他所率領的軍員們都被牽連,還包括了薛楷恩口中其余幫助“若怯”逃出的人。 而“若怯”也未必能幸運地逃脫搜捕。 畢竟他們面對的可是第一軍區(qū)。 在絕對恐怖的威懾下,負隅頑抗是最致命的選擇。 反而以退為進,至少郁爾安以干脆的犧牲換來了這批孩子的存活,薛楷恩也由于任務的完美落幕而避免了被趁機問責的危險。 損失慘重,但已算是從既定的敗局里硬生生掘出了一線生機。 既然確定了郁郁對當年的事并非全然無知,林逾便開門見山地詢問:“你知道‘克隆’嗎?” “——‘克隆’?”郁郁不覺皺了皺眉,“就像剛才我遇到的‘指揮’那樣?指揮你也被‘克隆’了嗎?” 林中沙沙響動,就像一支破碎的歌謠。 隨著郁爾安白袍里光芒黯淡,代替郁郁的女性身形窈窕纖細,亭亭站在了僵持中的二人中間。 “找到你了?!?/br> 女聲帶笑,那雙凌厲明艷的眉眼更是勾人心魄。 她靜靜地走向兩人之一——黑發(fā)、身著緊身服的那個少年。白皙的纖手搭上少年單肩,仿佛看不見他眸中的寒意,畢瑯只是自顧自地朝他笑著:“為什么要逃走?為什么不聽話?” 少年謹慎地退后半步,看了看郁爾安,又看了看畢瑯。 數(shù)秒后,他皺眉得出結論:“你騙我?!?/br> “嗯?”畢瑯反問,“我騙你?” “你騙我——!” 少年的眼睛綻出前所未見的殺意,只見他頃刻抬起手腕,深沉的黑霧凝結在他的掌心。 黑霧濃重如墨,又像看不見底的深淵。 他的眼眸中滿是恨毒,再也不顧及一旁的郁爾安,筆直地向著畢瑯奔去。 行動間可以看出少年卓越的戰(zhàn)斗技巧,曾經在林逾和陸惟秋面前毫不遜色的畢瑯明顯落了下風。 郁爾安挑眉觀看著他們的戰(zhàn)事,坦白說,他對這兩個人都沒有太多好感。 只不過…… 為了他的大業(yè),郁爾安不得不和他們中的一人暫時同盟。 “我什么時候騙你了?”畢瑯雖已有些捉襟見肘,但還是沒有放棄挑釁。 她杏眼彎彎,一如既往地追問:“「回收者」,你真的認為是我騙你嗎?難道不是你自己太蠢,活該上當受騙?” “我不蠢!爺爺說我是聰明的孩子!” “……爺爺?你說爺爺?”畢瑯禁不住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你怎么好意思提那個叛徒?” 不錯,「回收者」口中的“爺爺”正是前「酉雞」商極。 那個因為包庇狄籟小鎮(zhèn)的潛逃者而被判處死刑的叛徒,也是第一個接手「回收者」監(jiān)管身份的議員。 正是由于商極和另一小撮人暗地里籌劃著太多違背章程的罪行,才會導致今天這種程度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