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現(xiàn)在夫人又陷于昏迷,一直寸步不離守著她的岑總突然不見了。 不會是想不開要去做什么傻事吧! 徐康越想越慌,立刻掏出手機撥通岑晝的號碼,很快對方就接通了,伴隨著外面陣陣的風(fēng)聲,他第一句便是焦急問道,“是不是她醒了?” 還好還好,岑總沒做出什么事。 徐康松了口氣,然后難過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低聲,“還沒有,岑總,我是見您突然不在,就.....” “我知道了。” 岑晝握著手機,因為不分晝夜在病房守候,整個眉眼間rou眼可見的疲憊憔悴。 聽到另一頭對方的回答,剛才那一抹躍起的激動瞬間化為烏有,如同被凜冽的寒風(fēng)吹散的燭光。 他交代了幾句然后結(jié)束通話。 重新裹著漆黑色的大衣,踏向荒蕪的風(fēng)中。 岑晝想起他們以前一起放過花燈,當(dāng)時小姑娘在一眾各式各樣的花燈里挑選了一個藍色的花燈給他。 她說這個花燈上面印有了她想要給他的祝?!?/br> 春祺夏安,秋綏冬祺。 愿他四季每一天都能平安喜樂,萬事如意。 因為現(xiàn)在是冬天,不是放花燈的時候,所以岑晝找遍了許多地方,中間還因為路面潮濕,不小腳步踉蹌了一下。 直到在一家雜貨店里終于買到了一盞小小的花燈。 像是一場宿命般的緣分。 那一盞小小的白色花燈跟她當(dāng)日捧著的一模一樣,就連她當(dāng)初送給他的祝福詞都是一樣的。 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下雪了。 有一面沒有結(jié)冰的湖水在微弱的光線折射下,透著干凈清澈。 就跟尋找花燈一樣,岑晝走了許久才尋到了這一塊完全沒結(jié)冰的水面。 因為這里靠近藏區(qū)。 在他的身后,都是一大片由當(dāng)?shù)厝司幙椀母鞣N五顏六色的經(jīng)幡。 在還帶著冬日凜冽的寒風(fēng)下,揚起了一道道寓意著各種祝福的聲響。 “你們看——” “這個男人好奇怪啊,怎么大冬天突然來這里放花燈了?” “現(xiàn)在不是放花燈的時候,他這個花燈肯定很難才買到吧?” 天氣終于好轉(zhuǎn)了,不少當(dāng)?shù)厝诉€有些旅客都停留在附近掛著經(jīng)幡,灑下隆達,這時都被個身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吸引了視線。 他身影挺拔,面容清雋。 像是有段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俊美的眉眼凝滿了很深的倦意,金絲邊眼鏡內(nèi)的雙眸裹滿了血絲。 但盡管如此,他周身依舊涌動著與生俱來強勢的氣場。 一看就是一位百無禁忌,手段狠辣,生殺予奪的狠角色。 但此時他手捧著花燈, 穿過一條條隨風(fēng)飄動的經(jīng)幡,還有漫天飛舞的隆達,低眸垂目,俊容虔誠,緩緩來到了河邊。 像極了一個位高權(quán)重,權(quán)勢滔天,目中無他物,卻能為了心愛之人甘愿來到這里 ,卸下一身傲氣的暴君。 因為尋找花燈的途中走了太久,岑晝的雙腿已有些酸麻。 但他就這么行走在河邊上,不顧會弄臟他身上昂貴的黑色大衣蹲了下來。 然后動作小心翼翼地將燃起燭光的花燈緩緩放入了湖面。 很傻是不是? 又是聽信童言去折一千只紙鶴,又是在這樣的季節(jié)和地方去放不適宜的花燈。 他當(dāng)然知道這樣很傻。 真的很傻。 但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只能盡力將能帶給她祝福的方法,都做了一遍又一遍。 岑晝注目著慢悠悠隨風(fēng)飄蕩在湖面的花燈,聽著耳邊經(jīng)幡飄動的聲音,眼睛再次慢慢一點一點變紅。 恍然間,他的腦海里緩緩浮現(xiàn)出當(dāng)日他們第一次來到寺廟的情景。 曬得小臉紅撲撲的小姑娘興奮舉著平安符,“看,這是我為你求來的平安符。” “怎么只有一個?” 他問,“你自己的呢?” 她哎呀一聲,拍了下腦門,“我忘了。” “不過沒關(guān)系?!?/br> 她重新?lián)P起笑容,“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就夠了?!?/br> 岑晝心口一窒。 濕潤的淚光再次無聲地浸滿通紅的眼眶。 當(dāng)日她頂著毒辣的太陽,排了幾個小時的長隊伍,面跪佛前,滿懷真心為他祈求能一生平安。 現(xiàn)在他舍棄所有傲骨,想盡辦法,虔誠敬重為她積攢許多祝福,讓她能順利度過這個難關(guān),從此一生平安。 “叮鈴鈴。” 無數(shù)隨風(fēng)飄揚的經(jīng)幡發(fā)出清脆的銅鈴響,像是在對他的回應(yīng)。 “先生,要買一個嗎?” 一個身穿著藏服的老者說著并不流利的普通話,對他掏出由經(jīng)幡制作而成的五色手繩,“保平安,很靈的?!?/br> 岑晝只買了一條。 還是挑了他家小姑娘最喜歡的顏色。 見他只買給了其他人,沒有考慮自己,老者不由奇怪問道,“先生您自己不需要嗎?” “不用了。” 岑晝搖頭,捂了捂當(dāng)日喬知漾為他求來,盡管如今染了鮮血,但他依舊隨身攜帶著的平安符,唇角輕彎,“我已經(jīng)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平安符了?!?/br> 第174章 得償所愿,他的漾漾蘇醒了 冬日的寒冷似乎散了一些。 淺淺淡淡的陽光透著厚重的云層慢慢投射,將下方隨風(fēng)飄動的經(jīng)幡折出唯美的光圈。 不少人都捧著一疊寫滿祝福語的隆達,大聲念著想要實現(xiàn)的事情,奮力往空中扔去。 臨走前,岑晝也跟著他們,邊默念著心愛的小姑娘名字,也朝著外揮灑了一片隆達。 “誒,mama你看,這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大哥哥?!?/br> 前幾天來過喬知漾病房的小女孩抱著懷中裝滿千紙鶴的玻璃罐,扯了扯身旁母親的衣角,望著男人漸漸走遠的背影,“mama,你說大哥哥的愿望會實現(xiàn)嗎?” 剛收到醫(yī)院打來,說一直陷于病情昏迷的奶奶終于蘇醒的消息的女人激動捂住嘴巴,瞬間淚流滿面。 她牽著小女孩的手,唇瓣彎起,含淚笑道,“一定會實現(xiàn)的。” 因為愛能迎萬難。 同樣,萬難也能迎來愛。 — 自家老板突然一聲不吭,就這么急匆匆離開,徐康待在醫(yī)院里哪也不敢去。 生怕因為夫人一直沒蘇醒,他會傷心過度,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來。 比如沖動跑去剃一個光頭回來什么之類的..... 就在他滿臉焦急,再次沒忍住撥打?qū)Ψ降碾娫挄r。 病房門輕輕打開,一道熟悉,風(fēng)塵仆仆的身影走了進來。 “岑總,您這是.....去了哪里???” 徐康震驚地看著面前被寒風(fēng)吹得額發(fā)凌亂,眉眼寫滿疲憊的男人,眼眸不由瞪大。 “我沒事?!?/br> 雖然外面的溫度比前幾天緩和了些,但依舊風(fēng)寒還重,岑晝停在病床不遠處,怕自己把一身寒氣帶給她,“你先出去吧。” “.....是?!?/br> 徐康縱然有很多想問,但還是將時間留給了兩位。 親親老婆就在眼前不遠。 偏偏這身寒氣還在。 為了能讓身體趕快暖起來,岑晝想也不想,邁起雙腿,徑直走去暖氣旁將身體烘干。 冷熱交替下,他不由輕咳了一聲,腦袋很快隱隱冒出了些不舒服的悶痛。 “漾漾?!?/br> 等身體終于變暖和些了。 他才輕腳走到病床旁,動作輕柔地握住了她的手,布滿疲勞的雙眼蕩開了片柔情,“三哥剛才為你去放了花燈,那里有當(dāng)?shù)氐慕?jīng)幡,知道你肯定會喜歡這些,剛好有個攤主有這樣款式的手繩買,所以我給你買了一條。” “看?!?/br> 像是想要求夸夸一樣,都快要到三十歲的京圈大佬一掃往日的成熟沉穩(wěn),像極個小朋友似的,邊幫她戴上,邊笑道,“還是漾漾寶貝喜歡的顏色,三哥記得可清楚了。” “戴上它,你一定能順利邁過這個難關(guān),以后都會平平安安的?!?/br> 哪怕這個問題在這段守候著她的日子里,問了無數(shù)遍,但他依舊不厭其煩,溫柔深情地望著她,“寶寶你說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