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叫城
“區(qū)區(qū)二十騎就把你們……”骨咄祿臉上全是驚駭?shù)纳袂?。因為他根本就想象不出這是什么樣的一股勇武,能叫二十騎向著十倍好多的敵人發(fā)起進攻…… 但現(xiàn)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就是,甭管宋軍是多么的武勇,他們就要多延誤宋軍幾日時間。 那么,他們應(yīng)該怎么做呢? 繼續(xù)原先的策略,假扮戈壁馬匪? 開玩笑。 那家馬匪在經(jīng)歷了這種事兒后還敢跟宋人頂牛? “破壞水源吧,大哥?!卑⑧ㄐ乜诘募啿忌线€滲透著鮮紅,多邏斯這個堂兄就是在他眼睜睜看著喪命的,但阿啜半點為堂兄報仇的念頭也沒有。 骨咄祿臉上露出一抹掙扎,可當(dāng)他目光在其他幾人臉上掃過,看到的全是低頭不語的時候,一股黯然陡然占滿了他的胸膛。 “就這么做吧。” 如此倒也符合馬匪色厲膽薄和睚眥必報的特色。 我是不敢再干你,可我也不會叫你好過了去! 而也多虧了骨咄祿行事果斷,這般的行為竟然沒有引起宋軍絲毫的懷疑。 瓜州、沙洲與高昌交際之處有沙盜馬匪,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過去把持河西走廊的是黨項人,那高昌與中原的聯(lián)系可遠沒有現(xiàn)在暢通,也使得中原的絲綢等物在中亞價格更貴,在高昌價格更貴。自然就催生出了一波波的盜賊。 從古至今,前赴后繼,就未曾斷絕過。 而他們的性格也就是骨咄祿所認為的那樣——色厲膽薄,睚眥必報! 因為他們求的是財! 沿途多個水源地被破壞,這叫宋軍的前行速度被延緩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這還會影響到后續(xù)的宋軍大部隊。 可不管是再怎么延遲,宋軍前鋒終究有殺到伊州城外的那一刻。 祿勝沒有接到畢勒哥的回信,他的選擇就跟他之前所言的那樣,毫不客氣的向遠道而來的宋軍獻上了自己的膝蓋。 骨咄祿! 這個日前還帶領(lǐng)人馬破壞水源的宋軍敵人,搖身一變,成為了伊州迎接宋軍前鋒的向?qū)А?/br> 事情可真再諷刺不過了。 可所有的‘異聲’都已經(jīng)被滾滾黃沙給湮沒了不是? 伊州城內(nèi)的高昌軍民們載歌載舞的歡迎宋軍的到來,在他們的眼中,這些中原漢兒根本不是侵犯自己權(quán)益的敵人,而是維護自身權(quán)益的保障。 回鶻人本來就是李唐的附庸,現(xiàn)如今歸入到趙宋的麾下,那也不過是回到了老家而已。 而伊州這么一破,高昌城就被暴漏在了宋人眼前了。 雖然高昌城在高昌回鶻疆域的中心地帶,而伊州則是高昌回鶻的東大門,但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 當(dāng)伊州‘告破’,宋軍就能直搗高昌城而來了。 因為從高昌城到伊州之間的七八百地里,根本就沒有第二座伊州那般規(guī)模的城市。 無論是鬼谷口避風(fēng)驛,還是澤田寺、寶莊,那都只能算是小城小據(jù)點,而遠稱不上一座重鎮(zhèn)。 畢勒哥接到伊州傳來的文書后,氣的破口大罵祿勝無恥,卻也不想一想自己是不是也很沒品。 而不管畢勒哥再怎么咒罵,宋軍的馬軍先鋒依舊會一日**近高昌城。 寶莊就是后世的鄯善。太平興國六年(981),王延德出使高昌,從鬼谷口避風(fēng)驛“凡八日至澤田寺。高昌聞使至,遣人來迎,次歷地名寶莊”。 然后在眼下的時候,作為大軍前鋒的劉正彥卻并沒有見到高昌的迎奉大臣。不管是避風(fēng)驛還是澤田寺,那都是軍民自主發(fā)起的歡迎。 但是在寶莊,劉正彥卻是連自主前來迎接的軍民都沒看到。 角號鳴響,綿延不絕,立在城頭的密禮遏只見城外似出現(xiàn)了一片紅潮,海水奔涌一樣迫近來,刀甲寒光凜冽。 大隊馬兵眼看就要到達了寶莊城下。 這時,再怎么樣遲鈍,城內(nèi)的軍民和文武也sao動了起來。因為寶莊的城主密禮遏是高昌國內(nèi)有名的排宋派。 密禮遏還能強行鎮(zhèn)定,他在城頭向外看,一片紅色海洋,不僅僅是旗幟,連甲衣都鮮紅鮮紅。 遠處密密麻麻都是紅甲馬兵,首尾相連,似叫人一眼望不到邊。 前方一面面巨大的大旗,分外吸引注意。 “劉正彥!” 很多高昌文武都知道這么個人,知道他是大宋神將劉法的兒子,更清楚他是姚友仲的副手。 “嘶,那么多人馬。這怕是有上萬騎了吧?” 宋軍的編制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一面面的統(tǒng)制將旗,可不就有上萬人馬了么。 便是密禮遏最忠心的軍官,看著下面,這時候也個個都面如土色。 寶莊總共才多少人??? 那似乎最多時候也才兩千兵。 現(xiàn)在明面上也還有兩千兵,但實際上有一半能戰(zhàn)敢戰(zhàn)就不錯了。 “主人,聽聞消息,宋人的主力兵馬還在后頭呢。大批宋軍和輜重還向伊州集結(jié),他們可不僅僅是眼前一萬,后面有五萬,十萬呢!” 密禮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千古艱難惟一死,何況這‘一死’還不止是他的一死了之,更有他的整個家族,甚至是所有的親族。 株連九族這個成語,回鶻人雖然西遷了三百多年了,但很多人還都記著呢。 “城主,是戰(zhàn)是和,還請您早下定奪啊!” “是啊,城主!那宋人可不信佛祖,照他們規(guī)矩,不降者洗之,讓他們攻進城來,只怕要生靈涂炭啊!” 密禮遏咬緊著牙口不松,這不是他在倔強,而是他在氣惱。因為剛剛他把目光掃向了不遠處的兵將。 自己在寶莊坐鎮(zhèn)多年了,城內(nèi)的兵將都是他的人,本該更他一心一意的??涩F(xiàn)在呢? 那一個個都瑟瑟發(fā)抖的是要干甚? 而劉正彥這兒呢,身邊帶著王德、牛皋、解元等一干猛將,薛廣為輔,郭永為參軍,看著不遠處的寶莊城,臉上全都樓笑。 吊橋高懸,城門禁閉,城上士兵個個手持弓弩,一派劍拔弩張的姿態(tài)。 “呵呵,還真像那么回事,要是不抖就更好了……”旗幟下,薛廣面帶不屑的抬頭望著遠處的城樓,發(fā)出冷笑聲。 “劉相公,我等是否立刻攻城?”王德尋問著。前鋒軍中猛將極多,他很想爭個頭游。 劉正彥淡淡的說著:“派人去叫陣,讓密禮遏開城。” 他何曾把對面的高昌兵將放在眼里過?