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和芭芭拉在布魯?shù)潞Ｎ?杜克今天上課，其他人各有各的事,順推下來,活該提姆和達(dá)米安受罪。

    她敲出去兩條消息：“急事，莊園集合。”

    手機(jī)震動，史蒂芬妮抓緊時間看了兩眼。

    提姆：“收到?！?/br>
    達(dá)米安：“你的演技太浮夸了,布朗。”

    很好，達(dá)米安不上當(dāng)。提姆，心軟的人總會受到更多磨難。

    史蒂芬妮在心里畫了一個十字。

    她是混亂之神,以他人的痛苦為食。

    瑪莎對大家的拘謹(jǐn)看得分明,她對布魯斯道：“看來你有了一個大家庭,我和托馬斯不在的時候，你并不孤單。”

    她握住布魯斯的手，微笑：“我很高興?！?/br>
    布魯斯回握住母親的手，眼眶微熱。

    他剛要張口，瑪莎又道：“雖然你到現(xiàn)在都沒結(jié)婚，沒有固定伴侶，處處留情，但你給自己找到了很多家人。”

    她遺憾道：“你小時候就招女孩喜歡，但最后玩過家家時，他們都不愿意讓你演‘爸爸’?！?/br>
    這個話題得到了小輩們一致的矚目，史蒂芬妮好奇道：“那他扮什么？”

    瑪莎環(huán)視一圈，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不緊不慢道：“布魯斯負(fù)責(zé)扮演“前夫”和“前男友”，女主角往往會在他和另外一個男孩間猶豫不決?！?/br>
    “次數(shù)多了，布魯斯不愿意當(dāng)‘前夫’，他們讓他扮了一次‘老師’，因?yàn)椤剪斔购芟矚g說教’?！?/br>
    歡快的笑聲來自四面八方，瑪莎面上泛起懷念的微笑。

    布魯斯惱羞成怒：“mama！”

    “你想讓你的老媽閉嘴嗎？”瑪莎搖頭，“你的砝碼還不夠，孩子，至少你要有能對等威脅我的東西。何況我們有三個人。”

    艾瑪麗絲干巴巴道：“別問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br>
    杰森憐憫道：“你應(yīng)該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br>
    艾瑪麗絲無辜地看他。

    他之前還評價艾瑪麗絲是一個暴君。

    瑪莎很樂意把大家的快樂建立在兒子的痛苦上。她慷慨地分享了布魯斯小時候的趣事，包括但不限于他挑食把不想吃的食物壓在餐盤下，生氣時躲在浴缸里假裝自己是一只憤怒的鯨魚。

    原本緊繃的現(xiàn)場氛圍頓時變得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只有一人面無表情，仿佛所有的快樂都與他無關(guān)。

    提姆到達(dá)韋恩莊園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瑪莎與畫像近乎一樣的容貌是整個畫面的重中之重。小小小號的紅羅賓在提姆腦袋里狂敲警鐘。

    他迅速過了一遍所有可能用瑪莎來刺激布魯斯的反派，悲哀地發(fā)現(xiàn)，只要不怕缺德，三分之四的人會這么做——總有些人會使用重復(fù)手段。

    他謹(jǐn)慎地掛上輕松的表情，坐進(jìn)史蒂芬妮和杰森中間：“你們在聊什么，這么開心？”

    他向瑪莎伸手：“初次見面，我是提姆。”

    他的注意力都在瑪莎身上，沒看到身旁的史蒂芬妮邪惡地彎唇。

    瑪莎握住他的手，鄭重地握了握：“我知道你，你是一個好孩子，提姆?！?/br>
    艾瑪麗絲眉頭微蹙，側(cè)過去用手機(jī)和杰森打字：他在干什么？

    杰森回復(fù)：他在和空氣斗智斗勇

    除了艾瑪麗絲，其他人或多或少對瑪莎的復(fù)活抱有疑慮，恐怕布魯斯本人都是

    如此。他們習(xí)慣了各種陰謀詭計，不愿相信美好能輕易降臨到自己頭上。

    瑪莎對此心知肚明，她倚靠在頂樓走廊的窗前，對艾瑪麗絲笑：“他們的小心思很可愛，不是嗎？”

    這扇窗戶視野絕佳，望出去能看見莊園邊緣的柳樹。它長成了一棵大樹，枝條在春風(fēng)中搖曳。

    瑪莎的手指輕輕敲著窗沿，她哼著搖籃曲，半闔雙眼。三十三年前的風(fēng)吹到了三十三年后。

    半晌，她說：“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能陪我出去看看嗎？”

    “你怎么想，b？”提姆問。

    如果可以，提姆不愿意當(dāng)掃興的那個人。但越是放松的時刻，他越是要提醒自己，不能讓情緒沖昏自己的頭腦，他應(yīng)當(dāng)是一道防線。

    布魯斯明白他的疑慮，不止是他，史蒂芬妮、卡珊德拉都在蝙蝠洞里，等他回答。

    杰森扔出瑪莎的各項(xiàng)報告和體檢結(jié)果：“在你之前，這位疑心病晚期患者已經(jīng)把自己的親媽從頭到尾調(diào)查過一遍了?！?/br>
    “這么說很不禮貌，”他懶洋洋道，“但瑪莎的身體是老頭親自從棺材里挖出來的，她的復(fù)活則由我們?nèi)蘡ao辦，我甚至想不出有哪個情節(jié)能做手腳?！?/br>
    報告里的各項(xiàng)資料非常詳細(xì)，有些地方連提姆都沒想到。

    史蒂芬妮坐在實(shí)驗(yàn)桌上，屁股擠開擺滿桌面的零件。

    “可是，萬一她的背后沒有任何陰謀，她只是……只是像我們其他人一樣，回來了呢？”

    史蒂芬妮抿唇，兩腿交疊，視線落在空處：“沒有親人的信賴，忍耐過時的痛苦，孤獨(dú)地生活在陌生的未來里，這樣的復(fù)生不是很痛苦嗎？”

    杰森不輕不重地踢開腳邊的滑輪椅，他煩躁地“嘖”了一聲，坐回去：“我不發(fā)表意見。”

    “出去。”布魯斯說，“這是我的事。”

    “呃，我有打擾你們的蝙蝠會談嗎？”拐角里走出來兩個人，艾瑪麗絲躲在阿爾弗雷德后面，“我不是有意偷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