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包廂暖調(diào)迷離的光影映落在他高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暈染出禁欲又雅痞的渣蘇匪氣。 他背靠著椅背,長腿交疊,腕臂隨意地搭在扶手,指尖輕勾著酒杯,渾身透著難以靠近的漠然。 “我說你今晚是怎么了?” 在旁邊拿著桌球桿的裴述睨了他一眼,挑眉,“這么低氣壓,欲求不滿了?” “要不要給你喊幾個meimei上來?保證讓你馬上心情舒.....” 話還未說完,對方一雙冷眸倏然抬起,目光透著凜冽的氣勢猛地壓過來。 裴述:! 他輕嘖了聲,吊兒郎當?shù)嘏e了舉手,“行行行,你不喜歡這個話題,那我們就換一個?!?/br> “話說有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 裴述視線微移,落在了他手腕上那串品質(zhì)上等的佛珠,還是覺得震驚,“我記得我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沒戴這種玩意啊,你什么時候入教了?不是,你這良心為零的家伙,竟然還會信佛?” 岑晝漫不經(jīng)心地晃著手中的酒。 他薄唇微勾,“戒欲?!?/br> 裴述:? “少裝吧你!” 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我早就聽說你前不久英雄救美,出手救了一個從港城過來的小姑娘?!?/br> 裴述懶懶地倚靠著身后的桌球臺,戲謔地哼笑了聲,“兄弟,別藏著掖著了,究竟是哪家的小千金讓你這個老房子終于肯著火了?” 岑晝輕晃酒杯的動作一停。 他眼皮輕掀,寡淡的嗓音辨不出喜怒,“你對她有興趣?” 對方問得輕描淡寫,氣場卻驟然降至冰點。 仿佛只要他不小心點個頭,或者開個玩笑,就算是朋友,也沒任何情面可講。 裴述:? 蛙趣! 竟然護短到這個地步了? “不是吧,岑晝?!?/br> 裴述笑著直起身,隨手拿起巧可,往球桿的皮頭磨了磨,“你該不會是對那個小姑娘一見鐘情了吧?靠,兄弟,沒想到你是純愛戰(zhàn)士啊?!?/br> 就在他話音剛落下,岑晝慵懶輕笑了聲,“不是。” 裴述毫不意外挑了下眉。 是吧。 他也覺得不可能。 像岑晝這種從宛如九龍奪嫡,斗獸場般的岑家殺出重圍,坐穩(wěn)掌權(quán)位置的狠角色,必然是個手段狠戾,心思深沉無情的人。 怎么可能這種在電視劇才會出現(xiàn)的一見鐘情,會發(fā)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真的有,他名字倒著寫又怎樣! 就在裴述彎下腰,手拿著桌球桿準備去戳前面的紅球時。 那道低醇沉磁的嗓音緩緩從身后響起。 “不是一見鐘情?!?/br> “是蓄謀已久?!?/br> 唰—— 翹著屁股站在桌球臺前的男人身形猛地一震,差點連人跟著球桿一起飛了出去。 “哎呦!我的寶貝腰??!” 裴述吃疼地捂著剛被閃到的腰,咧牙咧嘴回頭,眼睛瞪得極大,“剛才風太大了,我沒聽清楚,你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岑晝端起手中的酒,動作優(yōu)雅地送到唇邊。 半杯酒水下肚,他直視著對方震驚的表情,坦然得毫無掩飾,“就是你想的那種意思。” 裴述:“.........” “咣當。” 他手中的球桿掉在了地上。 我的天! 不會吧..... 像是被閃電劈中似,他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滿臉寫滿“我是誰我現(xiàn)在在哪里”的迷惑。 電光石火間。 他猛地想到什么,瞬間深吸口涼氣。 “臥,臥槽!” 裴述不敢置信抬起頭,嘴唇哆嗦地盯著他,“該不會是.....你暗戀了十年的白月光就是那個小姑娘!?” 作為在京圈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頂級豪門裴家的繼承人,他跟岑晝的關(guān)系不算差。 之前就聽聞岑晝的心里一直住著個白月光。 但關(guān)于這個白月光,卻從未曾有過任何信息,不管是姓名樣貌,還是家世通通都是未知。 慢慢下來,他便沒了想要探究的興致,就當做這只是朋友間的笑談,沒再繼續(xù)當真。 但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裴述一臉懷疑人生地揉了揉作跳著的太陽xue,聲線有點發(fā)抖,“我聽說那個小姑娘才十九歲.....臥槽,等等!” 裴述捂著胸口,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不敢置信地指著面前坐姿慵懶惡男人,聲音幾乎沖破天花板,“我靠?。?!你別告訴我,你那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對人家圖謀不軌了!你是畜生吧?!” 被指著的男人神態(tài)清矜疏懶,一雙被金絲邊眼鏡封印著的鳳眸深邃如海。 岑晝對上對方譴責的目光,薄唇微勾,臉不紅心不跳繼續(xù)坦然,“我是。” 從第一眼看她,他就想當個畜生了。 裴述:“........” 岑晝放下手中的酒杯,在微暗的環(huán)境下,深沉的音色慢慢蕩開,“不然你以為我費盡全力爬上高位,是為了什么?” 他能以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在岑家這種龍?zhí)痘ue的地方,一躍成為了京中世家之首。 可想而知,背后付出了有多么難以想象的艱辛和毅力。 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為了權(quán)勢。 卻不知,他每走一步,都只為了日后能更有底氣,將日夜都在夢寐以求的小姑娘占為己有。 裴述愣愣地張大嘴巴。 他想說點什么,但最后只豎起了大拇指,“你牛,你簡直太牛逼了。” 本以為自己作為個只走腎不走心的浪子,四處留情已經(jīng)不是人了。 沒想到眼前這個被譽為禁欲佛子的岑三爺,比他更不是人。 連小孩都惦記著! 裴述盯著他手腕上的佛珠更無語了。 他不由輕哂,“我說你還戴著這玩意兒干什么,都不做人了,還戒什么欲,你這樣對佛祖不尊敬,也不怕遭天譴?!?/br> 聞言,岑晝輕挑了下眉。 “我確實在戒欲?!?/br> 他慢條斯理地撥弄著下手腕上的佛珠,俊容斯文矜持,深暗的眼底卻浪潮洶涌,“我怕欲望太盛,會把她嚇跑?!?/br> 第18章 安全感爆棚,我是她男朋友 裴述:......?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眼前將不做人原則發(fā)揮極致的男人,再次雙手豎起大拇指,“兄弟,你真行。” 剛安靜沒多幾秒,突然房門被人激動打開。 “哇,不得了,樓下來了個穿旗袍的漂亮妞兒,簡直是太絕了!” 穿著花襯衫的男人難掩臉上的笑容,“那身段,那雙腿,又正又細,玩起來肯定賊帶勁!我特意打聽過了,還是云京大學的學生,好像叫什么喬知漾....??!” 那人話還未說完,回應他的是一把鋒利的軍刀。 裹挾著濃郁煞氣的刀片擦過空氣,折射出的冷光從他眼前飛速一掠而過。 不等他反應過來,只覺耳邊響起了噌地一聲刀鳴。 那把鋒利的軍刀呈斜四十五度,就這么直直地插入了他旁邊的墻壁上。 只要刀再偏一點點,他的耳朵就危險了。 蔣駿臉色一白,抬眸,便對上了雙陰鷙冷戾的雙眸,宛如跟一只兇狠殘暴的惡狼對上了視線。 岑晝后靠著沙發(fā),方才甩過軍刀的手慵懶地重新搭回扶手。 鳳眸居高臨下,洋溢著不寒而栗的薄戾,唇角微揚,似笑非笑,“玩?” 他眼神猛地暗了幾分,氣場爆發(fā)出陰戾又兇冷的強勢,“老子的女孩,也是你配玩的?” 全場一片死寂。 空氣仿佛結(jié)了冰,氣溫降至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