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他目光溫和地凝視她,以成熟周正的態(tài)度,耐心認真地教導和護短她。 “他們要求你去做聽話,讓所有人滿意的乖小孩,但在我這里,你可以盡情做你自己?!?/br> “所以怎么做能讓你開心,那就去做,不開心的,那就不做,不用管他們。” “自私一點都沒有關(guān)系,我們不受這個委屈?!?/br> 岑晝眸中笑意加深,徐徐道來的音色低沉悅耳。 “而且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一直都被管控得厲害,卻從來沒有失去自我,沒有示弱妥協(xié),還能挑準時機,離開這個囚籠?!?/br> “知漾小朋友?!?/br> 他目光深邃望著她,唇角微彎,“其實,你比你自己想象中還要勇敢?!?/br> 喬知漾呼吸微滯。 心跳的怦然忽然鮮活地快了起來。 一直以來,在被嚴格管控的環(huán)境下,她做什么都必須要經(jīng)過同意。 漸漸的,她習慣了循規(guī)蹈矩,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這次下定決心沖破囚籠,是她目前十九年生命里,做過最瘋狂的事情。 她以為這是自私,這是叛逆。 但原來,它叫勇敢。 喬知漾一直攥緊的手倏然放松,連同心底那些沉重的壓力也跟著煙消云散。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臉,本黯淡無光的雙眸重新綻放出明艷的靈動,“我明白了,謝謝三哥。” 對方極具耐心溫暖的支持,給予了她更堅韌不懼的勇氣。 就算跟家里關(guān)系搞僵,變成他們嘴里的壞小孩,她也不會再害怕了。 對她而言,今天就是她重生的一天。 這片自由的天空,她已經(jīng)向往很久了。 如今終于如愿以償。 雖然前方肯定會有不少未知的挑戰(zhàn)等著她,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沒這么不安了。 莫名地有種她盡管向前走,后面一定會有人幫她托底的安心感。 “三哥,謝謝您?!?/br> 喬知漾眸色亮亮地望著他,唇邊漾起更嫣然的笑意,“我真的很幸運能遇見您,您真是一個超級好的人!” 是他讓她知道,原來委屈和哭泣不是只能得到罵聲,是可以得到理解和安慰。 毛茸茸的小綿羊仰著精致的小臉,更加信賴敬重地望著偽裝成良民的惡狼。 就連剛才還保持著生分的距離,也不自知地縮短了幾毫米。 岑晝深沉的鳳眸落在她的臉上,暗芒忽閃。 因為剛才哭過,女孩雙眸愈發(fā)瀲滟,淺淡的緋紅還殘留在她的眼尾處。 看上去就像是被欺負過似,變得更軟媚惹人憐愛。 勾得人破壞欲大發(fā),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人抓在懷里肆意揉捏。 岑晝喉結(jié)微滾,克制地撥弄了下手腕上的佛珠。 他不好。 明明小姑娘剛才哭得這么傷心,他卻起了不該起的惡劣心思。 實在該打。 可是做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只要能將日夜渴念的小綿羊占為己有,就算日后被說敗類,他也認了。 “下次不要再咬自己的嘴唇了。” 岑晝望著她紅潤飽滿的下唇的小牙印,忽而抬手,像剛才輕捋她發(fā)絲到耳后般動作自然地擦過一下,“有什么不開心的,就咬三哥?!?/br> “看中哪里,就跟三哥說一聲?!?/br> 他高大的身軀微傾前了下,狹長的眼尾微撩出雅痞的弧度,氣音低磁沉啞,“三哥都給你咬個夠?!?/br> 第8章 嗯,確實是不小了 隨著忽然的傾身,他高挺的鼻梁架著的金絲眼鏡輕輕地擦過她柔軟的耳尖。 微涼的觸感,激得她眼睫不由一顫。 但不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已經(jīng)板直回身體,就連那指腹也被他動作自然地收了回去。 仿佛這一系列的舉動,只是出于一個長輩的關(guān)心以及活躍氣氛的戲謔。 并無其他蔫壞的心思。 喬知漾緩慢地眨了下眼,腦袋上隱形的小羊角后知后覺地顫紅一下,“三哥,您剛才.....” 是開玩笑的吧? 什么喜歡,就咬哪里..... 這種不正經(jīng)的痞話,怎么可能出自如清風明玉般岑先生的嘴里呢? 女孩又羞又慌的表情,盡收眼底。 岑晝摩挲了下指尖殘留著幾分女孩唇上柔軟的觸感。 眼底的晦暗被他恰到好處地掩蓋掉,熟練地又恢復了矜貴清疏,溫雅禁欲的模樣。 他低笑了一聲,“好了,不逗你了?!?/br> 隨即從西裝口袋上掏出了幾塊包裝精致的糖果,輕輕地放在她手上,“這是給勇敢的知漾小朋友的獎勵?!?/br> 咦,這是? 只見掌心上被放了一顆黑加侖口味的水晶糖。 漂亮的包裝紙上有一串流暢的英文: coisini。 怦然心動。 喬知漾眼睫輕顫。 是她以前最喜歡吃的糖果! 但她記得這家牌子的糖果工廠已經(jīng)倒閉很久了,怎么會還有生產(chǎn)? 就在她一臉疑惑時,腦袋再次被男人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揉了揉,醇厚低磁的音色令人沉溺。 “這些糖果已經(jīng)被施了開心魔法,吃了它,讓你不開心的怪物都會消失掉?!?/br> 他鳳眸直直地凝視她,薄唇輕勾,“這是以前有個小姑娘告訴我的?!?/br> 誒? 喬知漾抬頭,撞上他的視線。 明明是一雙深邃冷冽的鳳眸,卻像極雙多情迷人的桃花眼,總能輕而易舉地將人拽進那幽深的旋渦。 此時他一臉繾綣說出這句話,目光卻落在她的身上。 莫名有種她就是他嘴中那位小姑娘的錯覺。 喬知漾心中一觸,但很快笑著否定。 怎么可能。 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港城,從未來過京北。 就算以前有幸在晚宴見過,但像他這般俊美儒雅,風度翩然的大人物,她肯定會有印象。 所以這個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她啊。 又不是拍電視劇,哪有這么多巧合的事情。 喬知漾沒想這么多,低頭剝開了一顆黑加侖口味的水晶糖,放進嘴中。 唔,好甜~ 是久違的熟悉味道! 嘗到好吃的,女孩漂亮的雙眸不由開心滿足地瞇起。 泛著淡粉的軟腮,隨著咬嚼糖果,而輕輕地鼓起。 岑晝垂下眼睫,瞳色深邃地望著她精致清媚的面容,眼底悄然泛起大抹如熔漿般炙熱guntang的癡迷。 女孩不知道—— 當初這顆小小的糖果對于那時候深陷黑暗的少年來說,就像是一束照進生命里最耀眼的光芒。 小小一束。 卻足夠銘記于心。 但時間過去許久,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 不過沒關(guān)系。 他已經(jīng)重新找到她,她已經(jīng)被他徹底鎖定。 這一場盛大的步步為營,是他專程只為她準備。 他會讓她深陷其中,無處可逃,只能被他掠奪占有。 — 車子一路沿著酒店的主干道緩緩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