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清危險了
鄭軍的老三樣排槍手雷虎蹲炮,這虎蹲炮都還沒開張,只一波不算是飽和攻擊的飽和攻擊后,正在沖鋒的清兵就如潮水遇到礁石般,整個停住了。 很多人都被鄭軍爆發(fā)的戰(zhàn)斗力給驚住了。 這般的槍林彈雨里,誰個還能受得住雖然知道鄭軍槍炮厲害,但劉澤清往日與鄭軍交手時候可舍不得拿寶貝家丁做炮灰,他們先前只是聽說,現(xiàn)在卻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么是槍炮犀利。 這也太厲害了?,F(xiàn)在可是黑夜里啊。 當(dāng)然,這些個老兵們也都知道這槍響之后正是他們繼續(xù)沖鋒的好時候,可事情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他們還是害怕。 不過他們還是跨過十幾個在地上慘叫翻滾的同伙,跨過一具具沒了聲息的尸體,吶喊著沖上了。 因為他們背后的愛星阿。 當(dāng)劉軍士兵剛剛表現(xiàn)出膽怯的苗頭時,幾支利箭從人縫中射出來,將幾個慘叫聲最是凄慘的劉軍士兵釘在了地上。 “沖鋒,沖上去向前,向前沖,不準(zhǔn)退”愛星阿舉著腰刀高吼著。 同時間,幾個巴牙喇兵也沖進了劉軍士兵群中,兇神惡煞的吼叫著,“沖,沖” 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火槍又再度響起。 這是新正列好的士兵。 開槍的很及時,但人數(shù)有限,只把對面又打翻了三二十人。 愛星阿看在眼里不驚反喜,就二三十人死傷,南蠻這是勢窮了啊。 “沖鋒,沖啊,南蠻沒槍子了” 親自舉著腰刀上前。沒有裝填好彈藥的火槍連燒火棍都不如,清軍的第二次沖鋒繼續(xù)涌來。至于手雷,額,愛星阿他忘了 到了這個時候,袁大洪已經(jīng)不講究什么齊射排槍了。誰站定了,誰就開槍。 因為雙方距離在迅速拉近,鄭軍的火槍已經(jīng)可以打破清兵身上披著的雙層重甲。但清兵的弓手們給鄭軍的威脅也在直線升高。 一個個清兵慘叫著倒在地上,彈丸破開他們的甲胄,輕易的在被打中的部位上破開一個大血洞。 只是眨眼間,清兵就又再傷亡了一二十人,其中還有幾個是巴牙喇兵。 然而鄭軍陣列里也響起了慘叫聲,更有幾名士兵被箭矢正中脖頸或是門面,當(dāng)場就死的不能再死。 “嗖”的一聲,弓弦的緊繃聲響起,一支重矢劃破了黑暗,直向著袁大洪射來。他本人是真沒有留神,要不是邊上的護衛(wèi)及時舉起了盾牌,那被射上一箭的袁大洪是死是活還真很難說。 下一秒,嗖的破空聲再次傳來,但卻不是射向袁大洪的,而是正中他邊上為他擋箭的親衛(wèi)。箭矢直射入那人的咽喉,把人都帶飛了出去,直接釘死在地上。 “殺啊” 愛星阿丟下弓箭,舉著自己的腰刀,嘶聲大喊著。 城東鄭軍大營里,鄭芝龍看到青州的東城墻上已經(jīng)被光頭兵給占據(jù),臉上并無多少喜色?,F(xiàn)在判斷出南北西三個方向里哪一個是真韃的突圍之路才是最重要的。 豪格手底下的馬軍雖然不是很多,但也有三兩千人,夜色里一個不慎,被他們放馬沖入軍陣了,鄭軍可是要吃大虧的。 “報,國公,李總管使人來報,青州城內(nèi)燃起了大火。” “什么位置” “大致是府庫和貢院方向” “豪格這是一粒兒糧食一根草都不愿留下啊。”鄭芝龍不在乎這個,他手中的糧食比豪格都多,“不用理會。告訴李武,小心探看。” 短期里他是不會向青州進派兵力的。 袁大洪陣前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硝煙火藥味,說不出的刺鼻,不遠(yuǎn)處還不時飄來了一股股鮮血的腥味,提醒著這里是殘酷的戰(zhàn)場。 “沖啊,我大清萬勝”愛星阿眼看著鄭軍陣線是越來越近,可鄭軍偏都沒槍打,也沒有投彈,反而是前面的士兵一個個挺起了刺刀,人都不由自主的沖到了前面了。 他看到了戰(zhàn)勝眼前鄭軍的希望。 只要他們能沖進對方陣列,只要雙邊能近距離交戰(zhàn),只憑他手中的那些巴牙喇兵,他都有自信徹底的摧毀對方。 巴牙喇兵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是用女真話喊出來的,袁大洪雖然聽不懂,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幫清兵的氣勢不弱 此刻,雙方距離已經(jīng)接近到十幾步。“火槍手后退,炮手準(zhǔn)備?!?/br> 袁大洪大喊著,然后就見,陣前的兩列挺著刺刀的火槍兵立時向后退去,露出了足足六門虎蹲炮。 這種數(shù)十斤重的小炮攜帶著實太方便了。完全是現(xiàn)今時代里最優(yōu)秀的步兵支援火力。 愛星阿先前沒有看到,直以為袁大洪這里沒有呢。畢竟袁大洪他們是小袁營啊,縱然已經(jīng)被鄭芝龍收編了,內(nèi)里也隔著一層不是 而且,據(jù)這些日子里的觀察看,彼輩軍中還有不少的冷兵器士兵,軍中著甲似乎也不如正牌的鄭軍士兵來的光鮮。于是袁時中他們就被清軍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是不受重視的雜牌軍了。 就好比八旗里的漢軍旗,或是現(xiàn)下的綠旗兵。 這也是豪格選定了這里做突破口的最大原因。 清兵離袁大洪軍只余十幾步,不過許多人看到對面的炮口后立刻猶豫畏懼起來,停下了沖鋒的腳步。 哪怕是那些巴牙喇兵。 他們身上的重甲在炮子之下的防護力,很多前輩都已經(jīng)用自己的性命來體驗過了。 這樣死的太不值了。 他們就算死也寧愿站在敵人的尸體堆里,死在亂刀亂槍之下。 而不是輕飄飄的一聲炮響,然后他們就全完蛋了。鄭軍槍炮的威力,對他們威懾力很大。 愛星阿也如被洪荒猛獸給盯著的戰(zhàn)五渣一樣,頭頂直冒冷氣。死亡的陰影瞬間占據(jù)了他的心房,之前的喜悅和沖動如退潮樣嘩嘩的消褪。 “好jian猾的南蠻。退,快退” 他是堂堂一等公的嫡子,是五大臣的嫡傳,才不能死在這地方。 也不管當(dāng)著巴牙喇兵和劉軍士兵的面面露恐懼,是不是很丟人。愛星阿第一個就掉頭往后逃 他身旁的幾個親衛(wèi)戈什哈,還有幾個巴牙喇兵,都是有樣學(xué)樣。而見這愛星阿都是如此,那余下的清兵們自是一聲吶喊,紛紛掉頭向后逃。 可他們跑的再快能有炮子飛的快嗎 六門虎蹲炮的炮口幾乎同時綻放出火光,接著才是轟鳴爆響 六門虎蹲炮肚子里填裝的六七百枚鉛彈石子一瞬間噴出,以極快的速度飛越眼前那短暫的距離,輕松撕裂了當(dāng)面敵人身上的甲衣?;蚴倾U彈,或是石子,卻都跟加了破甲buff一樣,變得勢不可擋。 撕裂敵人的甲衣,撕碎他們的肌膚骨rou。 傷者的血液順著鉛彈石子打出的傷口噴射而一股股血箭。 袁大洪眼睛眨了眨,這虎蹲炮落到他手中也有一些日子了。袁時中挑選出全軍最精銳的一批人換裝槍炮,教給他帶領(lǐng)。稍后在被人訓(xùn)練的這些日子里,他真的聽說過太多太多的關(guān)于虎蹲炮的傳聞,更準(zhǔn)確的說是關(guān)于霰彈的傳聞。 事實上他也親眼見過被散彈打死的人。當(dāng)初張秋鎮(zhèn)之戰(zhàn),他也是打掃過戰(zhàn)場的。 只是袁大洪從沒有親自開過炮。 現(xiàn)在,他心中真就有一股蹦跳起來的沖動。 這玩意兒殺人真太方便了。 韃子身上都披掛著重甲,刀砍槍扎都沒事兒,卻也是一炮撂倒,而且一炮就是一大片。 “這大明朝該有多廢物,空置這等利器,卻叫韃子二十多年里作威作?!?/br> 區(qū)區(qū)虎蹲炮都有這么大的威力,大明的天下卻就敗在一次次的戰(zhàn)陣上,這明廷的皇帝和文武大臣們該有多廢物啊。 好好地東西不會有咋地 愛星阿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他穿著兩層重甲,可炮子跟熱刀切牛油一樣,輕易的就劃破了他背心處的防護。 愛星阿就自覺的背心處像是被大鐵錘重重的打上三錘一樣,胸口以下的知覺是全沒了。 鉛彈和石子打中了他的背心,穿破了他的肚皮,甚至連脊椎和五臟六腑,都通通破爛的不成樣子、 他現(xiàn)在趴在地上是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因為他一張嘴,一股股血水就從他口里吐出來。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愛星阿只是無助的躺在地上等死,等著黑暗襲來??蛇@一刻他的頭腦卻還是無比清醒的。 這一刻他才第一次意識到大清的危險,很危險。 就仿佛是在高高的山頂上,立在一座巍峨的大山頂上的大清,自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可動搖。卻不知道這座看起來巍峨雄壯的大山,他娘的是個空殼子。 山腹都已經(jīng)被掏空了。 他們在關(guān)外崛起。二十多年里,是憑著手中的刀槍弓箭和胯下的戰(zhàn)馬一次次打敗明軍,一次次打敗漢人的??梢菨h人都學(xué)鄭芝龍,玩這種槍炮流,那就大清這點人丁,又能大戰(zhàn)幾次揮霍幾次 即使南國的崇禎帝不學(xué)鄭芝龍搞棱堡,而只在一座座大城上配上如此犀利的槍炮,滿清又要死多少人才能將城池啃下呢 早幾年他們可是連錦州城都吃不下的。 今后的戰(zhàn)場,那是槍炮稱雄,是火器第一,刀弓鐵騎 愛星阿的眼淚嘩嘩的流著,卻不是為自己,也不是為那劇烈的疼痛,而是為大清,為八旗 日后大清即便還能在關(guān)內(nèi)立穩(wěn)腳跟,這戰(zhàn)場上大家都憑槍炮在說話了,那大清軍中的大權(quán)大勢也早晚還要從八旗轉(zhuǎn)移到漢人的身上。 到那時候,大清還能立的穩(wěn)根腳嗎就是依舊還立的穩(wěn),可大清還是他們滿人的大清嗎 “這可真是荒唐啊” 愛星阿想要抬起頭,盡可能的看一眼月亮,問一問老天。但是他還沒有得到答案就徹底的被黑暗給吞沒了。 所以他沒有看到,就在自己人等通通撲街不久,一支八旗馬兵就已經(jīng)氣勢洶洶的向著袁大洪殺來。 “整隊,整隊” 袁大洪高聲的叫著,心里頭生出了無盡的懊惱。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是晚了,慢了。韃子都已經(jīng)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