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公務(wù)員,筆帖試(求訂閱)
泉州府,就在呂宋島上舊貌換新顏時候,‘公務(wù)員’和‘筆帖試’的概念也傳遍了泉州。 “我的爺,去呂宋就職?那這還是大明子民嗎?”一個小商販震驚的叫道。 對于他們這些人,那什么‘官吏相通’的影響可遠沒有背井離鄉(xiāng)的前往呂宋重要。呂宋在他們的腦海里可是一去中原幾千里的所在。 “是漢兒就好,管甚大明子民不大明子民的?你做大明子民又有什么好?你是吃得好還是能吃得飽?可要是去到呂宋了,就無分男女老少,人頭五十畝田,五十畝啊……” 榜文前頭一個唱和的文書,聽了小商販的話后就立刻說道。 在筆帖試的榜文旁邊,那還有招攬移民的榜文呢。文書大聲的叫喝著,絕對得起鄭芝龍給下的錢財。 你還別說,這個移民政策真的是很有誘惑力的,尤其是對于閩地的底層老百姓,不要說人頭五十畝,那就是人頭五畝地、十畝地,都能叫人心動。 歷史上那些下南洋的人,有多少人是巨商富賈的?不都是窮的吃不上飯的人么。 不過在一些更高層次的人眼中,鄭芝龍忽的如此‘肆無忌憚’,竟然自己‘開科取士’了,可見他人是真要快‘滾蛋’了。 “官吏相通實是妙哉,鄭侯真好氣魄啊。如此,胥吏之病疾,定可一掃而光?!?/br> 有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安南侯自然是好氣魄,不然焉敢如此肆無忌憚?” “甲兄此言甚是。鄭侯端的大膽,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只就是不知道這將來的呂宋,哪又將會是怎樣一天下……”一人臉色復雜的說道,鄭芝龍是什么出身他們?nèi)萑耸亲钋宄?,誰能想到他竟走到眼下的地步呢。 那可是海外封國啊。 縱然遠在海外,離中原幾千里,那也是割地千里,稱孤道寡的一方君王。 從一底層小民到現(xiàn)在的公侯君王,鄭芝龍的成就叫人羨艷。 “據(jù)說呂宋島方圓數(shù)千里,地域甚廣,更四季如春夏,土地多雨肥沃,乃是不可多得的上佳之地。” “終究是海外蠻夷之土,入之則蠻夷也,有甚可羨艷的。休說是五十畝,便是五百畝、五千畝,某也不看在眼中。” 有人羨艷就也有人清高,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如此的。 “乙兄說的正是。呂宋,終究是海外蠻夷也。況乎那鄭家的天下能否穩(wěn)得住還難說,一旦踏錯,不說萬劫不復,卻也是白白荒廢了大好時光?!睉?yīng)喝聲立刻就響起來了。 “對對對。一失足成千古恨,回首已是百年身。此事可要慎重?!辈豢春绵嵓业娜私^不止一個倆個,或者說他們從感情上就傾向于鄭芝龍不得好。 一個個都挺能從雞蛋里挑骨頭的。 “鄭氏武力雖強,然自古從未有過馬上打天下,還能馬上治天下的。安南侯與天下士紳恩怨深重,絕非三言兩語就可以彌補過去的。且看安南侯的性格,亦不是會輕易低頭之輩。這所謂公務(wù)員和筆帖試,可不就是科考和功名的翻版么?安南侯欲以公務(wù)員之流取代士大夫,呵呵,這實是太異想天開了。” “鄭侯確實太心切了,竟然不拘身份,來者即可報名參考。如此,免不得要選拔些貪利忘義的商販銅臭之流充作吏員,根基初立便就污腐,這般家國豈還能得好?” 讀書人也對此更加是議論紛紛。說真的,他們大多人是看不上胥吏的職務(wù)的,尤其是一些有功名的,或是大家子弟。自然就更瞧不上鄭家的公務(wù)員了。 泉州府雖然早就被鄭芝龍把持上下,這里的老百姓對此也已經(jīng)頗為適應(yīng)了。但還有一個階層,卻總是遠遠游離于鄭氏集團之外。面對鄭芝龍日益龐大的武力,依舊能純以旁觀者的心態(tài)注視著這一切。 這個階層,就是泉州府的士紳們了,尤其是那些個世代高官的顯貴之家。 他們是大明社會的中堅力量,相對于出身不光彩的鄭芝龍,相對于有著不少過火舉措的鄭氏,他們自然更加傾向于自己早就適應(yīng)的大明意志。對于打亂了“傳統(tǒng)社會秩序”的鄭氏,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感。 當然,懾于鄭氏所表露出的強大實力,他們也不敢公然表現(xiàn)出對抗態(tài)度。 這些人都是有產(chǎn)階級,家大業(yè)大的,顧慮總是很多。 縱然鄭芝龍近兩年一改先前與泉州府的士紳階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的狀態(tài),對之下了狠手了。但出于利益考量,泉州府的士紳家族對于鄭氏的所作所為,依然是以旁觀為主,并沒有舉旗反對的覺悟。 就算是這一次,那也是如此。他們雖然對鄭芝龍的‘膽大妄為’表示震驚,但卻紛紛把鄭芝龍的膽大妄為視為鄭氏就要離開本土,前往海外開創(chuàng)新國了征兆。 如此的‘大局面’下,可不就叫他們?nèi)夹老伯惓!?/br> 為大明欣喜是小,為自己欣喜是大。他們終于可以擺脫了鄭氏的壓制了。 然而,林子大了啥鳥都有,有的人浮躁,就總有一些人踏實低調(diào)。尤其是那些家境相對貧窮些的人,或者是一些屢試不第的老童生。 對他們來說,遠大的前程和抱負全都不在心上,盡可能的尋到一安身立命處,好養(yǎng)活家庭兒女,這才是第一位的。 一個很明顯的例子,那些每日都在廟門口、街頭替人撰寫家書的人,一個個也識文斷字,如果能有一個選擇,你看他們是不是更樂意去衙門做個社會地位低賤卻頗有實權(quán)實利的文書? 而鄭芝龍這兒,更是官吏相通。那‘低賤’二字就也無從說起了。 一些商鋪的賬房,甚至是豪門大戶家里的家奴,這對對他們言,那都是一個改換門庭的好機會。 總之,當陳鼎收到了具體的報名人數(shù)后轉(zhuǎn)交鄭芝龍,還叫他感到了些小驚喜。因為那前來報名的人,不止有泉州的,還有其他各府的,總?cè)藬?shù)更是接近了三千人。不過看到這些人中的具體分析后,他又有些笑了?!敖o,你們兄弟也都看看?!?/br> 近三千人中,秀才生員不足百一,童生不足百人,這還有甚好說的呢?充分說明了現(xiàn)今士紳階層對鄭芝龍的厭惡感了。 而天見可憐,鄭芝龍這還沒有叫陳鼎分科考試呢。比如將律法與內(nèi)政分離,引入工商稅務(wù),引入工匠技師,那保不準金陵城內(nèi)都會再度掀起對鄭芝龍的瘋狂彈劾。 現(xiàn)在的金陵城,對鄭芝龍的誹議聲可依舊不小。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士大夫都搖身變作了圣母白蓮花,對鄭芝龍在呂宋島上對邦邦牙人施展的酷厲手段大加鞭笞。 既然大板鴨身上的黑已經(jīng)洗刷不去,那就洗一洗邦邦牙人吧?鄭芝龍這種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表現(xiàn),也的確有被挑剔的切入點。 但崇禎帝這兒根本不受影響,當鄭芝龍對他的示意明確的抵到了崇禎皇帝面前時,“晉爵”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恕?/br> 朝堂文武們對此也沒有太大的反對聲。哪怕是周奎呢,也安靜的閉上了嘴巴。 東林黨也好,張國維這等的朝廷忠良也好,何嘗不愿意看到鄭芝龍早點滾蛋呢? 唯一的爭議在于鄭芝龍的封號。 像泉國公、閩國公,這或是地名,或是歷史上有過的封號,爭執(zhí)雖然不大,卻也一時間難以平息! 可以說,整個金陵對于鄭芝龍在泉州的作為都跟沒看到一樣,也就是《新聞報》上大肆宣講了一番,不然,江南之地很多人根本就不會知道。 “爹,鄭侯的要求也太簡單了吧?” 十四歲的陳永華看著鄭芝龍對陳鼎的回信后,不敢置信的叫著。 就這條件,他閉著眼睛都能考上。 第一不考策論,更不考八股文章。鄭芝龍要的是語言文字上的表達能力,大致就是給個事例讓考生參照著寫個報告,只要求能描述清晰,能流暢的表達事例就行;然后就是一些簡單的數(shù)學題。 整個考試的難度大致就是小學生水準。 當然,百分制那東西還是讓陳永華很好奇的。 總之來看,鄭芝龍的要求很低很簡單,陳永華覺得自己報名絕對能通過。 不過陳鼎是不會叫兒子去報名的。作為他的兒子,陳永華的未來是直入秘書室、侍從室這樣的地方,可不需要從公務(wù)員做起。 他現(xiàn)在任務(wù)有兩點,第一準備好印刷事,第二準備好考場。 雖然這只是一次水平低下的筆帖試,但考題的保密性也需要做到萬無一失,而小三千人之多的考場,從監(jiān)考人員到學生的安全、方便等事,那也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這可都是他手下出來的門生啊。要是失了火,可就糟糕了。 放在大明的官場和士林中,他就是這些人的座師,而這些考中的公務(wù)員,就也是他陳鼎未來的根基,是他未來混跡官場的人脈。 官吏相通,那也不可能讓所有的小吏都能步入高層官員中去,但總會有那幸運兒能順利越過龍門。 陳鼎在大明治下只是一個小小舉人,連進士都不是,可現(xiàn)在卻能“開科取士”,自己當大宗師,當座師收攬門生弟子了,只要這般一想,他整個人就激動的不能自己。 想想那鄭家奪取天下后,他不僅是鄭家文臣一系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更還有那般多的門生。江哲那個小年輕還憑什么來跟他相爭? 大好的機會,不好好地守在鄭芝龍的身邊刷存在感,竟然自己跑去領(lǐng)兵打仗了…… 陳鼎對之真不知道是說什么好了。 到底是年輕啊,有理想,有抱負,覺得自己老牛逼了,覺得自己文武雙才,堪比諸葛武侯,沒怎么受過挫折,不知道疼痛的滋味是什么,不知道機會是多么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