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哈?”白榆看著穿戴整齊的伊爾西發(fā)出疑惑: “你要出去么?” “但是你該涂藥了,要不先脫下來?” 伊爾西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白榆,看著身影向他而來,從遠及近,從清晰到模糊。 “你……” 白榆有些慌,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伊爾西的金絲眼鏡,發(fā)現(xiàn)那雙蔚藍色的桃花眼泛著朦朧的水霧,將平常的冷靜與克制沖得一干二凈。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伊爾西,仿佛滿是裂紋瓷器,一碰就會碎掉。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手,蜷縮,又收回。 最后鼓起勇氣輕輕地碰了碰伊爾西泛紅的眼尾,“別哭呀,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是我之前語氣太兇了么?我改?!?/br> 看著白榆擔心又內(nèi)疚的眼神 伊爾西緩緩閉上了眼,眼淚浸透睫毛,仿佛被雨水打濕的蝴蝶,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擁抱。 他心中荒草叢生,但白榆像一團從天而降熾熱的火焰,大火燎原后在貧瘠的土地種下一朵花。 第8章 很丑吧 白榆站在原地,沒有問伊爾西為什么換上西裝,為什么情緒失控。他只知道從昨晚到剛剛伊爾西一直提著心吊著膽,沒有一刻是真正安心的。 他該發(fā)泄一下的。 伊爾西的背后是碩大的落地窗外,透明的玻璃外是漸漸西斜的太陽,金燦燦的陽光在地平線處變暗再緩慢過渡為大片的橙紅,最后在與天際交匯處暈染出神秘的紫色。 他閉著眼,渾身小幅度顫抖著,孤零零地站在畫的中央,單薄而又美麗。 不應該這樣。 白榆看著本該稱得上藝術(shù)的畫面,心底卻生出一股酸澀,他記憶中的伊爾西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是自信的、明媚的、桀驁的,像八年前那樣。 蜷縮在身側(cè)的雙手忍不住探出,在稠密的氛圍中反復躊躇,袖口被一遍遍揉得微皺,他最終還是沒忍住,緩緩上前一步抱了伊爾西一下。 他動作很輕,仿佛害怕驚擾了蝴蝶,他也不敢用力,他還記得伊爾西后背遍布猙獰的傷口。 小臂懸空在身體兩側(cè),指尖輕輕碰觸肩胛骨和柔軟的頭發(fā),只有側(cè)臉貪婪地越過了肩膀在伊爾西的耳邊短暫地停留。 這只是一個不含任何情愫,十分克制的轉(zhuǎn)瞬即逝的擁抱。 只是在驟然抽離的瞬間,他看見一晃而過的金色發(fā)絲,緊接著溫熱的吐氣聲帶著無法無視的熱意在耳邊停靠,“謝謝您。” 瞬間,夏日的列車呼嘯而過,頭頂?shù)牟菝彪S風而去,他站在原地,只能聽見震耳欲聾的心跳。 “笨死了,主人?!卑⒔y(tǒng)看著傻愣愣的白榆,扔下一句話,控制著他底部的小滾落慢悠悠滑走了。 * 夜晚如約而至,月光透過薄薄的云層在廊亭的地板上鋪上一層細碎的白沙。 白榆的房間在伊爾西的對面,這是一間高級客房,全自動家電,明亮的窗戶,柔軟的地毯,就連身下的床墊也是符合雄蟲要求的高配版。 但白榆就是睡不著,他轉(zhuǎn)輾反側(cè),沒有絲毫困意,一閉上眼滿目都是剛剛他不小心看見的伊爾西的□□的上半身。 當時伊爾西剛剛涂完藥,真絲睡衣還沒有系扣,只是堪堪掛在肩頭。 白榆路過伊爾西的房間瞧見里面亮著燈還沒有關(guān)門,便邊說話邊站在門口伸頭:“伊爾西,那個藥有沒有……” 頭剛剛伸進去一半,冷白色的□□瞬間占據(jù)整個視野。 白榆這才發(fā)現(xiàn),伊爾西并不像穿衣服時看著的那樣清瘦。相反,他的胸肌緊實而不夸張,渾然天成的線條勾勒出漂亮的腹肌。天生冷白色的肌膚更似珍藏千年的白釉,使得落在瓷器上的紅梅變得格外醒目。 “閣下?”伊爾西看見話沒說完的白榆有些疑惑,他穿衣服的手停下,藍色的眼睛沒有絲毫異樣,試探地問道:“您是有事情找我么?” “我……我……我……”紅暈從耳朵尖蔓延到脖頸,白榆整只蟲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僵在原地。 伊爾西感覺自己看見了一個燒開的熱水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見白榆沒有回答,便順著雄蟲的目光,發(fā)現(xiàn)了視線的終點。 原來他還對我的身體感興趣? 這是伊爾西第一個想法。 在蟲族,雄蟲總是偏愛身材柔軟,彷若無骨的亞雌。他因傷退役很多年,身材雖然不像從前那樣健碩,但該有的肌rou可是一塊沒少。 “閣下今晚是想使用我么?” 伊爾西很好地掩飾住內(nèi)心的一縷慌張與失落,表面十分自然地問出了這句話。 畢竟在蟲族雄蟲和雌蟲根本沒有純潔地共處一個屋檐的可能,上床這種事兒,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白榆幫了他很多,雖然名義上是白榆的繼雌父,但是如果白榆真的想使用他,他也是不會拒絕的。 “對……!對……!”白榆結(jié)結(jié)巴巴。 “對?”伊爾西了然地點點頭,正想回憶回憶《雌蟲手冊》上關(guān)于伺候雄蟲的教導。 第一步,應該是跪下用嘴…… “對不起!”白榆終于把舌頭捋直了,他凄慘地閉上眼睛,格外洪亮的聲音透著難以掩飾的心虛。 他使勁咬了下舌尖,低著頭,沒有絲毫邏輯地胡亂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