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亨特停住腳步,他左右看看,聲音也隨之停止。他不該好奇,但這里是哥譚,是他們的地盤,誰敢在哥譚對一個鮑爾斯下手? 想到這里,亨特大著膽子推開一條小小的門縫。 寒光如電! 匕首停在他的眼前,鋒利的刀尖只差一點就能戳穿他的眼睛。 亨特完 全沒反應過來,等男孩收回刀,他才如夢初醒,驚恐地跌坐在地上,撐著羊毛地毯哆哆嗦嗦地向后爬行。 “你、你是誰,別殺我,我是鮑爾斯家的人!” 他想這么說,但事實上,他的牙齒不停打顫,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個打扮古怪的男人站在男孩身邊,他披著奇怪的裝甲,頭套部分是一個巨大的紅眼貓頭鷹。 正是他趕在亨特被刺穿眼球前抓住男孩的手。貓頭鷹的目光隔著紅色的鏡片幽幽打量亨特。 “他是鮑爾斯家的人?!甭曇魪呢堫^鷹的頭罩下飄出來。 “你走吧,”他對亨特道,“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br> 亨特瞪大了眼睛,貓頭鷹般的男人與男孩被他深深刻進腦海,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這一幕。 他連滾帶爬,匆忙逃走。 他沒有信守承諾,一回到休息室就撲進mama懷里,對她訴說了剛才的遭遇。 “我們找機場的警衛(wèi)過去,我要把他們都抓起來!”他不敢大哭大鬧,把沙發(fā)上的爸爸吵醒,只敢小聲祈求mama,“他居然拿刀指著我!” “沒事了,寶貝,他們不敢對你下手?!眒ama捧著他的臉,柔聲安慰他,絲毫不提報警的事。 她告訴亨特:“別對任何人說這件事,連你爸爸都不行?!?/br> 亨特漸漸回過味來,他意識到男人的裝扮與哥譚流傳的童謠不謀而合。他看著mama,眼神驚恐又狂熱:“他是……他是我們家的人?” mama沒有承認,沒有否認,她再三叮囑亨特。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亨特只能當它不存在。 是了,這才是哥譚最大的權力。 不是跑車,不是別墅,不是游艇和私人飛機。 真正的權力是無所顧忌,是不管做什么,其他人都不敢有一句怨言,是揮揮手,所有心愿都能輕易達成。 它區(qū)分開了mama和約瑟夫舅舅,未來也將區(qū)分開亨特和約瑟夫的孩子。 鮑爾斯是貓頭鷹的主人,但亨特不是,他只是一個享受榮光庇護的可憐蟲。 如母親所愿,亨特保持了沉默。 人的命運總是由一些微小的細節(jié)決定。今晚的遭遇像一顆種子埋進亨特的心底,未來某天,他的嫉妒和渴望會長成一棵蒼天大樹, 伴隨他步入生命的終點。 艾瑪麗絲不知道這一夜是屬于亨特的命運之夜,她追蹤著外激素標記,一路潛進貴賓區(qū)。她換了一身衣服,推著裝滿清潔工具的小推車做掩護,偽裝成一個年輕的清潔女工。 三人從走廊對面走來,步履匆匆。為首者西裝革履,焦急地向電話里的安保詢問議員的情況。 一男一女落后他幾步,女人衣著寬松,眉頭緊皺,邊走邊用手機和某人的消息。男人給艾瑪麗絲側身讓開通道。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注意到艾瑪麗絲帽檐下的臉,眼神微動。 艾瑪麗絲和加里克、伊莉娜錯開。她聽到了為首那人和機場安保的對話,他們應該是負責接待議員的接待團成員。 貴賓區(qū)占據(jù)了整整兩層,艾瑪麗絲推車上到最頂層,外激素標記停在一間房外。她在門邊放了一枚牙鏡,躲在墻后用推車里的撿拾夾勾開門。 牙鏡倒映出空蕩蕩的房間,幾乎看不到人活動的痕跡。 艾瑪麗絲調(diào)轉(zhuǎn)牙鏡的方向,這次她看到了地板上的一只手。 沒有其他人,房間里只有一個倒地的男人。 來不及等杰森會合,艾瑪麗絲闖進房間里。她試探男人的鼻息和脈搏,他已經(jīng)死了。 但他不是被外激素信號標記過的那個恐/怖分子,信號隨時間變淡,從衣柜的縫隙里溢出。 艾瑪麗絲打開衣柜。 什么都沒有。 鏡片里看,衣柜內(nèi)滿是淡淡的紅色,證明被標記的那個人,或者那具尸體在這里待過不短的一段時間。 艾瑪麗絲檢查衣柜里側,在衣柜壁發(fā)現(xiàn)了幾滴血跡。她從手臂包里取出棉簽和證物袋,蘸取一點血放進證物袋里。 現(xiàn)場沒有其他異常,有人把這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只留下那一具尸體。 窗戶被人敲了兩下,頭戴□□頭套的悍匪翻進窗:“我們得躲一陣了,議員出事,機場安保正在組織搜查。” 他盯著地上的尸體,忽然道:“他是恐/怖組織的成員之一。” 他半蹲下來,準備伸手翻動尸體,被艾瑪麗絲拍了下手。 “嘁?!彼÷暫撸附o艾瑪麗絲看的動作非常誠實,“他腰上掛著的是一部通訊器,型號老舊——當然,現(xiàn)在看它是最新型的 先進裝備。我在襲擊議員的恐/怖分子身上搜到了同款裝備?!?/br> 驗證它屬于哪只隊伍,方法很簡單,看通訊器連接的通訊頻道。死者與刺殺議員的殺手共用一個頻道,坐實了他的身份。 艾瑪麗絲戴上塑膠手套,進行了一次簡單的驗尸。 死者的死因是槍傷,子彈貫穿了他的額頭,在他的后腦勺上破開一個大洞,最終嵌進掛在墻上的壁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