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胡說的，做假證犯法啊，喂？師兄？”

    電話掛了。

    鐘時琴慌了。

    按照他對師兄的了解，為了能讓嫂子回心轉(zhuǎn)意，怕不是真去做張假證。

    他記得，嫂子哥哥是刑警隊那位吧。

    師兄這是要往撞槍口上啊。

    *

    季夏今天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wěn)，中途斷斷續(xù)續(xù)醒來，一會兒是他和黎行交往這三個月來的一幕幕，一會兒又是黎行在巷子里說的那些話。

    各種聲音交織，季夏頭一次體會到失眠的滋味，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靜等天黑。

    氣溫轉(zhuǎn)涼后，天黑的速度也比以往早很多。

    不到六點，窗外路邊的燈陸續(xù)亮起。季夏起床給自己和女僵尸簡單做了點吃的，將她梳洗干凈的長發(fā)編成一股麻花辮，剪掉礙事的紅指甲，上下看著總算像個人了帶出門。

    合緣居附近就有一座大型購物商場，季夏自掏腰包給她從上到下購置了三套衣服。

    回去后，女僵尸換上新買的小裙子，從臥室跑到衛(wèi)生間照鏡子，再從衛(wèi)生間跑到客廳，在季夏面前跳著轉(zhuǎn)兩轉(zhuǎn)。

    “很漂亮。待會兒牧哥就回來了，晚上我們?nèi)メt(yī)院見……”季夏至今不知道那個天師叫什么，就還是稱他“養(yǎng)你的那個人”。

    “安?！迸d奮勁過去，女僵尸乖乖坐回沙發(fā)上，抱著番茄醬有一下沒一下?lián)芘棺由系牧魈K。

    很快，門鈴響起。

    “牧哥回來了?！?/br>
    季夏視線從電視新聞上收回，起身走到玄關，正準備開門，門內(nèi)對講機屏幕上赫然顯現(xiàn)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夏夏。”

    是黎行！

    季夏后退兩步，立刻沖回客廳把女僵尸往房間里藏。

    大門外，門鈴聲不止。

    “夏夏，是我，黎行?！崩栊形站o卡片敲門，“我去了店里，店長說你今天休息，你開開門，我們把話說清楚好么，夏夏?！?/br>
    “黎行？”

    沒等到門開，身后響起一道低沉不明的聲線。

    轉(zhuǎn)頭一看，林牧回來了。

    黎行不動聲色把卡片往后藏，禮貌問好：“牧哥?！?/br>
    “別，咱倆差不多大，叫哥不合適。”林牧咬著重音提醒他，“況且季夏已經(jīng)跟你分手，往后就叫林隊長吧?！?/br>
    林牧打從一開始就不大瞧得上黎行，起初是覺得他輕浮，只不過見了季夏一面就說喜歡，現(xiàn)在，更瞧不上了。

    他抬起下巴點點，“手里藏著什么?！?/br>
    “沒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黎行又欲蓋彌彰往身后藏了藏。

    忘了林牧是個警察，還是刑警，眼力過人。

    “不是重要的東西，我怎么瞧著像把刀啊，你該不會因為季夏跟你分手，惱羞成怒吧?！?/br>
    “怎么可能？這只是……”

    黎行手一伸出來就被抓住，林牧用了點力抽走他手里的卡片，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臉色微變，“身份證號碼320xxx……這號碼，不是季夏的么？”

    他捏著卡片晃兩下，“做假證？”

    “這不是身份證?！?/br>
    “做假證?！绷帜敛挪还苁遣皇巧矸葑C，腰間拎出一副銀手鐲扣他手上，“來，跟我走一趟?！?/br>
    “這真的不是身份證?！?/br>
    “拒捕？”

    黎行：“……”

    【??作者有話說】

    林牧：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第17章 “沒事兒，師兄就是被男朋友給甩了！”

    季夏面兒都沒見著，黎行就被強行拷走，進電梯前還在據(jù)理力爭，“只是一串數(shù)字，不是身份證?！?/br>
    “我憑什么相信你？”林牧主打一個我行我素，兩指抵住他肩膀嫌棄地推進電梯。

    門外鬧騰了好一陣子，隨著梯門關上歸于平靜。

    季夏安撫好女僵尸踮腳溜到門口，對講機上那張憔悴頹廢的臉已經(jīng)消失。

    牧哥把人帶走了。

    該松口氣才是。季夏卻無端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說不出地煩躁，劃拉兩下對講機，來來回回地轉(zhuǎn)，直到手機上進來幾條新消息。

    “你說的那個天師叫安懷，目前正在市醫(yī)院接受治療，醫(yī)生我已經(jīng)給你聯(lián)系好了，姓宋，叫宋柏?！?/br>
    “直接去，到了打他電話。”

    “我這邊暫時走不開。”

    ……

    都是林牧發(fā)來的。

    季夏一行一行看過去，停留在最后一條信息上，手指懸浮鍵盤上空很想問，他要把黎行帶去哪兒？不會要送進牢里吧！

    念頭升起又被季夏立即晃走，不會的，牧哥不會那么做，可是，可是……

    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輸入框里的文字編輯了又刪除，季夏最終只發(fā)過去一個“好”，回復完就將手機眼不見為凈地揣兜里，拿上面具口罩帶女僵尸離開合緣居直奔醫(yī)院。

    途徑附近的購物商場，某咖啡館內(nèi)。

    林牧看了眼新消息，將手機反扣桌面，慢條斯理攪動著咖啡杯里的冰塊，配上館內(nèi)溫和舒緩的音樂，格外賞心悅目。

    比較而言，對面帶著手銬的“嫌疑犯”就有些不夠看了，不時扯動袖子企圖蓋住手腕，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精神衰弱的非常厲害。

    即便如此仍強打起精神，好言好語：“牧哥，林隊長，我和夏夏只是出了點小問題，沒必要這樣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