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棵小幼苗(完結(jié)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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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一棵小幼苗 崔菲菲下班的路上撿到了一個棄嬰,家中的氣氛馬上喧騰了起來,樊白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媽,這孩子除了唇腭裂,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胡彩霞在那邊數(shù)著數(shù)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個手指頭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腳趾也一樣,別的可就不知道了,這孩子也瘦弱得很,跟個小貓一樣。” 樊白令馬上提出第二個問題:“家里有奶粉尿不濕嗎?” “你meimei出去買了?!?/br> “嗯嗯,對付過這個晚上,明天送去孤兒院啊?” “唉,先把今天晚上過去吧,也不知夜里會不會哭呢,今晚就讓她跟著我睡,我老年人,睡眠少,再說你meimei明天還要上班,她那個工作耗費精力,我不過是在食堂煮煮飯,容易干的?!?/br> 樊白令想了想:“媽,你可別把小蘇打當(dāng)做白糖咸鹽給下到鍋里?!?/br> “這孩子,胡說八道,我做飯這么多年了,哪能犯那種低級錯誤?” 樊白令噗嗤一笑,她可以想象到此時母親在那邊翻白眼的樣子。 這一個晚上,母親發(fā)了兩個視頻,一個是崔菲菲拿著奶瓶給小嬰兒喂奶的動作,一個是小嬰兒吃飽了奶,睜大了兩只眼睛四處望著的情形。 樊白令問了一句:“孩子沒哭吧?” 母親說:“剛開始是哭了幾聲的,大概是跟我們不熟,現(xiàn)在好多了呢,反正她這么一點點的,腦子里也記不住什么事。真是可憐呢,剛剛生出來也不知才幾天,就給家里人這么丟掉了,好在現(xiàn)在天氣暖和,如果是在冬天,在外面丟一會兒,只怕就凍死了?!?/br> 樊白令一想,確實是,這么小的孩子,大概是金魚腦,幾秒鐘就忘了,她能夠記得什么?但愿冬天里,拋棄孩子的人能夠給她們找一個暖一點的地方吧。 晚上二十點多一點,樊白令躺下來睡覺的時候還在想,時隔這么多年,mama居然又要帶小嬰兒了,但愿那孩子今天晚上不要哭鬧,否則這一個晚上可是夠煎熬,菲菲本來就不是個有耐性的,從前就最討厭噪音,不知會不會發(fā)火,雖然這孩子是她撿回來的。 第二天凌晨三十點,樊白令已經(jīng)在生產(chǎn)線上了,十五點下班后回到家里,別的事情都先不做,第一件事就是給家里發(fā)了一條微信:“那孩子送去孤兒院了?” 過了一陣,胡彩霞說道:“還沒呢,我今天上午帶她去醫(yī)院檢查了一下,看看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問題?!?/br> “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嗎?” “還沒有,醫(yī)生說讓我明天過去取?!?/br> 樊白令想了想:“媽,那你今天沒上班?” “嗯請了一天的假,說家里有事?!?/br> “那么什么時候把這孩子送走?” “這個啊,令令啊,我想,那么一大袋奶粉還沒吃完呢,還有那些尿不濕,現(xiàn)在就把孩子送走,那些東西怎么辦?” 樊白令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媽,你這是消耗庫存嗎?奶粉您就留著吃,雖然是嬰兒奶粉,老年人也能喝,尿不濕就直接送給孤兒院好了,就當(dāng)我們獻愛心捐贈物資。” 那邊胡彩霞支支吾吾:“不管怎么說,既然已經(jīng)去做了檢查,就先等結(jié)果出來再說,也不差這么兩天了?!?/br> “媽,這兩天你可要受累了?!?/br> “沒什么,這么多年沒帶孩子了,看著這孩子也挺有意思的,又不怎么哭鬧,兩只眼睛就那么圓溜溜地盯著我看,都不帶移開來的,這眼睛亮晶晶,好像玻璃球一樣。唉,令令啊,你說這孩子要是送去孤兒院,那邊能給她做手術(shù)把嘴唇修一修嗎?” 樊白令想了一想:“不知道哦,這種手術(shù)從前是基礎(chǔ)手術(shù),也不貴的,但是現(xiàn)在就不太了解了,媽你等我上網(wǎng)查一查?!?/br> 于是樊白令便上網(wǎng)搜了一下,“孤兒院是否給孩子做唇腭裂手術(shù)”,不過檢索出來的只有一些案例,說某個醫(yī)院為某個孤兒院的孩子免費做唇腭裂手術(shù),但是沒有查到相關(guān)規(guī)定,她又在網(wǎng)絡(luò)論壇上問了一下,然后便將IPAD放在一旁,繼續(xù)吃面前那一碗牛rou片沙茶醬配料的干粿。 飯后收拾了餐桌和廚房,又洗了澡,樊白令便打開論壇查看是否有回復(fù),好在總算有一個人回答了她:“因為經(jīng)費緊張,除非有特別捐助,否則孤兒院只管照顧孩子們的衣食和教育,這類先天殘疾是沒有資金一一救助的,畢竟如今的經(jīng)濟形勢,你也懂的。其實兔唇不是很嚴重的問題,雖然現(xiàn)在的醫(yī)藥費在上漲,一期修復(fù)大概要五六萬塊錢,不過畢竟生育一個孩子很不容易,幾萬塊錢是小成本,建議還是湊一點錢將孩子治好,孩子長大了也會感激你們的。” 樊白令越看越覺得滋味不太對,莫非是將自己當(dāng)做要丟棄孩子的人了?于是她連忙解釋了兩句:“謝謝您提供的消息,我們撿到了一個兔唇兒,正在想如果送到孤兒院,院方會不會給治療?!?/br> 樊白令將那人的回答剪切了發(fā)到群里:“根據(jù)這個回答,孤兒院大概是不會自動免費給做手術(shù),這人真是個熱心腸,看來是把我們當(dāng)做要丟棄孩子的人了?!?/br> 樊白令又看了一陣書,睡覺之前忽然感到一點好奇,想瞧一瞧那個人又回復(fù)了什么,便點開論壇,見果然多了一條回復(fù):“原來如此,不好意思誤會了。你們真的是善良的人,不過說到送孤兒院的事,我當(dāng)然也沒有資格多說什么,只是唇腭裂最好是在一周歲之內(nèi)做手術(shù),這樣的話效果是最好的,而且這個手術(shù)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成熟的了,事故率極低,等孩子更大了,修復(fù)的就不是那么好,可能會影響到她的一生。當(dāng)然了,這些決定都是你們才有權(quán)做出,畢竟像我們這樣站在一邊旁觀的人,也不能去判斷什么?!?/br> 看到對方那一句“影響到她的一生”,樊白令的心不由得動了一下,自己的人生也差點走向另一個方向,雖然與這個孩子只是短暫的緣分,但是最起碼將她的唇腭裂治好吧,費用便由自己來支付。 這件事的結(jié)果是,母女三人每個人出了兩萬元,給孩子預(yù)約了唇腭裂手術(shù),這個時候孩子的身體檢查結(jié)果也已經(jīng)出來,萬幸沒有其她的疾病。 兩個月后,孩子的手術(shù)完成了,很成功,醫(yī)生說等完全愈合后,基本上看不出有疤痕,這個時候,胡彩霞已經(jīng)從公司辭職,專門在家里照顧小孩,因為她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樊白令還給她請了一個鐘點工,每天幫忙買菜做飯之類。 到了這個時候,孩子的去留終于提上了日程,這一天家庭聚會的時候,胡彩霞期期艾艾地說:“令令啊,菲菲啊,你們看,這孩子如今長得這么白白胖胖的,多么的可愛,又很黏人,整天要人抱,跟我們可親了(樊白令:媽,不要客氣了,她主要是跟你親),這么親人的孩子,怎么忍心把她送到孤兒院呢?” 崔菲菲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媽,就直說了吧,你是不是想要收養(yǎng)這個孩子?” “啊……是啊……你們的意見呢?”胡彩霞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樊白令之前就預(yù)想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計劃好了,于是便說道:“媽,你要是決定養(yǎng)這個孩子,我每個月出四千塊錢?!比缃褡约好總€月九千元的工資,出四千來養(yǎng)孩子應(yīng)該沒有問題,反正另外還有系統(tǒng)收入。 崔菲菲說:“那我也出四千,有特殊的情況我們另外再說。” 胡彩霞見兩個女兒都這樣支持,登時喜歡得心花怒放,抱著小嬰兒連連地親吻:“我的小寶貝哦,以后就跟著奶奶還有大媽小媽在一起,多開心呢!” 樊白令:大媽小媽,我怎么有一種穿越民國大宅門既視感? 崔菲菲馬上查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先要去民政部辦理收養(yǎng),然后去派出所辦戶口,領(lǐng)養(yǎng)人還有一定的要求條件,她眉頭一皺,道:“如果民政局不讓我們領(lǐng)養(yǎng),該怎么辦?畢竟她們是優(yōu)先已婚者?!?/br> 樊白令脫口而出:“讓她們還我們手術(shù)費?!?/br> 胡彩霞白了大女兒一眼:“啊呀,這樣的話怎么好說出來呢?我有兩個女兒,每個都事業(yè)有成,能賺好多錢,怎么就不能和那些結(jié)婚的相比?看看寶寶給我們養(yǎng)得多好,白白嫩嫩的,好像白蘿卜一樣,民政局的人看了寶寶這么可愛,一定會承認我們是個好家庭。哎呀,我們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好呢?她姓什么呢?” 樊白令道:“是菲菲撿來的,就姓崔唄?!?/br> 崔菲菲想了一想,說:“還是跟mama的姓,姓胡吧?!?/br> 樊白令笑道:“那倒是也好?!?/br> 胡彩霞聽兩個女兒說要這孩子姓胡,登時更加開心,嘴上卻還要推辭兩句:“啊呀,這樣子怎么好呢?” 樊白令笑著說:“媽,這有什么不好的?我和菲菲都是你生的,沒跟著你的姓,已經(jīng)讓mama很委屈了,這個小家伙就跟奶奶的姓,也算是找回正根了。” 這就是母親的作用,可以凝聚起一個家庭,消弭糾紛。 胡彩霞喜歡得眉開眼笑:“我倒是并不在乎孩子姓什么,不過你既然你們都這么說,那就讓這孩子姓胡,給這小臭蛋取個什么名字呢?啊,有了,就叫做‘令菲’,胡令菲,很不錯的,你們兩個的名字里各取一個字。” 樊白令一看,這樣取名可真是很簡單,兩個mama每個人出一個字,以后小令菲再有孩子,不知道要怎樣取名,難道要叫彩霞?跟國外伊麗莎白一世二世似的。 崔菲菲嘎嘎笑道:“令妃娘娘駕到!” 樊白令一轉(zhuǎn)頭:“菲菲,你什么時候開始看‘還珠格格’了?” 崔菲菲聳了聳肩,道:“都是部門里老前輩們說的,她們過去暑假????!?/br> 樊白令:代溝啊┓(?′?`?)┏ 一年后,小令菲已經(jīng)滿了一周歲,在胡彩霞的照料下,小姑娘長得十分壯實,小胳膊小腿一看就是很有力的,嘴唇上的手術(shù)痕跡也已經(jīng)淡得幾乎看不出來。 周日的時候,樊白令提了一大條鉗魚來到母親那里,還有其她一些東西,meimei一看到她來了,便過來接過了東西,笑著說:“jiejie快去那邊坐,我去做飯?!?/br> 樊白令笑道:“還是我來吧,你去陪陪小令菲。” 自己的手藝雖說也是一般,但總比meimei要好許多,自己的meimei本來就是習(xí)慣于吃食堂,后來與母親住在一起,燒飯之類都是母親在做,她同樣不用伸手,相比之下,自己因為木屋廚房之中設(shè)施齊備,這一年來刻意錘煉,如今的廚藝已經(jīng)算是還可以了。 mama在里面說著:“啊呀令令來了?小寶可想你了!” 孩子的稱呼特別多,寶寶,小寶,臭蛋,臭妞,由著胡彩霞高興隨口地叫,她還有一套理論,孩子小名多了好養(yǎng)活。 樊白令揚起聲音說著:“媽,我來了!” 她正在收拾那一條活魚,忽然令菲啪嗒啪嗒地走了進來,一下子就撲在了樊白令的腿上,樊白令手上抓著魚內(nèi)臟,轉(zhuǎn)頭往下看,咯咯笑道:“寶貝啊,mama手上很臟呢,快離開廚房,這里馬上就要有油煙了,很嗆的?!?/br> 崔菲菲過去把孩子抱了起來,往客廳里就帶:“別打擾大mama做飯啊?!?/br> 這時胡彩霞也走了過來:“白令啊,這頭蒜是要剝的對吧?我來剝蒜。” 樊白令笑著說:“媽,我來干就行了,這魚沒有魚鱗,收拾起來快得很,一會兒和大蒜榨菜一起燜,就是一盆菜了,你帶著小寶累了一周了,快去好好歇歇,等吃飯了我們叫你?!?/br> “沒事的,我不累,別看小寶年紀小,可懂事了,有時候我躺在那里,她就拿著小拳頭給我捶背,這么小就知道心疼奶奶了?!?/br> 樊白令笑道:“媽這一下省了出去按摩院的錢?!?/br> 照這么說,令菲這小家伙將來練拳擊合適,“神童”一說太過傳奇,估計就是閑著沒事拿拳頭亂捶。 “令令啊,媽真沒想到這一生還能有這樣一天啊,想一想從前,就好像給鬼附體了一樣,那個時候真是對不起你和菲菲?!?/br> 樊白令聽母親這樣一說,不由得也有一點心酸,臉上卻仍是帶著笑:“媽,過去的那些事你還提起來干嘛?咱們一家現(xiàn)在的日子挺好的,而且會越來越好,等令菲再大一點,你會更享福的……媽我就說不要你剝蒜,看看更刺激眼睛了,快洗手洗臉?!眲倓兺晁饩腿ゲ裂蹨I,那能不辣嗎? 一個小時之后,餐桌上擺了幾盤菜,正中一盆榨菜大蒜燜老虎鉗熱氣騰騰,樊白令抱著小令菲,夾了一塊魚rou,仔細看了一下沒有刺,這才喂到了她的嘴里,小家伙吃得香噴噴。這就是樊白令選擇鉗魚的原因,刺非常少,不擔(dān)心扎到喉嚨,下一次她打算帶金槍魚過來,煎金槍魚排,就用味噌醬來作調(diào)料。 胡彩霞左邊是小女兒菲菲,右邊是大女兒樊白令,她一邊吃菜,一邊笑瞇瞇地看著兩個女兒,自己這一家人如今終于圓滿了,白令雖然不住在這里,但是每個休息日都會來這邊,還大包小包地拿東西過來,兩個孩子對自己都是滿心關(guān)懷,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溫暖的感覺,現(xiàn)在自己并沒有其她愿望,只希望日子就這樣一直過下去便好。 胡彩霞隨意地說著:“你們那個表兄弟啊,真的是不像話,雖然是出來了,也不正經(jīng)上班,整天卡著他媽爸的脖子要錢,每當(dāng)你們姨媽姨丈發(fā)工資的日子,準保過來,她們養(yǎng)這個兒子真的是造孽,將來退休金都未必用得到自己身上?!?/br> 樊白令不以為然地說:“還是姨媽她們愿意給,不然難道兒子還能對她們動手?那樣就報警好了?!?/br> 胡彩霞搖搖頭:“要說對媽爸動手,那孩子倒是還不至于那樣,就是說著‘你們不給我錢,難道要我出去賣腎?’你姨媽姨丈心疼兒子,每次就都給了。” 崔菲菲噗嗤一笑:“拿賣腎嚇唬誰啊,姨媽還真信,有本事讓他真的去啊?!?/br> 胡彩霞連連搖頭:“那怎么能行呢?男人少了一個腎,那人就廢了?!?/br> 樊白令笑道:“媽你放心,廢不了,就是身體弱點。幸虧表妹搬出去了,否則這個家給他鬧得雞犬不寧,怎么住呢?不要將來再找meimei要錢就好?!?/br> 吃過了飯,崔菲菲收拾了桌面,將碗碟都放進洗碗機里,客廳里樊白令繼續(xù)抱著令菲,陪她玩耍。 崔菲菲從廚房出來,便將孩子接了過去,姐妹兩個一搭一句地聊天: “我覺得日本文學(xué)擅長用平淡從容的語句描寫很殘酷的事?!?/br> “這幾天正在看,其實蠻諷刺的。” 過了一會兒,樊白令取出一支竹笛,笑著對令菲說:“寶寶,mama吹笛子給你聽好不好?” 然后她將竹笛橫在嘴邊,便吹奏了一曲“風(fēng)來坊”,悠揚婉轉(zhuǎn),樊白令一直都很喜歡笛子,這些年時不時地也會練習(xí)一下,有幾支曲子吹得很好,比如這一首。 令菲聽得高興,在自己另一個mama膝蓋上啪啪地便鼓起掌來,咯咯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