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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網(wǎng)游小說 - 假裝是個boss在線閱讀 - 卷末章:兩個世界的晴天

卷末章:兩個世界的晴天

    “這場面是不是很眼熟?在被強大的力量毀滅之際,最終會有著更強的力量來拯救你!這樣的經(jīng)歷,你已經(jīng)有了很多次,但你忘了一點,你已經(jīng)不再是你,你的身體,已經(jīng)屬于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燃燒殆盡之后,唐閑終于倒下。

    無盡的疲倦將他的最后一絲意識抽走。

    伊甸之主卻緩緩站了起來:

    “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運氣很不錯的人,但你的運氣已經(jīng)用盡,我活過的漫長歲月里,你是第一個,能夠讓我感覺到威脅的存在,尤其是從一無所知,到發(fā)現(xiàn)一切,你只用了短短的,不到兩年的時間?!?/br>
    戰(zhàn)斗已經(jīng)徹底的結(jié)束,唐閑的生機正在一點一點的斷絕。

    伊甸之主歷來都是一個渴求同行者的人,顧飲,唐閑,在它看來就是見證自己多么優(yōu)秀的絕佳觀眾。

    如今,最后一個觀眾也離開了這個舞臺,它多少有些落寞。

    也就不算違心的,說一些稱贊的話語。

    但也就僅此而已。

    天地開始崩塌,靠著意念,伊甸之主讓原本崩壞的世界,開始一點一點的倒流。

    秩序者敗給了獸神,這并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伊甸之主自己的力量,加上唐閑那變態(tài)的rou身,而秩序者本身又經(jīng)過一次次削弱。此消彼長,使得這場戰(zhàn)斗變成了如今的結(jié)果。

    倒流的世界,只有冰雪還在不斷地下沉。

    很快唐閑所在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座冰山。

    冰封的最深處,一個灰燼一般的人類。

    伊甸之主的意志,已經(jīng)慢慢和世界融為一體。它以神的視角看著這延綿數(shù)百里的冰封中,唐閑的腐朽之軀,就仿佛看著一尊絕美的藝術(shù)品。

    第一層的世界,原本只是山脈,如今由于堆積了另一方世界的冰雪,變得異常寒冷。

    也許許多年后,這個地方會被伊甸之主當(dāng)做最底層的地獄,乃是無數(shù)下等生命的生存之地。

    這里環(huán)境惡劣,每天都有無數(shù)靈魂到來,又每天都有無數(shù)靈魂離開。

    偶爾匆匆一瞥,它們或許會看到一遼闊的雪山里,有一處寒冰封住的囚籠。囚籠深處有著一個看起來和上層世界的人類很相似的存在。

    這些最卑賤的生命會思考著,他經(jīng)歷了什么?他是誰?他為何會被天神鎮(zhèn)壓在此地?

    但這樣的思考并不會引來什么變化。因為底層所有生物的求知欲,都會在某個時刻被剝奪。

    伊甸之主想象著未來的種種美好,確信唐閑的最后一絲生機消失后,它才準(zhǔn)備緩緩離去。

    勇者屠龍,最終以失敗告終。

    對于伊甸之主而言,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通過與唐閑的這一戰(zhàn),對于新世界,它已經(jīng)設(shè)計好了一個嶄新的方案。

    世界將會分為六層。

    每個世界的資源各不相同。

    每個世界的住民們,所擁有的意識也各不相同。

    最底層的人,只會有著最為基本的求生欲望,為了活著,它們會接受所有不合理的安排。

    而第二層的人,則擁有了一定的權(quán)限,至少在夜晚,它們的腦海里會浮現(xiàn)出一些夢境。

    每天做什么樣的夢,在夢里可以沉浸多久,都需要它們用對應(yīng)資源來換取。

    它們未必就比底層的人輕松,只是除了單純的活著,還有了做夢的權(quán)利。

    第三層的人可以自由的選擇夢境,它們每天醉生夢死,渾渾噩噩。但看起來又無比幸福。

    這里的生靈將無法分清楚現(xiàn)實與夢境,相比起前兩層,它們的日子墮落而又空虛。

    第四層的人,它們可以將夢境里的一部分,兌換成現(xiàn)實。

    在這里的人,會知道夢境里的一切美好都是虛無的,它們必須接受更上層世界的安排,做好對于下層世界的管理,以獲得更多關(guān)于夢境里的資源。

    第五層的人,它們擁有織夢的權(quán)力,它們負責(zé)給底下的人,編織夢境,夢中會遇到誰,會發(fā)生什么,夢的類型……這一切都由它們負責(zé)。

    但這一層的人們,沒有了求知欲。沒有了憐憫,沒有了人性。

    它們甚至本身對于夢境,都不怎么渴望。

    如果說第五層是權(quán)力的至高者,那么第五層和最底層其實又有共通之處。

    因為最大的權(quán)力,伊甸之主并不會將其給予擁有求知欲的人。

    而是會將它們的一切剝奪,只留下一個簡單的命令,讓其像顧飲那樣,沉迷于創(chuàng)作夢境。

    不僅僅是夢境,各種情緒參數(shù),對于快樂的觸發(fā)反應(yīng),壽命,經(jīng)歷,都由第五層的人負責(zé)創(chuàng)造。

    第六層的人,才最終擁有了人性、求知欲、判斷力等等因素。

    它們享受著底下五層的所有資源,每天只做一件事,那便是快樂的活著。

    而留在這一層的條件,便是對伊甸之主的絕對信奉。

    它們擁有求知欲,但卻并不擁有真正的知識。

    文明會在這里斷層,歷史書上會如此寫到:世界擁有自己的意識,一切生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它們堅信如此,又哪里可能會反抗?

    伊甸之主的化身,會偶爾來這里,排解一下寂寞。

    這便是這一層的人們,最大的用處。

    這便是伊甸之主所追求的世界,萬物不需要意識,或者萬物的意識,都為它自己的意識所包容。

    “一座世間最為穩(wěn)定的金字塔即將形成,可惜了,原本你可以在第七層,與我一同俯瞰這個世界?!?/br>
    伊甸之主拂袖離開。于此同時,它的神識穿過遙遠的星空,落到了另一個世界。

    冰封深處,本該死去的唐閑,卻是以極細微的幅度,抖動了一下眼皮。

    ……

    ……

    百川市,神國。

    這一天的百川市,忽然間下起了大雪。

    宋缺看著六月天的飛雪,想著此前的種種,忽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神國的一切都在凍結(jié),盡管作為純粹的意識,他與顧飲雖然能夠感知到寒冷,但這種寒冷并不致命。

    盡管整座城市很快結(jié)起了厚厚的冰棱,可神國還是完整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缺望向顧飲。

    顧飲搖頭說道:

    “神國某種程度,也能夠展現(xiàn)出其創(chuàng)造者的狀態(tài)。恐怕此刻的唐閑,正在經(jīng)歷死劫?!?/br>
    “可是神國沒有崩塌……”

    “這只能代表著唐閑還沒有死,也許崩塌只是早晚的事情?!?/br>
    顧飲內(nèi)心并沒有表面那么平靜,永遠的囚禁在唐閑的神國里,雖然不是很好的結(jié)局,但也是一個能接受的結(jié)局。

    所以內(nèi)心上,他希望唐閑可以贏。至少唐閑是人類,而伊甸之主是瘋子。

    宋缺一臉憂慮,只恨此刻幫不了唐閑。

    “他一生經(jīng)歷絕境數(shù)次,這一次一定也可以挺住的。”

    “那就要看他的意志了?!?/br>
    ……

    ……

    人間,百川市。

    盛夏的百川市已然變得炎熱,在唐閑前往礦區(qū)后不久,那場攻防戰(zhàn)里的英雄們,都漸漸恢復(fù)了體力。

    元霧與唐索野把以前做過的事情又做了一次。念力驅(qū)動著巨大的物件,加速著百川市的重建。

    在興建之余,人們也祈禱著唐閑能夠帶來好消息。

    礦區(qū)已然無法進入,傳送裂縫還能有所感應(yīng),但所有進入礦區(qū)的人,都等同于進入了伊甸之主的神國。

    唐很rou的警告讓人們不敢前往礦區(qū),所有人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

    一旦意識全部留給了等待,時間就會變得格外漫長。

    這之中的每一日,對于黎小虞來說,都是分外煎熬。

    而在這之后不久,有人發(fā)現(xiàn)百川市起了霧。

    這詭異的大霧讓唐很rou迅速的警覺起來。

    他發(fā)出厚沉的叫喊,試圖讓所有人趕緊離開,但舉目望去,唐很rou赫然發(fā)現(xiàn),百川市的四周已然起了霧。

    濃霧所過,所有的蟲鳥之聲,野獸嘶吼都歸于絕對的寂靜。

    當(dāng)?shù)V區(qū)被徹底占領(lǐng),伊甸之主的下一步,自然就是人間。

    濃霧鋪天蓋地而來,將百川市團團圍住,步步緊逼。

    隨著唐很rou的叫喊,所有人都開始往市中心逃去。

    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去路,亦不知道面對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當(dāng)有人不信邪觸碰到這些霧的時候,很快就會被定格住。

    因為與大霧隔得太近,所以人們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

    這些濃霧仿佛一種絕對的規(guī)則,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著這個世界。與此前經(jīng)歷的任何一場戰(zhàn)斗都不同,濃霧根本無法破除,它霸道蠻橫,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它。

    不少人都聚集在了百川市的中心,一如既往,很多掌握著知識的人,被黎小虞安排去了地下避難所。

    可這場濃霧的侵襲,是對這個世界在空間層面上的一種改造。

    它是在與原本的人間爭奪地界,不管人們逃去何處,最終都會歸于神國。

    祈緣看著這一切,默不作聲。

    她又看了看黎小虞;黎小虞雙手握于胸前,閉著眼睛。

    禱告么?

    如果這世界毀滅的前一刻,那么也只有禱告。

    神會對著沒有神的世界祈禱么?

    祈緣這么想著的時候,還是莫名的學(xué)起了黎小虞的動作。

    這個動作就像是具備傳染性一樣,在發(fā)現(xiàn)濃霧根本無法阻擋之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做著一樣的動作。

    他們默默的祈禱著,生死間的恐懼,別離的悲傷,家園破滅的憤慨,都在這一刻被壓制著。

    阿卡司低頭吻了吻唐索野。

    “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我一定會擋在你前面?!?/br>
    元霧看著鈴衣,第一次主動的握住了鈴衣的手。

    “我喜歡你。”

    “???這個時候……你在說什么?”生死間的恐懼,瞬間被沖淡了不少。

    “我怕我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br>
    鈴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元霧沒有慫,有些事情,要么一直不敢去做,要么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握著鈴衣的手,說道:

    “不管要面對什么……我都會保護你?!?/br>
    就像是從漆黑天坑里照進一束夕雨,元霧羞澀的告白,沒有什么沖擊力,也沒有多么浪漫。

    但鈴衣聽見后,依舊帶著淚眼,用力點了點頭。

    醫(yī)院里,喬珊珊和宋缺并沒有言語,宋缺還在昏迷當(dāng)中,喬珊珊只是將頭埋在了宋缺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平靜的等待著濃霧侵襲。

    濃霧逼近,漸漸有人的聲音開始消失。

    世界變得越發(fā)寂靜。

    黎小虞看著天空,低聲的說道:

    “不管去了哪里,我一定,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

    ……

    廢墟。

    冰封深處。

    唐閑做了一個夢。

    夢里總是能夠聽到一些刺耳的聲音,這些聲音窸窸窣窣,難辨內(nèi)容。

    可又在耳邊呱噪個不停。

    他艱難的睜開眼,看見一只麻雀一般的鳥類,在不停的啄著禁錮住自己的堅冰。

    它的鳥嘴很長,顯得有些尖銳,砸在冰上,能夠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縫隙。

    按照這個速度,也許它到死都無法啄開冰山。

    但它就是在不停的去啄。

    前面的十年,唐閑看著這只鳥,一點一點的啄著冰山,好不容易有了一道道細微的縫隙,又被上層世界漏下的風(fēng)雪覆蓋。

    積雪不消,寒冰不化。

    但它依舊在不停的用鳥嘴啄著。

    漸漸地,唐閑的眼珠可以自由轉(zhuǎn)動了。

    但他沒有了任何破開堅冰的力氣。

    這十年里的后幾年,他看到了鳥兒影子。

    那明明是一只鳥,影子卻是人類的樣子,不僅僅只是黑色的影子,唐閑甚至能夠看到淡淡的輪廓與曲線,仿佛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生靈。

    最早的時候,是六個孩子。

    慢慢的,又變成了一對夫婦。

    影子成某對夫婦的時候,唐閑感覺自己的手指好像也有了知覺。

    再后來,鳥兒繼續(xù)無休無止的啄著無窮無盡的寒冰,影子也變成了許許多多他感覺到眼熟的形象。

    直到在某個小女孩形態(tài)時,這種變化又停住了。

    被冰封住的人,是沒辦法流淚的。唐閑只感覺胸腔里有著什么東西堵住了。

    那個小女孩化作了一條魚,與山雪一道,游進了山雪之間。

    而后,啄冰的小鳥影子又有了變化。

    是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都在唐閑的生命里出現(xiàn)過。

    有的影子拿著球棍,有的影子拿著面具,還有一些影子有龍蛇之形。

    月光落在潔白的冰雪上,唐閑又看到了狐貍在孤獨的哀嚎。

    但那依舊只是一道影子,而那只鳥還在不斷啄著冰。

    時間又過去了百年。

    冰山還是不見有破開的可能,唐閑的身體依舊沒有力氣撞開禁錮。

    百年的時間里,他每天都做一件事,看著那只鳥,不斷地,不知疲倦的,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啄著厚不可破的寒冰。

    無數(shù)道影子在百年間變幻過,不再出現(xiàn),到最后,啄冰鳥的影子,終于固定住了。

    那是一個少女,她雙手握于胸前,像是在祈禱著。

    百年時光的最后,唐閑記憶的盡頭,便是這個女孩子。

    她負責(zé)最后的陪伴,她的倔強與耐心遠遠超過了前面的所有人。

    明明冰山不曾消融,明明風(fēng)雪漫天不見晴空,可她就是不肯走。

    一百年過去了,陪在唐閑身邊的是她,三百年過去了,陪在唐閑身邊的也是她。

    這個世間原來真的填海的精衛(wèi)。

    漫長的時間,與冰山一樣沒有盡頭,這三百年來,唐閑也在不斷地撞擊著冰山。

    他的身體已然可以慢慢活動,力量也隱隱有所恢復(fù)。

    一千年過去,那只啄冰鳥終于凍死在了風(fēng)雪里,那道影子,還在維持著祈禱的姿勢。

    冰山出現(xiàn)了一道道恐怖的裂痕,無數(shù)漆黑的影子從天地間匯聚過來,像是虛幻的亡靈找到了歸家之路,如同靈薄獄一樣,唐閑的身體赫然成了一個歸處。

    他終于站了起來,腦海里所有的喧囂,耳邊所有嘈雜的聲音在這一刻驟然消失。

    猛然間,唐閑睜開了眼睛。

    漫天的風(fēng)雪消失,沒有死去的啄冰之鳥,也沒有少女祈禱的影子,而那些冰川也沒有破裂。

    他依舊在冰封的世界里,只不過從夢中的冰封世界里醒來,意識回到了現(xiàn)實中的底層世界。

    唐閑的鼻息里,甚至還有伊甸之主的氣味。

    遠方的伊甸之主忽然間停住了腳步。

    它的心跳驟然間加速,回過頭去,耳中傳來的冰層破裂的咔咔聲響,讓它露出驚恐的表情。

    沒有過去十年,百年,千年。

    只是在那么一個瞬間里,唐閑做了一個夢,那個夢里他經(jīng)過了一千年。

    千年間,一個少女始終陪伴著他。

    冰山終于開始破裂,真正的破裂。

    冰封深處的身影,本該無法動彈,但無數(shù)的意識開始不斷往唐閑身邊匯聚。

    就像是靈薄獄填補了伊甸之主的身軀,而這些意識,也修復(fù)了唐閑的傷勢。

    巨大的冰峰山脈轟然倒塌,一道身影用是不可當(dāng)?shù)淖藨B(tài)沖向了伊甸之主。

    那道將伊甸之主從九重天外擊落到底層的最強一拳,再一次以席卷一切的姿態(tài)襲來!

    “不可能!這到底是為甚……”

    伊甸之主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道恐怖的拳勁將它的腹部擊穿。

    唐閑的那張臉帶著憤怒決然的神色。

    可伊甸之主所看到的,卻是無數(shù)張在變幻的臉!

    它慢慢的想到了答案。

    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刻它想要召喚出靈薄獄,但唐閑的這一拳,威力比之于冰封之前的一拳,還要強大無數(shù)倍。

    毀滅般的痛苦讓伊甸之主無法施展任何手段!

    【這……為什么……】

    伊甸之主甚至無法說出話來,只能以意識和唐閑交流。

    “這場面是不是很眼熟?在被強大的力量毀滅之際,最終會有著更強的力量來拯救我!這樣的經(jīng)歷,你也知道我已經(jīng)有了很多次,我的確已經(jīng)不再是我,現(xiàn)在的我,只會比之前更強?!?/br>
    “你所設(shè)置的世界有一個巨大的漏洞?!?/br>
    【不可能!我的世界是完美的!】

    “你試圖讓世界擁有意識,讓所有自你之下的生靈們,成為一種可以被控制的物質(zhì)。”

    “你得意忘形,以為在你的世界里,你就是唯一的主宰。但你有沒有想過,如今的我,學(xué)習(xí)能力是以往的數(shù)萬倍!而你用我的身體對付我,卻不知我對這具身體的了解,遠勝于你!

    我沒有得到失落之神的傳承,也沒有得到輪回之力,我只是吞噬了它們的魂晶,領(lǐng)悟了這種力量。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君臨與你的那場滅世對決里,君臨向我展現(xiàn)了魂晶的真正使用方法!”

    聽到此處,伊甸之主隱約明白了什么。

    它惶恐的搖著頭。

    【這怎么可能!】

    “所以條件已經(jīng)齊全了,你也該得出結(jié)論了不是么?”

    “在你的影響下,這個世界的意識可以cao控,而意識本身,便是生靈智慧之所在。”

    “只是此前只有你可以cao控它們?;昃п尫懦霾煌牧α浚瑫⑻斓亻g的能量按照不同的回路運轉(zhuǎn)。這是一種密碼。

    每個魂晶有著基礎(chǔ)的特性和進階的特性,就像狐族可以噴吐狐火,龍族可以cao控天象,而你可以掌控生命的特性。但萬獸都有著進一步的能力,也就是對魂晶的深度開發(fā)?!?/br>
    唐閑的話語讓伊甸之主心越來越沉。

    它無法想象世界上有某個存在可以看透如此本源的東西。

    “而我對我自己的身體最為了解,我能記住每一處肌rou反饋,每一個潛意識的動作。秩序者的灰色魂晶,其基礎(chǔ)特性是摧毀生命的竭心之力,而進階特性便是模擬。我通過觀察你,推演出了靈薄獄的使用方法,不過我不具備冥凰的基礎(chǔ)特性,我無法吸引亡靈?!?/br>
    “這就是歧源為何要得到所有獸神傳承的原因,如果她一旦得到,會擁有比你還要可怕的力量?!?/br>
    “而你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在我面前施展靈薄獄。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居然算漏了你擁有冥凰傳承這件事吧?”

    唐閑雖然自己施展過靈薄獄,但那都是被動的狀態(tài)。

    事實上,在成為秩序者之前,唐閑對于魂晶的奧秘,始終不曾參悟。

    伊甸之主的rou身便是昔日的自己,在擁有了秩序者的計算力和學(xué)習(xí)能力后,唐閑通過對自己身體的熟悉,以及近距離以秩序者的視角觀察了一次伊甸之主施展靈薄獄的過程,破譯了魂晶的密碼。

    君臨留給唐閑的七日,以及吞噬法官和失落之鳥魂晶后的領(lǐng)悟。

    加上秩序者極具擴展性的灰色魂晶,讓唐閑明悟了如何破譯魂晶的密碼。

    魂晶是偉大宇宙最為尖端的智慧。這也是伊甸之主這個偽世界和真正的世界的差距。

    至于為何在冰封的過程里,唐閑會做那個夢。

    那是因為他真的險些死去,他的意志也真的在極力的讓其活下來。

    回憶是一個人最為寶貴的東西,這些曾經(jīng)在廢墟里被唐閑一一舍棄的回憶,成了他在生死之間時,最后也最強的支柱。

    這里是神國,神國里的黎小虞,永遠是一個bug。

    所以當(dāng)其余的回憶都已經(jīng)在百年間消散時,只有祈禱的少女,不斷陪伴著唐閑。

    伊甸之主已經(jīng)明白了一切。

    唐閑為何要觀察自己施展靈薄獄?

    因為靈薄獄是靠吸收亡靈的意識來恢復(fù)自身。

    而唐閑所做的,是靠吸收生靈的意識來恢復(fù)自身。他沒有冥凰的基礎(chǔ)特性,無法吸收亡靈,但他學(xué)會了靈薄獄的運作原理,來吸收那些神國的生靈!

    所以不是唐閑算漏了自己擁有冥凰的法則,而是他故意讓自己施展出這樣的手段。

    那些被囚禁在神國里的數(shù)千萬生靈,成了唐閑源源不絕的力量。

    論及對這些意識的掌控,伊甸之主是要強過臨時開悟的唐閑的。

    但它依舊輸?shù)膹氐祝切┮庾R蜂擁進唐閑的身體,沒有一個留在它這里!因為不是唐閑在cao控這些意識,而是這些生靈們……選擇了唐閑!

    究其根本,這便是一場拔河。

    伊甸之主的力量更強,可卻不想,它所cao控的繩子,有了逆反的思想。

    “你玩弄生靈的意識,其下場必然是被生靈的意識所反噬。”

    萬物具備意識,意識便是萬物的智慧,伊甸之主將其當(dāng)做死物一樣封存,自然是對萬物的褻瀆。

    如果有一個反抗的機會,這些被迷霧吞噬了的意識,絕對會揭竿而起!

    唐閑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生生不息的力量涌入他體內(nèi),盡管這代表著這些意識會變作純粹的能量,可它們依舊瘋狂的涌入。

    死亡與生不如死的活著,它們選擇了死亡!

    伊甸之主如今所能期望的,便是唐閑找不到自己的真身!

    可這一個期望很快就破滅了。

    因為唐閑這一道漫長的毀滅之拳,正是將自己帶網(wǎng)rou身所在之地!

    那張還算俊秀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起來。

    【不……我怎么會輸!我怎么可能會輸!你只是區(qū)區(qū)人類!】

    伊甸圣地。

    鐘遙只看見一道紅光沖破了與廢墟之間的屏障,隨后,那一排排的祖頓圣樹被恐怖的拳風(fēng)席卷,這些天災(zāi)級生物連這一拳的余威都無法承受?。?/br>
    但當(dāng)那股力道侵入的時候,鐘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有一層護盾一樣的光暈。

    “mama!我殺回來了!”

    天地間回蕩著唐閑的這句話,鐘遙怔住,眼淚瞬間如同雨線一般落下,這絕對是她這數(shù)十年來,聽到的最為振奮人心的話語!

    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感覺到這個世界正在一點一點瓦解。

    而后,她只看到天地開始扭曲,視線里出現(xiàn)的,不再是崩碎的伊甸圣地,而是一座雄奇的城市。

    【不可能……即便是顧飲……亦不知道我的真身所在,你為何能夠找到?】

    “我說了,你創(chuàng)造了一個超越你的存在。”

    為何祖頓圣樹是所有植物里,唯一一個擁有自己意識的存在。

    為何祖頓圣樹將伊甸族稱之為第一文明?

    為何伊甸圣地,會孕育出如此繁多的祖頓圣樹。為何伊甸之主,會糾結(jié)于成為這個世界本身?

    因為它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

    在這片祖頓圣樹之林的根莖底下,藏著的便是伊甸之主的rou身。

    它一直都與孕育了一切的圣地本身互為一體!

    所以在廢墟里,唐閑才能夠看到那么多古老的生物,伊甸圣地。

    并非是礦區(qū)本身的土地,而是來自于天外的入侵者。

    這片土地帶著自己的意識,想要成為一方世界。

    那個嬰兒一直都是假的,正是因為那個嬰兒的假象,才使得唐問唐閑鐘遙始終無法看到問題的本質(zhì)。

    為何圣地是如此的純粹,為何廢墟要將圣地團團圍?。?/br>
    只是為了幾何學(xué)上的美感么?

    因為這片圣地便是這個伊甸世界的心臟!因為這里……就是伊甸之主最后的真身。

    “顧飲只是給了我一個線索。他說過這么一句話,紅蓮地獄的本體是一只巨大的烏龜,法庭的圣山,是一只巨大的飛巖獸,你有沒有想過,圣地可能是活的?”

    “我以前就在想,圣山會動,是否是伊甸之主在模仿你。為何圣地明明還在,你卻偏偏要讓所有生物都以為,伊甸圣地已經(jīng)毀了,存在的只有伊甸廢墟?”

    “為何你要在圣地外的幾方世界里,弄如此復(fù)雜的迷宮?按照你的想法,難道不是一個至高的朝圣之地,更適合作為圣地么?”

    “祖頓圣樹稱呼你為第一文明,可見在它們看來,你的存在遠比其他生物要早。所以是否可以理解為,它說的并不是你,而是你所孕育出的生物?”

    這些細節(jié)唐閑在身為人類的時候,其實也有想過,但那個時候他都被夢境里那個嬰兒給誤導(dǎo)了。

    那個夢如今看來,便頗為可疑。

    在成為了秩序者后,唐閑才終于將這一切理清楚。

    伊甸圣地開始瓦解。

    占據(jù)著唐閑軀體的伊甸之主,雙目慢慢變得渙散。

    被切割成了無數(shù)方塊的礦區(qū)世界,開始回歸其原本的位置。

    神國里的百川市,那些厚厚的寒冰與積雪瞬間消散。

    原本寂靜的百川市外,漸漸有了動物的聲音。

    那是被伊甸之主囚禁在神國的萬獸靈魂。

    遼闊的百川市也在同一時間,人聲鼎沸。

    那是被歧源關(guān)在了神國里的人類靈魂。

    宋缺和顧飲看著這一幕幕,這一刻切身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柳暗花明。

    圣地終于徹底塌陷,無數(shù)祖頓圣樹的根莖纏繞著的,是一塊巨大的紅色魂晶。

    這顆紅色的魂晶,生出了許許多多觸目驚心的裂痕,而后,碎裂在空中。

    歧源,君臨,還有無數(shù)的萬獸生靈,無數(shù)的人類靈魂,以及在絕境時,那些出現(xiàn)在自己夢境里的摯親摯友與摯愛。

    靠著他們所有人,唐閑才能夠戰(zhàn)勝伊甸之主!

    ……

    ……

    頭頂上方的星空,早已全然消散。

    夏日的陽光照耀在唐閑的臉上,映照出了他眸子里,一個充滿了生機的世界。

    于此同時,人間的百川市,那不可阻擋的未知迷霧,瞬間消散。

    礦區(qū)的唐閑抬著頭,看著晴空艷陽。

    人間的黎小虞也抬著頭,看著同樣的一片天空。

    天涯共此時,他們兩個人同時露出笑容:

    “原來兩個世界,本就是相通的?!?/br>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