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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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br> 章圓禮輕哼了一聲。 徐偈忍不住看向章圓禮。 夜太黑,只能看到他一雙晶亮的眼,映了滿天的星,閃著細碎的芒。那人突然轉(zhuǎn)過頭去,悄悄往外探出個頭,嘴里小聲嘀咕著:“幸虧我上來了,把他們都嚇壞了。我們這一船的晉人都被你牽連了,回頭你可得好好補償我們。” 徐偈不再理他自言自語,思索起接下來的局面。 若是能等到救援,自是萬幸。 可若等不到。 徐偈看著那兀自抻著脖子的亂蓬蓬的腦袋。 若是等不到…… 若是等不到,總……不能牽連到他。 此地的確易守難攻,可若在此地偷襲,難免要把此人牽入戰(zhàn)局。這場仗,他無全勝把握,不可牽連無辜之人。要么設(shè)法把他引開,要么……只能換地偷襲。 正思索著,那人突然扭過頭來,“要是——” 兩人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處。 徐偈一愣,“要是什么?” 章圓禮萬萬沒料徐偈一直在看他,登時心中一緊,要說的話卡了殼,“要……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 “就什么?” 夜色下,那人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先是突然頓住,而后漸漸瞪大雙眼,“你是不是不會水?” 徐偈沒料他突然舊事重提,縱是情況緊急,也不免有點失笑,“你到底想說什么?” 章圓禮一咬牙,“要是情況緊急,你就跳水,我?guī)阌紊习?!?/br> 徐偈一向波瀾不驚的面上總算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份神情太過于不加掩飾,以至于章圓禮原覺無比坦蕩的心好似憑添了一股局促,他瞪了徐偈一眼,“你這是什么表情?怎么?以為我會棄你不顧?你下水救過我,我雖然不用你救,但也很該還債的!” 徐偈赫然收回了目。 他忽然在這個冰冷糟糕的夜晚,意外感受到一絲暖意。 他想說不必,可話到嘴邊,又覺傷人,轉(zhuǎn)圜再三,干脆閉口不言,嘴角卻漸漸掛上一抹溫潤的笑。 章圓禮看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嘟囔道:“有病?!?/br> 徐偈不可置否地垂下了眸。 河面漸漸止了風。 時間在流逝。兩人看著船客被一個個押至甲板,刺客們?nèi)栽谒奶帉ふ遥恢螘r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 而駐守的軍隊卻至今杳無音訊。 二人逐漸緊張起來。徐偈將手指扣滿梅花鏢,另一只手扶上了腰間佩劍。而章圓禮亦將袖中的春陰細雨針掏出,緊握在手中,凝神盯著船下的一舉一動。 一刺客忽捧著一個匣子跑至甲板,遞到刺客頭目的手中。 章圓禮驚道:“糟糕!我的易容匣子!” 果見那刺客頭目將匣子一掀,轉(zhuǎn)身看向甲板上的人群,笑道:“原來齊王殿下喜歡易容,你既不愿相認,我便只好一個一個殺了?!?/br> 話未落,那人踱至一船客身邊,忽而伸手一擰,那船客不及驚呼,便斷了氣。 章圓禮登時罵了一聲娘。 一根纖如毫毛的細針,突然破空而出,向著甲板上的頭目刺去。 是章圓禮的春陰細雨針。 春陰細雨針乃斷劍山莊名器,若細雨,若疾風,悄無聲息,迅疾異常。 而這樣一柄殺人無形的利器,在觸及刺客頭目的那一瞬,被他一偏頭,躲了過去。 那頭目赫然轉(zhuǎn)身,目光如電般射向船頂,“誰在那里!” 章圓禮見一擊未中,剛要起身再發(fā)一針,卻被徐偈兜頭一按,將手中的梅花鏢如數(shù)射出,一登房檐,躍向甲板。 梅花鏢不比細針,乃玄鐵所致,質(zhì)地沉重,又帶六面利棱,并六道血槽,臂力驚人者若使出十分力,必深陷肌理,傷及臟器。 那頭目見數(shù)枚利器破風而來,不敢硬接,連忙飛身躲避。 而此刻徐偈已落至甲板,數(shù)個刺客不及反應(yīng),便被徐偈斃命當場。 “你們要找的人在這!” 徐偈劍勢未老,當即向著還未站定的刺客頭目刺去。 那頭目連糟偷襲,卻不見弱勢,連身躲避間,不知修的是什么功夫,忽而鬼魅般繞至徐偈身后,伸手就是一掌。 他二人貼得極緊,章圓禮一時不敢偷襲,眼看徐偈就要中招,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徐偈卻似背后長了眼般,一個矮身掃向那頭目的下盤。 那頭目一個旋身躲了過去,不等徐偈起身,便突然使出壓制的打法,不顧防守招招斃命,徐偈無暇起身,竟在地上接連滾動,頃刻間,已躲過數(shù)次致命之擊。那頭目的手下見徐偈被壓制,當即蜂擁而至,徐偈一時陷入險境。 此刻徐偈臥地躲避,狼狽至極,而那頭目立身壓制,占盡優(yōu)勢。 一立一臥,站立之人正身體前傾,全神打壓,是徐偈的困局,亦是絕佳的偷襲之機。 章圓禮當即又發(fā)一針。 纏斗之人若要躲避這一針,要比第一針來時的站立之姿難上數(shù)倍。 那頭目不得不撤回攻勢,猛地往后一折腰,躲得有些狼狽。 他甫一站定,便喝道:“房頂還有幫手!速去解決!齊王交給我!” 刺客得令紛紛向房頂奔來,徐偈壓力陡然一輕。 章圓禮突然解下腰間酒囊,將酒液如數(shù)倒出,將囊嘴一塞,高喊道:“如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